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村上春树短篇集 >

第17章

村上春树短篇集-第17章

小说: 村上春树短篇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缝里钻了进来,空气沈重而潮 。
  我到底失去了那种欲望几年了呢?
  我无法想起失去的年代,那或许是在我失去双胞胎之前,就已失去了吧!因为我记得是双胞胎让我知道的感觉。关於失去的,我们确信的并不是丧失的确切时间,而是人们发现了丧失的时间。
  唉!算了!就从那时候开始算起吧!
  叁年了!
  叁年的岁月将我送进了这场十一月冷雨的深夜中。
  但是,或许我对这个新世界已有了些许的熟悉,或许只是多花一点时间,将我连骨带肉塞进了宇宙的断层中。可是人类的同化能力是极强的,即使是再鲜明的梦,结果还是会被吞没在不鲜明的现实中,然後逐渐的被消灭。
  或许有一天我会完全想不起来这个梦到底存在於什麽年代中。
  我关掉枕头旁的电灯,闭上眼睛,在床上缓缓地伸直了身体,然後让意识沈入没有梦的睡境中,大雨打在窗玻璃上,洗涤着被黑暗海流所遗忘的山脉。(end)
□ 作者:村上春树
罗马帝国的崩溃
   罗马帝国的崩溃.一八八一年风起云涌的印地安.
   希特勒入侵波兰.再度进入强风世界 
  (1)罗马帝国的崩溃发现开始刮起风这件事情,是在星期天的午後,准确的说,应该是午後两点七分。当时我正如同往常一样…换句话说是如同往常的星期日下午一样…坐在厨房的桌子前,一边听着毫无妨碍的音乐,一边记着一周的日记;我每天都将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记录下来,等到星期天再将它写成一篇完整的文章。
  当我写完了周二的日记,换句话说,已经完成了叁天份的日记时,突然发现窗外刮着猛烈的强风。我不由得不中断写日记的工作,将笔盖套上,到阳台把晒乾的衣服收了下来。衣服随着狂风在空中飞舞着,发出了乾裂的声响。
  风势好像在我不知不觉间慢慢地增强了,当天早上…正确的说法是上午十点四十八分…将洗好的衣服晾到阳台上去的时候,还没有发现有任何刮风的迹象,因为我当时心里想着:「没有刮半点风,衣服不必用夹子吧!
  我可以肯定当时的确没有刮风。
  我将晒乾的衣服整齐地摺叠起来之後,将房间里的窗户全部紧紧地关上,关上窗户之後,几乎就听不到一点点风吹的声音了。窗户外在一片无声无息间,树木…喜马拉雅杉和栗树…彷佛一只耐不住全身发痒的小狗,不停地翻滚着身体。云朵的碎片像一位眼神凶恶的密使,急速地穿越天空,对面公寓阳台上还挂着几件衬衫,像被遗弃的孤儿,紧紧地缠绕在塑胶绳上。
  好像是台风来了,我心里想着。
  但是,打开报纸,看看气象图,没有找到任何台风要来的报导,降雨量也在全年的平均标准以下,从气象图上显示,当时的气倏就像全盛时期的罗马帝国一样,应该是一个非和平的星期天。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报纸摺好,衣服放进橱柜里,一边听着毫无妨碍的音乐,一边喝着咖啡,而且,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写日记。
  星期四我和女友上床睡觉,她非常喜欢戴着眼罩做爱,因此她平常总是将飞机上用的眼罩随身带着。
  虽然我对这一点并没有特别感到兴趣, 但是 因为她戴着眼罩的模样实在很可爱,因此,我对她这样的举动也没有任何异议。反正都是人类,每一个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比较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在日记星期四那一页上,大致就是写着这些事情,百分之八十是事实,百分之二十是根据我的观察所获知的,这是我写日记时的方针。
  星期五我在银座的书店遇到了一位老朋友,他系着一条形状非常奇怪的领带,条绞的花样,上面有无数的电话号码——。
  写到这里电话铃响了。
  (2) 一八八一年风起云潜的印地安人电话铃响时,时钟正指在二点叁十六分的位置,大概是她打来的电话吧——那个喜欢戴眼罩的女朋友!因为她常在星期天到我家来,而且,来之前也习惯地会打电话,她应该会买晚饭的菜来,我们决定在当天吃烤牡蛎。总之,电话响起时是下午二时叁十六分,闹钟就放在电话的旁边,每当电话铃响起时,我就会看时钟一眼,因此,对於时间我记得特别清楚。
  但是,我拿起听筒时,所听到的只是一阵强烈的风声而已。
  只听见『喔喔喔喔喔哦!』的叫声,彷佛一八八一年印地安人风起云潜时的叫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他们疯狂似地烧掉开拓草屋,切断通讯线路。破坏糖的交易协约。
  『喂!喂!』
  我试着出声说话,但是我的声音却被吸进了压倒性的历史狂涛之中。
  『喂!喂!』
  我大声地叫,结果却仍然一样。
  在风声稍微歇的缝隙间,我觉得好像听见了女人声音,或许这只是我的错觉而已。总之,风势太强了,而且,或许野牛的数量已经过份地减少了。
  我不说一句话,只是将听筒靠在耳边,并且仔细地听电话线的另一端有什麽动静,但是,同样的状态持续了近十秒、或二十秒之後,彷佛神经发作到了极点,生命线突然拉断了似的,电话被挂断了,然後留下了冰冷的沉默。
  (3) 希特勤入侵波兰真是糟糕透了!我叹了一口气。然後继续写着日记,这个星期的日记将要写完了。星期六希特勒的装甲师团入侵波兰。虫炸机突然降临华尔街上空——。
  不,错了!不是这样的!
  希特勒入侵波兰是在一九叁九年九月一日的事情,不是昨天。
  昨天晚上完饭之後,我走进电影院欣赏梅莉.史翠普演的『苏菲亚的抉择』,希特勒入侵波兰是电影中发生的情节。
