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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重生之贤妻良母 作者:丙儿(晋江vip2013-12-05完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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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远满月的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只有崔钰因着对徐惠娘的怜悯,对崔铭的惋惜,大醉了一场,也就过去了。

    待转到秋天,这一届科举也考过了,崔翊如上一世那样中了探花。

    待喜报传来时,一贯庄重的小闵氏竟当着一众儿媳妇孙媳妇的面儿,哭的泣不成声。

    前世也是这般,只是程瑜那时心中恨着小闵氏害了她的孩子,正巴不得小闵氏就这般哭死呢。

    待如今程瑜有了孩子,再看着小闵氏,无论她心中是否还恼怒着小闵氏。

    依然知道小闵氏这是真的欢喜极了,许这是小闵氏在这国公府中唯一真心欢喜的一次。

    其实程瑜只猜中了一半,小闵氏虽十分欢喜,却不是唯一一次。

    还有一次,是崔翊刚开始学说话,喊了小闵氏一声:“娘”时。

    崔翊中了探花,小闵氏高兴,庆国公高兴,于是整个国公府高兴的不高兴的都得跟着高兴。

    便是每日里焦急着催着程瑜何时能得到那礼部的空缺,好去压过崔翊一头的崔铭。

    转过头来,崔铭也是笑容满面的为着崔翊庆贺。

    “我就说这状元榜眼都不及探花,不然怎‘探花’这两字听着这般风流文雅呢。”

    站在程瑜身边的小丫头,笑嘻嘻的说道。

    因着这时天气还有些闷热,程瑜就抱着崔通出来到花园中的凉亭透透风。程瑜只一边逗着崔通,一边与那小丫头闲说一句话。程瑜也是因为那小丫头带着些天真烂漫,又口无遮拦的,说话有些趣,才寻她说话,可没料到那小丫头仿若打开了话匣子,说过了程瑜爱听的俗事民情,又转到了这话上去了。

    也着实不怪她,这时候,国公府里议论的都是崔翊中了探花的事。

    如国公府这样有爵位的人家,虽然这是许多人求不来的荣耀,但这荣耀,也将一批人养的懒怠了。

    除了袭下来的爵位,旁人的官职大多都是捐的,而只能靠着银子才能得到官位的,又有几个有真才实学的。且这些世家子又端着架子,学不来那些自民间上来,靠着捐些银子谋得官职之人的圆滑。时间久了,未免底气不足,且前景堪忧。

    这时崔翊中了探花,可是让国公府中的人都看到了国公府将来的奔头儿。

    那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不够沉稳,但看着程瑜不再说话,也猜到程瑜不喜欢听这事。就又笑着说道:“少夫人可知道新近京中时兴什么?”

    旁边程瑜的一个贴身丫头笑着说道:“你可小丫头莫要装腔作势,快点儿痛快的讲来让少夫人笑一笑。”

    那小丫头又“嘿嘿”一乐,笑道:“最时兴的是喝绍兴黄酒,看印度女舞,听羌管。”

    程瑜笑道:“我虽不知道羌管怎样?但常见古人诗中带有此物,每常都是表空寂落寞之情,那声音也该是寂寥幽长的。舞曲该热闹的很,绍兴黄酒又偏甜,这三样如何捏合到一块儿的。”

    那小丫头不过道听途说,就拿来卖关子哄程瑜开心,她哪里知道羌管怎样,印度舞女怎样。不过是恰好听得这三样,就捏在一块儿说罢了。这时被程瑜问个正着,小丫头也觉得有点儿害臊,只嘿嘿一笑,说道:“奴婢是听着不仔细。”

    而程瑜是当真是好奇外面事物才发问的,没料却将那小丫头问住了。程瑜也没让那小丫头太过难看,就问道:“这时竟有了印度女,我之前只听说有西疆女,但没见过什么模样。”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说道:“那印度女当真了不得,说是连腰都露着,当街就舞,羞死个人。后来顺天府衙觉得有碍观瞻,就勒令不许她们那般上街,只可在酒楼露面。那些印度女,是在外跑商的人带回来的。有了她们在,谁还去看西疆女,听说只会动脖子,甩鞭子的。”

