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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说不尽的李叔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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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院,两年后考入东京高等工业学校,因未领到官费,遂于1907年辍学回国。回国后,任教于浙江省两级师范学堂。    
    夏丏尊先生像夏丏尊在浙江省两级师范学堂任日文翻译后不久,先后还任舍监、司训育,并兼授国文、日文。1912年,对于两级师范和夏丏尊本人来说都是历史性的一年。因为就在这一年,注重“人格教育”,力主以“勤、慎、诚、恕”为校训,提倡“德、智、体、美、群”五育并重的经亨颐先生接替了校长之职,而就在这一年的秋天,经亨颐为了加强学校的艺术教育,从上海请李叔同来校执教。李叔同的到来,无疑给夏丏尊的生活注入了许多新鲜的活力。    
    有人说,夏与李原本在日本时就已经相识了。例如他俩的共同的同事姜丹书先生在一篇文章中就提到:“元年秋,李先生叔同亦来任教习。李与夏,故为留东学友,相交尤契。”然而姜氏所言并不确切。因为夏丏尊本人在《弘一法师之出家》一文中明确讲过:“我和弘一法师(俗姓李,名字屡易,为世熟知者名曰息,字曰叔同)相识,是在杭州浙江两级师范学校(后改名浙江第一师范学校)任教的时候。”    
    他俩相识虽不算很早,可一旦相遇,便意气相投、情同手足。对此,夏丏尊自己倍感荣幸,他承认:在这所学校里,李叔同“和我相交者近十年,他的一言一行,随时都给我以启诱”。他折服于李叔同的“神力”,以为“李先生教图画、音乐,学生对于图画、音乐,看得比国文、数学还重。这是有人格作背景的缘故。因为他教图画、音乐,而他所懂得的不仅是图画、音乐;他的诗文比国文先生的更好,他的书法比习字先生的更好,他的英文比英文先生的更好……这好比一尊佛像,有后光,故能令人敬仰。”    
    夏丏尊虽是一位忧国忧民且具有一副古道热肠的人,但也正如他自己所以为的那样,在那个时候,他身上的少年名士气息已歼除殆尽,只想在教育上做一些实际的工作。因此,从另一个角度上讲,他并不热衷于政治。他跟李叔同一样,并不愿参与社会政治活动。1912年,社会上一时盛传要进行普选。夏丏尊不愿当选,便改名“丏尊”,以代替读音相近的“勉旃”,有意让选举人在填写“丏”字时误写为“丐”而成废票。当然,此后并未真的实行普选,但他的性情则由此流露无遗。    
    李叔同比夏丏尊长六岁。但他俩气味相投,加上李叔同比之于夏丏尊多少显得豁然,而夏丏尊比之于李叔同又多少显得老成,所以,他俩几乎没有什么年龄上的隔阂。有一幅《小梅花屋图》上的题跋颇能说明他俩的性情和友情。当时李叔同住在学校的宿舍里,而夏丏尊则住在城里的弯井巷。夏丏尊在那里租了几间旧房子,由于窗前有一棵梅树,遂取名叫“小梅花屋”。“小梅花屋”里挂有李叔同的朋友陈师曾赠的《小梅花屋图》一幅,图上有李叔同所题《玉连环》词一首,词曰:    
    屋老,一树梅花小。住个诗人,添个新诗料。爱清闲。爱天然。城外西湖,湖上有青山。    
    夏丏尊也有自己题写的一首《金缕曲》:    
    已倦吹箫矣。走江湖、饥来驱我,嗒伤吴市。租屋三间如铤小,安顿妻孥而已。笑落魄、萍踪如寄。竹屋纸窗清欲绝,有梅花、慰我荒凉意。自领略,枯寒味。此生但得三弓地。筑蜗居、梅花不种,也堪贫死。湖上青山青到眼,摇荡烟光眉际。只不是、家乡山水。百事输人华发改,快商量、别作收场计。何郁郁,久居此。


第一部分虎跑断食(2)

    夏丏尊就是这样一位多愁善感之人。他也曾想超脱一点,尝刻一印曰“无闷居士”。他此时才二十几岁,本不该有多少愁闷,而欲自勉“无闷”,多少说明他的心中早已是闷闷矣(他还有一个号曰“闷庵”)。李叔同倒是觉得他的这种性格颇为可爱。夏丏尊本不是诗人,而李叔同则把他誉为诗人,这里也多少是指他的气质人品了。    
    旧时西湖湖心亭1913年的一天,李叔同和夏丏尊雇了一只小船到西湖中的湖心亭里去喝茶。这是他俩寻求清静的一种法门。这天他俩要躲避的是来学校演讲的一位所谓的社会名流。喝茶时夏丏尊对李叔同说:“像我们这种人,出家做和尚倒是很好的。”    
    诚然,对于夏丏尊来讲,他的这种话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像他这样一个对待校务和学生什么都要愁一愁、忧一忧的人,哪能做得如此洒脱呢?    
