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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飓风 作者:[苏联] 谢苗·茨维贡-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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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行。侦察员回来时,再同你们商量细节问题。”姆伦斯基转向卡拉什尼科夫和别伊萨姆巴耶夫说:“走吧,让连队作好行动准备。”

  指挥员们出去后,阿利耶夫说:

  “伊万·彼得罗维奇!我已向行军路线沿途村庄派出五名政工人员,以便在当地老百姓中进行解释工作。采纳您的建议,我给他们派了几个警卫。”

  “作得对,哈桑·阿利耶维奇,不过不要向罗休科沃村派了,那里驻着两个警察连。”

  阿利耶夫脸上骤然失色。

  “真糟,我向那儿派了我们最好的政治指挥员谢列兹尼奥夫。”

  “必须召回。”

  “晚了!他们是四小时前出发的。我想,他们已经在村里了。”

  “那就只好等了。要是明天黄昏前不回来,就得派人去营救。是的,谢列兹尼奥夫是个身经百战,坚定勇敢的人,陪他去的也是老练的士兵,也许能顺利地应付过去,”姆伦斯基试图让政委安下心来。

  这时,谢列兹尼奥夫走到罗休科沃村边一座盖满雪的屋前,轻轻地敲了敲窗户,听到了一个妇女的惊慌不安的声音:“是谁?”

  “自己人。让我们烤烤火吧。”

  “到我们家不行,这儿有警察借宿。”

  就在这时,响了一枪,接着第二枪,第三枪,两个冲锋枪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门敞开了,妇女跑了出来。

  “亲爱的!离开吧!我用斧子把他劈死了,我跟你们走。快点儿,村里满都是警察!”

  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一辆卡车就在房子跟前停住了。

  “游击队员们,投降吧!”德国人和警察把院子团团围住。

  谢列兹尼奥夫轻轻一推那个妇女,说:“老妈妈,快点儿走,我们掩护你。”接着向周围射出了一梭子弹。

  几个警察丢掉卡宾枪扑倒在地,其余的收住脚步。

  一个德国军官从汽车上跳下来,吼道:“俄国佬,猪猡,投降吧,要不就完蛋啦!”

  谢列兹尼奥夫还击着,他的同志渐渐减少了。三个冲锋枪手跑进屋子,从那儿向进逼的敌人猛烈射击。

  德国军官没跑到房子跟前,就被谢列兹尼奥夫的冲锋枪撂倒,口啃泥地倒在雪地上。有个德国人扔了几枚手榴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谢列兹尼奥夫倒下了。德国人向他奔去,抓住了妇女,把他们拖到卡车跟前。

  在警卫司令部里,谢列兹尼奥夫苏醒过来。德国医生为他包扎了伤口。

  警卫司令恭候在一旁,竭力装出彬彬有礼的样子,用蹩脚的俄语说:“如果你是个俄国军官,就毫无保留地讲出军队的部署、番号、装备。我让你活命。不招供——绞死你。”

  “我什么也不告诉你,法西斯匪徒。”

  “何必骂人?应该作个明理的人,招供吧。”

  谢列兹尼奥夫咬紧牙关。

  “你不吭声?”军官走到谢列兹尼奥夫的近前,逼视着他的眼睛,看不到恐惧——只有憎恨。军官扬起手,打了他一记耳光。

  谢列兹尼奥夫摇晃了一下,低沉地说:“我的同志会报仇的。”

  军官大笑,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再次来到谢列兹尼奥夫跟前,又朝另一个面颊打了一记耳光。

  “招不招供?”

