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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报恩那么难 席绢-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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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点进去看。这是他从韩国写来的,为了一件以前她参与过的跨国企画请她帮忙。不想在假日的一大早就打电话来打扰她,所以请她收到信后回复,他会打电话过来。

啊!会是当初那件被董事会搁置的案子如今已能见天日了吗?她很快想起来,也明白前老板只能找她,因为当时这些相关文件都是由她做最后的归档整理;而当初参与过的人,有的高升了,有的离开了,若想把这些东西完整的呈现出来,并整理成现在能用的案子,非她帮忙不可。

她很快的回信,也相信不出一分钟,来自韩国的电话就会响起。呆望着还是没写半个字的页面,她闷闷的把画面关掉了。

算了,反正方畅也不会回信给她,搞不好连第一封信都还没看过呢!等晚一点再来写信给他好了,等忙完前任老板的请托再说喽,她现在也是需要一点忙碌来让自己沉闷的心喘口气呀……

才想着呢,电话铃声已急促响起——

叹完气,把精神提振起来后,她接起电话。

「我是王攸贞……」

※4yt※※4yt※※4yt※

今天没有她的信。

傍晚了,向西的窗口,夕阳斜斜的投射进来,一大片亮晃晃的金光泼洒在方畅俊美的脸上,以及他身前的电脑上。

理应被金光妆点得很明亮的人,却只浮现出阴沉的神色,两道剑眉锁成了麻花结,纠结得教人退避三舍。

他今天开了一整天的会,跟各个连锁超市的店经理开会、跟专业经理人开会、跟厂商开会、最后还跟方予昌开会。他没有离开会议室,也没有离开眼前的电脑。他一直在注意有没有信进来,工作列上偶尔会传来新信讯息,可当他有空点进去看时,就只有垃圾信件,要不就是周劭寄来的各种笑话或有趣的影音档。本来他还有耐性点进去看,后来不知怎么的烦了,索性把周劭的信箱设定为封锁状态,让他的来信直接被送进垃圾桶。

他觉得很烦,愈来愈烦,不知道是因为正在进行中的改造计画有太多困难、杂音太多,还是因为台中今天的天气太热?反正他脸色很差,差得连平常最爱粘着他的方予昌都吓得速速结束会议,抱头鼠窜而去。

现在,大会议室里只有他一人。他瞪着电脑,还是没有信进来。

今天是周六,她应该非常有空才对,怎么居然连一封信都没有?就算她的文笔真的很差,但他又不是什么文学奖的评审,不会对她的文章打分数,她大可不必感到怯笔。

虽然说她写信给他的方式,像在写给她的上司,他乍见之初真的是给他三条黑线滑下来,可是他还是仔细看完信,连她寄来的附档都看完了。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她写冗长的信,所以在收到第三封那样的短信后,还真是非常难以适应。可是他知道她尽力了,她尽力的写着她的感想,她用力的告诉他,她爱他。

爱他,也就够了,胜过以华丽词藻修饰出来的千言万语。

可为什么今天会没有信呢?

她以为他不会上网收信吗?她以为他收到了却没看,直接丢垃圾桶吗?她以为他不再理会她了吗?

脑中不断的在想,眼睛也一直瞪着电脑。没有信,她今天有那么多时间却没有想到要给他写信……

那她一整天在做什么?

忍不住的,他拿出手机拨她的电话——

家里的电话,不通,嘟嘟嘟叫个不停。

她的手机,没开机。

只好全力拨打她家里的电话。

方畅打了好几次,都是通话中。

她在跟谁说电话?

她跟家人不亲,打电话问候是有,但不会讲太久。而她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不习惯对着电话哈啦废话。她只会跟他没天没地的闲扯,不会对别人这样,她不习惯的。

那么,她现在在跟谁讲电话?

再试了一次,还是通话中,方畅过于用力的拍上手机盖子,眼睛恶狠狠的眯了起来。

第十章

王攸贞这一忙,就一路忙到了晚上十点。

本来一直在通电话的,可是她又要接韩国来的电话,一边又要跟「长富金控」那边的旧同事联系,实在忙得很没效率,于是她中午就跑回「长富金控」,直接与旧同事一同开会,并以视讯跟远在韩国的前上司报告她当初所整理的内容。

好不容易忙到了下午五点,算是先告一段落了。旧同事送她回家,结果她都还没下车,前老板又打特助的手机过来,说有个问题非得马上解决不可,因为他在韩国同时正在进行中。于是她只好请那名特助上楼,用她的电话继续联络着,并随时从特助的手提电脑里找出前老板正要用的资料报告过去……

十点,终于终于,真的结束了。

特助不断道谢,收拾好了东西后,他还得回公司加班,看起来精神还是抖擞得不得了。反观她,也不过才忙上十四个小时而已,居然就一副要挂掉的样子,想来她在周氏真的过得太安逸了。她叹气,对特助殷殷询问着她什么时候回公司的话,只能微笑不语。

她想,她是回不去了。

才不过三个月,她已如此习惯朝九晚五的生活,早忘了之前五年,她常常每天跟着上司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是什么滋味了。

这就像她爱上方畅一样,生活里有了他之后,便常常不可置信的想着:以前没有方畅的日子,自己是怎么过的?忘了,也不愿再去想,因为那些日子没有他,就没有回想的必要。

太空白,也太寂寞了,她不要去想。

身体好累,精神也好疲惫,可是她今天还没给方畅写信呢。

她像个老太婆似的缓缓走进浴室,想要洗个澡好让自己提振精神,等会就有力气写信了。

才在放热水呢,电话却震天价响的扬了起来——

不会吧?不会又是韩国那边打过来的吧?她心里在哀鸣,可是身为一个很负责任的秘书,她不想佯装人不在家的拒接。

只好乖乖走过去接起,连是谁打来的都没有看,便道:

「您好,我是王攸贞。」

那头一时没有发出声音,是静默的。

「哈啰?」她轻叫着。

「妳今天非常忙是吧?在忙些什么呢?」有点咬牙的声音,像是一根被扯到极限的弦,随时就要绷断。不太好的语气,却是她朝思暮想的声音!

