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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吸血鬼莱斯-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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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麽呢?』他质问着:『你目中无人地走在他们街道,打开门锁,任意叫
唤他们!他们为你整梳头发,为你订制衣服!你跟他们同桌共赌,欺瞒他们,拥抱
他们;在你啜饮他们鲜血之际,其他的凡人就在附近边笑边舞。你对公墓避之唯恐
不及,却又在教堂的墓穴飞身出现,你,为什麽呢?你,轻率的,傲慢的,无知的,
自大的!这是为什麽?你给我解释呀,回答我呀!』
    我的心猛跳,我的脸燥热泛红,此刻,我对他已无畏无惧,只是愤怒却远超凡
人之怒;奇怪的是,我不确切明白为什麽反应如此?
    他的心智--我曾经渴望渗透他的心智,而这却是我所听到的,这麽迷信,这
麽荒唐!他根本毫无崇高的理念精神,根本不了解追随徒众的缺憾。他并非有什麽
信念,更糟糕的是,他自以为又信念!
    我终於看穿他了。他即非魔鬼也绝不是什麽天使,只是混沌时代的一个敏感缎
制物。那时小小太阳刚刚进入穹苍,那时星星只是小小灯笼,被比拟描述成夜晚出
入的男女众神;那时人类乃是这个伟大世界的中心;那时所有问题都又合理的解答
;那是女巫在月下跳舞,武士於巨龙搏斗的时代;那就是他身处的时代,一个古老
世纪的孩子!
    哎,这个可悲的迷失孩子。在一个复杂难解的世纪,在一个伟大辉煌的城市里,
他却只躲在地底的墓穴中漫游。也许他年轻的凡人形体,比之我想像更适合贴切呢!
    只是,不管他是多麽俊美,为他悲叹追悼已不是时候了。这些奉他之令,幽禁
在地下棺木的受苦鬼魂;这些被赶出外头的仓皇妖怪,应该可以唤回来的。
    对他的质疑,我必须想出一个他能接受的答复;光是真实绝对不够;我必须构
思出浪漫和诗的理论,就像从前的老思想家,能说出别人所不能、不敢言的一套话
来。
    『我的回答吗?』我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在整理自己的思路;此外,我还察觉
到卡布瑞的警告,尼克的恐惧。『我不是玄秘主义的商贩--』我说:『也不是哲
学理论的锺爱者。不过,发生在这里的事,其实简单平凡之极。』
    他以特别的认真在研判我。
    『倘若你对上帝的威力如此恐惧,』我说道:『那麽你对教堂的课程应该不敢
陌生。你一定知道,所谓美好善良乃跟着时代有所改变,在天堂底下,不同的时间,
各有不同的圣哲存在。』
    显然的,他在留心倾听,我使用的词汇让他感到亲切。
    『在古老的日子里,殉道者四处去扑灭,反过来要焚烧他们的火焰;神秘主义
者在听到上帝的感召後,跃升进入空中;世界改观了,圣哲也随之改观。如今的世
上又神秘圣者呢?归依的修女於修士。他们建立医院和孤儿院,却不会向天使呼救,
用以击溃军队,驯服野兽。』  我瞧不出他神情有何变化,然而,我坚持下去。
    『所以,十分明显的,邪恶也会改变,它们的形体方式都会改变。在如今这个
时代,你的徒众那麽害怕的十字架,有几个人相信?认为地上的凡人,彼此会谈论
天堂於地狱吗?不,他们谈论的是哲学於科学而已!夜晚时分,白脸幽魂在教堂墓
地游荡,他们哪里会在乎呢?荒野的谋杀案多一件少一件,又算得了什麽?不管上
帝或是魔鬼或是人类,对如此碎屑小事,何兴趣之有?』
    我听到老皇后吸血鬼又捧腹大笑了。
    然而阿曼德即不作声,也无动静。
    『即使你的游乐场,也很快会化为乌有。』我继续说道:『你所藏匿的这个公
墓,即将从巴黎迁走消失;我们祖先的骸骨,在这个世俗的朝代里可丝毫也不神圣
呢!』
    他的脸容猝然柔弱起来,他再不能掩饰他的震惊了。
    『圣婴公墓要毁弃了!』他喃喃低语:『你在撒谎……』
    『我从不撒谎--』我信口说:『至少不对我不喜爱的人撒谎。巴黎人不想再
闻坟墓的臭气了,死亡的标志对他们而言,绝不像你那麽重要。就在几年之内,市
场、街道於房屋,将把这个地方全部覆盖起来。商业第一,实用至上,这就是十八
世纪的世界!』
    『别说了!』他絮絮轻语:『圣婴公墓的存在跟我一样的地久天长!』他孩子
气的脸绷紧,老皇后却不动声色。
    『你难道还不了解吗?』我轻柔地说:『这是崭新的纪元,需要崭新的邪恶!
