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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地下省委在活动 作者:[苏联] 阿·费多罗夫-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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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不会害怕自我批评,也不会要我闭嘴。”

  好几个伪警聚成一团,开始顺着讲台的踏步走上去,想抓老头儿,可是委员示意叫他们走开。

  “请原谅,我焦急起来了,”麦福季叶维其讨好地唠唠叨叨说。“允许说下去吗?”

  “不,不,去吧。”

  麦福季叶维其带着胜利凯旋、志得意满的微笑从伪警察身边走过。人群在他面前让开了路,立刻便合拢了。瘦小的他马上在人群里消失了。

  “散会,”翻译员喊了。

  老乡们开始急忙散去。自然,我们的弟兄们也没有失掉时机。当后面的广场上发出一声枪响时,他们已经离开了二百公尺光景。他们扭过身去,看见几个伪警正在一个瘦小的人影儿后面奔跑,显然在追麦福季叶维其。老头儿象只狐狸一样,拐弯抹角地避过了他们。

  伪警叫喊了些什么,跟着向他开枪。

  老头儿跑近一道高高的篱笆,想要翻越过去,可是给一颗子弹打倒了。他还能挺起身来。

  “刽子手们,德国强稻的走狗,卑鄙的东西!!!”他还来得及喊了出来。

  伪警们已经挨近他了,又开了几枪。老头儿不再喊了。

  在归途上,弟兄们在灌木下面捡起了麦福季叶维奇藏好的传单。

  没有一张传单是白费的。

  每次,无论什么人在游击队的篝火边讲完这个故事以后,争论便开始了。

  有一部分人说,老头儿这样暴躁起来是徒劳无益的,不值得自投罗网。他连传单也全忘了。他的行为中没有理性的、固定的打算。

  “但它是壮美的,”另一批人称颂道。“他叫德寇和伪警当场出丑!”

  我记起萨宁挨了波布特连科一顿严厉地申斥。他在战前是民警局的工作人员,现在是分队里的指挥员。

  “要是我当领导。”萨宁动人地说,“我要命令扫除这些有腐蚀作用的故事。同志们,这种故事必须终止。行动中根本缺乏觉悟和纪律……”

  “说呀,说呀,”波布特连科对他叫道。“请你说下去,让我们听听你的理由!”

  萨宁没有懂得波布特连科话里的挑衅;相反地,大概还认定啊在支持自己呢,于是更妄自尊大地说:“那个老头儿简直是……怎么表达呢……”

  波布特连科再也忍耐不住了:“你把你想的坦白地讲出来,别表达。我们每个人都会表达。你要说什么?说这个老头儿没有组织吗,说他政治上不开通吗,说他应该偷偷摸摸地活动,那时他就会活上一百岁吗?他不能发表演说,那么将他干什么呢!你懂得在人民大集合的场合下,把唾沫吐在法西斯分子脸上也是件教育工作吗?”

  萨宁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可是他沉住了气,慢慢地从火边走开去。

  “不,回来!”波布特连科对他叫道。“你和我谈个结论出来,要有勇气讲下去。”

  “我无权和你在众人面前争辩,”萨宁愁眉不展地说。“我是有政治知识而且守纪律的人。”

  “可是我准许你辩论,命令你辩论!”波布特连科喊道。“如果你无法答辩,那么就听着。你要好好记住,轻视死亡,在人民面前为真理而死是最值得的。做这种事也需要指挥。而麦福季叶维其老头儿是聪明的,他壮丽地贡献了自己的生命,这是事实。他可能一生在人民中间靠开玩笑过活。但是他英雄般牺牲了。而我们谈到他,这就是说他已把自己写进了历史!”

  有许多人在篝火边。战士们从别的篝火边奔到这里来听。波布特连科说话不会低声静气,平平淡淡。他喜欢引起辩论,我看见德鲁日宁已经按捺不住,雅列明科也马上准备加入谈话。

  可是,就在这一刹那,我们听到值日员的喊声:“空袭警报!”

