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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新海诚]+秒速5cm-第13章

小说: [新海诚]+秒速5cm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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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这问题根本没意义。”
  “没意义?”
  “嗯。每天为了生存就已经费尽心机了。”他边笑边回答,于是水野也笑着说“我也是”,同时将碟子里的梨片送进嘴里咬了一口,声音清脆令人愉快。
  “水野也是吗?”
  “嗯。学校问我们将来有什么梦想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决定在这个公司工作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就不用再思考什么将来的梦想了。”
  嗯,他一边表示同意,一边向水野削好的梨伸出手。
  梦想。
  不管什么时候,自己都在努力寻找自己的位置。现在也是同样,他依然觉得自己不能适应自己。他觉得自己没有去追逐什么。这与什么“真正的自己”之类无关,他想,自己还只是在路上而已。但是,自己又何去何从呢?
  水野的手机响了。抱歉,她这样说完,拿着手机向走廊走去。他在一边目送她的背影,往嘴里塞了根烟,用打火机点上火。他能听见从走廊传来的轻快笑语。忽然,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打电话来的对象产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嫉妒。脑中浮现出一个陌生男人抚摸水野毛衣下的雪白肌肤的场景,瞬间,他开始剧烈憎恨起那男人和水野来。
  那电话大概只打了五分钟,但当水野回来后对他解释说“是公司的后辈”时,他还是莫名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但那不是她的错。他一边含糊地回答,一边仿佛要压抑自己感情似的将烟用力灭在了烟灰缸里。这算怎么回事,他有些惊讶地想道。
  第二天一早,他们坐在了餐桌边,开始久违的共进早餐。
  他看了看窗外,天空中满是灰色的云。这个早晨有点冷。像这样两人一起共进周日的早餐,对他而言是象征性的重要事件。在休息日什么事都不用干,充足的休息时间可以随便怎样度过。这简直就像他将来的人生。
  水野做的早餐还是那样美味,这样的时间依然是那样幸福。本应该是这样的。
  看着水野将煎蛋放在切片吐司上,然后送人口中的样子,忽然,他预感这很可能是他们二人共进的最后一顿早餐了。没有原因,但却有了这种想法。其实他并不希望这样,他想在下周,甚至以后,都能和她共进早餐。
  但事实上,那确实成为了他们二人共进的最后早餐。
  X X X X X
  在明确了离项目完成还有三个月的时候,他下定决心提出辞职。
  在作出决定之后,他才察觉到其实自己从很久以前就在考虑辞职问题了。完结了手头的项目,在之后一个月做一些必要的转交和整理,可以
  的话希望能在明年二月前离职,他这样对组长说。于是组长用带着一些同情的口吻回答,这样的话你去和事业部长谈一下吧。
  事业部长在得知他的辞职意向之后,努力进行了挽留。如果对待遇不满意可以适当调整,最重要的是都走到这一步了,没必要辞职啊,都已经忍耐到现在了;这次的项目虽然很困难,但结束之后对你的评价会更高,工作内容也会比现在更有趣等等。
  或许吧,但这是我的人生。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对于待遇我没有不满,他这样回答。而且,现在的工作并不算辛苦。他没有骗人,他只是想辞职而已。但就算他说出了这些话,事业部长依然不肯点头。这也难怪,他想。毕竟他甚至对自己都不能很好地做出解释。
  但尽管如此,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拉锯战后,他的辞职还是定在了一月末。
  秋意渐浓,空气也一天天变得的清澈寒冷起来。他依然埋头在最后的工作中。由于明确了项目的完结日期,他比以前更加忙碌,就连休息日也几乎都在工作。他呆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一回家就蒙头大睡。就算是这样他还是睡眠不足,身体总是绵软无力容易上火,每天早晨挤电车时会有强烈的恶心感。但在这种生活中,他不用去考虑其他的事情。这样的每一天,他甚至觉得很安心。
  他本以为,递交了辞职申请书之后在公司的处境会比较艰难,但事实上却正相反。组长虽然不善言辞但还是以他的方式表达了谢意,事业部长也为他担心找工作的问题。他甚至说,如果是你,我会信心十足地帮你推荐的。他回答,我想先休息一阵子,礼貌地谢绝了。
  在为关东送来冷空气的台风过后,他将正装换为了冬衣。在一个寒冷的早晨,他穿上刚从衣柜取出,还留有樟脑丸气味的外套,围上曾经水野送给他的围巾,便将冬天缠在了自己身上。没有人会提及此事,他也并不觉得这是痛苦。
  当时,他与水野有时——每周一两次——用短信联系。等待水野回短信的时间仿佛是一片真空,但他想,或许是因为她很忙吧。其实两人在这方面都差不多。回想一下,离那个一起吃早餐的日子,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她了。
  他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乘上中央线的末班电车,无力地坐在座位上时,他像平时一样深深地叹了口气。深深地。
  东京的深夜电车很空,空气中总是漂浮着些微酒精与疲劳的气味。他倾听着耳边熟悉的电车行驶声,眺望从中野街那边逐渐接近的高层大楼的灯光。忽然,他有了一种从高空俯瞰自己的感觉。甸旬在地表的细小光线配上如同墓碑一样的巨大高楼,这般景色令他顿时浮想联翩。
  风很大,遥远地表上的街灯像星星一样眨着眼。而我是这细小的光芒的一份子,在这个巨大的星球表面缓缓移动。
  在电车到达新宿站时,他走下车,不禁回头向自己刚才坐着的座位望去。因为他觉得那个身穿西装满脸疲惫的自己仿佛还坐在那里,这种感觉无论如何都挥散不去。
  他觉得,自己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习惯东京,无论是车站的长椅,成排的自动检票机,还是聚集着外来人员的地下通道。
  X X X X X
  十二月的某天,持续了将近两年的项目终于完成了。
  结束之后,他并没有特别的感慨,只觉得现在比昨天更加疲劳。喝了杯咖啡稍事休息之后,他就做起了离职准备。结果,那天他回家时,乘坐的依然是末班电车。
  在新宿站下车,穿过自动检票机,来到西口的地下出租车应招点。看到那里排起的长龙时,他才想起,这是周五晚上啊,而且还是圣诞前夜。这是他从夹杂在队列中的情侣和单身汉们的口中听到的。于是他决定放弃坐出租,改为步行回家。他走过通往西新宿的地下通道,来到满是高楼的大街。
  这种地方在深夜总是很安静。他沿着楼边向前走着,这是从新宿步行回家时必经的路线。忽然,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站定,深呼吸,然后取出手机。
  是水野打来的。
  他没有接电话。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想接。他只觉得心里很难受,但难受的原因却不明白。他什么都做不了,手机小小的液晶屏上显示的“水野
  理纱“这个名字令他不知该做些什么。手机震动了数次之后,接着唐突的,精疲力竭似的沉默了。
  心里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迅速涌了上来,他抬起头。
  高楼仿佛要消失在天空中一般,视野的大半都被黑色的墙壁占据。墙上零星亮着几个窗口的灯光,更高处是呼吸般闪烁着的红色航空警示灯。
  再往上,是没有星星的都市夜空。然后,他看见无数片小小的碎片,从空中缓缓洒落。
  雪。
  哪怕一句话也好,他想。
  哪怕只有一句话,也是我真正需要的。我所需要的只有那一句话而已,但为什么谁都不对我说呢。他知道,这种愿望非常自私任性,但却无法克制这种愿望的产生。久违了的雪花仿佛打开了心中那扇紧闭多年的大门。而一旦触及,他才发现,其实那才是自己到现在为止最想要的东西。
  很久以前的某天,一个女孩对他说。
  贵树,你一定没问题的。