而我正是崭新的邪恶!』我停顿一下,端详他:『我正是这个时代的吸血鬼!』
    他并未预料到我的主旨论点。说了以上的话,我第一次看到他发出惊骇的彻悟
微光,同时也看到他真正的恐惧之色。
    我浑不在意地做了个认可的姿势。
    『在村庄教堂发生的意外--』我谨慎地用字遣词:『我承认自己太粗野胡闹
了,在剧场舞台的举止,更是一大败笔。这都是盲目妄动之错,你也知道这些并非
你积怨生隙的根源。姑且不谈我的谬误,请你试着想像我的美好於威力;试着理解
我毕竟是邪恶化身;尽管穿着如凡人,在世界上昂首阔步,其实是最邪恶的魔鬼,
是吸血的怪物,偏偏它看起来却十足人模人样!』
    女吸血鬼大笑有如唱歌。从他身上,我只感觉到痛苦;从她身上,我却感觉到
散发着的温情於亲爱。
    『你想想看嘛,阿曼德,』我小心翼翼地进一步力劝:『为什麽死神一定要在
阴影下偷窥潜伏?为什麽死神要在门外等候?不管卧室或舞厅,无处我不能进去;
死神在火炉的光热下探头,死神在走道下踮脚,我就是这个样子。谈到幽冥禀赋,
我用其所当用。我是身穿绸缎蕾丝的绅士死神,烛光熄灭之後,我是玫瑰花心的溃
疡肿瘤!』
    从尼古拉斯那里,传来微弱的痛苦呻吟。
    我想我也听到阿曼德唏嘘叹息!
    『这些不信上帝,懦弱无能的人们,他们即将摧毁圣婴公墓;对我,他们却无
处遁逃,什麽锁也不能把我拦在外面!』
    他无言地回瞪我,显得即悲哀又镇静;眼睛深邃了一些,却毫无怨毒或震怒。
良久,良久,他缄默不语,然後开口了。
    『那倒是了不起的使命。』他说:『身为恶魔,却生活起居於凡人一起,恣意
杀戮不存慈悲之心。然而你仍未大彻大悟呀!』  『怎麽会?』我忍不住问道。
    『在世界上你不可能持久忍受,於凡人共处,你无法侥幸生还。』
    『可是,我做到了。』我说得很轻松:『古老的玄秘已被潮流取代了,谁又知
道将来会出现什麽更新的花样呢?对你,罗曼史是不存的,对我,罗曼史正是我努
力要追求的。』
    『你不可能那麽强壮。』他不以为然地说:『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麽?你 
刚刚踏出第一步,你还少不更事呀!』
    『无论如何,这孩子时分强壮,』皇后沈思地说:『他新生的美丽同伴也一样,
他们是具有浮夸创意,伟大动机的恶魔,这有趣的一对!』  『你不可能长久於凡
人住在一起的。』阿曼德再次强调。
    他的脸色绯红了一下,不过他不再是我的敌人了;相反的,他是一个感到诡异
的长者,正竭力要告诉我一个重要的事实。在此同时,他似乎又像是个孩子在苦苦
哀求,也许反过来说,是父母对孩子在恳求,求我听从他非说不可的道理。
    『为什麽不能?我告诉你,我属於人群里,是他们的鲜血,让我变成不死幽灵!

