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梦惊缘-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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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刺地进驻他的世界,光是进入他的世界就如此不易,更别提烙印在他心里了。
她怀疑他到底有没心。
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神智不清醒,连怎么回到客栈、怎么回到寒家的,她都忘记了,真正的清醒,是在接收到苏雨湘的死讯之后。幸好,娘是死在寒家,死在那个她一心心一意想回去的大牢笼。丧礼由寒玉笙全权负责,外在的琐事,已然与千里无关。
据寒玉笙名下布庄里的奴仆说,他已经开始筹备婚事,待苏雨的百日一过,就要迎娶千里。
管他的!失去娘,她什么也没有了,多么令人气沮的事实,原本以为仅有的,也让另一个女子占了去,她还剩什么呢?空荡荡的躯壳,灵魂四分五散,行尸走肉。
如果可以逃的话,老早就逃了,何必待在人间受苦?偏偏寒玉笙找来好多奴仆看紧她,怕她有所动作。
她的生命原就不该存在,就让它回到最原始的状态吧,寒剑情是寒剑情,寒主笙是寒玉笙,尘归尘,上归土,而她仍然是那枚回荡在天地间无法出生的魂魄。
舒敛眉、寒天霁、方绿凝、苏雨湘……多少个在她生命中显得如此重要,但又出现得如此短暂的人,没有寒千里的存在,或许他们都会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只要没有她的存在……寒玉笙的奴仆看得了她的躯体,却看木了她的灵魂,当她想走,谁留得住?
凄切的水眸盯着柜子上一个小小的青瓷瓶子。
那是砒霜,用来毒老鼠的。
也许,她与寒剑情之间并非真的在谈感情,男女的感情,应该有高低起伏、阴晴圆缺、激烈的付出和不顾一切的索取,不同于他们两人,若即若离的态度,游走在情感的最边缘,捉摸不定,是禁逆也是折磨,是爱情也是仇恨,模糊得挺不住准则,自始至终让人无法看得真切。
这风波不定的情缘,千里要不起。
反倒为了那来去无踪的人影,铸成大错。
不孝的罪名会永生永世背负在她身上,形成牢固锁链,将她的身体心灵全都束缚,枯竭而亡。
与其让罪恶感腐蚀她的心,她宁愿选择自行了断,奇毒无比的毒药,美丽妖异的血液,搭配得天衣无缝,只要她轻轻沾点,就能赐给自己渴望已久的解脱。
没想到自己在追寻许久、受苦许久后,满心祈求的,不过是少许的毒药,能够结束她悲惨的一生;但她为何没立刻喝下?等待,千里在等待,等待最后的心灵救赎。
就像每个临死前的人一样,她也拥有着某种渴望,盼能死在寒剑情面前。她知道他会出现的。
屋外风雨凄凄,雷电交接,轰炸出壮观的场面。
风雨中,有人踏行而来,一步一步…·,·走得无声无息。
听!那悄然幽静的脚步声,除他还有谁呢?
黑眸的主人总不肯放过她,又上门了。
拿起小瓶,毅然决然地全数灌进口里,砒霜中渗着奇异的浓香,仿佛庆贺她的死亡。
千里倒向床上,倦极地合上眼,徐缓聆听自己胸中平稳的心跳,还有门外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千里。”嘶哑的音波,从门口冷冷飘过来。
出现了,她心灵最后救赎的主要人物,她在届死的最后一刻总算见到他。
寒千里用生命去爱的男人!