「方畅!」她低叫,原本被榨得枯干的精神一下子全回流体内,让她跳了起来。「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吗?」

「你今天在做什么?」他不理她,只问她这件火了他一个晚上的问题。

他从六点开始打电话给她,一直打一直打的,却都是通话中。直到四个多小时之后的现在,他才打得进来,他要求她马上给个说法,马上!

「今天一大早……」她开始说着今天一整天的忙碌,可那终究不重要,于是也只是草草说完。相较于方畅,其他的谁,与什么事件,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她说完后,怯怯问他:

「你愿意理我了吗?你人还在台中吗?我——」

「如果我现在人在台中,你可以马上过来吗?」他问,口气平板,不让人闻出他的情绪,完全的感受不出好坏。

「你愿意见我了吗?好!那我马上去台中!」她几乎要高呼万岁!

「可你的前上司恐怕还是需要你的帮忙不是?明天、后天,搞不好这阵子八成都得忙着,你来台中找我,可以吗?」他提醒她,口气似乎正常了一些,不再那么阴阳怪气。

她怔了一下。对哦,这件事还有得忙呢,明天她也是不得闲的。但是方畅愿意跟她说话了,他们很有可能趁此机会和好如初呀!如果她错过这个机会,以后一定会很后悔的,她不要再过这种生活了,她不要再被方畅气着了!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捱下去了!

无论如何,她想他!她要见他!

「没关系,反正到时真的需要我帮忙,手机联络就好了。方畅,现在晚了,我不知道火车最晚的列车是几点,所以我大概会搭统联客运还是什么国光号的下去,我们见面再谈好吗?我到达台中的时间应该是一、两点左右,你可以到干城车站来接我吗?」她急促的说着,生怕他会拒绝。

「你真的要现在下来?不是已经累了一天了吗?你应该很想睡了吧?」

「我是很累,非常的累,可是没有见到你,我怎么睡得着?」这阵子的失眠,不是因为不累,可是再怎么累,还是会因为想到方畅不理她而吃不下睡不着,她无计可施呀。「你想我下去吗?我可以下台中吗?你……」她的声音不稳,盛载着害怕被拒绝的颤抖,以及浓浓的思念。不要再生她的气了,不要不理她,拜托!

「你不用下来。」方畅静了一会,这么对她说。

「方畅!」她惊叫,先前不是要她下去吗?怎么现在又不要了?是什么让他改变主意的?

「太晚了,你一个人下台中不好。」

「没关系的,我可以的……」

「何况我不想再等上三个小时才能见到你。」

「我也不想呀,可、可是……这么晚了,没有飞机,我只能搭客运,而客运就得搭上这么久……」她心口忐忑不已,不知道他的心情到底是……

「妳只需做一件事就可以了。」他的声音中有笑意。她语气里的困惑与着急,似乎让他的心情逐渐变得很好。

「可以什么?」她愈来愈迷糊了。

「你只要打开你楼下的大门,让我上去,就成了。」

她先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顿了两秒,才大叫出来,唬地冲到窗边往下望——

楼下大门处,刚下计程车的方畅,一手关上车门,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他面孔往上看,与五楼的她对个正着。

※4yt※※4yt※※4yt※

她的眼窝有着深深的黑眼圈,是连续多日没有好眠的结果。

早上九点,日头高照,方畅已经醒来好久了,而她还陷在深眠里。他一直在看她,伸手顺着她微卷的头发往后拨去,让她整张漂亮秀丽的脸蛋呈现出来。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是作了什么好梦吗?手指不自觉的抚向她小嘴,细细的描绘她的唇形,自己也跟着无声的笑了。

昨日看到他出现在她家楼下,根本等不及他上去,她就冲下来跟他相会,并一路冲进他怀里牢牢的将他紧抱住不肯放。

他记得自己还在生气的,可是被她这么牢紧的抱住后,火气就不知融化到哪儿去了。

仔细一想,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呢?他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当两人紧紧相拥、狂热的亲吻时,所有曾经烧得很旺的火气都显得很愚蠢。

他是放不开她的。既是放不开,这些日子的气愤又是在做什么?想要对她施以薄惩,所以不理不睬,可是惩罚到的人是谁?是她,也是他。

只有关心他、在乎他的人,才会为了他的冷漠心痛。这世上他在乎、而且在乎他的人并不多,从来就不多。虽然不多,可他还是严苛的希望着那些在乎他的人是纯粹为了他而来,不要有其它杂质。

是了,这是他唯一的心结,不能接受攸贞是为报恩而来到他的生命中,更荒谬的是她小姐居然还搞错了!

如果她的报恩方式是以身相许的话,那么今天她打算爱上的就会是任何一个男人——只要那人正好是方爸方妈的儿子。

他想,他只是需要她更多的保证。

不是道歉,不是解释,而是不断不断的告诉他爱着他的事实,让他的心得以踏实。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才会不理她的是吧?

他其实不是个有安全感的人,又太深刻的体会过人情冷暖,所以对于人际上的往来,他从来就不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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