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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的情人虎子-第18章

小说: 我的情人虎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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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啊?我的救世主?你们谁也不是我的救世主。你们口口声声说中年男人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可
为什么你们遇上了不去反抗,还不是投怀送抱。清醒的时候,说是为了钱才堕落,不清醒的时候,巴不得有中年男人追
呢!好自投罗网呀!”
    晶晶用她那双张曼玉式的杏眼打量一下这个又打量一下那个,用她那一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但后来,晶晶带着她用身体赚的钱,回到了她的四川老家一个深山里头的村庄。
    她在那里结婚生子,过起了她祖祖辈辈过的生活。
    想起我的姐妹晶晶,她像从遥远的国度走进了我的视野。有些人不期然地与我们相遇,跨过了时间和空间,连同那
群一齐和我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姐妹。
    我仿佛又回到那时生活的场景中,各种激光灯以及各种五颜六色的灯旋转着,我们在那个伸缩自如的舞台上,上演
一出又一出轻歌舞剧,像戏剧一样的剧情,歌声在飘扬,乐队在演奏,鼓声、锣声连同其他的音乐将剧情推向高潮。一
会儿跳舞,一会儿是戏剧的造型,一会儿是围着舞台四处走动,为了让场内的气氛更热烈,甚至跳舞的要走近客人,将
能歌善舞的客人领上舞台,同台演出,这样既活跃了场内气氛,又让客人觉得刺激好玩,回去了还想再来,玩了又玩,
这是歌剧院老板的交代,客人就是上帝。
    晶晶在那群姐妹里,命运算比较好的一位。许多姐妹有的吸白粉,有的舞照跳着,有的已不知去向——是生?是死?
两不知,仿佛她从未来过,从不曾见过她。
    生命有时渺小得比灰尘、比蚂蚁都不如。
    有时,过去美好的情感会穿越岁月的河流抵达我们面前。
    大多数女人,是经由男人认知社会乃至整个世界。我不拒绝生活,诚如我不能回避真实。
    我再一次想起了那首“贫穷因听着风也是好的”的诗,写这首诗的人,他不过也拥有阿Q 的自欺欺人的精神胜利法
而已。在现代这个社会,很多人笑贫不笑娼,要不然,在中国不会夜总会、酒吧、酒店、蹦吧、卡拉OK厅、地下赌城、
发廊、美容院等越来越多;小姐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靓;越来越多的青少年吃海洛因、可卡因、吗啡、冰毒、摇头丸等
毒品。这些真是泛滥成灾。

第69节:我随大篷车飘来飘去

    我又一次与我的姐妹在想念中邂逅。她们是那样青春可人,可她们中有好多把自己卖给了“享受”,卖给了“毒品”,
她们中许多人都走向了不归路。
    她们年轻的生命在她们如花似玉的时候便枯萎凋谢了。
    她们笑着说她们是行尸走肉,活着也等于死了。
    当我想起了她们,便泪如雨下。
    我常常有着这种感觉:在某种时候,我呆在某个角落,突然某个记忆的按钮被打开了,那些被时间的潮水淹没的往
昔岁月,就会借助某种声音或图像,从很远的地方,比如迢迢的星河里,悠悠地访问你的日子。我听到一些很熟悉的曲
调,正从我的胸腔里,如涨起的潮汐一样,一波一波涌来;我看到那些很熟悉的舞姿,在我记忆的舞台旋转,旋转,再
旋转;翩跹,翩跹,再翩跹。
    我的姐妹啊,你们可好?
    是不是有时候真正生活里的事,有时想可能一辈子会记住,可若干年后,那些记忆已随风而逝,再也记不起事里的
枝枝叶叶。
    人总是在遗忘与记忆中度过。
    我随大篷车飘来飘去
    N 
    后来我跟了一个流动的演出团体,他们有一台大卡车,十个人组成一个歌舞团,像印度电影里的大篷车那样,所有
的演出服装、道具等都打包装箱放在车里,十个人便以箱子为凳子,每天辗转各乡镇的电影院,像真正的流浪艺人。
    我把我们的演出队叫“大篷车”。
    我总是在不同的舞台跳舞,很忘我地跳,有时冒充一下歌星,在台上有模有样地唱几首歌。我们的头说,观众只关
心台上的演员飘不飘逸、漂不漂亮,歌唱得好不好无所谓。他的话壮了我的胆,在台上蹦蹦跳跳、载歌载舞变成了我赖
以为生的生活,颠沛流离、风餐露宿成了我们的家常便饭。
    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好日子过,我们常常在深更半夜抵达影剧院,在大篷车的木箱里、在影剧院的舞台后面空荡荡
的后台里,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甚至有时没有地方洗澡,只好在水龙头前擦洗身子,根本谈不上羞耻和尊严。
    台下的观众,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在台上给他们制造快乐的心酸和辛苦。
    谋生或者只是混口饭吃,这就是理由。
    无数个夜晚,我们靠着彼此的体温得到心灵的慰藉,流浪的心啊,却依旧在流浪。
    我们这个临时的演出队,由“喝彩乐队”和“美倩女歌舞队”组成。我们大都是来自各地的流浪艺人。
    有一位离家出走的女孩叫阿春,她是个大胆的女孩,从四川闯荡到广东,路费都是靠她沿途卖艺赚来的。
    山川秀美的四川盆地,使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她的父母都是医生,他们没有想到,自小乖巧温顺的阿春竟会违背他
们的意愿,离家出走,跑到遥远的广东,当了流浪的吉他歌手。
    那一年,阿春高考差了几分,自尊心很强的她,害怕面对善良的父母失望的目光,更怕看到同学们欢天喜地地收拾
行李上大学的情景,她在一个夜晚拿了家里200 元钱,背着她心爱的吉他,离家出走了。

