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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3897-酱缸-第14章

小说: 3897-酱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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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呼,读者先生到此应该知道活动电影的妙用,若无此妙用,台北市政府那一群能如此献宝乎哉?盖这年头最流行“眼前欢”,诗不云乎,能拍照时且拍照,莫待垮台拍不成。不要说快车道,便是毛坑,也得赴汤蹈火。    
    厚黑教主李宗吾先生画龙点睛,发明了“锯箭杆”之学,乃百年来最大的一种学问,可永垂后世,万载不朽者也,一个倒霉的家伙,中了一箭,医生把外面那一段锯掉,拍拍巴掌曰:“好啦,下一个病人上台!”而那个深陷心窝的箭头如何,则一律不问。    
    台北市延平南路发生的车祸,破有史以来死难者官位最高的纪录。盖过去压死的全是穷人,穷人为谋升斗之粮,每天在马路上跑来跑去,面因借不到钱而焦瘦,脚因吃不饱饭而发软,压死便压死,报纸上嚷嚷一阵也就拉倒。想不到这次首开洋荤,压死了个局长,官老爷始大震。盖官和民之间最大的区别在此,官出必乘用小民血汗纳税钱买的汽车,决无被压死之虞。却不料如今搞什么民主玩艺,再大的官有时候也得步行两下,以示与民同乐。局长都被压死的例一开,等而上之,众官危矣,能不大肆咆哮乎。于是,有人主张重惩那司机矣,有人主张禁止杂牌汽车矣,好象万方有罪,罪在别人,只要把那个箭杆隆隆然大力锯掉,便可保证永享平安。如果能把这次出事的司机先生执行枪决的话,则将来任何开汽车的,在煞车失灵时,都应先打听一下对方的身份,以便只往穷人的身上撞。年来多少车祸,多少穷人惨死轮下,都没有这次热闹也。    
    五代词人顾敻先生有《诉衷情词》云:“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假使把官老爷换到司机的地位,正在快车道上奔驰,转弯处蓦的发现大群人马,在地头蛇那种“谁敢撞我”的神气领导之下,正在热闹非凡,不知官老爷将作何措施耶?──赶紧念动咒语,使汽车飞起来乎?抑向大法官请示一下,快车道的定义如何,是供汽车走乎?抑供群崽拍活动电影,以便骄其妻妾乎?哀哉,如果锯箭杆是解决问题的不二法门,那么将司机杀之可也,不过幸亏只压死一个局长,如果压死的是市长,或是更大的官,那司机恐怕非五马分尸不可。    
    造成这次惨剧的原因,锯箭杆的说法,当然怪司机。然而如果研究研究箭头,恐怕把大群人马领到快车道上拍活动电影的那位先生,应负全责。他若不负全责,以后我们小民都可到快车道上照照像,过过瘾矣。柏杨先生故乡有铁路一条,每天火车轰轰而过,令人心惊胆战。我自幼学问就很大,知道火车那玩艺一下子是停不住的,拜托父老小心。一位前辈先生喝曰:“你小子懂个啥?我不信它停不住,叫一个总司令搬把椅子坐到铁路上试试,看它停不停?”当时颇以为然。不过自从发生这次车祸,始知再大的官,都没有用。    
    听说现在有关方面在追查责任,前已言之,责任总是落到最眇小的可怜虫身上,如果这次追查的结果,认为官老爷也有责任的话,我输你一块钱。


第三部分 努力读书26.异乡人

    山川名胜,固为观光事业最大的一环,但仅靠山川名胜不行。刚果共和国即令有再好的山川名胜,除了探险家外,恐怕没有什么旅客上门,盖面对着妇女随时有被奸,男子随时有被剥皮的危险,没有太多的人肯兴兴头头的前往那地方试运气也。何况,地文和人文有密切的关系,地文非人文不名,老天赐给你再好的奇景,如果你一塌糊涂,再奇的景都会被淹没。我曾悲哀的想,如果日月潭、阳明山落到美国佬的手中,恐怕早面目一新矣。    
    中国五千年传统文化一直缺乏灵性,很多道貌岸然闻之大怒特怒。但别的东西上有没有灵性,那是另一问题,若仅论观光事业,固实在是看不出啥灵性也。观光过中国复又观光过洋人国的人,恐怕心中定有一个比较。有些卫道之士,著书立说,常曰:“我们中国人好客。”这种美德汉唐之世有没有,我不知道。孔丘先生言论集上有没有,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我是确知不误的,乃二十世纪的中国同胞,实在并不怎么好客,而且非常的“欺生”,欺你是个生客也。    
    抗战时大家流落四川,四川为天府之国,比台湾大矣富矣,可是他们对非四川人一律称之为“下江人”,西康省明明居于上江,也硬称之为下江,以便简化。你到街上买东西,一听你是下江人口音,便自然而然的涨上一倍,有时和本地人起冲突,有人登高一呼曰:“打下江人呀!”真是耕者放其锄,骑者下其马,一拥而上,头破血出。抗战胜利后,我到东北,乃忽然一变而为“关里人”,乃山海关里边的人也,到东北的四川哥子此时也瞪了眼,初次尝到异乡人滋味矣。关里人的遭遇似乎比下江人更糟,不仅有挨打的危险,有一次我和某一位本地人打架,他告诉他的喽啰曰:“把那老头丢到野地里喂狼。”盖杀人易,灭尸难,东北地冻天寒,野狼如海,不要说一个尸体,便是一个活人,落入狼爪,一刻工夫,骨头都没有啦。再后则来到台湾,不用多加解释,又成了“内地人”矣。回首前尘,实在找不出中国同胞好客之道,故中国诗人作诗填词,每多伤离思乡,如果真的宾至如归,则乐不思蜀,何来那么多难过乎?    
    这种不好客和欺生的气度,用到中国自己同胞身上,只好自叫倒霉,无话可说。但却不能不使人愤慨,愤慨积得太多,仇恨便油然而生。稗官野史上曾记载一故事曰:张献忠先生年轻时,推独轮车去四川做生意,被一群四川流氓推入谷底,把货抢走,他爬出来赴乡长那里理论,一口陕西土腔,众人竟反咬他一口,乃挨了一顿臭揍,驱逐出境。于是,不到十年,张先生成了贼大王,率兵屠川矣。欺生的结果竟至如此严重,而迄今仍有些地方照欺不误,你说人们能接受历史教训乎?    
    对仅仅是异乡人尚且如此,对洋大人更不用说矣。鹿特丹号的洋旅客在基隆停留六个小时,前来台北参观手工艺品中心,其价钱之高,足可把人吓跑,市价不过值三五十元,该中心硬要卖二百元,使洋大人大摇其头,洋竹杠敲到如此无耻程度,还搞啥观光事业?索性开个屠场,见洋大人即掳而烹之,岂不更简单明了。    
    其实,这种毛病,不单手工艺品中心一家才有,几乎没有一家商店没有,洋大人到了有五千年文明的中国,简直如置身亚马逊河吃人部落,每一个人都想从他身上发一点洋财。被骗得晕头胀脑,回到船上,能对这个地方有好感乎哉。


