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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卢俊义1-第68章

小说: 卢俊义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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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俊义心里好笑:浮肿和胖我都看不出来啊?他脸上的气色在这块咧。卢俊义点点头。算了,他既然带舵嘛,就不必顶真了。大家见礼,礼毕入座。“来人。”“军师。”“代员外备马。在马鞍上拴五十两银子,让员外在路上做路费。码头口准备船只。”“喳!”卢俊义在旁边一听:嗯,今天恐怕是真让我走了。这些话已往从来没有说过,大不了喊一声代员外备马,底下就没得话了,接着寨主的病就又犯了,我就又走不掉了。今儿连五十两银子的路费都代我准备好了嘛,都吩咐码头口准备船只了嘛。再一想:啊呀,卢俊义啊,我这一向时在山上,不管人家对我怎么样,就算是软困我,这么长时间,我没有帮人家办过一件事。他们原想请我去打曾家庄,捉拿史文恭,我没有答应。人家待我还是三日一大宴,五日一小宴,可以说是顿饭成席。我现在要走了,我不能拍拍屁股,袖子一甩,就这么走啦?尽管今后跟他们不来往了,我也不会再到梁山上来了,我卢俊义总不能就这么走,总要把这笔人情还下子。怎么还法?有了:我反正不到山东泰安州去了,不如把我带的五千斤货物就送了给他们吧。“寨主,军师,诸位义士。”“员外。”
  “想卢某在山上承蒙寨主、军师、诸位义士不嫌弃,同我结拜金兰,盛情款待,卢某心感之至。稍停卢某要动身了,此番未带什么贵重之物,只有五千斤土产,意欲送给贵寨,聊表卢某的一点心意。”“哪个?你老准备把那五千斤货物送给我们?“然。”“员外,那五千斤货物已经不在我们山上啦。”“到哪里去了?”“已经送回尊府了。”“啊,送回大名了?”“哎。不但货物送了走啦,连你的那些车夫跟贵府的李管家都已经回去啦。”“且慢,你讲的什么?”“容学生来告诉你唦。自从那一天我们寨主过四十大寿,贵府的李管家到堂上来哭哭啼啼,你老呵斥他以后,他就在住处天天哭,日日哭,白天哭,晚上哭,周围的人都被他哭得心神不安。后来学生就说:这样吧,先打发他们回去吧。这件事本当要禀明你老,因为这一向时被我们三哥哥的这一场病闹昏了,一分神,把这件事忘了告诉你。他们早已回了大名了。”“且慢,你再讲一遍!”“贵府的李管家跟车夫早已回了大名了。”“啊——呀!”卢俊义这一声“啊呀”,把忠义堂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员外,你老这一声‘啊呀’,提醒了学生了。只怪学生当时失于检点,不该放他们回大名。他们回到大名,万一走漏风声,我们梁山‘叛’字当头,你老回到大名恐怕性命难保。”“唉!”卢俊义叹了口气,没有开口。卢俊义为什么事情喊“啊呀”?他这个“啊呀”底下有话哩,但是想了一想,把话又咽下去了,没有说出口。为什么不说?他倒没有想到大名全城的百姓如果听到这个消息如何吃惊,也没有想到官府要来捉拿他,他是想到了儿子燕青。燕青不晓得内情,听到这个消息,这一急。不急坏了吗?因此卢俊义底下的话就没有说。“员外,倘若他们回去以后,走漏了风声,被官府晓得了,你老此番回到大名,官府派人来捉拿你,你老还是拒捕呢,还是束手到公堂?”“军师若问,卢某问心无愧,到那时当然先束手受缚,到公堂再为辩白。”“哎,员外不可。”“因何不可?”“你老不知道啊,我们梁山上的这个‘叛’字当头,罪大哪!你老应当要拒捕。你老如果拒捕,凭你老的本领,倒反而可以无碍。