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条旗下的中国宝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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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口锅、三张桌子开始餐饮创业到资产上亿的玉兰集团企业,佳琦妈妈不仅在火锅配料的技术上有惊人而创新的突破,而且在经营管理上也有很大的成就,在业界被誉为“火锅皇后”。后来,佳琦常常听到别人这样讲她妈妈:
“一个伟大的女性,一个成功的女企业家。自信、果断、勤奋、上进、乐观、厚道。”
但是佳琦常想,人们根本不知道,在自己妈妈事业成功的背后,我———作为她唯一的女儿,曾被妈妈怎样地疏远着、冷落着?
小时候,佳琦放学回到家里,家里除了保姆小妹阿姨外,再也没有别的人了,偌大的别墅由于人太少显得异常冷清,光滑的大理石地板透着冷冷的亮光。当小妹阿姨在厨房做饭时,佳琦就一个人缩在大沙发上看电视,她一个频道接一个频道地乱换,总觉得什么节目都不好看。这样的日子,佳琦和小妹阿姨重复了许多年。
后来,妈妈觉得这样的日子对孩子的成长不好,干脆把佳琦寄养在杨老师的家里。
杨老师夫妇都姓杨,而且都是重庆市优秀中学老师。杨老师家有个比佳琦大五岁的哥哥,叫杨毅杰,小佳琦叫他小杰哥。那时候,小杰哥初中刚刚毕业,是个不爱说话的男孩,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两个黝黑的眼睛特别特别地亮,亮到小佳琦几乎有点不敢正视。
杨老师夫妇的工作也很忙,每天早出晚归,小杰哥不但学习成绩好而且生活能力很强。杨老师不在家的时候,他不但帮助小佳琦检查功课,而且还热菜、热饭给小佳琦吃。有时候,小佳琦一边吃饭,小杰哥还一边弹吉他给小佳琦听,小杰哥的歌声常常逗得小佳琦哈哈大笑。小佳琦觉得,她渐渐不害怕小杰哥那黝黑而亮的眼睛了,反而觉得小杰哥的眼光很温暖。有时候,小佳琦想,如果我妈妈生个像小杰哥这样的哥哥给我就好了!
小佳琦是个聪明、乖巧的小女孩,每次吃晚饭,如果杨老师夫妇不在家的话,她就学着小杰哥的样子洗碗帮忙做家务,如果小杰哥不让自己帮忙,她就跑到外面去扫地,如果小杰哥不让自己扫地,她就去整理房间,如果小杰哥再不让小佳琦整理房间,小佳琦就使出自己的法宝———大哭。小杰哥终于没有办法,让小佳琦帮着自己打扫卫生了。
佳琦和杨毅杰渐渐熟悉起来了,把这个大哥哥当成了自己的避风港和心事倾吐的对象。佳琦说,自己从出生就注定不被爸爸妈妈喜欢。因为当佳琦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爸爸就认为一定是个儿子,他们欢天喜地地等待儿子的出生。然而,当妈妈分娩后发现是个女孩时,爸爸还去医院找医生评理,爸爸认为是医院把孩子搞错了,把他的“儿子”换成了女儿。但是随着佳琦渐渐长大,并长得越来越像爸爸的长脸时,爸爸才终于确信这个丫头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医院没有弄错。
