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塌糊涂-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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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的传统才能这么有生命力,我还要特别说一下芭蕾舞绷脚尖的动作,众所周知,女性只在性高潮来临之际才会做出绷脚尖的动作,在平时,这个动作十分多余,一般被看成是不自然的,然而,芭蕾舞却始终让姑娘们保持着这个象征性高潮的动作,没完没了地用绷起的脚尖在空中乱划一气,更可气的是,男演员即使毫无必要,也要跟着姑娘们一起绷脚尖,真不知是什么意思!
在这里,我想举出《天鹅湖》这一保留剧目,为了让赖蛤蟆观众产生吃到天鹅肉的幻想,这出剧目中不惜让小天鹅们穿上与传统的裙子开口相反的短裙,更牛头不对马嘴的是,配乐却使用擅长涕泪齐下的柴可夫斯基的芭蕾音乐,真搞不清这是如何强拉硬扯上的!当然,要是硬解释也成,作为一个著名同性恋者,也许硬说老柴对撅着屁股晃来晃去的天鹅的姿态有点感触似乎也无不可,但这十分牵强,可以从中看出,外国人为了在荒唐方面赶超中国的小脚也做出过不懈的努力,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号称独占鳌头了,我是指,除了中国少数两三个芭蕾舞团受了外国人的骗以外,中国妇女的脚现在都保持着自然健康的姿态,这非常值得庆幸,说明芭蕾做为一种西方变态色情造型艺术,它在亚洲的殖民过程中遇到不少阻碍。为了说清芭蕾真面目,还有一点我需提及,那就是传统芭蕾所演绎的可笑故事,像什么鼓吹不劳而获的《灰姑娘》呀,什么《胡桃夹子》呀,什么《水仙女》呀,这些荒唐幼稚的胡说八道是让正常的成年人看的吗?芭蕾舞,这种早该失传的装腔作势的艺术形式,居然在现代仍能够合乎某些人奇特的审美需要,并在中国大有市场,真叫我觉得无聊,算了,不说也罢。
话题接回前面。
国家为了保证传统的舞蹈艺术不失传而设立了舞蹈学院这一机构,却无法为此负担费用,于是,这些费用摊派给社会上各式各样的杂牌艺术保护人,他们欣然把舞蹈学院接管成自己的后宫,但他们由于缺乏应有的艺术教育,不会欣赏相应的艺术,而只对艺术的表现实体感兴趣,就像那种不爱喝锅里的汤,却盯着锅看个没完的人一样,这种情况当然使姑娘们不满意,在她们看来,要摆脱这个环境十分艰难,但值得尝试,于是这些小花小朵便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加之她们身上还有中国人特有的喜爱投机取巧的国民特征,于是很多人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傍款之路,促使她们这样做的原因还包括她们的工作环境,那个环境没有给她们提供丝毫的成功机会,把她们逼得只能冲向邪门歪道,不是我为像嗡嗡这样的优秀的中国古典舞演员打抱不平,而是事实如此,我看着中国古老而优雅的舞蹈渐渐失传,看着一个农民土款出几个小钱,竟能使中国国家剧院的姑娘们跟着团团转,这种在世界上独树一帜的现象,真是叫我有说不出的痛心。在这里,我还随手提及那些更不走运的男舞蹈演员们,事实上,他们才是舞蹈艺术真正的牺牲品,他们中除极个别出类拔萃的人以外,几乎普遍地无路可走。
当然,这些不是我做的有关舞蹈界的报告,而是完全的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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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街天已经黑了,我与嗡嗡到了红宝乐,这是一个位于崇文门的老西餐馆,里面的西餐做得十分简单,但却带着不少我年轻生活的回忆,我记得一个菜名起得特别下流,叫做"红烩泥肠",这个菜名在我的大学时代被用来特指"闯红灯",也就是经期乱搞,当然,交通警对此无能为力。
进了红宝乐,没想到已是今非昔比,里面重新装修过,为了表明餐馆的路数依然保持恶俗,墙上特地挂了几张胡涂乱抹的小幅油画,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向嗡嗡讲起了我的大学生活,听得她东西都没吃进去,我想,处女与一个像我这样的活流氓在一起,这种反应实属正常,但我尽量把我的劣迹从实讲来,讲到忘情处,不惜添油加醋,我摆出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架势,绘声绘色地向嗡嗡描述我的浪荡生活,一方面,我想让她为以后有个准备,另一方面,我可不想干着流氓事却装英雄,我向她重点强调的是,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下流痞,而提醒她对这个下流痞不要抱什么指望,再一方面,我也要为诱奸她之后、脱身之时铺垫一下,我不愿意骗她,但却愿意骗骗自己,为了以后使我觉得心安,觉得自己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欺骗勾当,为了说明,我可是大鸣大放地来的,没有隐瞒什么――但是,嗡嗡太小了,她哪里能明白我的暗示,事实上,她虽然不时骂我几句恶心之外,几乎没表示什么,好像我讲的都是别人的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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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我问嗡嗡愿不愿跟我回家,她照例说:"随便。"
我要说的是,嗡嗡性格的随和程度难以形容,这使她在我眼里具有一种动人的光彩,这不是一般人所具有的性情,在我所遇到的姑娘之中,嗡嗡无疑是最能随遇而安、逆来顺受的一个,她十分喜欢平庸的生活,这使得她的生活方式与那些最了不起的人物相接近,质朴而富于魅力,通过这种生活方式,她成为一只上帝赏给人类的肥羊,力争默默无闻地过符合自己身份的生活,她怡然自得地跻身于上帝的小羊圈,不哗众取宠,不投机取巧,而是踏踏实实地过着自己力所能及的生活,没有像另一些舞蹈演员一样,成为泛上生活表面的恶心陈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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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我家,我们一起看电视,聊天,然后嗡嗡说她困了,就上床睡觉,她穿着一条牛仔裤,也不怕热,马上就睡去了。她睡得如此香甜,就像在做着什么了不起的清秋大梦,使躺在她身边的我犹豫再三,终于收回了伸向她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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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我们仍然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度过,我还写了两千字的小说,我们一起到自由市场买菜,一起在我的厨房里做饭,一起吃,还一起看电视,嗡嗡像以前一样爱看电视,她的宿舍里连电视也没有,因为她的室友没本事像别的宿舍的姑娘一样从男人手里骗来电视,所以,在我这里,能够自如地看电视,她已十分高兴,她手拿遥控器,不时换一下台,热情地参与电视剧里的人物们的喜怒哀乐,她有时笑上一声,有时提前说出一句广告词,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到了夜里,嗡嗡又困了,她再次毫无防备地睡去。