    程瑜笑道:“便是动脖子甩鞭子,我也未曾见过。”

    那小丫笑着说道:“夫人如果想看,待到过年请个杂耍班子来看,不就成了。京中有许多杂耍班子都有西疆女的。”

    程瑜笑着摇了摇头,又提了其他一些市井故事,来问那小丫头。

    她是个一个妇人,且还是这样人家的妇人。

    便是府中请来杂耍班子,也是给府中那些男人们看的,给他们做乐的。

    她只能翻着老旧的戏折子,看几出中规中矩的戏,为听了无数遍的唱词道上一声好罢了。

    崔通原本一个人玩儿的很好,这时似乎觉得程瑜没看着他了,就咿咿呀呀的叫了两声。使得程瑜低了头接着哄他了,才老实下来。

    这孩子似乎太过粘人了,程瑜笑着想道,往后可得一点点儿的断了他这个粘人法儿。

正文 20辗转思

    程瑜在凉亭坐了一会儿,看着崔通迷迷糊糊的要合了眼睛,生怕崔通再在凉亭中睡了过去受了风。就也收了玩乐的心思,领着众丫头与奶娘一道,抱着崔通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那惯爱给程瑜讲乐子的小丫头,本就不是程瑜院中的,原只是个随着她的干娘伺候着园中花草的三等丫头。凭得她混说爱闹的性子,讨了一些主子的欢心。这国公府里的妇人们,有事无事也爱寻她听几句笨话。这时她又得了程瑜给的一些点心,等着程瑜走后,就也不顾着在她身后追赶着叫骂的干娘,乐颠颠的去寻与她交好的丫头玩儿去了。

    那小丫头走出园子,绕过一处假山,穿过一条长廊,悄悄走进了一个雅致的院子。

    小丫头似乎和这处的人已经混熟了,也没个人拦着她,让她径直笑着窜进一个屋子里去。

    屋子里坐着个柳眉细腰的大丫头,见那小丫头进来了,也未停下手中的活计,只对着桌上努了努嘴,笑道:“点心给你留着呢。”

    “念青姐姐,你这是给你家公子绣得荷花么?”

    小丫头塞了几口糕点后,才腾出嘴来与那大丫头说话。

    而被唤做念青的大丫头,也不答话,只笑着看了那小丫头一眼,见她衣服里面鼓鼓囊囊的藏着东西,就笑道:“这是又给谁讲了乐子,讨了好吃的了?”

    小丫头似乎对这个念青毫无防备,笑着说道:“是二少夫人,她听了我讲的故事后就给了我这个点心。念青姐你看,这小点心做的,多好看,我都舍不得吃了。往后姐姐多给我说些有意思的事,我好讲给二少夫人听。”

    念青扫了眼小丫头献宝一样拿出来的点心,依旧低头绣着荷花,问道:“二少夫人竟也爱听你开玩笑,这都是赏你第几次点心了?”

    那小丫头最擅长装笨,就假模假样的皱了眉头做出在数着几次的模样,逗得念青又笑了一声。

    念青笑过之后,仍旧没忘了她该问的话,对着那小丫头笑道:“二少夫人这回又说了什么话?”

    小丫头笑着说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了什么羌笛不能和舞曲还有绍兴黄酒放在一块儿的话。哦,还有,还有,二少夫人竟是连西疆女都没见过呢。我小的时候,还骑在爹爹的脖子上远远的看过一眼呢。爹爹那时还说要带我去看西疆女动脖子……”

    说到这处,小丫头的声音突然变得黯然了,抽了抽鼻子说道:“可是爹爹骗人,他没带我去看西疆女,就死了。”

    听着那小丫头又提及了她的伤心事,念青就过去安慰了几句。这府里的丫头每个都有几桩伤心事,若是伤心,如何伤心的过来?所以那小丫头就只哭过了一场,就又与念青说笑起来。待说了几句念青与她家公子的玩笑话,念青就不再做活儿,只追着那小丫头去打。

