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空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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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拉了上来,并且以正常的位置,停在冰层之上。
当迪安看到那艘飞船的时候,他现出了一种好奇的神色,一如法拉齐他们看到有车
轮的汽车时一样。
接著,他们四个人,利用了许许多多,奇形怪状,我根本难以形容的器械,搬动著
那一块一块,只有一呎见方的原子反应堆。
他们在做这种工作的时候,显然十分吃力,而我们又帮不上手,所以我和白素两人
,索性坐上小飞艇,小飞艇的驾驶操纵,十分简易,为了不打搅他们进行工作,我们驾
著飞艇,向前飞了出去。
我们是已经用这艘小飞艇,绕行过地球一周的,除了冰层之外,我们并没有发现其
它的甚么,但是这次,我们采取了一个不同的方向。
我们也不希望发现些甚么,我们只是向前飞著。
而我们不约而同地,都望著下面的冰层,而并不望向对方。
因为如果一和对方的眼光接触的话,那就免不了要讲话的,可是我们的心情却沉重
得无话可说,所以我们才避免和对方的目光接触。
我们的心情沉重是有原因的,那自然是因为,即使飞船在新装了动力系统之后,一
切恢复了正常,我们是否可回到自己的年代中,也正如革大鹏所说,那完全是“碰运气
”的事情。
而且,我至少知道,革大鹏、法拉齐和格勒三个人,以及那只飞船,是绝不能回到
他们的时代中去的了。革大鹏他们,并未察觉到这一点,如果他知道了这一点的话,他
当然不会再去忙著搬移动力系统了。
我之所以如此肯定,全是因为迪安所讲的几句话。
迪安说他知道革大鹏这个人,他读到的历史记载,说革大鹏和他的飞船,是在飞向
太阳的途程中“消失不见”的,迪安绝未提到那艘飞船在消失之后,曾再出现,这说明
了甚么呢?
这说明了这艘飞船,在飞向太阳的途中,突然遇到了震荡,回到了一九六四年之后
,再也不曾出现过!革大鹏他们是回不去的了!然而,我们又能不能回去呢?白素的神
情非常忧郁,我深信她也想到了这一点。
所以,小飞艇在迅速地飞行,我们两个人,却是一声也不出。
视野所及,全是无穷无尽的冰层,单调而凄凉。过了好一会,白素才低叫道:“冲
!”其实这时候,除了我和她之外,几百哩之内都没有人,她是绝对不必要将声音压得
如此之低的。
但是她由于心情沉重的原故,使得她自然而然压低了声音来讲话。
而我一开口,声音也是低沉而沙哑的,我将手按在她的手臂上,“嗯”地一声,表
示回答。白素的双眼,仍然望著前面,望著无边无际的,浅蓝色的冰层。她迟疑了片刻
:“革大鹏、格勒和法拉齐三人,难以回到他们的年代去,你可曾觉察到这一点!”
我点点头道:“是的。”
白素这才抬起头来,她美丽的大眼睛中,充满了那种难以形容的迷茫:“那么,我
们呢?”
我偏过头去,缓缓地道:“只好走著瞧了。”
白素又呆了片刻,她忽然道:“下来,停下来,我要在这里的冰层上多走走,等他
们修好了飞船的动力系统之后,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管能不能回去,总再见不到这
种情景了。”
我一面将飞艇下降,一面苦笑著道:“你对这种情景,也有留恋?”白素不说甚么
,一直到她出了飞艇,又站在冰层上面,这才叹了一口气:“如此美好的地球,竟成了
这等模样。”
我摊了摊手:“我看正常得很。人的生命有终点,地球的生命,自然也有终点。人
的生命是一百年为期,地球的生命以万亿年为期,这有甚么可惜的?”
白素道:“可是人的生命,有下一代在延续!”
我反驳道:“那么你又怎知道再过若干万年,若干亿年,在已死的地球上,不会产
生新的生物出来呢?”
白素摇头道:“可是这里充满了放射性!”
我笑了起来,道:“我们这一代的人,想像力和知识范围,还都未能脱出自身的范
围,我们的自身,扩至最大,也不过于地球而已。我们常听得说,某一个星球上,因为
缺乏氧气,所以不能有生物。这实在十分可笑,地球人自已需要氧气来维持生命,这正
因为地球人的生命,在一个有氧气的环境之中产生,地球人又有甚么资格,料断别的星
球的高级生物,也非要氧气不可呢?‘人家’一到了地球上,可能会‘窒息’在氧气之
中!”
我大发议论,白素只是惘然地望著我:“那么,你的意思是,地球还会有新的生命
产生,这种生命,也会发展成高级生物?”
我自然不能肯定会这样,因为这至少是几亿年之后的事情了,但是我却相信会这样
,所以我点了点头。而且我还补充道:“我想,我们这一代的人,恐怕也不是地球上的
第一代生命。地球可已死过不止一次,它每‘死’一次,表面上的情形,便发生变化。
在某一次‘死亡’中,它的表面上忽然充满了氧气,而且使它接近一个被称为太阳的星
球,所以才出现了我们这一代生命。”
白素低著头,向前走著,她的足尖,轻轻地踢著冰块,我则跟在她的后面。
我们两人,都漫无目的地向前闲荡著。事实上,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还有甚么“
目的”可言呢?
