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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地下省委在活动 作者:[苏联] 阿·费多罗夫-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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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击队员们劝我们立刻动身到支队去——到那里总共不过十五公里路程。

  但是我们宁愿先好好地睡一觉。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有亮,他们就让我们在马车上坐下,悄悄地驶进了森林。

  马车上放着一大块、一大块松松的、喷香的小麦粉圆面包,上面遮着一块油布。我们十个人坐在两旁。一匹鬓毛蓬松的小马,顺着一条狭窄的林间小路拖着车子从容不迫地前进,一面不停地牵动着耳朵,好象在倾听我们的谈话。我们起劲地谈着,悲喜交集地谈着,不时哈哈大笑,声音把鸟儿都惊醒了。寒鸦飞了起来,不愉快地叫着,大概在咒骂这批和森林完全不相称的嘈杂人吧。

  一批严峻的人拿着冲锋枪从树丛和林木背后走了出来。但是一知道谁坐在马车上,便奔过来握手,并且匆匆地寒暄几句。他们原来都是切尔尼多夫的本地人。

  “费多罗夫同志,您还记得在我们去森林以前,您在戏院里怎样跟我们告别的吗?”

  “记得,当然记得。”

  “有人问您,害胃溃疡应该怎么办?您当时告诉他,‘把溃疡留在这里,本人去作战!’那便是我。”哨岗上的一个哨兵说。“于是我就去作战,真的不觉得有溃疡了……”

  接着另一个哨岗上的哨兵问:“永久和我们在一起吗,费多罗夫同志?”

  “直到胜利为止!”

  “我是从乐器工厂来的,一个细工木匠,您记得我吗?”

  “记得!”

  当马车在一辆小汽车旁边的草地上停下来时,天色刚亮。在枞数茂密而低垂的数值下,可以看到一个个土墩——地下室的屋顶。在其中一个土墩旁边,有一个小胖子正在聚精会神地忙着搞一只箱子。他抬起头来,开始端详着我们。

  “卡普拉诺夫!”我喊道,“瓦西里·洛格文诺维奇!好,你不认识自己人啦?”

  他一个倒栽斛斗就滚到我们身边,十分激动地说:“噢,你们这些鬼东西,干么不预先通知一声。我又得生茶炊,又得准备饭菜……我们的家就在这里,完全象在家里一样,习惯了……尼古拉依·尼纪吉奇和政委就在那边的地下室里,还在睡觉呢。噢,不错,去叫他们起来!”

  我们佝着身子走进了地下室。

  “你们睡得太久了!”

  波布特连科一下子没有认出我们。但是他一认出,甚至乐得掉下眼泪来了。自然,我们跟他狂吻了一阵。接着大家都起来了。他们细瞧着我们新来的人,品评着我们的服装和胡须;拍着,拥抱着,紧挤着我们。我们被领到一张大桌子跟前。围聚在桌子边的都是切尔尼多夫的本地人,城里人:熟悉的面孔,友爱的笑容……

  在大锅子上方竖着一根蒸汽柱子。大家伸手到锅子里拿了个马铃薯。瓦西里·洛格文诺维奇把酒精倒在杯子里,说:

  “请您讲几句吧,阿列克塞·费多罗维奇!”

  我很兴奋。

  “好,同志们,”我举起了铁杯子说。“我们都活着,这一点已经够好!不论是你们对我,或者我对你们,都不曾欺骗过。我们讲好在森林里相会的,现在实现了!当我排除万难要到你们这里来的时候,有人跟我胡扯,说你们已经瓦解了。我不相信,他们大概也告诉过你们关于我的各种废话吧。但是在这两个月里,我们长大了,也学到了一些东西。德寇和各种坏蛋们是欺骗不了我们的!你们在这里学习过了,我呢——在路上。现在让我们好好地作战吧。让我们和其他的支队一起作战,和全体乌克兰人民一起作战,和红军一起作战吧!”

