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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基督山伯爵(三)〔法〕大仲马-第39章

小说: 基督山伯爵(三)〔法〕大仲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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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您也觉得有些苦吗?”

    “是的。”

    “噢,医生!”巴罗斯喊道,“我又要发作了!我的上帝!

    主呀,可怜可怜我吧!“

    医生飞奔到他的病人面前。“吐酒石,维尔福,看买来了没有?”

    维尔福跳进走廊,大喊:“吐酒石,吐酒石!买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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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

    没有任何人回答。 阴森森的空气笼罩着整个屋子。“如果我有办法可以扩张他的肺,”

    阿夫里尼望着四周说,“也许我可以解除他的窒息。可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噢,先生,”巴罗斯喊道,“您就让我这样死了吗,不救救我吗?噢,我要死啦!我的上帝!我活不下去了!”

    “拿支笔!”医生说。 桌子上本来就放着一支笔,他想设法把它插进病人的嘴里去,可病人此时正在大发痉挛,牙关咬得很紧,那支笔插不进去。这次发作比前一次更猛烈,他从睡榻上滚到地上,痛苦地在地上扭来扭去。 医生知道已是毫无办法,就不管他了。 他走到诺瓦蒂埃面前,低声地说道,“您自己觉得怎么样?很好吗?”

    “是的。”

    “您是否觉得胸部不象以前那么紧了,腹部舒适轻松多了,嗯?”

    “是的。”

    “那么您觉得跟服下我每个星期日给您吃的药以后的状况一样吗?”

    “是的。”

    “是巴罗斯给您调制了柠檬汁吗?”

    “是的。”

    “刚才是您要他喝他才喝的吗?”

    “不。”

    “是维尔福先生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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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夫人吗?”

    “不。”

    “那么就只能是您的孙女儿了,是吗?”

    “是的。”

    巴罗斯呻吟一声,接着又嘘出一口气,仿佛他的牙床骨已经裂开;这两种声音又把阿夫里尼先生吸引了过去,他离开诺瓦蒂埃先生,回到病人那儿。“巴罗斯,”他说,“你能说话吗?”巴罗斯喃喃地说出几个字,但却含混不清。“请试试看,我的大好人。”阿夫里尼说。 巴罗斯重新张开他那双充血的眼睛。“谁调制了柠檬水?”

    “是我。”

    “你一调好就送到你的主人这儿来了吗?”

    “没有。”

    “那么,有一段时间你把它放在哪儿了?”

    “对,我把它放在食器室里,因为当时有人把我叫走了。”

    “那么是谁把它端到这儿来的呢?”

    “是瓦朗蒂娜小姐。”

    阿夫里尼用手敲打着自己的前额。低声地说:“仁慈的天主哪!”

    “医生!医生!”巴罗斯喊道,他觉得毛病似乎又要发作了。“难道吐酒石就拿不来了吗?”医生愤怒地问道。“这儿有一杯已经调好的。”维尔福走进房间,说。“这是谁调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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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一起来的那个药剂师。”

    “喝下去。”医生对巴罗斯说。“不可能喝了,医生。 太晚啦。 我的喉咙已塞住了!我快断气了!噢,我的心呀!噢,我的头!噢,太痛苦了!我还要痛苦很久吗?”

    “不,不,朋友,”医生回答说,“你马上就不痛苦了。”

    “呵,我知道了,”这个不幸的人说。“我的上帝,请发发慈悲吧!”于是巴罗斯发出一声可怕的叫喊,像遭了雷击一样地向后倒了下去。 阿夫里尼用手摸摸他的心脏,把杯子递到他嘴边。“怎么样?”维尔福问。“再到厨房里拿些堇菜汁来。”

    维尔福立刻就走开了。“别怕,诺瓦蒂埃先生,”阿夫里尼说,“我会到隔壁房间里去给病人放血,这种手术看上去非常可怕。”

    于是他搂起巴罗斯,把他拖到隔壁房间里;但是他马上又回来把那瓶有些剩余的柠檬水拿去。 诺瓦蒂埃紧闭着他的右眼。“您要见瓦朗蒂娜,对吗?

    我告诉他们去找她来见您。“

    维尔福回来了,阿夫里尼在走廊里碰上他,“哎!

    他怎么样了?“他问道。”到这儿来。“阿夫里尼说。 于是他带他来到巴罗斯躺着的那个房间里。”他仍然处在发作状态吗?“检察官说。”他已经死了。“

    维尔福后退了几步,攥紧双手,用发自肺腑的哀痛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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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死得这样突然!”

    “是的,非常突然,不是吗?”医生说,“但你不应该感到吃惊的,圣。 梅朗先生夫妇也是这样突然死去的。 您家里的人都死得非常突然,维尔福先生。”

    “什么!”那位法官用狼狈而恐怖的声音喊道,“您又想到那个恐怖的念头了吗?”

    “我一直没有忘记,阁下,我一直没有忘记,”阿夫里尼严肃地说,“因为它从来都没有被我遗忘,您可以相信我这一次不会是弄错了,请您好好地听着我下面的话,维尔福先生。”

    这位法官痉挛地抖动起来。“有一种毒药可以杀死人而且基本不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 我十分了解这种毒药。 我曾经研究它各种分量所产生的各种效果。 我在那可怜的巴罗斯和圣。梅朗夫人的病症上识别出这种毒药的药效。 有一种方法可以辨别它是否存在。 它可以使被酸素变红的蓝色试纸恢复其本色,它可以使堇菜汁变成绿色。 虽然我们没有蓝色试纸,但是,听!他们拿堇菜汁来了。”

    医生没有说错,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 阿夫里尼先生打开门,从女仆的手里接过一杯约有两三匙羹的菜汁,然后他又小心地把门关上。“看着!”他对检察官说,检察官的心这时跳得如此剧烈,以至于能够听到它的响声了。“这只杯子里装的是堇菜汁,而这只玻璃樽里装的是诺瓦蒂埃先生和巴罗斯喝剩的柠檬水,假如柠檬水是无毒的,这种菜汁就会不变色,而如果柠檬水里掺有毒药,菜汁就会变成绿色。看好了!”