第70节:一路上她卖艺为生

    一路上她卖艺为生,也曾遇到几次令人心悸的事。有一次,她在街头弹吉他,遇到了一位酒鬼,对她百般纠缠,甚
至动手动脚,她无奈地向群众求救,人们冷漠地拒绝了。她只好孤身智斗酒鬼。像这样的事,她不知遇到了多少次,慢
慢地她懂得了如何保护自己,以后,她总在人多的地方弹吉他,人少她就收摊。
    她练就了一颗孤身侠女闯天下的心。
    她说:“我在流浪的途中,结识了许多像我一样的流浪艺人,我和他们称兄道弟,一路下来,倒拥有了一帮难兄难
弟。”
    她大我四岁,长得有点像艾敬,一副舍我其谁的酷样。她的嗓子音质很不错,音量高、音域宽,富于变化。
    她几乎是演出队的核心人物,她自编自弹自唱,在台上表演挥洒自如,常常令台下的观众为她喝彩不已。
    还有许多像她一样的艺人,我们的头儿,是一个戴着宽檐帽子,在月下醉酒的呓语里,犹如永远迷失的一条狗。
    他的灵魂只在梦魇里复活并且舞蹈,在现代都市文明的屠宰场里流着鲜血。他穿行在文明的垃圾场里,寻找走失的
主人。
    他说他要用混杂着蜜糖和毒药的歌声,把所有人的麻木和虚伪都扫荡得粉碎。
    在台上,他自始至终戴着那顶帽子,弯着腰在吉他手和贝司手的身前身后走来走去,从他的嘴里歇斯底里地不断吐
出一连串变异的恶毒的花朵。
    那歌声让人痛苦且快乐着。
    我们走到了一起来,年轻的我们,用我们肆无忌惮制造出来的铿锵有力的嗓音作品,骄傲、狂妄并极富煽动性地高
呼着“这是我们的时代”。
    我们无所畏惧地用我们狂暴、扭曲、诡异、愤怒的声音,表达着我们对生命与死亡、爱与恨、孤独与热闹、夜与昼
等的思想。
    我们是流浪的精神贵族,我们是另类文化的精英。
    我们坐着我们的大篷车,从南走到北,从黑走到白。我们将歌声和欢笑留下,我们将孤独和悲伤带走。
    后来,我们来到了一个大城市,我们的演出证被告之是假的,我们被迫取缔这个演出队,我们只好解散各奔东西了。
    我又回到了东莞,我尝试了许多工作,譬如当广告模特,给某广告商品做活体广告,为某手机在我的大腿上写上那
手机的名字,这也叫大腿广告。后来许多人学我的样子做活体广告。
    为了配合宣传环境保护活动,我还在文化广场脱光了衣服,在全身皮肤上涂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将身子描绘成一
个被污染的满目疮痍的地球来,身上这里是亚洲那里是欧洲、非洲、北美洲、南美洲、大洋洲、南极洲。我就那样站立
在那里,吸引了很多人观看。
    因为我别出心裁的表演,几家媒体纷纷将我的大头像放在头版头条,以最显要的位置发出来。
    当我觉得那些热闹不可能长久时,我又重新进入歌舞厅,从事编舞跳舞的工作,有时也去三星级以上的酒店,给客
人弹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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