  敌机的隆隆声快到村庄了,我们扑灭了篝火。 

第四章 庞大的队伍
  我们的队伍曾几次三番濒于覆没。我并不是指那些个别的小队、分队、中队,不是,而是全军覆没。因为我们没有想要投降。

  每逢我们差点儿几乎全军覆没的时候,拯救我们的并不是某种奇迹,也不是由于敌方的弱点。拯救我们的是:团结性、群众的机敏、指挥员们的巧妙、集体的英雄主义、自觉的纪律——简而言之,就是“布尔什维克的组织性”这几个字。

  读者早已知道,切尔尼多夫省支队初次陷于危急万分的境地是在一九四一年十一月底的时候。它的过失与其说是由于军事上的毁灭的实际威胁,还不如说是由于我们组织的软弱无力,由于对本身力量的缺乏信心。那时候,省委把零星的支队合并为一个大规模的队伍,并且领导它去进攻。

  现在开始了第二次格外严重的考验,而且延长了三个月:一九四二年的二月、三月、四月。

  第二次考验大约在令人欢欣鼓舞的几天以后开始的。我们的确是称心如意地安顿在迈依布特尼亚、拉索契基、茹拉夫列瓦·布达各村里。从这些村子对邻近的伪警卫戌队完成了多次得手的袭击。我们和“大陆”取得了联系,作出了我们活动的总结,并把它转达党中央。他们答应派飞机运送补充的武器给我们。

  毫无疑义,我们已变得坚强爱。战士们已习惯作战,学过了最重要的游击战争的实用课程。重要的是许多人脱离了家乡,脱离了住惯了的地方、脱离了家属;士兵离妻儿愈远,仗也打得愈好。我们的指挥员们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一批不好的指挥员,按照战前占有的地位而在沦陷前被任用的,都被淘汰了。至于那些到这个时候还在我们这里保持指挥员职务的人,几乎全都打得很好。甚至对比沙拉勃来说,五个月也没有白白过去。

  就在这儿,德寇开始进逼我们了。他们对我们驻扎的一些村庄轰炸了好几次,还用重炮轰击我们。

  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以后,司令部决定把整个队伍从居民点退到林子里去。然而,由不得少人喜欢留在村子里。真的,谁愿意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离开温暖的屋子而钻进雪堆呀……有些同志企图把自己想留下来的愿望用这种理论来辩护,说什么我们无权不战而离开住了这么久的村庄,说什么我们应该保卫自己、保卫居民到最后一人为止;我们一走,就让老年人、妇女和儿童处在敌人的打击之下。

  当然,这种见解无论如何是幼稚的。在这样的力量对比的情况下,在这些四面开阔的居民点里负隅自守,无异于使自己和居民遭受完全消灭的危险。

  我们坐上橇车,开到一百多公里以外的叶林诺森林去。我们选择了新同志伏罗热耶夫的支队曾经在此驻扎过一个时期的地段。据他说,在这些地方还有一些地下室呢。不错,我们的侦察员们作了极重要的修正:他们说不是地下室,不过是一道很大的、构筑得很差的壕沟。但是这总比一无所有要好些。主要的是枞树占多数的密林——从天空很难发现,而在地面上也不容易把我们从那里打出去。

  我们让马儿急步小跑,间或也飞奔一阵。就那么轻飘飘地跑了二十公里路。指挥员们还不要紧,他们有皮袄,至少也有很好的皮大衣和毡靴,伤号也都盖得暖暖的,可是普通的战士并不全都有御寒的衣着。有些人穿着破破烂烂的高统靴、或是缚着绑带的皮鞋。许多人跳出去抓住橇车一路奔跑,我们不得不减低一点儿行驶的速度。有些人开始请求停留个把钟头,生些篝火来取取暖。可是情况突然改变了,因此我们不用篝火便暖和了起来。

