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舞-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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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上来,用头抵住西斯可。这一枪射得很差,但子弹也射入这头
野牛的一只前腿,它的膝盖扭曲,这头牛翻了一个人筋斗。
突然,他发现周身都变得空荡荡的。野牛群听到枪声,吓得
奔得老远。他勒住马,这一回,西斯可有了反应,也停住了。兽群
奔跑的隆隆声,也远会了。
当他正注视那一大群野牛,逐渐远去时,他看到后面一群狩
猎者也赶上了。这些赤身课体的印第安人,骑在马上奔跑,就像
许多软木飘浮在深海中,他出神的看了好几分钟,看着他们扬起
滚滚黄尘,拉满了弓,箭矢飞出,接着一头又一头的野牛倒了下
去。
不过几分钟光景,他又折了回来,想亲眼看看他所猎的猎
物。只想确认一番,因为大狂喜了、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不过是比刮胡子还短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7
刚刚站在这头野牛旁,觉得这动物真大,但死了,单独地僵
硬躺卧在短短的青草上,看起来似乎更大些。
就像参观展览的人一般,邓巴中尉慢慢的绕着那只牛尸打
转。他在巨大的牛头前停了停,伸手握住牛角,拉拉看。牛头好
重,他伸手把整只牛摸一摸;肉峰高起的地方,有浓密的毛,接着
牛背的线来往下斜,臀部的毛细滑柔软。他在指尖握住成穗状的
牛尾,小得有些荒谬。
他绕回几步,中尉又蹲在牛头前,捏着下巴垂下长长的胡
子,使他想到将军的山羊胡子。他心想,这头牛可能在牛群中,是
属于领袖级。
他站了起来,又退了一、两步,仍然仔细端详着这只野牛。这
么大的动物,竟能存在,实在是件美丽又神秘的事。何况这一群,
就有好几千头之多。
他想:说不定有上百万头。。
取了这条牛的性命,他一点也不感到自傲,也没有悔恨自
责。不过,总感到一种肉体感觉到什么,他能感受到胃在蠕动,甚
至听到胃咕咕叫了。嘴里开始掉下口水。好几天来,没吃过一顿
饭餐。现在注视着这一大堆肉,才意识到自己真饿了。
狂烈的猎杀行动,不过十分钟光景就结束了。野牛群抛下死
去的牛尸,这时已奔逃得无影无踪。猎者把猎物拖了回去,老弱
妇孺们,带着炊事用具,在平原等着他们了。他们的声音,透露着
兴奋,使邓已感受到,好像某种宴会要开始了。
突然,飘发跟着两名伙伴策马奔来,洋溢着成功的喜悦。他
跃下那匹大马,脸上挂着微笑。中尉注意到,这名战士的膝盖下
面,有一个伤口。
但是飘发却没有注意,他走到中尉旁边,仍然开心地笑着。
当他挨近中尉身边时,他拍拍他的背,好意的和他招呼。
他愉快大笑,把一把沉重的刀子,交到他手里,他用苏语说
了些什么,又指指那牛尸。
邓巴干站着,羞涩地看着手中的刀子。他无助地微笑,摇了
摇头,不知该怎么做。
飘发在一边哺哺说了些什么,他的朋友听了大笑。他拍拍中
尉的肩膀,接回那把刀,然后一个膝盖跪在邓已猎来那头野牛的
肚子上。
他神色自若,悯熟地拿着那把切肉刀,朝野牛的胸部,深深
割了下去,双手加把劲,拖着刀背,剖开一只牛。当内脏都露出
来时,飘发伸手到腹腔中探索,好像一个人在黑暗中感觉什么。
他找到他要的,辛苦拉扯一番,原来是一块很大的牛肝,托
在双掌上。他把这当奖品,给那看得呆呆的中尉。邓巴小心翼翼
接了过来,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鞠个躬,又把那块肝,恭恭
谨谨奉还回去。
自然,飘发有些不高兴,但他知道这个白人不懂得印第安人
的规矩,也就不予理会。他也学他鞠了一个躬,将那犹有徐温的
肝,送到嘴边,在边缘咬下一块。
然后这名战士,把这块肝传给他的朋友们,邓巴在一旁紧紧
注视看,每个人都咬下~口生的肝吃下肚。他们吃得津津有味,
好像那是新鲜的苹果派。
现在这一小群人,有的站着,有的骑在马上,都围苦邓已的
野牛。踢乌也在那儿,还有站立舞拳。她和另外一个女人,已经
开始剥牛皮了。
飘发把那块大家都咬过的牛肝,再度交给邓巴,他再次接了
过来。他呆呆的拿青那块牛肝,目光一一看过每一个人,看着这
群人中,哪个人脸上露出放过他的表情。
可是没有,没人帮他这个忙。他们都沉默地注视着他,期待
着。他明白,如果再把牛肝传给别人,那就大傻了,甚至踢鸟也在
等着。
这时,邓巴只好拿起牛肝,送到嘴边。他告诉自己,咬一口牛
肝,多容易啊。但就像要他吃一匙痛恨的青豆,那般困难。
他只希望自己不要呕吐出来,他咬了一口牛肝。
那生牛肝好软,人口即溶。当他阻嚼时,注视着地平线。有
一阵子,邓已中尉品尝着主牛肝,心中万分讶异,几乎忘了眼前
沉默的观众,脑海中浮现出令他惊异的讯息——
这牛肝真好吃。
他不假思索又咬了一口。脸上很自然微笑了起来,并把那块
生牛肝可传给他人。
他和其他猎人们一块狂欢,合唱着歌。
1
像许多人一样,邓巴中尉一生中大部份的时间都是一名旁
观者。观察多于加入。有几次,当他加入时,他的作为也是非常
独立的,就像他曾经在战争中的经历一样。