你老如果束手到公堂,到那时恐怕你老要吃大亏啊!”“哦——呀。如此讲来,卢某遵命,到那时就拒捕。”卢俊义可是说的真话?他这个人一辈子不会说谎,哪晓得这一次说了个谎,欺了吴加亮了。卢俊义心里有话:我这一刻不能跟他说真话,我如果说:“不可拒捕,还是到公堂去辩白。”他说不定今天又不让我走了。我好不奔易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今天才放我下山,为了一句话我再走不掉,那又何必呢?不如先答应他拒捕,到那个时候,脚长在我腿上,腿长在我身上,我到底还是到公堂,还是拒捕,还不是听我自已做主吗?所以卢俊义就顺着他说,答应拒捕。“哎,好啊!”吴加亮这么个聪明人,一时就被他骗住了。
  这时候孩子已经把卢俊义的坐马准备好了。大家起身,卢俊义告辞,寨主、军师、众头领一起后送。到了山下码头,船只早已准备好了,是寨主的一条七官舱的大楼船,另外还有马渡。人上人船,马上马渡。到了对岸,弃舟登岸,手下孩子把坐马牵上岸。在卢俊义的这一匹马的马鞍后头拴了一个包裹,包裹里头有五十两银子,还有几身换洗的衣服。到了大路上,卢俊义手在鞍山一捺,飞身乘骑。寨主、军师、众头领纷纷上马后送。整整送下来五里。“寨主、军师、诸位义士请回。”“员外,我们再送一程。”“卢某实在不敢有劳。我们就再会了。”“好的,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就心送了。”大家把坐马勒定了。卢俊义把裆劲一沉,这匹马一声嘶叫:“喳——唔——呼……”咯啷咯啷咯啷咯啷……雾滚烟飞而去。大家一望:“好!”卢俊义不愧是一员上将,不但武艺高强,骑马的本事也是头等。望着望着,去远了,看不见了。
  寨主、军师和众头领骑在马上都没有动。做什么?心送。心送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把眼睛闭起来,人也不动,心在这块送他,匡约送到要送的那个地方了,才睁开眼睛来做旁的事。说过了嘛就罢咧,还当真在这块心送呢!哎,过去的人,这些地方认真得很哩,不象我们现在有的人,专玩假世务,当面说的些好听的话,脸一掉,倒撂到九霄云外去了。
  旁人心送,顶多脑子里头想着卢俊义单人独骑在路上跑着,唯有吴加亮想得最多。因为他是军师啊,军师不容易当哪,要能决策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要能料事如见。军师把眼睛朝起一闭,就在这块想了:唔,卢俊义此刻上了路,他再怎么赶,今天到不了大名,最早也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到大名。到了大名之后,官府一定要派人来拿他,因为告示已经上了墙了。官府派人来拿他,他还是拒捕,还是束手受缚到公堂?他如果拒捕,我就要派一支人马去接应他,迎接他上梁山来共聚大义。他刚才是答应拒捕的,他会不会到了时候又不拒捕,束手受缚到公堂呢?吴加亮想到这个地方,忍不住一声喊:“啊——呀!”一个个本来把眼睛闭着,都在这块心送的。就被他这一声“啊呀”一吓,一个个眼睛一睁,都回了头了,不送了。好在又没有打票,来回自如。一个个不约而同心里都有句话:“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出了大事了!”为什么这么吃惊呢?就因为吴加亮喊了一声“啊呀”。啊咦喂,声把“啊呀”有什么了不起?不,这要看是什么人喊哩。吴加亮是军师,你不是随便喊“啊呀”的呀,不象我们啊我们嘴里一天到晚喊“啊呀”多哩;挤公共汽车,被人踩了一脚,“啊呀!”皮鞋后跟掉下来也要喊:“啊呀!”一天能喊几十个“啊呀”。还有的小青年走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一声:“啊呀!”