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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天天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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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赵涤青不去。他知道医生会对他说什么。“第一步就是让我戒酒,然后给我吃什么镇定药,甚至会把我绑到床上去。我不干。”    
        景晓玲说:“怎么会呢?心理医生又不是精神病医生。”    
       “都一样,他们都是串通好的,要挣钱啊。”赵涤青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这话真不像是正常人说出来的,他赶紧找补道:“我很正常,我相信我会找出真相的。”    
        在景晓玲看来,越是说自己正常的人越是有毛病。她微微地叹了口气。她说:“我和你总是想不到一块去,对吧?你既不吃药又不看医生,就打算在家里耗下去吗?”    
        赵涤青不喜欢景晓玲,但现在又离不开她。如果景晓玲不来看他,那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赵涤青认为,这是上天对他以前逃避人群的报复。他是最喜欢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酒馆里,谁都不搭理的。可现在,景晓玲在不停地搭理他。人的景遇就是这样,天亮的时候会风光无限,还总是抱怨阳光强烈,可一旦天黑了,就会感觉脆弱、无助,担心未来没有希望并且恐惧死亡。    
        好在景晓玲很能体谅他,总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照顾孩子是她的强项,还不间断地给他带点酒来。这说明景晓玲打算固执地坚持和赵涤青的关系。偶尔赵涤青也会怀疑自己,如果没有肉体的关系,那么一个女人怎么会坚决地和一个不正常的社会分子交往呢?赵涤青就问她:“你干吗老缠着我?”    
      


赵涤青之不解之谜第四章 和景晓玲厮守(5)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来了!”景晓玲说。    
        赵涤青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做。”    
       “为什么?喜欢你有为什么吗?”景晓玲看着赵涤青的眼睛说,“不为什么,只是我愿意这样。”    
    赵涤青心想,也许景晓玲是盼着自己赶紧好起来。如果自己是“正常”的话,肯定还是前途无量的。景晓玲这是在押宝呢。    
    一想到这里赵涤青就反复提醒自己:“我什么时候不正常了?我本来就是正常的。”    
    景晓玲一直看着赵涤青,也就是说,她一下班就会来赵涤青家,陪他吃晚饭,陪他喝酒直到深夜。她看着赵涤青喝得差不多了安顿他睡觉,而自己则睡在客厅里守着他。这样,赵涤青就不会在深更半夜还在街头酒吧泡着了。景晓玲和他在一起话并不多,只是闷头喝,让赵涤青也觉得这样很好。慢慢地,他感到自己并不一定非要喝烈酒,喝景晓玲带的红酒也很不错,后来景晓玲开始给他带啤酒了。这让赵涤青突然警觉起来。景晓玲很有耐心啊,她是想用这种办法让自己逐渐摆脱对酒精的依赖。她是有计划有步骤的,只是这个计划她并没有和赵涤青说。    
    琢磨出景晓玲的用心后,赵涤青就肯定要出去大喝一次了。    
        赵涤青依旧有滋有味地喝景晓玲带来的任何酒。他想,和景晓玲争辩是没有意义的,那样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他知道他只要听话,景晓玲就能得到满足,就不会逼着他吃什么药或者非去看医生。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机会,在夜里溜出去。    
        果然,有一天景晓玲来的时候就很疲惫。她说,幼儿园班上一个孩子突然犯了急病,他们几个老师折腾了一天,总算给孩子救过来了:“我还得去医院看看,那孩子的父母在外地旅游呢,今天赶不回来,我们要给他陪床。”    
    赵涤青说:“你换件衣服吧。”景晓玲这些日子把自己的衣服和各种细软都搬了过来,仿佛要在他这里扎驻下来。    
    景晓玲说:“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赵涤青笑道,“你慢慢来,别着急。”    
        赵涤青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让景晓玲彻底放松警惕。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景晓玲在房间里换衣服的时候,并没有关严房门。赵涤青坐在客厅里,正好可以看到她的背影。任何女人,不管她长成什么样,都有自己妩媚的地方。赵涤青看着她的身段,心里有些毛糙。这时候景晓玲回头,笑着看了赵涤青一眼,赵涤青似乎从来没有从她的眸子中看见过这样温柔的、充满感情的目光,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样虚情假意地对待景晓玲有些过分。    
    赵涤青低下头,暗暗希望景晓玲快些离开。    
        为了保险起见,赵涤青坚持把景晓玲送到楼下,看着她坐上出租车。在景晓玲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赵涤青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赵涤青之不解之谜第四章 和景晓玲厮守(6)