  德寇在森林边上阻塞了我们的去路。他们伪装得很好,我们的侦察员上了当,没有即使发现他们。德寇运用了游击战术:从森林里出其不意地攻击纵队。

  看来这种战术对他们是生疏的,要不然就是他们在俄罗斯森林里觉得不舒服:他们比规定的时间早两三分钟开了火。而且德寇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估计到:严寒惹得弟兄们生气,他们不仅不吃惊,甚至因为有机会打仗而很高兴。

  虽然这么说,也许不仅是严寒帮助了我们,而还是因为我们驻扎在那些村庄时,尔凡诺夫没有虚度光阴。他每天要中队的指挥员们从事战斗训练。

  我本人看了我方应战的迅捷就大吃一惊。德寇的突如其来并没有讨得便宜。我们没有一个人张惶失措。指挥员发出了明确的命令。战士们展开了散兵线。不到两分钟,我们就以那么密集而准确的机枪和冲锋枪火力来回击,德寇马上转身逃走。那时我们发觉他们不下两个连队呢。

  战斗总共延长了十分钟。我们由于胜利感到激动、快乐、自豪,又继续前进。这样又行驶了几小时。当我们从大路上折入森林,开始在深雪里的树木中间乱成一片时,战士们便跳出了橇车:应该帮助马匹。然而有时连人带马都陷在松软的、原封不动的白雪里,一直陷到脖子边。

  三点钟光景,我们到达了新驻地。还好,是一个月夜。虽然如此,月光对我们并没有多大帮助。这个地方长着多年的枞树,它的覆盖着雪花的巨掌,几乎把整个空间都遮上了阴影。

  我们找到了伏罗热叶夫支队的一个放弃了的地下室。这个支队在一个多月以前在这儿住过。入口处必须挖开。我们挖开了,走进一道长长的、泥泞的堑壕。里面既没有桌子,也没有板凳。看来他们在临走以前把一切都烧光了。可是最主要的是连炉灶也破坏了。好,我们这里有几名炉灶安装工人。一小时以后,格里沙·布拉什已经生起了炉子,再过半小时,地下室里便暖和了;然而,也许与其说是由于炉火,还不如说是由于人口过多吧。

  地下室是打算给五十个人用的,而我们单是躺着的病号和伤号就有四十五名。有些战士在路上给冻伤了,也应该快快给他们暖和一下。首长们、医药卫生工作人员们,还有精神特别饱满的温暖的爱好者们挤满了地下室,所有一些人便不得不被请出去了。

  附带说一句,严寒并不是游击队的同盟者。它可能挡住了德寇的攻势,可是我们受它的痛苦却厉害得多。而且这次严寒对我们发动了这样的攻势,以致必须严格地掌握纪律。

  现在,当我回想到和雪灾苦斗的那几昼夜时,不知怎的总觉得是极富朝气的,差不多是快乐的。人的记忆乐意推出那些沉痛的情节,相反地,却保留着欢乐的和可笑的情节。

  实际上,我们现在集合原先的游击队员们,回想起当时挨冻、受饿、恼怒的人们怎样掩藏在雪地里时,大伙儿总是张开嘴哈哈大笑。

  “你记得比沙拉勃怎样叫喊吗?他小胡子上挂着冰柱,胡须给霜染白了,嘴里冒着汽,喊道:‘我,啊哼,真不愿待在这儿!我为什么要待在这儿呢?我们在列依明塔罗夫卡留着很好的地下室啊!’”

  “还记得阿尔先尼·科夫童在雪里挖了一个熊穴,拿手掌把雪拍实了,堵住了进口,躺下去就打呼噜吗?到了第二天早晨,他睡的地方都给雪掩盖了。科夫童在哪儿,他在哪儿失踪了呢?一直等听到他的呼噜声,我们才找到了他。”

  “还记得吗,卡普拉诺夫把女护士们集合在一起说:‘姑娘们,谁要是大哭大叫,就别想领到酒精。姑娘们,沉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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