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少女-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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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子学姐的眼神显得忧郁不安。
是因为担心才来看我的吧?我的三题故事有这么苦吗?
感觉感情越来越脆弱,喉咙越来越热,似乎有一种想要向远子学姐倾吐一切的冲动。
我不要。这么孩子气的事我才不想干呢!远子学姐她,考试也已经很辛苦了。
当我紧咬着牙齿忍耐着的时候,远子学姐突然微微一笑。
「说到点心的话,有些想吃甜的东西了。喂,心叶,今天的慰劳品呢?」
她喀哒喀哒地摇晃着折椅催促着我。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现在就写些什么给你。」
说完,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写的三题故事,还一直放在包里呢。被琴吹同学说『最讨厌你了』的那天,因为心里很乱,只是随便写了几句,然后就搁置起来的『松软治愈的香草蛋奶酥风味』的点心——
于是我从书包里把那个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然后,在旁边一张淡蓝色的书签上,用圆珠笔写下了手机号码和邮件地址。
远子学姐一边说着「快点快点~」,一边满心期待地看向我这边。
我右手拿着稿纸,左手拿着书签,向远子学姐这边转过来,问道。
「大的和小的,要哪一个?」
远子学姐坐在椅子上,满脸笑容地伸出双手。
「大的那个。」
吃着『蝴蝶』『恐山』『冲浪运动员』的松软治愈的香草蛋奶酥风味点心的远子学姐,手按着胸部,露出苦闷的表情。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满身肌肉的冲浪远动员,穿着一条游泳短裤从恐山上滑下来~~~~灵魂变成了蝴蝶,离开了身体,回到了恐山~~~~冲浪远动员变成了骸骨~这是,恐怖故事?是恐怖故事吗?这不是香草,而是加了腌萝卜的鱼糕的味道~~~~一点都不松软。像是带着刺~~~~啊呜呜呜,连搅拌过的芥末都放进去了~~~~」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正在啜泣的远子学姐把书签插到了笔记本里。
结果,还是没能给她。
「呜呜……啊呜……喂,心叶,和流人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转过身去,只见远子学姐紧紧抓着椅子的背部,似乎在拼命地忍耐着想要呕吐的冲动。
她一边这么做,一边慢慢地呢喃着。
「难道说有什么为难的事吗?要是和学姐商量的话,说不定会想出什么好主意的喔!」
我没能立刻回答她,而是用有些僵硬的声音问道。
「……流人君,他说了什么吗?」
「没有。只是我听到他在隔壁房间说『心叶学长』。」
「你偷听了吗?」
一听到这句话,她马上坐起身子,开始以惊人的气势反驳。
「才,才没呢!我可没用玻璃杯偷听!就算流人心眼坏不肯告诉我,就算房间的墙壁就像画纸一样单薄,就算流人给心叶打电话像是在说什么错综复杂的事让我很在意,偷听这种没礼貌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喔!」
「耳朵上还留着玻璃杯的痕迹呢。」
「哎!」
看到我用手指向她,远子学姐马上捂着右侧的耳朵。
「骗你的。」
「呜……」
「你偷听了吧?」
在我的追问下,这次远子学姐突然改变了态度,开始了小孩子撒娇一样的辩解。
「那是因为因为因为!心叶找流人像在商量什么似的,把我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完全没心思学习。这样下去的话,考试就会失败,最后变成一个无业游民。如果真的变成这样的话,那都是心叶的错喔!对,都是拜托流人的心叶不对喔。所以为了让尊敬的学姐能安心地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考试上,你就把发生了什么事毫无保留地坦白交代出来吧!」
啊啊……果然,远子学姐就是远子学姐。
面对远子学姐的个人主张,我完全失去了气力。
在这种人面前硬装面子也没意思。和我相比,远子学姐要孩子气一千倍。
「我知道了啦,请不要再喀哒喀哒摇椅子了。像上次那样摔倒的话可是会撞到脸的喔。」
我叹了一口气后坐到了桌边,开始谈起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事。
远子学姐把椅子拉到了桌子前面。在我说话的时候,她时而皱着眉头流露出哀伤的表情,时而摒住呼吸摆出一脸认真的样子,途中还把食指轻轻地放在嘴唇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说完之后,远子学姐喃喃地说道。
「心叶,水户同学给七濑的关于自己男朋友的提示,请详细地给我讲一下。」
「嗯……确实是。提示有三个,九个人的家庭,考虑事情的时候有在桌边踱步的习惯,很喜欢喝咖啡,好像是这些吧。」
「是吗……」
食指放在嘴唇上,再次陷入了沉思。
「真少见呢,九个人的家庭。」
「或许,我想水户同学的他,并不是九个人的家庭。」
「哎?」
「这个提示,会不会是指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是怎么样的东西?」