    赵涤青没有再去葵花街,他知道他找不到“百花露”酒吧,老板已经明确地跟他说过,酒吧关张了。关张就意味着消失,再也找不到的意思。他很随便地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看到酒吧就进去喝一杯,但他觉得城里的酒吧太闹,全是假装高雅的白领在假装高雅,听那些三流歌手糟蹋歌,个个都不是久留之地。后来他索性买了瓶酒,揣在怀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起来。    
        赵涤青就这样随心所欲地瞎转悠,不知不觉就又转到了未来时代大厦的下面。这个时候他已经有点多了,便在街心花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如同一个真正的流浪汉一样,从怀里摸出酒来,拔掉瓶塞,有滋有味地喝着。夜已经很深了,两栋楼都沉默着,给人一种巨大的压抑感。有一些小咬慢慢围了上来,赵涤青轰了轰没轰走,也就随它去了。赵涤青觉得,自己喝也应该让蚊子喝,这样才像一次盛宴。不能让蚊子坏了自己的好心情,不知道下次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今天一样溜出来呢。    
        在半个月前,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是这个样子。看看自己的打扮吧,花格子的衬衫,脏兮兮的裤子,脸上乱糟糟地长着胡子。不过这样也好,人生就应该体会得多一点。赵涤青想,不知道自己以后是不是会体验到衣食富足锦衣貂裘的生活,但至少现在看起来是没什么指望。    
        想到这里,他又抑制不住地看了一眼自己办公室的窗子。这下他大吃一惊。他看见窗子里有一柄高尔夫球杆在挥动。他揉了揉眼睛想看清那里边有什么人,或者房间是否开着灯。可当他看第二眼的时候,一切都死寂如常。    
        也许这是幻觉吧。赵涤青想。这是第一次承认自己有幻觉。但赵涤青还是不能接受“百花露”酒吧也是个幻觉。幻觉都是出现在一瞬间的事情,不可能有持续一年的幻觉。要是这样,自己该怎么解释每天都是在哪里喝醉的呢?    
        一阵风吹过来,他打了个寒战。这么温暖的季节里,哪儿来的这么冷的风啊?    
        赵涤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里,身边有高高的吊瓶架。周围朦朦胧胧的,一时也看不清楚有什么人。    
        他感觉嘴巴里充满了难闻的味道,喉咙里火辣辣的。他想喝水,但却不能出声。他只好想办法翻身,想弄出点响声来。    
       “他醒了。”有人说了句话,接着他看到景晓玲长着雀斑的脸神奇地出现在他身旁。赵涤青吃力地冲她笑笑。    
        景晓玲的眼睛里一下子涌出了泪花。她抽噎着问赵涤青:“你想吃东西么?”    
        赵涤青张了张嘴。他的嘴唇因为干裂而变了颜色。景晓玲立刻明白了,她给赵涤青端了杯水过来。    
        赵涤青喝了水,才说出话:“你还是把我弄到医院里来了。”    
        景晓玲说:“我是在收容站把你找到的。你在未来时代大厦下面的花园里喝醉了,躺在长椅上睡觉,是早晨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发现了你,把你当流浪汉送到了收容站。你一直昏睡不醒,他们到处找你认识的人,一直问到警察,才把我叫来。那时候刚刚早晨八点半,我到了幼儿园门口,进去打了卡就跑去接你。”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赵涤青酒精中毒,处在昏迷当中,而且还发了高烧。景晓玲赶紧把他送到医院。赵涤青就这样在医院里昏睡了三天。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    
       “现在是下午吗?”赵涤青问,“你怎么不去上班?”    
       “我辞职了。”景晓玲说,“我一直都在陪你,没有时间再去上班了。”    
    赵涤青这才发现,景晓玲在他旁边支了张行军床,她就一直在这里给自己陪床。赵涤青心里一凉,自己这回算是彻底落到了这个姑娘的手里。    
    


赵涤青之不解之谜第五章 案情(1)

    我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狼狈、如此糟糕的?我没有了体面的工作,没有了经济来源,没有了常规的思维,现在又没有了酒和自由。我每天早晨被迫吃那些我都叫不上名字来的药片,然后打针,然后天刚擦黑便被勒令睡觉。在病房的夜晚叫人辗转难眠。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未来时代大厦的那堆窗子。那些窗子在我的眼前排列、组合、旋转,只有十秒钟就叫我头晕目眩。我赶紧睁开眼睛,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踉跄地跑到卫生间大口地呕吐。    
        景晓玲听到动静,也爬了起来。她站在我背后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忧郁。    
       “你走吧。”我说,“我这样是拖累你,把你也弄得不正常了。你应该过普通女孩那样快乐的日子,别在我这里作践自己了。”    
       “你赶我?”景晓玲幽幽地说,“你就要好了,这个时候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转过身来,对她一字一句地说:“就算是我不喝酒了我也不会爱上你,我们没有未来,没有好的结果,你的苦心全都是白费,你根本不可能得到什么。我的意思说清楚了吗?”    
        景晓玲被我的话气坏了,她的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她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回到自己的行军床上去了。我看到她用被子蒙住头,身体在不停地抖动。她一定是在哭泣。这个女孩现在肯定是被伤透了心。一瞬间我的心也软了,想是不是去安慰一下她。可走到她床边我又停住了。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让事情再恶化下去。我只希望明天天一亮,她就知难而退。    
        可是天亮的时候,景晓玲依旧给我打饭倒水,神色如常,仿佛夜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周后,我出院了。医生早就说让我出院,他们认为我只不过是喝多了,根本没必要在医院里住那么久,更何况还要个陪床,这显得太兴师动众了些。他们没有当面和我说这话,而是趁景晓玲去医院食堂打饭的时候跟她说的。从心里讲,景晓玲是不愿意我出院的,因为一回到家里,我第一件事就是要喝个痛快。只有在医院里,我才能收敛和自控。她就对医生说:“还是再住些日子吧,你们没觉得他还没好利落吗?”    
    “我们这里床位也比较紧张。而且,他要是精神上有问题,你们去相关的专业医院才比较对。住在我们这儿,有点不伦不类。”医生说,“其实我们也愿意你们多住些日子,我们还能收住院费呢,可是你看,还有好多病人住不进来,床位实在是太紧张了。所以你们能不能理解一下。”    
        就这样,我出院了。办好出院手续,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景晓玲很紧张。那时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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