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镇委书记 >

第26章

镇委书记-第26章

小说: 镇委书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雨造成的洪水,更多的是在作恶。集镇北边就是灌河,河的南岸经过前几任书记努力,已经砌上了七百多米长的防浪墙,一度保护了南岸的镇区所在地。这道防浪墙,底下一丈多深,上边高出河岸二尺多,河面也有二百多米宽,这年的洪水竟然有两次差一点冲出堤岸。朝下一点的部位,有一次出现了险情,村里把情况报过来以后,我穿着背心、大裤头,打着雨伞赶到现场抢险。

  那是难得一见的景象。只见洪水卷着上游的大树,还有麦垛什么的,波浪翻卷,气势汹汹,不屈不挠地往岸上冲,眼看就要漫过这一段较低的河堤。干部群众自发地拥来,用蛇皮袋装上泥沙,一个一个地往河堤上垛,很快制服了险情,保住了旁边的几户民房和一个小滑石粉厂。

  在这期间,镇电视台的小赵拿上新买的摄像机跟踪录影。我这个瘦身子历来不耐寒冷,在大伏天里竟然冻得嘴唇发青,浑身哆哆嗦嗦,他还拿着机器只管朝我身上晃来晃去,把我晃得心里起火,就把他嗔怪了几句,让他更多地对准干活的干部群众。小赵很听话,马上转移镜头,去录别的图像了。我心里说,小伙子真是不懂事,就我这泥猴猴一般的狼狈模样,又不干活,只在一旁冷眼观看副镇长华秋实和水利站站长现场指挥,真是把这些镜头放给了全镇人民,岂不有损我的“光辉”形象?

  到了秋天,雨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还是说下就下。一个夜晚的后半夜,又下起了小雨。我在后半夜睡不着时,好开灯看书,风声雨声,读书无声,忽然听到前院一声闷响。我急忙起来到前边的楼外查看动静,这座楼上的人也纷纷起来了。原来是机关前边的整个院墙塌了,墙皮塌到了大街上。更巧的是,也不知是因为墙猛然倒塌时带来的风的影响,或是什么其他原因,院东南角墙内的一棵古柏树上,有一个碗口粗细向东南方向伸展的侧枝,一下子折成了两截,掉在了倒塌了的院墙上。

  正是:一波洪水未平,一股潜流又起。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四十六




  第二十章

  机关出怪事传风凉闲话

  酒桌擦屁股化矛盾纠葛

  翌日大早,我们几个住在机关的书记、镇长就起来察看院墙是怎么塌下来的,很快院内的干部们和一些起得早的群众也都聚了过来,一下子,站满了一院子人。我想,这院墙幸亏是晚上塌的,要不然,砸伤人可不得了。因为院墙外就是大街,大白天人来人往,这道墙东西长又有六七十米,人们即使看得见也跑不及。我们分析了垮塌的原因,原来这院墙是从地面上直接垒起来的,根本没有扎根脚。院内地势高,院外地势低,下了一年雨,竟然坚持到现在才塌,不能不算是一个奇迹。

  我很生气,问大家这是谁干的好事,连个根脚都不下?同志们面面相觑,没有人肯说出原委。见大家都不吭声,我就知道肯定是前任们留下来的茬子,大家怎么好意思说出来?也就不再穷追猛问。我缓口气对大家说,这院墙塌了实际是个好事儿,就这号糊弄人的垒法,迟早也是祸害。正好,我们好好设计一下,搞坚固一些,同时把车库也盖起来,大家表示同意。

  于是,我叫人去把建筑队的头头“精英”安双辰喊来,带他看前边的院墙,尽快拿出重建的方案。私下里,老安给我说明了没有扎根脚的原因。他说,这个地方原来是一溜低矮的门面房,曲广远书记来了以后,觉得随着事业逐步扩大,车辆增多,人员增加,咱们这个机关院本来就小,再留下门面房没有多大意义,也很不雅观,就把我们找来,让我们把门面给扒了,只修一道院墙。这样一来,就伤了包用这几间房子的一些机关干部的感情,他们明里不说什么,暗地里却唆使镇里姓江的几户群众出面干涉。

  原来这个院子解放前叫做“江家大院”,是早年从山西过来做丝绸生意的江家老祖宗置下的产业,一度非常红火。可是,没临到解放,咱们的南下部队路过这里,就把它占了。当时,中原省政府的省长就在这里办过公,以后又当过鄂北县政府。再后来就一直驻扎的是领导机关。五十多年来,领导们一任一任地改造重建,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一处若是农村地主老财的,早就给没收了,可人家属于个体工商企业,政策界限不一样,1954年城镇工商业改造时就确过权,有证据是人家的。

  由于这里已经成为政府机关所在地,这一家人在当时的革命形势下,一直是敢怒不敢言,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到了改革开放以后,虽然他家的老人已经谢世,几个儿子还是搬出政策,找来依据,不依不饶,想把房产要回去,说他们的爹爹临死时还念念不忘这件事儿。在任的党委、政府领导没有一个不觉得这样给他们太丢面子,就一直没有答应。因为“迁都”是一件大事,咱这灌河街范围内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地气的地方,尽管小,也不容易挪走,更何况搬一次要花上大笔的钱?于是产权之争就由不断上访演变成了马拉松官司。眼看政府要败诉,当时的领导不得已就和江家达成了妥协,答应赔人家一部分钱,法院就按时价,给他们判了一万多块钱,可到现在也没有给人家一分钱,一直拖到了现在。