不能睁开眼,寒剑情森冷幽深的眸是她在人世间惟一的悬念,用不着看,记忆里的印象是不可能磨灭的,但愿她能带着这丝记忆到九泉之下。
“听说寒玉笙正在替你办嫁妆,你不会当真要嫁给他吧。”冷
灿更添他黑眸星,的致命吸引力。
剑情瞪着安然躺在床上的千里,唇边还悬着浅浅笑意,不由得怒火中烧,忿忿地向她逼近。
鼻腔里传来浓重的酒味。
他喝了酒却还闯得进来?外头那些奴仆为无物?剑请呀寒剑情,真不愧是她心魂相许的男人。
“别以为装题就能躲得过一切。”他低头,嗅闻她身上不寻常的香气。“你擦了什么?这股味道从哪里而来?浓烈的香烧灼着他的口鼻,不是千里的体香,也不是女子惯用的胭脂水粉,这艳情的香味出现得诡异,旋绕在房里,幽幽燃烧着他不解的死讯。
药效渐渐发挥功能,五脏六腑开始翻腾;千里强力抑制自己痛苦的呻吟声,太早让他发现,苦的是自个儿。她不要寒剑有机会救回她,死一次就足够了,她不想再面临凄楚可怜的命运。
回答我!千里!”炯然精锐的目光不肯放过她脸上略显痛楚的表情,扫视房间的每个角落后,赫然见到倒落在地板上的青瓷小瓶。
寒剑情快速地将它捡起,仔细检视。
是砒霜!他心跳的拍子漏了一节。
你吞了砒霜?!你在我眼前服毒自杀?你竟敢?!?
疯狂地摇晃着她居弱的身躯,像是要摇晃出她遗落的求生意志,寒剑情这辈子从没有如此激动过。“千里!”
打开眼,坚定望向他,苍白的唇瓣笑出悲凉。“我必须永远离开你。”
“千里!不许死!”
鲜红的血缓缓流下,滋润了原本青白的粉唇。她用尽所有力气靠近寒剑情,印下最后的吻——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千里!以死逃避也不允许!我不允许!”
迷蒙中——
黑雾如同吞噬她般席卷而来,她只能不停逃、不停奔跑,祈求别让那妖鬼似的黑暗将她吞没。
雪白色的身影孤单地徘徊在森冷夜里,左顾右盼,惶惶不安,只能捉着衣襟,试图寻找些安全感。惧怕的感觉从身体里涌出,几乎将她所有的理智抹杀。
浓重的墨色,潜伏着种种危机,将她的命运推向未知。
“不!千里放声大叫,幽荡的尖叫声飘扬着,一波荡漾着一波。
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回到梦里?她的解脱呢?难道真的逃不过?
她不要!她不要再回去了!有寒剑情的地方就不该有她的存在。
夜色正在肆虐,大刺刺的向她扑来,吞没所有光明。
一转眼,眼前的景象突然骤转—一
空荡荡的后院里,景色荒凉,夕阳斜下,依旧是记忆里寒剑情威胁她的那个画面。不同的是,剧中人物转变为现实的存,,论貌身形都仿若真实。
千里炫感了,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究竟她是在梦里,还是回到了过去?
感觉太迷乱。
远处,寒剑情拥着花魁雪残夜,狡狯得意的对着她诡笑。
两双同样诡异的眸子大放异彩,黑色与紫色交错成许多道难以看清楚的光芒,反复闪烁着。
有些熟悉,特别是雪残夜眼底那抹残酷而阴冷的紫光,像是在哪里见过,又像是从某个人身上衍生而来……寒剑情!那魔够的眼神分明属于寒剑情!又怎么会存在于雪残夜美艳的面容上?
一个女性的寒剑情!同样冷魁,同样诡橘,同样拥有一张迷倒芸芸众生的美丽皮相。
说她妖艳根本不足以形容千万分之~,那张脸,奇异的紫色瞳孔,唇边悬挂淡淡的笑意,紫色长飘逸空中……简直美得教人恐惧!连同样身为女人的千里都不由自主地屏息,害怕被吸进去那双紫眸当中。
原来寒剑情的新欢是这么个倾城祸水,难怪,他不把她放在眼底,难怪……
“千里,她就是我的新爱人,很美吧。”寒剑情优雅地笑着开口,邪媚的眼透出若有似无的精光,手指抚触上雪残夜完美无假的容颜,细细刻画着,温柔爱怜着。
他们之间谐调的氛围,没人能靠近,那般冷,那般冰寒,却也那般美丽,宛如深山里夜半时的隧魁题姐,浑然天成的冰冷搭配得刚刚好,宛如同一个灵魂置身于雨具性别不同的躯体里。
当着她的面,原本属于她的薄唇烙印在另一个女人唇上。好残酷,他们俩的卿卿我我刺伤了她的眼,千里忍不住痛哭,为自己的脆弱感到悲哀。
“千里,还不来祝贺咱们,别忘了你是我妹妹!”他残酷的说。
这回,是真实的吗?原来方才的全是幻境?