也有挫折的事情,总也能过去。
当他欣然吃了牛肝时,有些事也有了改变,象征着这条牛是
他杀的,听到同伴们鼓励的呼叫,然后他感到有归属的满足,要
比如入任何团体都令他快乐。从一开始,这种感触就特别深。这
几天,白天在平原上狩猎,晚上睡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他感到内
心很充实。
在军队,永远要赞美当兵是多有价值的事,视个人的牺牲为
荣耀上帝和国家。中尉整天听这些理论,也尽量做到,但是那些
话只充塞在中尉的脑海里,却不是他的心里。那些爱国的口号,
不过是修辞学空洞的话,很快就会被淡忘。
苏族可就不同。
他们是原始的人们。他们往在辽阔、寂寞的另一个世界里。
在白种人的眼里,认为那只是毫无价值的一大片土地罢了。
事实上,他们的生命对自己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他们透
过对神的侍奉生活,也因此使脆弱无常的生命有了倚靠。他们不
断的尽力而为,忠心耿耿,却没有怨言。这么简单、美丽的精神,
就是他们生活的方式,中尉喜欢这样的方式,他的心中也因此得
到平静。
他并没有欺骗自己,他也没有想变成印第安人,但是他知
道,只要跟他们在一起,他将会学到同样的精神。
他悟到达一点之后,就更快活了。
2
屠宰可真是一项庞大的工作。
这儿或许有七十只死野牛,在土地上散落着,远远看好像滴
下的巧克力。每个猎到牛的家属,都欢欢喜喜,把牛尸分别处理。
中尉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这么多血。鲜血滴在屠场的地
上,就像桌布沽到果汁。屠夫们的脸上、手臂上、身上全沾着血毛
血从马匹上或马车上,一路滴到营区。
他们取走了一条牛的每一个部份:牛皮、牛肉、牛内脏、牛
蹄、牛尾、牛头。不过凡小时光景,一只牛被支解得不见了,而且
被吃得精光。只剩下在草原上摆设的宴席桌子。
在人们忙着屠牛的时候,邓巴中尉和其他几名战士,到处闲
逛,大家兴致都很高。这回狩猎,只有两个人受伤,而且都不严
重。另一匹老马折了前腿,和他们丰硕的猎物相较,这只算是小
损失。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整个下午、大家愉悦地相处
在一起,抽烟、吃东西,交换着说故事。邓巴并不了解他们的话,
但那些故事很容易懂。
当中尉被大家点到说故事时,他有意学他们,故意做些戏剧
性的夸张表情,把那些战士笑得乐不可支。这是这一天最有趣的
时光,他又逗趣表演好几回。结果每一次、都引得大伙捧腹大笑。
最后他想,听众们最后得抱住对方,免得被他逗得大笑,笑得撑
不起身子了。
大伙笑,邓巴中尉并不在乎,他自个儿也一样大笑。他很幸
运担任这逗弄大家的丑角,自己并不在意。他知道,和他们打成
一片之后,一定会有美好的事发生。
他又变成了“许多男孩中的一个男孩”。
3
那天晚上,他们回到营区时,他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的帽
子。有一个中年的男人;把那顶帽子戴在头上,而那个男人,他并
不认识。 :
在短短一阵子,中尉感到很紧张,他大步直接走了过去,指
着那顶军帽,一点也不适合那个男人,他就事论事他说:“这是我
的。 ”
那个战士好奇地看着他,摘下了帽子。在手中把玩一番,又
戴回头上。然后从皮带上,拔下一把刀子,交给中尉,一言不发地
就走了。
邓巴一直看着那人头上,他自己的那顶帽子,直到那人消失
身影。他这才低下头来,看到手里那把刀子。刀鞘上镶着珠子,
看来像是空石,他走去找踢鸟,他想这样交易,自己大占便宜啦。
他自在的在营区行走。每过一处,他发现自己处处受到欢
迎。 。
男人朝他点头招呼,女人微笑,孩子们嘻闹在他后面跟着
跑。所有的人,都在热切等待着即将举行丰盛的大宴会,而中尉
在他们中间,更是他们的开心果。虽然没有正式的认定。但大家
都把他当成幸运的活神仙了。
踢鸟直接把他带到十熊的帐篷小屋,那儿刚举行过感谢仪
式,老人仍然非常高兴。中尉杀死那头牛的肉峰,第一个烤出来。
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十熊先割了一块,对大家说了些话。并把割
下来的第一块肉给中尉吃,这是一项光荣。、
邓巴微微一鞠躬,咬了一口,然后很有风度地把那一大块肉
再交给十熊。这个举动,让老人非常高兴,也印象深刻,他点了
烟斗,更抬举中尉,让他先抽第一口。
这个疯狂的夜晚,是从十熊帐篷前燃起营火开始的。每一个
人都用火烤新鲜的肉:肉峰、排骨肉,每个人可以各取所好。
火光闪闪,这暂时的部落,在夜中间着火光点点,炊烟袅袅,
吹向漆黑的天空。肉香味传了好几哩远。
人们大快朵颐,好像没有明天,当他们把肚子塞得饱胀饱胀
之后,才休息一会儿,大家闲聊一会儿,或是玩玩游戏。一旦最后
一盘肉烤好了之后,他们又回到言人边,拼命狼吞虎咽一番。
那夭晚上,邓巴中尉好像自己吃掉了整条野牛,他和飘发到
每个帐篷去走走,每处营火边团聚的人们,都把他们两人,款待
得像皇族一样。
他们正要前往另一处,中尉在一个帐篷小屋前停了下来。中
尉比手划脚表示,他的胃有些不舒服,想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