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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5577-可乐求爱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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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会有孩子。”    
    这个,我发现是一步好棋,甚至可以说是扭转乾坤的妙棋。    
    “为什么没有?”    
    “你对于我养虎皮鹦鹉的方式,从来就没有认同过。”    
    “你必须承认,那只鹦鹉彻底退化了。你把它弄得连动物本性都没了。这也最终要了它的命。”    
    “你想说什么?我把鹦鹉谋杀了?”我注意到,我的声音开始往歇斯底里的方向发展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它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遇到危险,每只正常的鸟都会飞走。这是它们的正常反应。你的鹦鹉呢?竟然被水暖工不小心踩到了,我敢肯定,它是世界上惟一一只死于这种原因的鹦鹉。”    
    我无言以对。我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过神来。那只鹦鹉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另外,我需要一些时间去组织下一个论据。    
    “那艾弗尔山的事儿呢?”终于,我以胜利者的口吻大喊了出来。哈!我终于冷冰冰地一剑刺到了他的痛处。    
    “别又提这个!”他装作满不在乎地说,可是,他不安地在椅子上蹭来蹭去。男人不喜欢别人提到他们犯过的错误。而且,他们很少认为自己的错误是错误。    
    这事发生在去年夏天。萨沙和我计划我们的第一次共同旅行。我每天翻着旅行手册,诸如《远途旅行》,《独特的亚洲》或者《异国风采》之类。    
    我一边翻,一边憧憬着:清晨,我从竹子搭建的小别墅里出门,头上插着五颜六色的鲜花,奔向闪着光的白色沙滩,我那晒成棕色、苗条的(当然,之前要节食)身体投入碧蓝的南太平洋,与此同时,萨沙在露台上拿着一把弯弯的刀砍椰子。砍完之后,就去绑在两棵棕榈树之间的吊床上等我,棕榈树的叶子在太平洋的海风中轻轻晃动。    
    哦,好极了。我喜欢旅行前的准备。我发现,无论多早开始准备都不算早。因为这个原因,我从来都不选那种Last…Minute优惠项目。这种项目把度假过程中最美的时光给剥夺了:处于期待的快乐中的那几个星期。    
    可恶的是,面对我的这些准备工作,萨沙很少不说三道四。相反,对于我跟他建议的每一个潜在的旅行目的地,他都能鸡蛋里面挑骨头。直到旅行开始前的三个星期,我们,特别是他,还没有决定去哪儿。这导致我们预防性地吃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痢疾药片。因为,泰国的痢疾与印度的不同,印度痢疾的病原体又与越南的有巨大差别。    
    在度假开始前的一周,我们已经达到了可以在全世界漫游而不会生病的程度。最终,我订了去越南的票。    
    我该说什么才好呢?出发前的两天,萨沙发现,越南的空气湿度太高,在那儿度假不舒服。    
    我退了机票,然后,我们在他父母位于艾弗尔山的别墅里待了两周。真是太恐怖了。    
    我就只差没在那儿得一场艾弗尔痢疾了。    
    不停地下雨。那种蒙蒙细雨,肉眼几乎看不到,可是能把人的骨头浸个湿透。当德国的其他地区——就更别提越南了——在高气压下挥汗如雨,萨沙和我却在山上的木屋里下着西洋双陆棋。我早就该知道会是这样。    
    “我们就是不合适,”我戏剧化地重复着。“我灌了一肚子的痢疾预防药,结果却在地球上惟一一个需要暖气的地方待了两个星期。”    