千里睁开不解的双眼,完全不能适应刚从梦境中苏醒过来的昏眩感;醒来后,第一眼就是那双缠紧她一辈子的幽深黑眸。
啊!千里总算了解为何梦中经常出现那团黑雾,原来,是寒剑情的眼在纠缠她。
与梦境里不太一样,现实的他,突然显得略微憔悴凌乱的长发,苍白的脸色……还有未剃干净的胡碴……看起来像个落难者,但她没有天真到以为他是为了她而颓废,也许,他是和哪个红粉知己闹翻了吧。
“我说过我不会允许你死的。”清冷而低级的宣示,清清楚楚从他口中吐出,残忍一如当初。
或生或死的权力早就不属于她。
寒剑情是天,寒剑情是地,他是主宰这世界的王,他不允许,连阎罗王也不敢收她。
接连多口抢救之下,奄奄一息的生命终于被拉回。
身体得到救赎,灵魂却始终无法解脱。
“醒来又如何?我的心已经死了。”好苍凉的悲叹,这是她的声音吗?嘶哑得令人不敢相信。
“没有我的允诺,你的心、你的灵魂都不准离开!依旧霸道,寒剑情天生的蛮横没人比得上。
可是她再也不会受他的霸道所控制了……再也不会……
“我要离开。”
听说,在千里决心要走之后的两年又七个月,寒剑情在扬州城中也突然杳无踪影,重新上演多年前那桩失踪记,造成许多人的臆测。
寒剑情就是这样的人,自私而顽固,没有半点顾忌周围的闲言阐语,他始终为自己而活,狂妄的认为天地为他而生,万物皆应该顺着他的心意运行。
他忽略了蜚言流语有多么可怕,两三下就能将人刺伤得体无完肤。
两次失踪记,男主角同样神秘,不同的是女主角不再是方绿凝,而是寒千里,寒家人眼中永远的耻辱,不知情外人唾骂的逆乱根源。
那些人什么也不懂,固执的以为他们是流有相同血液的亲兄妹。
寒剑情及寒千里的兄妹乱伦,闹得比那年方绿疑在婚典前一
妹妹?多么可笑的名词!当初是他自己舍弃兄妹的封号,如今何必回过头来称她妹妹?她没这福份成为他妹妹!“让我走!让我走!”千里无助地哭出声。
“千里,杂种,还不过来?!”又是暴喝,喜怒无常的寒剑情实在教人无法捉摸。“还不过来?!”
“不!我不去!我不是杂种!也不是你妹妹!寒剑情,我不是你妹妹!有了新欢,才将旧爱视为妹妹,如此施舍的兄妹情谊,她不愿接受。”
“千里!过来!”冷怒慢慢成形。身边有雪残夜的存在,他的怒意显得更加阴沉。
“我不想看见你!让我走!宁愿死,也不要再见到寒剑情,见到他拥有其他女人。”
“千里。”冷冷的声音蓄势待发。
“不!”不要叫她,别再用那令她迷惑的声音呼唤她、颠覆她,将她带到最高峰后再狠狠推下。所有控制权都在寒剑情手上,他想怎样就怎样,明知道她抗拒不了,就别再玩弄她。
若他具有那么一点点念及过去的感情,就不应该再折磨她。
一千里!随着怒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