“那是你父母和你开玩笑呢。天底下的爸爸妈妈都是最爱自己的孩子的,你不能和爸爸妈妈天天住在一起,是因为他们在为他们的事业努力奋斗呢。以后呀,等我们的小佳琦长大后,长到像爸爸妈妈一样大的时候,你一定会理解他们的。”小杰哥轻拂着佳琦的长发,安慰着她。虽然,小杰哥的话佳琦只听懂了一半,但是,小佳琦觉得哥哥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是对的。
每逢周末小佳琦回到家,妈妈也会询问她在杨老师家的感想,得知女儿在杨老师家挺快乐的,和小杰哥也相处得很好,也就宽下心来,放心地把她交给杨老师一家了。
有时候,傍晚做完功课,杨老师他们又不在家,小杰哥就带着佳琦去逛街、去逛小吃排档。跟着小杰哥,佳琦快乐极了!小杰哥的零花钱不多,但他总是攒了又攒,等攒到一定的数额,就给小佳琦买礼物。有一次,小杰哥知道佳琦的生日快到了,他特意到蛋糕店买了一块精致的小奶油蛋糕送给佳琦。回到家,还让小佳琦吹了蜡烛,佳琦舍不得一个人吃小蛋糕,她留了一半给哥哥,小杰哥不吃,佳琦就哭,最后小杰哥没有办法,和小佳琦一起分享了蛋糕和生日的快乐!那天,小杰哥唱了很多很多的歌给佳琦听,还帮佳琦画了一张素描。那是佳琦到美国之前觉得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次生日。
佳琦在杨老师夫妇家的日子的确快乐,但是天下没有永远快乐的日子,杨毅杰高中毕业了,考上了名牌大学,开始了住校的日子。虽然杨老师夫妇也把佳琦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但是他们不会给佳琦画画、唱歌,更不会和佳琦聊王菲、刘德华,佳琦又过起了独自面对冰冷墙壁的日子。
而周末的时候,杨毅杰会回家,但佳琦也会回自己家,两人的交集越来越少。为了能见到心中小杰哥,有的周末佳琦以补习功课为名不回家了,可当她留在杨老师家的时候,小杰哥住在学校也没有回家,佳琦失望透了。她觉得小杰哥可能把自己给忘记了,他一定有了新朋友了!
有一个周末,佳琦找了借口留在杨老师家,但小杰哥却没有回来。正当她无聊之时,她忽然听到杨老师夫妇在客厅谈小杰哥在学校打架的事情。小杰哥这么彬彬有礼,怎么可能打架呢?她竖起耳朵,贴着自己的房门偷听杨老师他们的谈话,原来小杰哥是为了一个女孩和另一个男同学打架!听到这里,小佳琦震惊了!原来小杰哥在大学恋爱了!为了争风吃醋还跟男同学打架?难怪小杰哥连周末也不回来看我了……那一刻,佳琦觉得自己仿佛处在世界末日,她四周不但冰冷而且漆黑一片,跌落进孤独、失望、没有人关怀的深渊……
此后,佳琦无论在学校还是杨老师家,虽然脸上故作笑脸,但心里孤独透了!
知道小杰哥谈恋爱之后的周末,佳琦回到家里。小妹阿姨早回乡下了,爸爸妈妈也不在,忙着工作,好在五姨很体恤佳琦的孤独,特意来陪伴佳琦。
五姨是个知书达理的知识女性,善解人意,知识渊博,很有文学修养。五姨从小读书读得好,是佳琦妈妈小时候最崇拜的姐姐。现在,五姨是个很幸福的家庭主妇,有个聪明的儿子和疼爱她的老公。年近半百的五姨依然很爱学习,喜欢看诗歌小说和历史。五姨也是佳琦最喜欢的人之一,是她生活中重要的人。在五姨的影响下,佳琦更爱读书。她们时常一起讨论三毛和亦舒。
佳琦对五姨说:
“有人说三毛的故事以及她和荷西的故事是杜撰的,五姨。”
“有些人就是很无聊,把一个很美好的事物活生生地毁掉!为什么一定要去追根求源呢?这样洒脱和自由的女子以及她的纯美的爱情故事是多么地感人!为什么要让这份美好蒙上阴影呢?”五姨听了很生气,因为五姨是个完美的理想主义者。
“五姨,我也很想出国,像三毛那样。”
“佳佳,你还太小,这个问题等大一点再考虑不迟。”
“不对五姨,我们班最近有个同学跟他的爸爸妈妈出国啦!”