    而念青所伺候的公子,也不是旁人,正是崔翊。

    庆国公府中,虽各房在私底下都称各自的主子为“老爷”“夫人”“公子”“姑娘”的。

    但在明面上都是按照排行来,崔铭若是遇到了别房的小厮,也只能被称呼一声“二少爷”。

    能在国公府内,不用守着辈分排行称呼,只唤上一声“公子”,各房又都知道是哪个儿的,就只有崔翊了。

    便是在外头,旁人提起庆国公府里的崔公子,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崔翊。

    而这时崔翊又中了探花,就更显得国公府里再无旁的人。

    如此,怎会没有人对他心生嫉恨。

    可即便这个被上苍眷顾的人,也有着他的辗转反侧,而不敢求的东西。

    再听过念青讲了程瑜的一些事,崔翊手中的笔仍未停,只轻声笑道:“虽是琐事,也需看紧了一些。若二少夫人喜欢听这些事,明儿你再说出去一些,看她听的开心了,能不能不太防备着那小丫头,透出些口风来。若是得了话,便说给我听。”

    待说完,崔翊又问了几句崔铭与刘氏最近如何。

    仿佛是一个真心担心对手近况的阴谋家。

    程瑜的院子被治理得严严实实,半点正经儿的消息都探不到,即便是得到了一些消息。

    也是程瑜想让旁人知道,不怕旁人知道。

    念青知道崔翊、小闵氏与崔铭他们大房的对立局面,因崔翊不只打听着程瑜一人的事。就当这是她家公子总算改了性子,图谋起正经事来了,一时也觉得欢喜异常。

    崔翊没有去看念青是如何欢喜的,他在专心写着他的字,用那一笔一划压下心头的烦躁。

    可只一晃神,一丝情愫从笔端泄露,几乎一个“程”字就写了出来。

    崔翊手一顿,看着只写了一半的“程”字,伸手将已写完“禾”字旁边添上了一个“口”,凑成了一个“和”字。

    字是无法再写了,崔翊看着被他强改成的“和”字,自嘲的笑了一声,说道:“收了吧,我难得写上一幅这么丑的字。”

    念青将崔翊写过的字收了起来,与崔翊以往的字画放在一起。

    念青虽不太懂得看字,但看着崔翊一两年前写的字与现在他所写的,虽仍可出自一人手笔,但透出的感觉却相差太多。仿佛隔得不是一两年的光阴,而是要相差个十余年的样子。

    崔翊写不得字,就指派着人在院中搬了一个躺椅,待太阳落下。他就靠在躺椅上,捏着个白瓷的酒杯,挑着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为他唱曲子的小丫头。

    小丫头的脸皮薄,被他盯了一会儿,就唱走了调。

    崔翊也不出言训斥,反倒轻声合着小丫头唱走调了曲子,仿若世间最为寻常的浪荡公子一样。

    哪个又会相信这是才动京城的新任探花郎呢?

    饮了几杯后,崔翊就有了些醉意,他就不敢再喝。他怕喝醉了,说出许多不该说得话,害了她。即便是他存着心思,而程瑜毫无情义。若是他的心思被人察觉,被国公舍弃的必然是程瑜。让国公府用尽一切办法想去遮掩埋葬的,也必然是程瑜。

    所以他醉不得。

    唱曲儿的丫头似乎换了一首曲子,听得崔翊有些耳熟。

    似乎他上一世也曾听过。

    那时他是真正的风流少年,与友人聚会于一处酒楼,旁边好像就有人唱过这个曲子。

    众人都笑他是假狂浪,因着未见他与旁的女子亲近过,也不知是否喜欢女子。

    那时他是十五还是十四,还是个会恼怒的年纪,随手指着在酒楼下面走过的轿子,说道:“我中意着那样的女子。”

    旁人围过去看,只看到轿子旁的俏丽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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