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在别处 作者:有令峻-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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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韩立冬先开了口:“玉儿,真没想到,我们在这儿见面了。你,还好吧?”
玉儿轻轻地冷笑了一声:“没想到吗?是呵,我也没想到。你到天河来干啥?开会?出差?”说了这些,连自己都有些诧异,面前的这个人,好像不认识似的。几个月前发生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也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韩立冬看她那冷若冰霜的样子,往前走了一步:“玉儿,我对不起你。不过……”
玉儿说:“没什么事吧?没事我走了。”说罢,推车绕过韩立冬,就要骑车而去。
韩立冬忙拦住她:“哎,玉儿,我有一万个对不起你,可咱们说说话总可以吧?你现在哪儿上班?工作、生活怎么样?”
玉儿低下了头,说:“过去的事,我都忘了。”又抬起了头,说,“我们都不要再提它了,行不行?”
韩立冬说:“可我没忘,一辈子也忘不了!就是我死了,肉和骨头给烧了,灵魂也永远忘不了。玉儿,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好不好?”
玉儿说:“对不起。我没时间,也不愿谈。”
韩立冬说:“玉儿,我再说一遍,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坑了你,可我……”
玉儿的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她抬头望望天,湛蓝的天空中飘着一缕缕蚕丝般的白云。一架喷气式飞机正往上爬,尾部拉出两道长长的白烟,斜着横在蓝天上。
韩立冬又说:“如果你现在有急事,可以先走,我们约个时间谈谈,好不好?”他见玉儿不吭声,又说,“今晚8点,我在白龙池公园西边的大桥北头等你,行不行?”
玉儿坚决地摇了摇头,说:“我先考虑一下,过几天也可能找你。”
韩立冬担心她这一去两人又失去了联系,就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个名片夹,打开来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打传呼,打老手机号也行。”
玉儿冷冷地瞅瞅那张名片,没有接。
韩立冬打开玉儿车篮子里的小包,把名片放了进去。
玉儿抬腿上了自行车。
韩立冬目送她如一只洁白的蝴蝶飘飘远去了。
其实,几天前韩立冬就在这儿发现了骑自行车的玉儿。只是车水马龙,还没来得及追上去,玉儿就不见了。这几天每天一大早,韩立冬就在这儿等。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给等着了。
下午两点多,胡泊接到小三经理打来的电话,说:“胡老师,我现在天河市润肤露厂,莫厂长想请个摄影师,给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拍一张广告,印在产品商标上。您能不能来一趟?”胡泊就背上相机“打的”去了。莫厂长看了胡泊拍摄的《嫦娥》、《飞天》、《地黄花》、《雪绒草》等作品,相信了他的水平,就提出“天河牌”润肤露的广告上要拍“三点”美女。又指着照片上的小旋风说:“这个女的,瘦点儿了。最理想的是那种比较丰满的美女。”胡泊说:“拍‘三点’印广告,有关部门可能不大允许。”莫厂长又问:“拍连体泳装的呢?”胡泊说:“这个可能行。也得去工商部门咨询一下。”莫厂长再问:“你手下有合适的模特儿吗?”胡泊想,如果请小旋风她们拍,报酬的大部分就都让她们挣去了,自己只剩小部分的劳务费。犹豫了一下,取出了玉儿给嫦娥首饰店拍的四种照片,摆在了茶几上。莫厂长刚看了一眼,眉毛一耸,瞳仁就亮起来:“可以考虑。”又问,“体形怎么样?腿长不长,白不白?我要拍全身的。脚上不要穿袜子,上身尽量露得多一些。最好把脊背全露出来。我看有些跳交谊舞的女人,背不是全都露着?”胡泊微微一笑:“那得征求模特儿的意见。”然后,又谈价格。莫厂长说:“所有的费用,6600百元,怎么样?六六大顺。”胡泊觉得这人不但挺狡诈,还挺抠门儿,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哼”了一声,说:“厂长倒是六六大顺了。可你这点儿经费连支付模特儿的报酬都不够呢。虽说照片只用一张,可印在你的商标上,每年得印多少万张?”莫厂长笑笑,问:“你说要多少?”胡泊第一次做这种业务,心里一时也吃不大准,要得太多了,对方给吓住了,就不跟自己做了。要得少了,肯定是吃亏。得拿点儿架子,一定不能要少了。灵机一动,说:“过两天,我领模特儿来,一块儿商议一下,怎么样?”就想回头考虑一番对策,还得跟玉儿商量商量。如果玉儿不是自己的人,怎么拍都无所谓。可现在,要让她拍泳装或三点广告,这心里还真有点儿不大得劲儿。一时,又想起玉儿说的那个模特儿公司,一股子邪火禁不住从心底里升了上来。
回到家时,玉儿已做好了饭,几盘菜摆在了茶几上,还竖了两瓶第一泉啤酒。
玉儿指指葱烧鲤鱼、炸蚂蚱、地衣炒鸡蛋,说:“南山水库成库长给的。吃了,可以长生不老。”
胡泊说了声:“谢谢!”又俯在玉儿耳边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什么。
玉儿红了脸,推开他:“去去!”
胡泊得意地笑笑,坐下来,打开啤酒,往杯子里倒着。玉儿从厨房里端来一个搪瓷盆儿,往他面前一放:“看看,这是啥!”胡泊一看那满满的一盆酱油螺蛳就叫起来:“太棒了!”先捏起一只,拿竹签挑出螺肉尝了尝,说:“太美了!唔,手艺不错!”又把她搂到怀里,挑螺蛳喂她吃,端着啤酒喂她喝。这时玉儿故意问:“下一步你打算干啥?开个摄影部?”