    我看到,萨沙渐渐恼火起来。我触到了他的一个伤口。这就对了。我下定决心,就在此时此地把这事彻底解决。    
    好吧,我们的爱情故事开始得很美好。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它发展得并不好。我看到,萨沙的刺慢慢展开,开始进攻了。


《可乐求爱记》 第四部分例行灾难(2)

    “可乐!真他妈的讨厌!别这么不理智!你又老调重弹,那回度假的事都过去八百年了。这就是你的典型举动。你总是这么感情用事。”    
    “是啊。所以我们不合适。我总是感情用事。而且,我喜欢这样。我为什么要理智?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随便你吧。”    
    就这样,萨沙走了。我由于自己的过错恢复了单身。我知道,我做的是对的。约翰娜为我自豪。可我自己感觉糟糕透了。    
    我的意思是,并不是我真的不妥协,不让步。至少,我自己不这样认为。我只是有一些习惯,不愿意被剥夺。我直接从瓶子里吃巧克力酱。我基本上从来不清洗梳子。我把暖气开得大大的,然后开着窗子睡觉。我早晨九点以前不说话。半夜两点以前不停地说话。星期日下午会情绪低落。从来不看任何法国电影,基本上不看《时代周刊》。总是买一大堆吃的,然后把吃不完的放在塑料碗里捂得严严实实。我还记得我妈来的那次。半夜里,她饿了,摸索着走到冰箱那儿,我被她的尖叫声惊醒,原来,她无意中打开了一个碗,里面装着我三个星期前为大个子吉姆做的鸡块。    
    我有一架非常漂亮的老钢琴,我每天都弹同一首曲子,弹很多次。我需要通过这个让自己镇静下来。我就是喜欢把要洗的脏衣服放在浴室的地上,而不是放在为此而准备的洗衣篮里。洗衣篮里放的是缝纫工具、录像机和电视机的说明书,旧的柠檬榨汁器,另外,大概二十三只只剩一只的袜子,不知道在哪儿、如何莫名其妙地丢失了它们的伴侣,也在这儿找到了颐养天年的安家之所。我属于把冰箱当作广告板用的一代。上面贴着我朋友们的照片,已经发黄了,上面还沾着意大利面条的酱汁;还贴着一些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文章和漫画。我最喜欢的一张漫画,陪伴了我很多年,已经装饰了好几个冰箱门,现在还贴在中间:一个女人手里抓着一个小男人,第二个女人对她说:您还没给孩子断奶吗,或者,这是您丈夫?我觉得这画有趣极了。早餐的时候,我喜欢吃玻璃罐装的冷香肠,我也不愿意过没有闹钟的生活,我的闹钟有一个立体声喇叭,每天早上用悠扬的乐声把我从梦中惊醒。让我离开这些?想都不要想。    
    我不难相处。如果有人愿意让我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那么,我的存在就不是难以忍受的事,而绝对会给生活增添无限色彩。    
    19:02    
    老天啊!门铃响了!我正穿着一双邋邋遢遢的红拖鞋!    
    “谁啊?”我坚决果敢地对着对讲机问,同时抬脚把拖鞋甩到大衣架下面,解开上衣最上面的扣子,把裙子拉高一点儿,同时把头发掖到耳朵后面。很诱人的姿势,尽管我清楚地知道,它保持不了很久。    
    “你好!谁?”我听到一片静默。听到“沙沙”的声音。然后,我听到楼梯里的脚步声。哦——哦!他已经进来了!不知道哪个家伙又忘了锁下面的门。我得跟詹卡老太太提提意见。每次我忘了关门,她总是不知道从哪个旮旯突然蹦出来找我麻烦。好像她每天不干别的,就躲在门镜后面偷看,只要我一有违反大楼规定的地方,就跳出来把我当场逮住。    
    门铃又响了!天哪!我听到有人在门口轻轻咳嗽。天哪!一个男人!    
    我小心翼翼地从门镜向外看。很奇怪,不过这是事实:我和我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能相信门镜真的是单向的。女人用门镜的时候,就像没见过世面的土著第一次用望远镜看世界。当我透过门镜看到一个男人闷闷不乐的脸,我吓了一跳,不情愿地开了门。    
    “你好,吕迪。怎么了?”    
