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梦惊缘-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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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剑情让步了,她不是听不出,但他让得还不够,不足以唤起她冷凝的感情,如果他始终不肯收敛他的霸气,如此景况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她脆弱的心无法承担又一次撕裂般的痛苦。
“我可以答应你回去探望你娘。”他轻手轻脚的走向她,替她解去手眼上的束缚。
好不容易重见光明,千里却无半丝欣喜;她空洞的眼失去光彩,像尊陶瓷做成的精细娃娃,美丽而无生命。
这回寒剑情终于抹杀了她的生命力,千里无神的大指控着这一点
“不要试用沉默来抗议,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的。”狂灸的历依旧不顾她意愿地欺上去,恣意啮咬,她的无动于衷阻止不了寒剑情饥渴的吻。
同样的戏码又要上演了吗?他想再次污辱她?千里认命地等待着,等待着他只有欲念而无爱意的眷宠;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妓女,将身体奉献给一个自己不愿接受的人,下贱、肮脏,却又无法抗拒。
寒剑情突地离开她的唇,不如她所想的占有她,只是一迳的以某种充斥无奈情感的目光瞅着她,不肯放过她。
千里别开头,逃避两人无言的对视;以眼神纠缠是种危险的举动,尤其对象是寒剑情,他的冷冽,谁比得上?谁有资格同他竞争?冰火共存一身的男人,用目光魔魅众生,颠扰世间。
她的服没他那么深沉,她赢不过他,只有逃开才是最安全的抉择。
能逃得开总比被俘获好。
“去净身吧,你看来狼狈不堪。屏风后头有一扇门,里面是澡间。”他递给她一叠新的衣物,难得有风度地退出了门外。
千里愣在原地。_
她还是不懂,在自以为终于看破这段感情之后,她还是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一会儿深沉,一会儿狂暴,一会儿又潇酒来去,是她太不经世事?还是寒剑情本就不该列届常人的范围?
诡谲难测。
任凭她在后如何追逐,也追不上他改变的速度。
热腾剩的烟雾迷蒙了她的眼界,沐浴过的肌肤透着嫩红,千里无奈的将头埋入水中,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
浴后,她换上寒剑情给的衣裳,是套素净典雅的白色衫裙,样式简单,却不失大方,质材滑嫩,是上等布料,看来他已经将她的偏好摸得清清楚楚,特地裁制这袭合身而飘逸的衣裙。
几天以来的疲累感,无论是心灵或身体上的,全在热水洗涤过后消失殆尽。千里梳拢长,拿过一条白色的布带,将三千烦恼丝随意扎了起来。
穿过两道房门,来到长廊,她看见寒剑情正倚着栏杆,双手交错在胸前,慵懒不经心的目光到处晃荡,故意不落在她身上。千里的目光跟着他一同漫游,将黎明时暧昧不清的天空色彩尽收眼底。
“好了吗?你可以走了,我让人备好马车,停在门外,你自个儿过去吧。”冷冷的清晨,冷冷的指使,宛如他生来就是为了让这世界冷冽,蚀心的冰寒掩盖真实的表情。
“你不押我去吗?寒少爷。”她以为经过一次的叛离之后,他会更加小心警戒,绝不再让她有机会离开。还是他也倦了?这几天囚禁她只是为了满足最后的自负心理?
难解的光影在他眼中烁动着,“我有事要办。”
“你不怕……我又逃了?”说完这句带着挑衅意味的话后,千里认命地闭上眼,等待寒剑情惊天动地的怒火再次进裂。
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脚跟一转,背对着她。“走吧,天黑前回来。”而后自顾自的离开。
“你知道吗?”千里突兀的开口,清冷的语音荡漾着,飘进风中。“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停止,似乎是听见她的喃喃自语。“你从来不曾开口要求过。”寒剑情以同等细微的声音回答。她的心涣散了,因为那几近飘忽的回答,好不容易心灰意冷的情意,,再度复苏。
但她当真能期待吗?有资格期待吗?
伤得太深太深,汉至于连点小小的冀盼都不敢拥有;希望愈大,失望愈大。
停驻的身形再度远去,融入清晨的深蓝里。
千里有好多天不曾回府看过她娘,不知道她报过得好不好?
据按时报告病情给她听的邓大夫说,娘这几日来身子好些了,只不过偶尔会出现不寻常的咳血,应该并无大碍;即使如此,她还是不能放心,盼望娘的身体能早些康复。
现在还早,天色方亮,身子虚弱的娘必定还躺在房内歇息。
她放轻脚步走入房里,拉起纱帐,想趁这无人时刻好好多看娘几眼——
床上并没有苏雨湘的身影。
千里有些担心,怕她娘又不听大夫劝告,自行离开家中上山礼佛去了。苏雨湘崇敬佛祖的心意相当固执,无论大夫劝说过多少次,总坚持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一定得上佛寺一次,但她的身子骨不好,每回礼佛,总教千里担忧得不得了。
在屋内寻找一番后,她终于看见正坐在二楼花厅里,神情凝重的苏雨湘。
平日笑脸盈盈的她,却突然摆出严厉的神色。
“娘,你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身子还好吗?多添几件衣裳吧,别受风寒了。”虽然隐隐觉得不对劲,但见到苏雨湘身上只穿着中农时,千里不由得忧心忡仲,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紫毛披氅,替她驱寒。
“住手!用不着你多担心!”苏雨湘拍掉她的手。
“娘……”她相当讶异,离开寒家后更温柔平静的娘竟然会板起脸拒绝她的关心?