  梅莉.史翠普在电影中与达斯汀.霍夫曼离婚,然後和在火车站中认识的罗勃特.丹尼洛所扮演的士木技师结婚,是一出非常有趣的电影。
  我的旁边坐着一对高中生,彼此抚摸着对方的肚子。高中生认为能够抚摸肚子已经很不错了,我在念高中时也曾经做过这种事。
  (4) 再进入强风世界上周的日记全部写完之後,我坐在唱片架前,挑选着适合在狂风吹袭的星期日午後的音乐。结果我选择了休斯达哥布基的低音小提琴协奏曲,和斯拉与滚石家庭,我认为这些最适合在强风中欣赏,所以一直听着这两张唱片。窗外不时有东西飞来飞去,一件白色床单好像诅咒师的法术似的,从东飞向西。细长的白铁看板左右摇晃着,彷佛是肛门性交的爱好者,挺不起孱弱的脊椎。
  我一边听着休斯达哥布基的音乐,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时电话铃又响起来,话旁的闹钟指着叁点四十八分。
  我拿起听筒前,猜想这回大样会听到波音七四七飞机的引擎似的风声吧!但是,这次却一点风声也听不见。
  『喂喂!』女人的声音。
  『喂喂!』我说。
  『我可以现在带着晚饭的菜去你那里吗?』我的女朋友说。
  她一定会带着丰盛的菜和眼罩来到我这里。
  『可以呀!不过——』
  『要带锅子吗?』
  『不到了,我这里有。』我说。
  『但是,怎麽回事呢?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嗯!风已经停了。因为中野叁点二十五分就停了,我看你那边大概也快停了吧!』
  『大概是吧!』
  我挂了电话,从厨房的餐具架子里找出大锅子,放在流理台上洗净。
  风如她的预告在四点五分前就停了,我打开窗户,眺望窗外的风景,窗户下一面有一头大黑狗,不停地闻着地面上的味道,大约闻了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左右底为什麽会这麽做,我也不太了解。
  但是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整个世界的容貌和系统与起风前并没有两样,喜马拉雅杉和栗树若无其事地站立在空地上,晾晒的衣物垂挂在塑胶上,乌鸦站在电线上不停地拍动翅膀。
  这时候,女朋友也到达了我的家里,开始动手做晚饭。
  她站在厨房洗锅子,将切成细丝的白菜和豆腐放在一起。
  我问她两点叁十六分时是否曾经打过电话给我。
  『打了啊!』
  她一边在锅子里淘米,一边说。
  『我什麽也听不见!』我说。
  『嗯!是的,风太强了。』
  她若无其事地说。
  她若无其事地说。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坐在餐桌的角就喝了起来。
  『可是,为什麽会突然刮起一阵风,然後又完全地静止呢?』
  我问她。
  『这个我也不知道!』
  她背对着我,一边剥着虾壳一边说。
  『关於风的事情,我们不知道的还属着呢!就像关於古代史、癌症、海底、宇宙、和性一样,我们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嗯!』我说。
  除此之外,她再也回答什麽,不过我知道这个话题事实上是无法再深入发展下去的,以我只好死心地看着她做菜。
  『我可以摸摸你的肚子吗?』
  我问她。
  『待会儿吧!』她说。
  在饭做好之前,我为了下周的日记,先简单地整理一下今发生的事情。
  (1) 罗马帝国的崩溃(2)一八八一年风起云涌的印地安人(3)希特勒入侵波兰
  如此一来,即使是下个星期也能正确地想起今底发生了那些事情,能够如此有系统的记录一天之内所发生的事情,这是因为我二十二年来成从不间断的写日记习惯。不论刮风、或是刮风,我都能将一天描述得栩栩如生。
□ 作者:村上春树
家务事(1) 
  这样的事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是非常普遍的,我对於妹妹的未婚夫始终未曾有过好感,而且,我甚至觉得妹妹竟然会决心和这样的男人结婚,实在令人感到怀疑。说得坦白一点,我觉得很失望。或许这样的想法是我偏狭的性格所造成的。
  至少妹妹是这样认为。然我们表面上都不以此为话题,但是,我对她的未婚夫不太满意这一点,妹妹也非常了解,对於我这样的想法,妹妹也觉得非常不高兴。
  「你对事情的看法眼光太狭窄了」
  妹妹对我说。
  当时我们正在谈论义大利面,她所说的应该是指我对义大利面的看法眼光太狭窄吧!
  但是,妹妹当然不会只针对义大利面的问题,在义大利面之前还有她的未婚夫,所以,事实上妹妹所指的应该是未婚夫的问题。这种情形就是所谓的借题发挥。
  事情的开端是缘於妹妹邀我一起在星期天的中午吃义大利面,因为我也有点儿想要吃义大利面,於是就随口说:「好吧!」
  於是我们就走进车站前一家新开的义大利面馆,我点了茄香洋葱义大利面,妹妹点了传统的义大利肉酱面。
  面送上来之前,我一直喝着啤酒,到此为止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这是五月里的一个星期天,天气非常晴朗。
  问题出在送来的义大利面的味道,面表面看起来是煮熟了,其实心还是硬的,奶油好像是用煮狗食的劣等货冒充,我勉强吃下了半盘就放弃了。
  妹妹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说一句话,依旧慢慢地将自己盘中的面吃完。这时候我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一边喝下第二罐的啤酒。
  「喂!怎麽剩这麽多就吃不完了,多可惜啊!」
  妹妹将她盘子里的面吃完了之後说。
  「太难吃了!」我回答。
  「都吃下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