  “不!”政治指导员坚定地回答。

  “甘斯!”党卫军冲锋队小队长喊了一声,一个士兵走了出来。

  “甘斯,这个军官帽子上有颗星。给他在胸脯和脊背上刺出同样的星,不过要大点儿。也许,在这之后他会开口的。”

  甘斯走到谢列兹尼奥夫跟前,用剃刀在他脊背上一划,撕下军便服。

  谢列兹尼奥夫模紧拳头。甘斯麻利地在他脊背上割出一条条伤口。政治指导员觉得剧痛钻心,随后疼痛扩散到全身,他感到恶心,天族地转,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板上,昏死过去。

  “甘斯,让他醒过来,当心,别叫他死了,我要的是活人。”冲锋队小队长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甘斯提来一桶冷水,倒在谢列兹尼奥夫头上,然后叫来两个士兵,吩咐说:“把他扔进三号囚室,要严加看管。”

  他们抓住手脚把谢列兹尼奥夫拎起来,拖进地下室。指导员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响声。

  冲锋队小队长把警察队长叫来说:“今天在广场上我们要绞死俄国军官和他的同谋者。把全体居民都赶到广场上去,让他们知道:帮助游击队会有什么下场。”

  “是,司令官先生。”

  “今天有十八名警察和以我们连的教官克拉梅尔为首的七名德国人殉职。可惜,很可惜,他是个优秀的有才干的军官。”司令官挨近警察队长,恶狠狠地低声指责:“克拉梅尔的死亡,你是有责任的!在村子里有二百名警察的情况下你放进了游击队,这怎么解释呢?”

  “长官先生!我的人初次临敌,业务生疏。但我想:在您的教官的训导下,他们会很快学完军训课程,并成为优秀的士兵。他们都是被苏维埃政权欺侮的人,异常仇恨共产主义。”

  “这很好,但除了仇恨,还应善于作战。”

  “小队长先生,我们将尽力去作!”警察队长挺直身子说。

  “行了,我了解你对德国的忠诚,但要注意:我不在教室里,而要在同游击队真枪实弹的较量中检查你们的军训成果。”

  “警卫司令先生,我们不会退却,不会叫您失望!”

  小队长笑了笑,已经平心静气地说:“齐姆布里希先生,我珍重你的效劳。去吧,叫他们下午四点四十五以前在广场上作好一切准备……”

  早晨五点整,一道红色信号弹划过寒冷的天空。

  米哈伊洛夫中士带领的侦察组正要动手干掉哨兵,却不料弄出了声响,狼狗狂吠起来,哨兵就开了火——侦察员们暴露了。被惊醒的德军纷纷跳出车厢,但遭到了邦达连科小组火力的射击。只有十几个德国兵和中尉列车长一起侥幸逃了活命。德国人从机车上跳下来,爬上一辆停在路基旁几步远的载重汽车,一溜烟地逃跑了。

  邦达连科看见正在逃遁的汽车,冲着别伊萨姆巴耶夫喊道:“赶快炸毁列车,逃跑的敌人去搬援兵啦!”

  工兵和爆破手迅速安放了炸药、红军战士们从火车上搬出一箱箱的冲锋枪,装在雪橇上。

  “能快点儿吗?”邦达连科问别伊萨姆巴耶夫。

  “十分钟就完。”

  “快点,别迟延,不光要赶紧搬走战利品,还得赶紧开拔!”

  过了十分钟,卡拉什尼科夫向邦达连科报告:“车上炸药已放好。导火线已引到安全地带,可以撤离了。”

  “米哈伊洛夫中士,给信号!”

  绿色信号弹升上天空,红军战士抬着受伤的和牺牲的同志开始撤退。队伍刚刚走近候车室,突然,从窗子里射出两发子弹。卡拉什尼科夫抓着胸口,慢慢地倒在雪地上。米哈伊洛夫向他奔去。

  “把右边口袋里的信拿去,寄给我妻子…”卡拉什尼科夫声音渐渐低下来。

  米哈伊洛夫把他背起来,躬着腰边跑边向候车室窗口射击。几分钟后,红军战士从房子里拖出一个吓得半死的德国狙击兵。

  “米哈伊洛夫,押走这个俘虏,到基地再跟他算帐。”邦达连科命令道,“现在,大家赶快撤离!”