“别叫我娘!”原本苍白的脸色因气怒而变得铁青,苏雨湘在望见千里愣住的神色之后更加恼火。“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在花苑里当妓女?!”
一道碎裂的声响从千里的心扉传出,她清秀的脸庞在瞬间完全僵住。
不!她没想过,连想都不敢想,有一天娘会发现她的女儿原来是个出卖灵肉的妓女!
“娘,你听我解释……”事情来得太快,教人措手不及,在她方才经历过一场打击之后,老天爷怎能狠心地降给她另一重灾难?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没你这种女儿!我们母女俩失去的还不够多吗?自尊被践踏得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要去做那么下流低践的职业,为什么?!”
“啪!”的一声,无情的巴掌落下,将千里打得扑倒在地上。
挨打的脸颊立即泛出火热,但怎么疼也比不上心疼,苏雨湘眼中凌厉的火气,才是导致千里热泪盈眶的原因。“娘,你可以打我、骂我,但请别动怒好吗”您的身子还未完全康复,这一气,恐怕又要躺上好几天才治得了……”
“有你这种女儿,我不如死了算了!”她~生清清白白,谨守妇道,惟一的愿望,便是将千里抚养长大成人,找户好人家嫁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自爱,她还她这个娘做什么?!
心一横、苏雨湘推开趴在她膝上痛哭的千里,直往外冲去,拿起了布条就要上吊。
“娘!别这样!都是千里不好!你别这样!别这样呀!”千里跟着冲了出去,赫然见到站在中庭的苏雨湘正打算自缢,哭喊着抱住她,任凭母亲不停挣动,不停推打着她,千里就是不肯放手。
她害怕这一松手,娘就会走上与方绿凝同样的道路,她害怕
“你不用管我!让我死!”苏雨浦也泪流满面,反复地想甩开放手!
“你滚!我没有你这个女儿!滚!”她尖声嘶吼。
“娘!别这样……求你……不要这样……”千里哭得声嘶力竭,狂乱地紧抱着苏雨湘,唯恐一不注意,就会出差错。已经有太多太多人因为她而死,她无法再承受这种比死还痛苦的责难。
是她不好,是她不好!她的命运从出生开始就是个错误!
如果她有错,为什么不惩罚她一个人就好?!为什么要害死周围那么多人?!
“好!那么咱们母女俩一同死!苏雨湘决绝的说,强行拖起千里,将白绢勒住她纤细的颈项,用尽所有力气一拉——
“三娘!你在做什么?快放开千里。”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还来不及回头,一股强劲的力道硬生生地撞过来,推倒她们母女俩。
是许久不曾出现的寒玉签。一八门就见到这令人心惊胆跳的画面,他焦急万分,眼中只见倒在地上粗端的千里。“千里!你还好吗?”迫不及待地奔到心爱的人儿身旁,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千里。“千里……回答我……你可还好?别吓我!
千里被这力量一握,脖子上的布条缠得更紧,无法呼吸,从喉咙挤出几个字。
见到她还算安然无恙,寒玉笙放下心中的担忧,目光一转,瞪向苏雨湘。“二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千里受的苦还不够多吗?”顾不得长幼之分,他气急败坏的对她怒吼。若他晚来一步,苏雨湘气喘吁吁地道。
“三娘,你在说些什么?千里是为了你才甘愿堕落青楼的呀!”
“……千里?”她错怪了女儿?
“你以为离开寒家之后,真有人那么好心地无条件供应你们吃穿吗?要不是千里用姿色换取钱财,你还会在这吗?三娘!你为什么不能先听千里解释?”看着千里愈来愈难看的脸色,寒玉笙不由自主地着急起来。
“你……怎么不说?”自责的情绪慢慢扩张,苏雨湘霎时泪如雨下。
“你有机会让千里说吗?气起来就闹上吊自缢,你教千里怎么解释?!”虽然没亲眼见到,但凭三娘的性子臆测,他也推算得出七八成。三娘这人对谁都温温顺顺,惟独对千里最严格,动不动就是苛责,他知道三娘是为千里好……不过这回实在是太过分了!
没有人能忍受日思夜念的爱人死在自己面前!
“不……”千里脱离寒玉笙的怀抱,哭着向苏雨湘爬去。“对不起……娘……是千里错了……从今以后……千里再也……再也不敢上那种地方去……娘……原谅千里好吗?别寻死呀!娘
好晕!脑袋一片昏沉沉的,听不见、看不见,没办法思考,就连身体都变得沉重不堪。疼痛慢慢蚀上心头,遍布全身,内外告受着火煎似的难受。
黑暗笼罩了她的眼。
谁来救救她?!
“千里!
第几回来到这片漆黑当中?初次的害怕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沉睡于记忆中的熟悉。梦回深处时,这片浓稠的墨色是她的保护色,替她掩去现实生活中的所有苦痛,外来的伤害进驻不了她的梦里,理所当然伤不到她。
冷凝的黑雾,像某双眼,千方百计长侵入她的心扉,就连梦境也不放过。
远处射来一道亮光,刺目得教她无法正视;在梦中,身体已不是自己能控制,不由自主地遭向亮源——这是……
夕阳西下,荒芜的后院,一名黑夜男子挥动手中的长剑,专心地指导一名小女孩要剑。
他的每个姿势,挑剑舞弄,都如同风般迅速,动作轻快而飘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他背向着千里,所以她看不见他的正面,修长的身形,矫健的身手,却唤起不该出现的印象。不该的,她为自己的傻气失笑,没有人能随意穿梭梦里,即使是寒剑情亦同。
时间在沉寂中流逝,她像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