    在学校里,负责管理学生宿舍的舍监一职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谁都不愿意承担。而夏丏尊会自告奋勇提出兼任。一段时期,学校缺乏国文教师,又是他主动要求担当。有一次,一个学生在宿舍里丢了一些财物,大家猜想可能是某一个同学偷的,可又没有证据。身为舍监的夏丏尊自感责任在身,为此愧闷不已。他向李叔同求教,问他处理此事有什么好的办法。岂料,李叔同的好办法竟是要他自杀:“你肯自杀吗?你若出一张布告,说作贼者速来自首。如三日内无自首者,足见舍监诚信未孚,誓一死以殉教育。果能这样,一定可以感动人,一定会有人来自首。——这话须说得诚实,三日后如没有人自首,真非自杀不可。否则便无效力。”    
    夏丏尊当然是不能按李叔同说的去做的,于是就向他笑谢,而李叔同自然也不会去责备他。夏丏尊知道,这样做在一般人眼里无疑太过偏激,可李叔同提出来则是真心的流露,全无虚伪之意。跟李叔同比起来,夏丏尊深感自己的感化力不足。因为在他看起来,自从李叔同来校教图画、音乐以后,这两门原先并不被学生看好的课一下子成了学校里的热门课程,几乎把全校的学生都吸引了过去。于是他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原因一半当然是他对于这二科实力充足,一半也由于他的感化力大。”    
    无意的诱因    
    李叔同对出家人的生活感兴趣,可他身为教师,虽然内心与西湖的空山灵雨颇能契合,但几年来,他倒还是全身心地投入在实际的教学之中,生活也就相对的稳定。然而,这种相对的稳定终于还是在1916年夏日的一天给动摇了,其客观原因,当与夏丏尊有着直接的关系。    
    李叔同的断食地点杭州虎跑定慧寺山门    
    这一天,夏丏尊在一本日本杂志上看到一篇题为《断食的修养方法》的文章。文章说断食是身心“更新”的修养方法,自古宗教上的杰出人物,如释迦、耶稣等都曾实行断食修炼。还说断食可以改去恶德,生出伟大的精神力量,并且又列出了实行断食过程中的种种注意事项和方法,继而介绍了一本专讲断食的参考书。    
    夏丏尊读了日本杂志上的断食文章后,觉得很有趣,一时兴奋,就把它介绍给李叔同。李叔同不看倒也罢了,可这一看,就被迷住了。在此后两人的闲谈中,彼此都有“有机会时最好把断食来试试”的话。像这样的话,在夏丏尊看来不过是说说罢了,作为一种戏言,随之也就忘得一干二净。可李叔同不然。他是一个凡事都认真的人,虽然无意去做释迦、耶稣那样的圣人,但既然这篇文章中说断食有许多好处,为何不去试试呢?李叔同在《我在西湖出家的经过》中是这样表白的:“我于日本杂志中,看到有说关于断食的方法的,谓断食可治疗各种疾病。当时我就起了一种好奇心,想来断食一下,因为我那个时候患有神经衰弱症,若实行断食后,或者可以痊愈,亦未可知。”    
    李叔同下了决心。但在学校,他没有声张,只是私下里为此作着准备,就连夏丏尊,他也没有告诉。    
    虎跑断食    
    李叔同实行断食的地点是在杭州的虎跑。虎跑有大慈定慧禅寺,俗称虎跑寺。该寺由唐开成二年(837年)僧钦山建,名资庆。大中八年(854年),改大慈。当时僧寰中居此,得泉,寺名始著。咸通三年(862年),寰中入寂,建塔曰“定慧之塔”,僖宗御制塔赞,并以塔名配寺,曰“大慈定慧寺”。定慧寺在此后的岁月里,曾屡毁屡建。    