胡泊摇了摇头。
“办个广告摄影公司?”
胡泊又摇了摇头。
“那你想干啥?”
胡泊说:“先不告诉你。”
玉儿听了,一时没有说话。让他解开自己,给他倒酒,夹起一只蚂蚱,送到他的嘴里。她伸手摸摸胸口上的玉坠儿,心想,自己打算上师范大学,攻研究生,将来回家乡当教师,办学校,想法确实是挺好的。可对自己来说,真是不大实际。干了七年会计,又好不容易考出了几门财务自学考试,还是边工作,边啃财会专业吧。这不也是发挥优势,扬长避短?可丁琳说的租赁那个西营木材公司的事呢?还有那个挺有诱惑力的模特公司……二人吃饱喝足,胡泊起了身,把她横抱起来,进了里屋。说:“先不说你的和我的远大前程的问题了。咱们做一点儿咱们都挺喜欢做的事吧!”
就像过去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玉儿迷迷糊糊,觉得像躺在苦水河边的草滩上,河水从身上一阵阵地漫过去,一群群的鲫鱼、泥鳅、蝌蚪在身边游来游去。自己的身子缓缓地浮了起来,似乎要融化在清爽爽的河水里了。只听一个声音在耳边悄声问:“哎,还想去模特公司吗?”
“去!”
“你敢!”
“哼,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把我当成你的私有财产了!”
“就是我的私有财产!”胡泊起了身,扶玉儿也坐起来,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如果谁敢把你从我的手里夺走,我就杀了他!”
玉儿噘起嘴,瞥了他一眼:“你这家伙,白天人模狗样的,晚上就变成魔鬼了!”又故意逗他说,“那么,要是我自己要离开你呢?”
“我就……”他突然意识到“杀了你”这三个字不妥,尽管自己绝对不会那么做。改口成了,“自杀!”
“你!”
玉儿抬起头,轻声说:“人生一世,是得做一件大事。泊哥,我全力支持你去圆你的梦。”“你怎么知道我的梦?”“我会猜。泊哥,我想,先不去上大学了。”就把丁琳的设想讲了。“我打算,这几天去看看西营木材公司。如果行,我就接过来干着。我在商业系统干了八年,对经商还是不打怵的。特别是有丁琳和吴经理的支持,加上你的一些关系。”她的目光从胡泊的脸上,落到影集上,最后在那幅《雪绒草》的照片上停住了。“你喜欢摄影,就还干你的老本行。咱挣的这几万块钱,你搞影展和出画册就是。我呢,尽我的所能,抽时间给你当摄影广告模特儿。挣来的钱,全部支持你去拍摄天河的民俗。即使拍‘三点’,拍人体写真,我也干。一边拍片,我再一边去学学健美操,练练形体。我挺不愿意跳交谊舞。平时多读点儿书,听听音乐,提高自己的艺术素质。孩子也过几年再要,一怀孕生孩子,体形变了,就不能当模特儿了。趁我还没人老珠黄,拼上几年。当你的模特儿,也就还有四五年的黄金时间吧?”
“玉儿!”胡泊猛地抱住了她,“我太感谢你了!不过,还是你先去上大学,你年轻,学东西快。我一定让你先圆了那个大学梦!如果这次咱倒木材能挣2万块钱,你的学费就没问题了。反正我已经40岁。我的事,早一年晚一年的,都无所谓。”
玉儿听了,很是感动。说:“还是我先去经商。先挣下10万20万的,如果挣下了100万,咱干什么都不怕了!”
胡泊没再说话,但玉儿觉得,有一颗水滴落在自己的背上了。接着,又是一颗,又是一颗。
第二天一大早,胡泊就打电话跟丁琳联系,说去看看她表弟和她表弟的木材公司院子。路上,玉儿买了一兜荔枝、四包奶粉。丁琳开上车,先领两人去了她表弟家。表弟左腿没有了,还包着厚厚的绷带,坐在轮椅上,却只有老娘伺候他,样子挺惨的。丁琳又开车载上二人去了西营木材公司。院子确实不小,有一趟八间平房,但存放的木材已不多了。只一个50多岁挺老实的老师傅在看门。
丁琳说:“已有几个人要来租这个院子。我表弟有个想法,就是他干了12年木材生意,有不少的客户关系,可以介绍给来转租的户主。如果他介绍的客户跟户主交易成功了,他从利润里收20%的信息费。他要有点儿经济收入,维持他和母亲的生活,再加上养伤。这样,他就想找一个非常可靠的户主。如果不可靠,人家用他的关系挣了钱,不给他,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玉儿想了想,说起了实质性的问题,问:“丁姐,租这个院,一共得多少钱?”
丁琳说:“我表弟说,一年2万块就行。可以分期支付。”
玉儿想,这个价格,真是不算贵。就看看胡泊,胡泊说:“我不懂,你当老板,你拍板就是。”
玉儿说:“我回去再考虑一下。”心里虽对做木材生意没有底,却已经下了决心要接这个院子了。只是想,最好不动胡泊的钱,也不动这次倒木材挣的钱。自己可以回家去想想办法。比如说借二愣子的。另外,来永那里,还放着自己的一个3000元的存折呢。
中午回到家,胡泊却挺慷慨地说:“娘子,你要办公司,我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