    『哎,是的,不死幽灵,所以你根本就不明白嘛!』他苦口婆心地说着:『那
只是一种美妙说词罢了,仔细探讨一下你的缔造者的命运吧,为什麽梅格能要纵身
火焰之中?这是我们之间长久以来存在的事实,而你根本连猜都没去猜过。住在人
群当中,随着岁月的过去,你非发狂不可。眼睁睁看着别人生老病死,眼睁睁看着
帝国兴盛衰亡,眼睁睁看着你珍爱於了解的逐一失去,有谁能长久忍受?时间长了,
你就会变得白痴似的狂乱也绝望。只有你的同类不死幽灵,  是你的保护者,你的
救世主!你不明白吗?古老代代相传的法则,从来不会改变呀!』
    他住口了,为所用的语汇而吃惊。救世主!声音在室内回响,他的嘴  似也再
次将『救世主』叁个字撮字成型。
    『阿曼德!』老皇后轻柔地吟唱:『不管走老路子,或是抛弃老路子,我们知
道年纪大了就可以变成疯癫。』她做了个姿势,好像要用她的白色手爪去攻击他似
地,当他冷冷回瞪时,她又吱吱尖笑说:『我不就是依循旧法,跟你一样坚持长久
吗?而我是老疯婆,不是吗?大概正因为我太食古不化、因循苟且  疯了吧!』 
    他摇摇头,生气地表示抗议。难道他不是墨守陈规,终而没疯的活生生例证?
    老皇后靠近我,抓着我的手,让我的脸转而朝向她。
    『难道梅格能什麽都没告诉你吗?孩子。』她问道。
    我感到她身上传来巨大的力量。
    『当别的妖怪,在这个神圣的地方游荡潜行时--』她说:『我曾经一个人经
过雪地,去找梅格能,我的力气是如此巨大,就像又翅膀能飞一般。我爬上他的窗
子,发现他在房间里,我们双双在城垛散布,除了远处天空的星星外,谁也看不到
我们。』
    她更靠近了,手抓得也更紧了。
    『梅格能知道许多事情--』她继续说:『只要你真的够强壮,疯狂就不会是
你的敌人。吸血鬼离开自己团体,去跟人类生活在一起;在疯狂之前,会面对一种
可怕的、地狱似的煎熬,他越来越难抗拒对凡人的爱恋,也就在爱里,他  开始了
解许许多多的事情。』
    『放开我!』我轻轻地说。她的凝眸於她的手爪一样,仅仅抓住我。
    『时移岁转,他对凡人的了解,可能远远超过他们自己本身。』她的眉毛扬起,
毫不妥协地接着说:『最後,他已不忍杀害他们,也不忍看他们受苦受罪;在那种
情况下,除了疯狂或自焚以外,别无良策能解除他的沈痛。这就是老怪物的命运於
结局,这是梅格能亲口对我的叙述。老梅格能的下场是痛不欲生,终而生不如死呀!

    她终於放开我,从我身旁退後。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低语着,只是低语却像是抗议的嘘声。『梅格能?
热爱凡人?』
    『你当然不相信。』她说着,脸上出现那种凝固的小丑式微笑。
    阿曼德也瞅着她,好像完全不明所以的样子。
    『此刻我的话显然毫不足道--』她加了这麽一句:『往後,你多的是时间,
当能慢慢了解。』
    笑,嚎叫苍凉的狂笑,擦过墓穴的天花板,声音令人不寒而栗;墙内的哀号又
大作,她兀自仰头狂笑不已。
    注视着她,阿曼德惊骇欲绝。或许在他看来,她散发的狂笑恐怕不是雷声隆隆,
而是电光闪闪吧!
    『不,这是慌话,是将问题极度荒谬的简单化!』我说着,头骤然刺痛起来,
眼睛也刺痛起来。『我的意思是说,所谓因爱而死的观念,只是一种白痴伦理观的
掩饰罢了。』
    我把手放在双鬓上,内心深处,某种致命的痛苦正在渐渐扩散,剧痛使我的视
野模糊了,也使我在梅格能地牢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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