  地下室挤得水泄不通,在林中空地的四周也站着许多人,能够来的人都跑到这儿来了。尼古拉依·尼基吉奇和我走到空地上去。大会自然而然地组织起来了。 

第一章 战斗以前
  省支队驻扎在霍尔梅区的列依明塔罗夫卡森林里。我们这个组在一九四一年十一月十七日来到这里。现在这里是我们的根据地,本省的中心,也是我们生活和工作的地方。

  对我说来,一九四一年十一月十七日是很快活的日子。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我看到了切尔尼多夫的人们,会到了自己的朋友们和战友们;我亲眼看见了省支队还存在,还在活动,而领导着他们的是地下省委的委员们:波布特连科、卡普拉诺夫、诺维科夫、雅列明科——这些人都是我在工作中认识多年的共产党员。德鲁日宁也在这里。他象我一样走遍了全省。波布特连科派他担任骑兵队的政委,这队骑兵照旧在当初省支队驻扎过的古林诺;我见到德鲁日宁要稍微迟一些。

  莫大的喜悦,简直是欢天喜地地心情,在开始时遮住了一切。在这样心情之下,我不愿意而且事实上也很难发现缺点。

  我早已写过,我们这组人一到,他们便预备了一顿十分隆重的有酒的早餐,随后是集会。在集会以后,理发员使我们外来人面目变年青了。

  将近十二点钟时,省委会开会了。

  我们在司令部的地下室里谈话。这是个牢固的房间。高高的屋顶,玻璃窗户。房间中央放噢一张腿儿埋在地里的桌子。屋角里有两辆脚踏车,放在一个特制的架子上,它的后轮带动一架发电机。同志们在上面“踏着玩”几小时——给收音机的蓄电池充电。收音机是从飞机上拆下来的,放在旁边的箱子上面。

  地下室的一部分被一大幅帷幕隔开。帷幕拉开着,看到几张木床,这是领导干部们的“卧室”。这些木床上面放着干草、棉袄、马被、被窝,还有两个枕头。屋角里的方凳上放着一只水桶。四壁悬挂着领袖们的画像。我想一切大概就是这样吧。自然,桌子上还有地图、墨水壶、台灯和残余的吃食。

  象所有的战士和指挥员们一样,省委委员们穿着棉袄棉裤,只要少数人穿着皮大衣或短外套的漂亮衣服。

  我们十二个人聚在一起,紧紧地围着桌子。第一个站起来作报告的是波布特连科。正确地说,只是讲支队和省委会的事情。

  我一面听他讲话,一面不禁把他和在切尔尼多夫认识的波布特连科两相比较了一下。他的表情和风度——一切都显得是个游击司令员。他毫无疑问以自己的新地位而自豪。这一点从服装上也看得出来。一条腰带紧束在皮的短外套上,肩上斜挂着全新的皮带。象夏伯阳似的高顶皮帽子威武地歪戴着,腰带上还佩着两支手枪。他双眉紧锁,目光充满了决心……

  我很了解波布特连科。我想,我正确地了解他这种夸饰外表的爱好。他是个很善良的人,对家庭的关系上也是很温存的。他显然害怕战士们会容易看透他内心的仁慈和温顺,这多少会损害他指挥员的威信,因此他竭力保持严肃的外貌。

  然而这个有着伟大意志的人,分明习惯了仁慈与温顺,并且这是和他信仰的党想抵触的一切事情不调和的。

  波布特连科以群众大会上的演说家那种声调很热情地说:

  “我们无权向省委隐瞒,向咱们自身隐瞒,冬天快要到了,贮存的粮食和军服快要用完,烟草早已没有了。我们同时知道,一群残忍的、阴险的、无情的敌人已经包围了森林,正在向我们进攻。今天德寇派出了一千五百人来攻击我们的各支队,明天也许会投掷四五千人来对抗我们。好,我们为这件事自豪!每一个游击队员抵得上十个法西斯匪徒!我们在这里敌后把他们的兵力吸引到自己方面来得愈多,他们在前线的兵力便愈少。同志们,再接再厉——这就是我们向你们要求的!游击队员是人民的复仇者,是不怕死的。我们攻击的大胆果敢将一天天地增高。几十列敌人的军车将被颠覆,许多德寇的司令部将飞进天空……”

  出席者中有人好象自言自语地说:“要这样就需要炸药。”

  我要求波布特连科答复几个问题:支队为什么要从古林诺移动?省委会在做些什么?联系和侦察的情况如何?各区的情况又怎样?

  答复并没有使我高兴。支队的转移有充分正常的理由:这里有茂密的森林,比较容易躲开德寇。但是迁移到这里来的只是支队的一部分。骑兵队仍旧留驻原处,现在叫它骑兵队不过是惯例罢了。原来大部分马匹在红军退过那些地区时交出,原因是认为自己保留马匹是危险的。

  “步行的可以躲在灌木丛背后,但是骑马的老远就看见了。”

  联系工作的情况很坏。无线电台被埋在列普基支队的根据地里。无线电收发报员们已经落入德寇手中,现在没有人知道无线电台藏在哪里,不可能找得到。

  “我们保全了几处粮食仓库,”波布特连科说。“对给养方面没有什么抱怨。我们也有武器,但是联系工作可不高明。我们收听通报,音乐虽然减少了,却没有前线和苏联后方的消息。我们派过由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们组成的几个小组带着任务越过前线,去联络集团军指挥部。可是到现在还没有结果。我们知道已优良组落进德寇的魔掌。我们和各区及其他支队经常联系的是骑马的和步行的通信员。在我们的森林中驻扎着列依明塔罗夫卡、霍尔梅、彼列柳勃和科留可夫卡四个支队。省委会在干些什么?省委会的全体委员完全在忙着支队的事务:雅列明科当政委,卡普拉诺夫管理经济,我担任司令员……你们要注意,本省的老乡们还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呢。连共产党员也并不全都知道。在沦陷以前,这是很清楚的事情:本省的中心是切尔尼多夫市。历史的中心。它成为政治、经济的中心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但是切尔尼多夫市内德寇很多,因而不能把省委会设在那里。而这里森林中,不待说,既不是经济的中心,也不是行政的中心,只是咱们布尔什维克的中心。我们能不能从这里,特别是用现在咱们这样的联络工具来领导全省呢?我们能不能对全体共产党员、共青团员、苏维埃人起作用呢?该不该在这方面努力呢?让我们来讨论一下吧,就我来说,”波布特连科总结说:“我表示怀疑。”

  这是显然的,波布特连科对于把党的工作和军事的、也就是游击的工作结合起来的可能性,没有多大的信心。

  “我们主要的任务,”他说,“是从这里,从敌人后方来支援红军。我们要削弱德寇,阻止他们稳定地拘留和抢劫居民。我们必须天天在公路上消灭他们,炸毁火车和铁道桥梁。用受过锻炼的人员组成的机动的、轻装的小队进行袭击,然后隐蔽起来。我们不能用巨大的兵力来作战,不能钉住在一个地方……”

  从他的言语中,可以感觉到有点儿缺乏信心。不似乎不仅想说服我和全体地下省委的委员们,而且还想说服自己。

  焦急的值日员闯进了司令部地下室:“请允许我进来,司令员同志。据侦察员报告,德寇部队正由诺夫戈罗德-谢维尔斯克方面向霍尔梅方面移动。有机械化部队和骑兵……”

  波布特连科中止了会议。我觉得他很高兴会议就这样出乎意外的结束。

  他把指挥员们叫了来,下令支队中具有战斗力的全体队员排起队来,把侦察员放在队伍的先头,自己跳上马,发口令道:“开步……走!跑步!”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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