“你的同学是跟爸爸妈妈一起出国的,而你的爸爸妈妈的事业在中国,他们不可能带你出国的。”
“那我一个人去。”
“五姨不是说了吗?等你大一点。”
“五姨,我已经很大了,再说舅舅在美国,住在舅舅家不是比住在老师家更好吗?我在老师家寄宿了这么多年。五姨你放心,我出去也是为了磨炼自己,你就让我去吧。我知道我和爸爸妈妈说他们是不会同意的,我妈妈只有你的话才听的,五姨,求求你帮帮我吧。”佳琦跟五姨撒起娇来。
五姨是真的太喜欢佳琦,而且她觉得佳琦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让五姨再仔细想想,然后再去做你妈妈的工作。”
“万岁!”佳琦知道,自己去美国有希望了。
但是,当五姨到佳琦妈妈的办公室商量佳琦去美国的事情的时候,妈妈还是跳了起来,
“什么?到美国去读书?那怎么行!”妈妈和爸爸同时否定着。
“美国那么复杂的社会,佳琦一个小女孩孤单单怎么过?”爸爸补充道。
五姨讲出佳琦现在的想法,五姨说佳佳不愿意在妈妈爸爸的庇护下成长,她希望到新的地方开拓自己的新天地,锻炼和提高她自己,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对于一个千金小姐来说,生活在中国当然是很惬意的,开高档轿车,和爸爸妈妈出入高档酒楼饭馆,然后在国内一所大学安稳地读书,毕业后回到父母的身边,继承他们打理好的事业。一个女孩子宁愿放弃在国内的安稳和舒适,到国外去读高中和大学,这是很不容易的。然后,五姨分析了佳琦的兴趣和爱好,以及美国的教育特点,否认她会沦落成问题少女的可能。最后,五姨说:
“佳佳到美国去读书是正确的选择,如果你们不支持,她以后的道路可能就会完全不一样,你们的决定会影响孩子的一生。”
爸爸和妈妈动摇了,其实,他们太忙了,没有像五姨这样认真考虑女儿的个性特征和兴趣爱好。
“了解她在想什么,并且相信她。也为了她的将来,到美国读书是不会错的。”五姨意味深长地对妈妈和爸爸说。
就这样,妈妈和爸爸终于同意佳琦到美国读书。
就在妈妈认识到自己太疏忽自己的独生女儿,想要给她更多的母爱的时候,佳琦离开了她。离开妈妈的佳琦无时无刻不感受到舅妈和Cathy之间浓烈的母女情,这一切引发着她潜藏在心里对妈妈的依恋。
前些日子,佳琦曾答应茵和玛丽,请求舅舅让她们姐妹三人到餐馆去打工。舅舅知道后满口答应,只是要求她们不要影响学业,放了暑假再来。三个女孩知道后高兴极了!
不久,她们终于盼到学校放假的那天。
早上,当佳琦、玛丽和茵赶到舅舅餐馆的时候,店里的工人们已经忙开啦。厨房里堆满了正要整理和清洗的蔬菜,几个伙计正在有条不紊地排放各种餐具和厨房用具。红红绿绿的蔬菜和肉类食品以及正在煎炒的调料锅里冒着的热气,预示舅舅餐馆的生意很红火。
由于中午是自助餐,舅舅的店只有四五个伙计,除了一个墨西哥女孩,这里全是亚洲人。看到亚洲人熟悉的面孔,佳琦她们一点也没有陌生感,她们三人先是在厨房帮助伙计摘菜、整理餐具之后,就跑到餐厅学折放餐巾。
看似简单一张餐巾,要把它们折成一个花瓣、两个花瓣、四个花瓣,以及六个花瓣的造型可没有那么简单。舅舅上前特意向姑娘们介绍花瓣造型那好听的中文名字:独瓣莲、二月花,对对红和六凤朝阳。中文真是奇妙,把这样简单的一些餐巾造型赋予美妙的内容,舅舅还告诉大家,“要把这些中文名字解释给那些美国人真是件困难的事情。”佳琦她们边点头边用心地学迭餐巾花。
这些餐巾花在折叠的时候,要折得平整且用力均匀,否则,折出来的餐巾花在杯子里软塌塌地,看起来没有一点美感。于是,舅舅示范给大家看,只见他熟练地把粉色的餐巾铺在桌上,对折,重折,分瓣———熟稔地摆弄着,不到半分钟,杯子上就绽放着一朵美丽的餐巾花。大家啧啧称赞,舅舅笑着叫过一名越南女孩,让她来教佳琦、茵和玛丽。
佳琦抢先说:“舅舅,我想起来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我记得你用纸教我叠过的对吧?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