    “你怎么了?”吕迪看着我的表情,就好像我戴了防毒面具。    
    “有什么问题吗?”    
    “你鼻子上是什么东西?”    
    我吓了一跳,摸了摸鼻子。我怎么那么蠢啊!我忘了把鼻子上的“妮维雅黑头清洁面膜”撕下去。现在,它当然已经硬得像石头了。得赶紧用温水洗掉才行。    
    “你要用厨房吗?我去一趟洗手间,很快。”    
    我忙着把鼻子从变硬的面膜中解放出来,吕迪在厨房里叽里咕噜地作响。    
    这家伙来这儿干什么?他只到我这儿来过一次,我上次过生日的时候,觉得有义务请他和玛利亚娜过来坐坐。那次,他对我的宜家厨房和我交朋友的品味甚为轻蔑和不屑。他有这些想法,只不过因为他是那天晚上惟一一个穿西装的人,虽然那西装穿在他身上别扭得很;再加上大个子吉姆喝醉以后“试图强暴他”。    
    “自己倒杯酒!在冰箱里!”    
    吕迪嘟哝了一声。听上去很满意。    
    “玛利亚娜让我问问,今天晚上能不能借你的折叠床用用。她姐姐刚才突然跑我们这儿来了。”    
    啊哟!鼻贴像个牛蒡果一样,牢牢地粘在我的鼻子上了。    
    “没问题!在储藏室。好像是。我马上去看看。”    
    “不着急!”    
    呜呜。好疼啊!我虽然没有黑头,但作为走在时尚前沿的新女性,我愿意尝试美容护肤品市场上的一切新生事物。我喜欢在化妆品店里长期逗留。我最大的业余爱好之一,就是接受道格拉斯化妆品店营业员的羞辱。她们打扮的样子总像是晚上要去参加奥斯卡的颁奖典礼。我常常问自己,道格拉斯的营业员们为了有足够的时间把脸上的妆画得这么精雕细琢,早上几点钟就得起床啊?也许,一过半夜就得爬起来。    
    “给你也倒一杯葡萄酒吧?”


《可乐求爱记》 第四部分例行灾难(3)

    “好的!我马上过来!”    
    在道格拉斯买化妆品,就像在豪华商场的内衣部接受辛迪·克劳馥的服务。令人沮丧。感觉很恐怖,而且很贵。前不久,这些在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底看不出实际年龄、不停地用深色唇线笔在嘴唇四周涂来涂去的美容战士中的一个,向我推荐“为成熟皮肤设计”的一套护肤品。    
    “您用放大镜照照看。”她甜甜地说。    
    在此,我要让大家引以为戒:千万别干这事!!!女性朋友们,如果你们超过了30岁,并且认为自己的皮肤还很年轻。永远不要看放大镜。    
    永远不要!    
    你会坠入沮丧的深渊。    
    我跌跌撞撞地捧着两小盒巨贵无比、含有细胞紧缩精华成分的紧肤霜回到家,花了半个小时才把写有“深度修复”的标签撕掉。不能让每个用我厕所的人都知道我皮肤目前的灾难性状况。我不需要同情。    
    “好的,就这样吧。”顶着很痛的红鼻子,我走进了宜家的厨房。由于吕迪的存在,厨房显得更难看了。他叉开两腿坐在厨房椅子上,一脸幸灾乐祸的冷笑。    
    哎哟哟,我还要解决这个男人。但愿,他没有要长待下去的意思。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闲功夫搭理女邻居这个没有人情味的丈夫。毕竟,我是在等一个电话。    
    这个念头立刻让我感觉非常不开心。现在已经完完全全过了七点了!    
    吕迪喝了一大口酒,似乎是要喝酒壮胆。    
    “玛利亚娜怎么样?”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玛利亚娜不理解我。”吕迪神色慌张地盯着他的葡萄酒杯,然后,神色慌张地盯着我的领口,我感到一阵灼热,作为一位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他显然是太过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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