    李叔同在虎跑的断食实行得很顺利。他的原意只是来试试断食后的感觉,并无其他更多的期望。可他这回亲临寺院,对僧人的生活更加亲近起来。他经常看见有一位出家人从他的窗前轻轻地走过,每至此时,他都会羡慕其与世无争的超凡气象。有时他会向僧人借来佛经看,企图在经书中探觅另一种人生。


第一部分虎跑断食(3)

    李叔同在断食期间有《断食日志》,日志非常详细地记录下了他在断食期间的生活细节。李叔同出家前将《断食日志》交给同事堵申甫保存。1947年,陈鹤卿居士将其誊清并发表于《觉有情》杂志第7卷第11、12期。发表时陈鹤卿有一按语:“此为弘一大师于出家前两年在杭州大慈山虎跑寺试验断食时所记之经过。自入山至出山,首尾共二十天。对于起居身心,详载靡遗。据大师年谱所载,时为民国五年,大师三十七岁。原稿曾由大师交堵申甫居士保存。文多断续,字迹模糊,其封面盖有李息翁章,并有日文数字。兹特向堵居士借誊,并与其详加校对,冀为刊播流通,藉供众览。想亦为景仰大师者所喜阅,且得为后来预备断食者参考也。后学陈鹤卿谨识。”    
    该日志所记的几处时间值得一录:    
    “丙辰嘉平翌日始。断食后,易名欣,字叔同,黄昏老人,李息。十一月廿二日,决定断食。祷诸大神之前,神诏断食,故决定之。”    
    “卅日晨,命闻玉携蚊帐、米、纸、糊,用具到虎跑。……午后四时半入山……因明日始即预备断食,强止之。”    
    “十二月一日,晴,微风,五十度。断食前期第一日。”    
    “十八日,阴,微雨,四十九度。断食后期最后一日。”    
    日记最后写道:“十九日,阴,微雨,四时半起床。午后一时出山归校。”    
    这样,便可得出李叔同断食的全部经过,即:    
    1916年农历十一月廿二日(1916年12月16日)李叔同决定断食;农历十一月卅日(1916年12月24日)入虎跑;丙辰嘉平一日(1916年12月25日)起断食;丙辰嘉平十八日(1917年1月11日)为断食最后一天;丙辰嘉平十九日(1917年1月12日)李叔同返校。故他的断食时间,准确地说是1916年12月25日至1917年1月11日,前后共18天。如果加上他入山和返校的两天,共20天。    
    按照李叔同的惯例,他一般是在每周周末回上海一趟,跟居留在上海海伦路家中的日籍夫人团聚,然后于星期日下午返杭州。他宁可自己辛苦奔波,却从来不无故请假。在夏丏尊看来,李叔同每个星期六都是要回上海的,那么年假时也必定如此了。所以这回夏丏尊以为一切如常,学校的公历年假一放,就自管回上虞老家。可假满返校时,一贯准时归来的李叔同却没有人影。一天、两天、十天,直到两个星期后才发现李叔同一副清癯消瘦的模样回来了。直到这时,夏丏尊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仁兄是背着自己独自到虎跑去实行断食了。他为此惊异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叔同的回答是:“你是能说不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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