第三部分 努力读书27.非人也

    这桩惨事的以后发展如何,我不知道,但对那位苦不知名的洋朋友,却有无涯的钦敬。他满可以也像那些蜂拥而上的人群一样,看看热闹,然后叹息两声,掉头而去,恁凭那可怜孩子在血泊中辗转翻腾,哀号至死──我真有点疑心,如果不是那位洋朋友,该男孩会有什么遭遇?恐怕准在血泊中辗转翻腾,哀号至死也。所以我们更感觉到廖季衡先生侠义情操的珍贵。盖中国五千年来铸成的大酱缸,把侠义情操和同情心都酱死啦,酱成了冷漠、忌猜、残忍无情,嗟夫。    
    第二天,我老人家把这件事告诉一个朋友,扼腕不止,他的那位正在读台湾大学堂的儿子,正色问我曰:“老头,当时你老人家如果不是有小孙女牵挂,一定也会挺身救他的,对吧。”一面说一面在眼中闪动着肯定而信赖的光芒,我老人家急忙拍胸脯曰:“那还用说,我早卷起袖子上啦。”该学生一听,嫩胡子脸上,立刻露出敬佩之情。而我老人家在回家途中,也战志高昂,身轻如燕。可是睡到半夜,仔细一想,恐怕不见得不见得。夫撒手不管,有百利而无一弊,如果一时鬼迷了心,把孩子抱起,将抱往何处乎?恐怕雇出租车都雇不到,鲜血如雨,谁肯触这个楣头?即令雇到啦,送到医院──好比说,送到台大医院吧,第一件事就是要缴费,我用啥缴之哉?第二件事就是要保,我有资格保乎?我又有胆量保乎?一切平安,还倒罢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舆论就出来啦:“那老头,他以为他是干啥的,啥闲事都管。”亲戚朋友,安慰之余,也会劝曰:“老哥,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你也不是年轻小孩子,以后少管闲事为宜。”    
    在中国社会上,侠义情操已被酱成了“管闲事”矣,对之没有一丝敬意,更没有一丝爱意,而只有讥嘲和忌猜。或尊之为“傻子”,或尊之为“好事之徒”,成为千古以来最大的笑柄,也成为千古以来最大的殷鉴。年轻人血气方刚,可能考虑不到这些,即令考虑到这些,也可能不在乎。而柏杨先生早已老奸巨猾,我能惹这种无聊的麻烦乎?这正是我老人家聪明之处,世人不可不知。盖中国人最大的特点是聪明过度,中国社会正是由这种无数聪明过度组合而成。而聪明过度是吝啬同情心的,这不能怪谁,同情心一丰富,就聪明不起来啦。    
    中国人同情心的贫乏,使狄仁华先生有沉重的感慨,一团沸腾的灵性被酱成一条麻木的酱缸蛆,要它活泼起来,恐怕非一时之工所可收效。    
    两年之前,有这么一件事,不知道介绍过没有,一直印在我老人家尊脑之中,拂也拂不去,忘也忘不掉。那时四国篮球赛正在台北市南京东路中华体育馆举行,正赛得紧张时,播音器忽然传出声音曰:“某某先生注意,某某先生注意,你的母亲在医院病故,请马上前往。”还没有广播完,已掀起了哄堂大笑。我身边一个朋友蓦然曰:“可惜我不是专制魔王,我要是专制魔王,我就教御林军围住场子,不分男女老幼,杀个血流成河。”我大惊曰:“你吃了啥药啦,这般火性。他们可能只是笑那个家伙是球迷,妈妈病危还来看球赛,不笑做母亲的寿终正寝呀。”朋友曰:“不然,如果那样,他们应该大怒,不应该大笑。”呜呼,我虽口若悬河,不过故作温柔敦厚,以便受人称赞罢啦,而心中也实在憋不住。这批听了别人母亲死亡竟然大笑的人,真不知道跟一群畜生有啥分别?吾友孟轲先生曰:“无恻隐之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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