于是远子学姐皱着眉头,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
「对不起,我也不是很清楚。」
远子学姐有些内疚地低语。
「不过,『椿』这个名字是不是取自仲马的《茶花女》(注:日文译名为《椿姫》。《茶花女》的意大利名称为Traviata,原意为『一个堕落的女人』或『失足者』。法国作家亚历山大·仲马的代表作小说,后来被改编为意大利文四幕歌剧。玛格丽特原来是个贫苦的乡下姑娘,来到巴黎后,开始了卖笑生涯。由于生得花容月貌,巴黎的贵族公子争相追逐,成了红极一时的『社交明星』。她随身的装扮总是少不了一束茶花,人称『茶花女』。)这本书呢!」
「《茶花女》?啊,的确有这个,是歌剧吧?」
远子学姐开始说起了《茶花女》。
「嗯。《茶花女》原来的题目是『LaDameauxcamelias』——在法语里就是『茶花的淑女』的意思。作者是仲马·菲尔斯的父亲,也是创作出《三个火枪手》和《基督山伯爵》等书的著名人气作家亚历山大·仲马。一般来说,父亲被称为大仲马,儿子被称为小仲马。
年轻的时候,仲马·菲尔斯爱上了巴黎社交界非常有名的高级娼妇玛丽·杜普莱西,就是以她为原型写下了《椿姫》这本书。
主人公是个纯情的青年阿尔芒——和《歌剧魅影》中的拉乌尔有点相似呢。千里迢迢来到巴黎的阿尔芒和被称为茶花女的高级娼妇玛格丽特坠入了爱河。玛格丽特也深爱着对她投入满腔热情的阿尔芒,可是她肺部患有重病,阿尔芒的父亲也劝她,希望她能和自己的儿子分手,所以最后她哭着选择了离开。就像是在高级的苦味巧克力中加入了纯度很高的威士忌做成的酒心巧克力,甘甜且华贵,还有点苦涩、悲伤的味道。」
目标是成为歌剧院歌手的水户同学,当然是知道《茶花女》的吧。
女主人公玛格丽特是个娼妇的事当然也知道。
即使这样,还硬要取椿这个名字,水户同学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远子学姐继续说道。
「在威尔地(注:意大利伟大的歌剧作曲家)的歌剧中,阿尔芒变成了阿尔弗雷德,玛格丽特则是变成了比奥蕾特这个名字。最后的场景也稍有些不同,标题是『Latraviata』。在意大利语里的意思就是『误入歧途的女人』——」
贯穿胸口的疼痛,使我的表情变得扭曲。
误入歧途的女人。
水户同学也像茶花女一样,误入了那样的歧途吧。
结果,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吧。
还是说,就像茶花女为了阿尔芒而离开一样,她也为了某个人而藏了起来吗?
水户同学的拉乌尔和阿尔芒,现在到底在那里呢?或者就像琴吹同学所说的,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呢?
远子学姐用充满智慧的眼神看着我。
「水户同学的故事,确实和《歌剧魅影》很像。『歌剧院』中也有『浮士德』啊,『唐·璜』啊,这类真实的歌剧出现喔。
可是,如果把这起失踪事件看成是《歌剧魅影》的话,心叶你们可是遗漏了一个很大的线索喔!」
「是怎么回事?」
我用手按着桌子,探出身子。
「为什么水户同学没有被取消发表会的主角资格?明明有十多天无故缺席排练了,你不觉得奇怪吗?虽然有传言说什么,在秘密的特训中啊,有个了不起的人做后盾等等,但是我想肯定是因为有某个方面在施加压力。
那个人,可能是确信水户同学在正式演出那天一定会出现吧?《歌剧魅影》中也是这样,幽灵威胁剧场的管理人员,让心爱的克里斯蒂娜代替歌姫卡洛塔登上舞台。为此,幽灵将卡洛塔的声音变得像蟾蜍一样,甚至还做了些妨碍舞台的事喔。」
「水户同学的支持者,幽灵——也就是水户同学的天使吗?」
远子学姐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有那种可能性喔。站在可以干预分配角色的立场上的人,也就只有那几个。学校的老师,又或是经营者——不管是谁,那个人或许知道水户同学的下落。」
远子学姐向惊讶得喘不过气来的我问道。
「怎么办?心叶?要调查一下吗?」
要在平时的话,肯定会说「马上去调查吧,心叶!」,然后完全不顾我的想法就冲出去。
可是这次她却紧闭着嘴唇,用澄澈的眼神望着我,就像是望着不争气的弟弟的姐姐一样,很有耐心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她的双眼仿佛在说,心叶,由你来决定。
我的心情变得很激动。不安、迷惑以及想要向前进的愿望,交替着涌上喉咙。
究竟,我还能做些什么呢。连水户同学可能在从事援助交际的事也还没有对琴吹同学说的我……
可是——
被远子学姐如此的凝视着,让我变得不想逃避了。如果仍然那样的话,就和之前一样了。
我调整了下呼吸,回答道。
「是的。」
刚说完,远子学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像能把光都融化一般甜美的、温柔的微笑浮现在远子学姐的嘴边。
远子学姐用食指戳了戳我的额头,然后用明朗的声音说道。
「好,那么,快紧去调查吧,心叶。」
「远子学姐请回去吧。」
「哎,为什么!」
我走在去往校内的音乐会场的路上,远子学姐摇着头,追了上来。
「你是要去麻贵那里吧?那样的话,我和你一起去肯定会更好喔!」
「怎么能让考生做裸体模特呢,如果感冒了怎么办。请回去学习吧。」
「那、心叶要脱吗?做裸体模特?」
「不,那个……」
「怎么能让我重要的点心负责人——不,是学弟,遭受麻贵的毒手呢?」
「哎,远子学姐以前不是因为自己不想见她,就把我派到麻贵学姐那里去的吗,是我记错了吗?」
「那个时候是有偶然的紧急事件,不能脱身嘛。」
我们各执己见地争论着,来到了中庭的会堂。
在会堂的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