什么玩艺?只顾忙着去跳舞厅,舞票忘记拿了。还要跑回家去拿舞票。一天不知要喊多少“啊呀”呢。军师嘴里喊到“啊呀”,就不同了,一定是有了重要的大事了。他这一声“啊呀”,把旁边的宋江吓坏了:“军师,你老为何惊慌?”“三哥,这是学生之过也。刚才我欠思虑了。”“此话怎讲?”“刚才我问他:如果官府派人来拿你,你还是拒捕,还是束手到公常?他说:卢某问心无愧,当然先束手受缚,到公堂再为辩白。后来我劝他拒捕,他才答应拒捕。他这个人是方正君子,说一不二,他回到大名一定还是束手到公堂,他答应拒捕,是为了脱身,不得已才说的呀。他如果束手到公堂,遇到个好官嘛,尚可活命,如遇到个赃官,得了狗男女的钱财,恐怕卢员外要屈打苦招,那一来就有杀身之祸。”“啊呀!军师,我们立即派人去把员外追回?”“他人已上路,追也无用了。凭卢员外骑马的本领,我们山上还无人可及,追也追不上。如果派戴宗贤弟驾神行法,带学生同往,即使追上他,这个人的脾气我有数,他绝不会相信我的话,也绝不会跟我们回头。”“啊呀!军师,这便如何是好?”“容学生再来斟酌。三哥!我们不必再蹲在这个地方了,在这个地方又想不出个章程出来,即使有了章程,也还是要回山发令点兵,我们不如先行回山。”“好的,我们就先回山吧。”
  大家一起回到码头口,人上人船,马上马渡。到了前山金沙涧码头,登岸上马,到了山上待客厅口,大家下马,一起到忠义堂上入座。宋江都急坏了:“请军事赶快想个良策,把卢员外救出龙潭虎穴。”“三哥,学生比你还要急啊。这件事一时还想不出个章程。”军师站起身,走来踱去,抓耳挠腮。过了一会工夫,“有了。”两个指头在太阳穴这个地方摸了两下子。吴加亮聪明就在这个地方。“请问军师有何妙计?”“谈不上妙计,还不晓得这个章程能用不能用,说出来与三哥斟酌。”“好,是什么章程?”“在学生看来,最好派人去暗保。”“暗保?”“唔”。“好,暗保可以随机应变。照这一说,派哪一位贤弟去呢?”“唔,去的人不容易找哩。第一,要快,要能赶在员外前头到大名,去迟了就没得用了。第二,去暗保的这一位兄弟,要着实有点学问,还要有点本领。”“军师言之有哩。你看哪位贤弟去比较合适?”“你老不要烦,好在我们山上人多,只愁没事,有事不愁没人做。”吴加亮脸朝过一掉望着下首班中两位喊:“戴宗,时迁。”“有!”“有!”戴大爷跟时二爷两个人到了案前:“寨主,军师,小弟戴宗。”“老时。”“见寨主军师请安。”“二位贤弟少礼。你们二位贤弟去最合适了。戴宗贤弟有神行法,可以跟时迁贤弟共驾神行,赶在卢员外前头到大名。上一次去你是个帮差,这一次去你就不是帮差了,你们两个人的斤两是一样重。你们到了大名以后还住那家吴四房客栈,因为你们熟悉了。你们每天就坐到吴四房客栈门口察看动静。这一次卢员外回去,官府必定要派人去捉拿卢员外归案。那时你们就要注意了,假如员外拒捕,你们二位贤弟就保护他出城,然后你戴贤弟就拖着卢员外一起驾神行,把他拖上梁山。如果员外束手受缚到公堂,屈打苦招,关进监牢,你戴宗贤弟在公门口蹲过的,你就花钱代他铺监。把句话给你,你多带些金银细软去,随便花多少钱,哪怕把金啊银的铺起路来走,譬如说,狗男女是花的一万,你们就花十万;他们是花的十万,你们就花百万。总而言之一句话,无论如何要把卢员外的命保住。——时迁贤弟。”“军师。”“你的担子就更重了。卢员外如果下了监牢,戴宗贤弟是代他铺监,要上下买通,保护员外,但是这对狗男女,说不定要对员外暗中下毒手。明枪好躲,暗箭难防。万一他们暗中下毒手的话,这就要仰仗你贤弟了,你要在暗中保护员外。你如能保得员外油皮不损一块,汗毛不少一根,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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