黑暗中,我睡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地把她的头扳过来,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我感到她像一只充满汁水的大葡萄一样香甜,嗡嗡知道了,但没有反应,我伸出一条胳膊,垫在她的脑袋下面,搂着她,她也没有拒绝,我们就这样再次睡了一夜,次日中午才醒,然后又开始了老生常谈的日常生活,就像夜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事实上,我虽然下决心诱奸她,但在行动时却有点六神无主,我可不像罗丹那样脸皮厚,利用他不值一提的雕塑职业做借口,见面不到3分钟,就能把那双天天和泥的脏手往邓肯的乳房上放,两只眼睛还能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个不停,搞得这个跳现代舞的美国姑娘十分尴尬,可以想象,要是大家都知道只要雕塑搞出名就可以像罗丹那样对姑娘乱摸一气,那么,还有哪个臭流氓愿意花上几年工夫学习医学,进入肿瘤科或妇科去摸那些显然不太健康的姑娘呢?更何况病人里姑娘的比例十分之低,机会如此之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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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诱奸处女不是我的强项,但也没叫我觉得有多难,我自信比别的诱奸者也差不到哪儿去。在现实中,几乎所有处女都失身了,这说明攻下这个堡垒没什么了不起,但这里仍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也许有人会觉得好笑,我想把它说出来。
我时常为向姑娘动手的最后一刻感到困惑,因为动手前,出于理智,总觉得要有一句话好说,这句话对我来讲很难,如果说不好,我甚至怀疑后面的目的能否达到――这与干别的不太一样,干别的事之前,你只需把要干的事交待一下就行,但面对姑娘,即使她已同意,我认为宣布"下面,我要操你了"也不合适,为此,我趁嗡嗡出去买冰棍,打电话请教了几位朋友。
首先是远在上海的大庆,他告诉我,"我们都不小了"是句不错的话,很有效,但我认为这话存在问题,首先它对不明世事的小姑娘不合适,其次呢,那就是,它有点下流,因为我说这句话时可能已经勃起,而姑娘呢――她如果年龄很大,或是胸部很大,或是臀部很大等等,都能被我说中,但要碰到各方面都很小的姑娘呢?那我不是在撒谎么!
我接着连续请教了几位朋友,他们的答案不一,总之,那句话真是难以恰当妥贴,综合看来,似乎什么都不说比较合适,但是,即使你要做个沉默的性攻击者,也要冒着被对方阻挡的危险,我可不想厚颜无耻地把手伸出去,被别人义正辞严地挡在一边,也不想在性方面来一场遭遇战,于是,这个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最后小春告诉我一招似乎很不错,他说他的诀窍是,在最后关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抓住姑娘的手,硬往自己裤裆里一塞,一切便完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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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夜,我与嗡嗡再次同床共眠,我关了灯,刚一躺下便搂住她,她没有拒绝,于是,我跟她说起了话,我现在已记不得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她对我说,她身上很软,很好摸,"像个豆腐"。
这是我听过的惟一一句她对自己的自我表扬。
我要说,嗡嗡说得很准确,她的身体摸起来确实像个豆腐,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识过如此柔软而乖巧的身体,即使隔着衣服,我也能感受到她所讲的一切,我满腔邪念地面对一个天真无邪的姑娘,"最后一句话"该讲什么仍然不知道,小春的办法我也不想尝试,我长时间地抱着她,吻她,长时间与她一起静默无声地呆在黑暗中,最终,我把手伸向她的裤腰,她只是在最初的一刻挣扎了半秒钟,然后便抱住我,任我胡作非为,我是在她说着很疼的同时把缺德事儿干完的,事后,我们一起睡去,她睡得像没事人儿一样,第二天醒来,她还在我身边结结巴巴对我说:"昨天晚上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是那种很在乎的人,反正总有这么一天。"
嗡嗡对我说上面一番话时还有点不好意思,似乎是她诱奸的我而不是我诱奸的她,随后的一个白天,她看起来与过去没什么区别,既不多愁善感,要求我说谎与她天长地久,也没有破罐破摔似的自认倒霉,她健康而自然,与我说话,与我一起吃饭,与我一起到外面散步,我顺手在药店给她买了一盒长效避孕药,她看也不看就塞进嘴里一片,一仰脖儿便咽了下去。晚上,她照例高高兴兴地看她的电视,我们外出吃了顿宵夜,回来后我到电脑前写作,她有点无所事事,我说你看看书吧,她晃着脑袋来到我的书架前,从里面抽出一本书看几眼,对我笑着说:"我就不是看书的料。"然后,她把书放回原来的地方,自己到外屋去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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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嗡嗡仍与我睡在一起,我们再次乱搞,她再次说疼,但没有要求我停止,事后,她再次十分大方地说一切没关系,她甚至没有问过我是否喜欢她,也没说她是不是喜欢我,她只是说她不讨厌我,觉得跟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