  上次垒院墙时,广远书记一有动作,人家就找上门来,也不知他们是咋协商的,反正安排我们不扎根脚就垒了院墙。领导定了,我们只得照办。

  听了这些曲曲折折的经历,我心里好笑,我们有些干部,动不动就说群众是“刁民”,其实,政府机关为了自身的利益,也可以跟群众耍赖皮。但我还是安排安双辰,这一次不能再糊弄了,一定要整个一劳永逸的。

  仔细测算,大门口连个门卫房都盖不成。如果盖了,小汽车就拐不进来。所以,几易方案,最后我拍板,就修一道院墙。但是,外边一定要涂成像天安门那样的红颜色,我们党就是崇尚红色,因为红色象征着革命,象征着共产党的天下,象征着事业红火。

  院墙一倒,冷飕飕的秋风夹裹着风凉话从前院穿过楼道,顺着台阶,向北走又向东拐,一直进了我的办公室,钻进了我的耳朵里。机关里纷纷议论,这院墙倒了就不是一个好兆头了,那棵柏树枝折了,更是不吉祥,机关里恐怕要出事儿。因为这棵柏树是院内一棵最古老的树,怕是在三百年以上,已经有了仙气。还是曲广远书记在时,朝西北的一个枝子就折过,结果孟镇长就栽了跟头。

  事件的来龙去脉是,一次孟镇长在招待所喝醉了酒后,走着蛇行步,三摇两晃地回了机关,没有过前楼直接到后楼进宿舍,却上了前边二楼东头一个叫房青坡的屋里。

  房青坡和他爱人杜红叶都是机关干部。小杜这个女人,长得的确可爱,年轻,脸蛋漂亮,身材属于魔鬼类型的,文凭比房青坡高,业务比房青坡棒,作风也很正派,正是女干部的培养苗子。房青坡历来就对他老婆不放心,终日疑神疑鬼的,干一些跟踪盯梢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一天,孟镇长进他屋里不过才一二十分钟,正巧房青坡回来,推开门,撞见孟镇长正和他老婆在沙发前拉扯推搡,顿时火冒三丈,开口就骂:“啥鸡巴镇长,大白天调戏妇女!”上前扯住就是一顿暴打。小杜也不去拉一下,只在一旁捂着个脸,“呜呜”地抽泣。打了一气,孟镇长的鼻青了,脸肿了,酒也快醒了,头发乱蓬蓬的,衣服破了好几处,从房青坡屋里跌跌撞撞出来,楼上的人赶紧回到了屋里,楼外的人躲闪不及,都知趣地紧急肃静回避。孟镇长回到自己屋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打个电话,叫供销社的车把他送回了城里。

  青坡和红叶觉得院内的人似乎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就更加盖不住脸了,两口子协同作战,找曲书记告状。

  广远历来和孟镇长是面和心不和的,说法上就存在了讲究:“不要哭了,不要闹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不嫌丢人我嫌丢人!”

  房青坡说:“曲书记,你得给我做主,一定得处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广远说:“怎么处理?他是镇长,我没有权力处理他!”







四十七




  这一激之下可不打紧,两口子就停止了工作,下午打车去到了县纪委,纪委书记听了情况后,安排两个同志来镇里调查一下,机关里的同志们没有肯落井下石的,都推说不清楚情况,回去给纪委书记汇报后,觉得不好处理。正巧县委书记给纪委书记打来电话,县委书记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也没有形成事实,有什么大不了的?叫广远回去安抚安抚就是了。”

  纪委书记又给广远打电话,广远立即赶回了县城,对两位书记说:“事情真的不大,老孟是喝醉了,找这两口子无非是一时心血来潮,去谈工作,还不是有点晕,站不稳小杜扶他休息一下,这个房青坡就以为是调戏了他老婆。不过,打了老孟,这事我得回去处理!”

  老孟回到家里,老婆一点也不心疼他,又跟他美美地生了一场大气。过了几天,心情恢复了一些,给广远打电话,说自己已经没脸在灌河工作了。于是广远顺坡下驴,给县委提出要求,调整一下老孟的活儿。县委就把老孟安排到一个不起眼的局里,任了一个带正科级括号的副局长。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绯闻很快就传遍了县城,老孟就成了酒桌上一时的笑料。

  这件事情,我是早有耳闻的,对于机关传出的闲言碎语的“嘴八卦”,并没有往心里去。反正那棵树的主干挺拔,枝叶繁茂,只因为是上了文化局的册子,没人敢整修罢了,所以依然要求安双辰抓紧修复院墙。

  一动工,就出了事儿。四个妇女在大街上吵吵闹闹,说什么也不让动,引得好多群众围观,原来老江家真的要出面干涉了。做活的都是本地人,挡一下,他们就停工,催一催就开始干,一干,就又出来闹,就这样耽耽误误,硬是半个多月没有把院墙拉起来。

  到了后来,闹事儿逐步升级,一直闹到刘镇长那里还不罢休,最后闹到了我的屋里。一个叫“九妮”的小媳妇,最会撒泼,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骂人话不粘嘴皮子就出来了,硬逼着我表态,赔他们的家产。跟这些胡搅蛮缠的妇女实在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人家又占理,没法叫派出所干警出面拿法她们。我一直没有吭气,几个副职好说歹说,总算把她们劝走了。

  我仔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江家的四弟兄中,有三个都比较老实,经常出头露面的是老三江长永,人也通情达理,不是个混球儿,九妮就是他的老婆,只要他不说啥了,那三家就不会闹了。

  有了这个底数,我叫人把江长永找来,亲自跟他谈判。长永说:“贺书记别见怪,我们这样做,不是冲着你来的。这些年,为了打这个官司,俺家花了不少钱,总算是赢了官司,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我现在也不要钱了,只要求政府恢复我的房产,我得对得起我的先人。”

  我说:“长永,你是个明白人,清楚人好说,糊涂人难缠。明说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