  队伍撤出会让站,掩蔽在山谷中。这时,邦达连科下令:“注意,起爆!”转动了起爆器的手柄。

  “干得干净利落,”他说。随着一声巨响升起了熊熊烈火,油罐车猛烈地燃烧起来。

  “少校同志!”邦达连科向姆伦斯基报告:“您的命令已经执行完毕。一列军火列车和一列有二十个油罐的运油车已被炸毁,烧掉了候车室,拆毁了道叉。但在作战时有一小股敌军在一名军官带领下逃窜了。”

  “这不妙,他们很快就会兴风作浪的。同敌人作战却不知对方的兵力,我们就要吃亏。”姆伦斯基向阿利耶夫说:“指导员谢列兹尼奥夫的小组应该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上午九点整。”

  “不好,已经十二点了!他们这时候还不回来,就是说,遭到了不幸。”

  “很可能,伊万·彼得罗维奇,谢列兹尼奥夫为什么耽误了时间,他实在没办法通知我们,应该组织人去寻找。”

  “是的,我们要想一想,该怎么办。”姆伦斯基问等待命令的邦达连科说。“你们的损失怎么样,谢苗?”

  邦达连科悲痛地回答说:“死亡五人,受伤七人。爆破排排长卡拉什尼科夫牺牲了。”

  “卡拉什尼科夫?”姆伦斯基用手拍着桌子。“卡拉什尼科夫…通知他妻子吧。”

  “要请求总部抚恤他的家庭。”政委补充说。

  “这一切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啊!”姆伦斯基悲伤地说:“我们并肩越过了多少艰难险阻,同甘苦,共命运,同享胜利的欢乐!哪怕是一次微小的胜利,我们要付出多少生命的代价!……是的,哈桑·阿利耶维奇,一定要把阵亡同志的名单报告总部,请求总部通知他们的亲人,并给予抚恤金和其他照顾,我们把牺牲的同志埋葬在这里,把受伤的护送回去。葬礼必须在下午一点以前结束。”

  姆伦斯基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就是说,目前的情况是:德军已经得知,在他们的后方,有一支正规的红军部队在活动。毫无疑问,他们将下大气力来找我们。我们不能再留在这个基地上了。这样,如果你不反对,全管马上准备出发。我认为,最合适的路线是由此经罗休科沃村向西,到那里我们就可以弄清楚,谢列兹尼奥夫他们出了什么事,也许能搭救他们。但是进村前我们必须首先消灭几个连的警察部队,据情报,他们驻在从前的教师疗养院里。先派米哈伊洛夫中士的侦察组搞清通向那里的道路,了解敌人的防守系统。全营在下午一点三十分出发。由于森林一直延伸到这个村子,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警察的老窝。我计划把整个营的兵力投入人战斗。如果还有其他建议,请提出来,我们讨论一下。”姆伦斯基结束了谈话。

  “没什么说的,一切都安排得很明智,”阿利耶夫同意了。卡尔波夫也点头表示赞同。

  “那么,就行动吧,全营准备出发。还有,请把米哈伊洛夫请到这里来。”

  “少校同志,我奉命来到,”几分钟后米哈伊洛夫报告说。

  “太好了,中士,谢谢你们打的这个胜仗。现在你说说,从邦达连科那里来的那个来报告情况的人可靠吗?”

  “他从前是教师,他的父亲,据他说,是被法西斯分子杀死的,我想。可以相信他。”

  “那就让他当向导。”

  “明白了,可以去执行任务吗?”

  “可以,不过要小心谨慎。”

  “不必担心,少校同志。您是知道我们这些鹰的。”

  门开了,叶罗菲耶夫端着沸腾的水壶走进指挥部。他把壶放在桌子正中,从布袋里拿出几把铝制茶杯,倒上茶叶以后,又从那个口袋里掏出一块香喷喷的夹着蒜的烤肉,切成小块放在木盘子里。

  姆伦斯基惊奇地问:“叶罗菲伊奇,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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