    医生于是慢慢地把玻璃樽里的柠檬水往杯子里滴了几滴,杯底立刻就形成一层薄薄的云彩状的沉淀物;这种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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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最初呈蓝色,接着它由翡翠色又变成猫眼石色,从猫眼石色变成绿宝石色。 变到这种颜色,它就不再变动了。 实验的结果已经是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了。“这位不幸的巴罗斯是被‘依那脱司’毒死的。”阿夫里尼说道,“我不管在上帝还是人的面前都不会放弃这项结果。”

    维尔福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双手,睁大他那一对憔悴的眼睛,软弱无力地倒在一张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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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控  诉

    没有多久那个法官就把阿夫里尼先生弄醒过来,他看上去好象是那回到屋里的第二具尸体。“噢,死神来我的家里了!”维尔福喊着。“还是说说罪神吧!”医生答道。“阿夫里尼先生,”维尔福喊道,“我此时的各种感触无法对您说——恐怖、忧愁、疯狂。”

    “是的,”阿夫里尼先生用一种郑重而平静的口气说,“但我认为现在该采取行动了。 我认为现在是该阻止这种死亡的时候了。 我既然知道了这些秘密,就希望能看到有人要为死去的人和社会复仇。”

    维尔福用忧郁的眼光向四周环顾了一下。“在我家里!”

    他无力地说,“在我家里!”

    “我说,法官,”阿夫里尼先生说,“把男子汉的勇气拿出来,您是法律的喉舌,牺牲您自己的私利来为您的职守增光吧。”

    “您吓坏我了,医生!您说的是要牺牲自己吗?”

    “我是这样说的。”

    “那么您是否怀疑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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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怀疑谁。 死神一个劲儿地敲您的门,它进来了,它在徘徊了,它倒不是盲目乱走,而是仔仔细细地挨个房间巡逻过去的。 哼!

    我跟踪着它的路线,找出了它行走的踪迹,我采用古人聪明的办法,摸索我的途径,因为我对你们家的友谊和对您的尊敬使我的双眼好像被一条双折的绑带蒙住了,嗯……“

    “噢!说吧,说吧,医生,我还有勇气听的。”

    “嗯,先生,在您的房子里,在您的家里,或许出现了一个每个世纪都产生过一次的那种可怕的现象。 罗迦丝泰和爱格丽琵娜出生在同一时辰只是一个例外,这证明天意决定要使那罪恶万端的罗马帝国变成一堆废墟。 布伦霍德和弗丽蒂贡第是文化在它婴儿时代痛苦挣扎的产物,那时人类正在学习控制自己的思想,所以即使从黑暗世界里派来的使者也会受到热烈欢迎。 这些女人都是,或曾经是很美丽的。 她们的额头上也曾经开过纯洁的花朵,而在您家里的那个嫌疑犯的额头上,现在也正盛开着同样的花。”

    维尔福一声惊叫,紧扭着自己的双手,以一种恳求的神态望着医生。 而后者毫不怜悯地继续说下去:“法学上有一句格言:‘寻找嫌疑犯要到唯利是图的人身上去。’”

    “医生,”维尔福喊道,“唉,医生!司法界因为这句话上过多少次的当呀!我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这一罪恶……”

    “那么,您承认存在罪恶喽?”

    “是的,它的确是存在着的,我看得太清楚了。 但我相信它只是针对我一个人,而不是去世的那几位。 在这一切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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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祸事以后,我深恐自己还会再次受到袭击。“

    “噢,人哪!”阿夫里尼愤愤地说道,“是一切动物中最自负、最自私的动物呀,他相信地球只为他一个人而旋转,太阳只为他一个人而照耀,而死神仅降临到他一个人身上——等于一只蚂蚁站在一片草尖上诅咒上帝!那些人难道就这样白白地失去了他们的生命吗?

    圣。 梅朗先生,圣。 梅朗夫人,以及诺瓦蒂埃先生。“

    “怎么了,诺瓦蒂埃先生?”

    “是的,您以为这是要存心害死那个可怜的仆人吗?不,不,他就像莎士比亚剧本里的波罗纽斯一样只是一个替死鬼。柠檬水本来是准备给诺瓦蒂埃喝的,从逻辑上讲,喝柠檬水的应该是诺瓦蒂埃。 只是别人偶然喝了它,虽然是巴罗斯死了,但本来预备害死的却是诺瓦蒂埃。”

    “为什么家父喝了却没死呢?”

    “其原因我已经在圣。 梅朗夫人去世的那天晚上在花园里对您讲过了。 因为他的身体对那种毒药已经习惯了。 谁也不知道,甚至那个暗杀者也不知道在过去的十二个月里,我曾给诺瓦蒂埃先生服用木鳖精治疗他的瘫痪病。 而那个暗杀者只知道,他是从经验中确定木鳖精是一种剧毒药物。”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维尔福绞着双手喃喃地说。“那个罪犯是这样杀人的吧:他首先杀死了圣。 梅朗先生……”

    “噢,医生!”

    “我敢发誓的确是这样。根据我所听到的,他的病症和我亲眼看到的那两次病症简直太相似了。”维尔福停止了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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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呻吟了一声。“他首先杀死了圣。 梅朗先生,”医生重复着说,“然后圣。 梅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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