我们走出了几十码,白素却站定了,她向前指了一指,道:“你看,这里还有一根
天线!”我循她所指看去,也不禁呆了一呆。
不错,在她所指的地方,有一根金属棒,突出在冰层之外半呎许,那根金属棒球的
棍子。我赶前几步,握住了它,猛地向上一提。
我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道,就将那金属棒,从冰中拔起来了。
而当金属棒被拔起的时候,四面的冰层,也翻起了不少来。在金属棒的一端有一块
三呎见方的平板,这块平板跟著起来,那是金属棒被拔起之际,冰层翻转来的原因。
我们都看到,那平板是盖著一个地下室的,平板被掀了起来,冰块跌进地下室中,
发出空洞的声音,我们连忙俯身看去。
只见那地下室中,有一具如同高射炮也似的仪器,炮管向上升出,没于冰层之中,
可能它露出地下室并不多高,所以才被冰层完全盖没,而不能在上面发现的。我首先循
著那“高射炮”也似的东西,炮口可能出现的地方,捣毁了冰层。
不一会,我就看到了那个“炮口”。那当然不是真的“炮口”,它直径二十吋左右
,满是折光的晶状体,还有许多像是串珠一样的天线。
我不知道那是甚么,但是我初步判断,那是一具望远镜。
这时,白素已经攀进地下室去了,我听到了她在下面叫唤的声音,我连忙也攀了下
去。
那具“望远镜”(我的假定),有一个座位,座位上坐著一个人。
事实上,我是不应该说“坐著一个人”的,因为在那座位上的,只有一具骸骨。且
毫无疑问地,这是一个人的骸骨。
那个人曾坐在这个座位上,直至死亡,而至于成为白骨。这便是我的直觉,觉得座
位上坐著一个人的原因。
在那个座位之旁,有著厚厚的一本簿子,在我进去的时候,白素正好拾起了那本簿
子在翻著。这簿子的纸张,簿得难以形容,上面写了许多字,十分清晰,只可惜我们看
不懂那些字。
而在“望远镜”的左侧,则是另一具仪器,那具仪器,看来像是一个大烘炉,上面
只有一个钮掣,那个人的一双手(当然也只是白骨了)正放在这钮掣之上,使人知道,
他死前的最后一个动作,便是在摆弄著这一个唯一的钮掣。
当然,我们无法知道他是在开启还是在关闭这个钮掣。我走前去,那个钮掣也没有
甚么记号,我移开了几根手指骨,伸手去动那个钮掣。
白素就在这个时候,陡地叫道:“别动!”
可是我的动作,却比她想像中来得快,她立即出声警告,然而已经迟了!
“啪”地一声响,我轻而易举地将那个钮掣,转得向左,转了一下。
白素忙道:“你可能闯大祸的!”
我耸肩道:“我看不出会闯甚么 ”
我的一个“祸”字还未曾出口,白素望著我的身后,已大惊失色,“啊”地一声,
叫了起来,同时,我也觉出,整个地下室突然亮了起来,亮得难以形容,我可以说,从
来也未曾置身于这样光亮的环境之中!
我连忙向白素走去,到了她的身边,立时转过身来。
我的眼前,根本看不到甚么 并不是因为黑暗,而是因为太光亮了。
我赶紧闭上了眼睛,我相信白素在面对著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之际,一定也是闭上了
眼睛的,因为这时候,她正在叫道:“一片红色,一片血红,我像是在近距离观察太阳
一样!”
白素的话,令得我心中,陡地一动。
我根据记忆中的方位,找到了那个钮掣,又向左拨了一下,又是“啪”地一声,眼
前突然晃了起来,这一次,我们是真正看不到东西了。
在我们面前,飞舞著无数红色绿色的球状物,我真耽心我们的视力,从此便被那种
突如其来的强光所破坏而不能复原。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真的是闯祸了。
但幸而并不是如此,我们的视线,渐渐地恢复了。我们可以看到对方了,又可以看
到那具望远镜了,又可以看到那种柔和的浅蓝色光线了。
直到这时候,我们才松了一口气,白素瞪了我一眼:“看你多手的结果!”
我道:“我有了一个重要的发现,你知道我刚才看到的是甚么?那是太阳,真是太
阳!”
白素驳斥道:“你疯了?”
我的视线已完全恢复了,我指著痤位之上,那一块漆黑的、发光的,约有三呎见方
的平板,道:“你看到了没有,这是一块黑玻璃,正是用来观察太阳的,来,让我们再
来看过!”
我将那块我假定是“黑玻璃”的平板,移到了我们两人的面前(其实那块东西,黑
得像一块铁板),然后,我伸长了手,又去拨动了那个钮掣。
立即地,地下室又在强光的笼罩之下了!
我没有料错,那是一块黑玻璃,而透过那块黑玻璃,我们可以看到前面强光的来源
,那是来自前面一堵墙上的一个的巨大萤光屏。
在那个萤光屏上,有一个巨大的、灼亮的球体,那是我们极熟悉的一个星球,太阳
!
但是,我们却也看到,太阳的表面上,有著一块巨大的黑斑,那块黑斑,甚至覆盖
了太阳表面的一半以上,在黑斑的边缘上,我们可以看到,不断有柱状的气流,向上卷
起。
而黑斑的形状,也在作缓慢的变易,它的颜色,也是时深时浅。那是极其惊心动魄
的情景,令得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会变成傻子。
我们两人,呆了好一会,才一齐失声道:“天啊,这真的是太阳!”
我连忙道:“这就是迪安所说的太阳了。”
白素吸了一口气:“那么它怎么又会出现的呢?”我指著那具又像高射炮,又像望
远镜也似的仪器,道:“自然是这具东西,记录下来的。”
白素道:“那么,它一定是记到太阳或地球毁灭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