  5

  擦原明里在为搬家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这封曾经的信。
  它被放在了壁橱深处的纸箱里。纸箱盖着盖子,盖子用透明胶带粘着,胶带上写着“以前的东西”(当然这是很多年前她自己写的),这勾起了她的兴趣,于是她打开了纸箱。里面放着的,是从小学到中学为止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毕业文集,修学旅行的书签,几本小学生的月刊,不记得录了些什么的录音带,小学用的褪色了的红书包,以及中学时用过的皮革书包。
  她一边将这些充满回忆的东西取在手中端详,一边有了一种预感。说不定能找到那封信呢。在发现被压在纸箱底部的空曲奇罐的时候,她回忆了起来。对啊,我在中学毕业仪式当晚,把信放在那个罐子里了。那封信她一直没能送出去,拿在手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毕业时,她仿佛要摒弃这些思念一般,将信放进了罐子里。
  打开盖子,那封信被夹在了中学时自己最为珍视的薄笔记本里。那是她所写的第一封情书。
  十五年前,在与自己曾喜欢的那个男孩第一次约会时,她本想把这封信交给他的。
  那是个寂静的雪夜,她回忆了起来。那时候我刚十三岁,我喜欢的男孩住在离我距离三个小时电车车程的地方。那天他约好了会坐电车来看我,但因为下雪的缘故,电车被推迟了,最后他迟到了四个多小时。在等他的时候,我在木质的小站候车室里,坐在暖炉前写下了这封信。
  将信拿在手中,当时的不安和寂寞感苏醒了。她再次体会到了对男孩的向往,以及想见他的心情,让她无法相信这些感情居然是十五年前的东西。那仿佛是她现在的心情一般如此鲜活,复苏的回忆甚至令她感到了犹豫。
  我当时是真心喜欢他的呢,她想。我和他,在第一次的约会中交换了初吻。我甚至感觉整个世界都仿佛在接吻后发生了改变。所以,我才没能把信交给他。
  这一切简直就像昨天发生的事一样——是的,真的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她这样回忆道。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镶有小宝石的戒指,代表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那天晚上,她梦见了那天。尚且年幼的她和他,在一个雪花纷飞的寂静夜晚,站在樱树下仰望缓缓飘落的雪片。
  X X X X X
  第二天,岩舟站下起了雪。但云层却很薄,有几处甚至能看到蓝天,让人觉得这雪没过多久就会停下。不过尽管如此,十二月的雪也是好久不见了的。那时那样的大雪,这些年来基本没有再下过。
  怎么不住到过年呢,母亲问。她回答,因为有很多事情还得去准备。
  “对了,也给他做点好吃的。”父亲这样说道,她回答,嗯。她想,父亲母亲都不再年轻了呢。但这也是当然的,都快退休了嘛,而且我自己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
  她与父母一同站在站台上等前往小山的电车,她觉得,这样三个人一
  起呆在车站好像总有点怪,搞不好从搬到这里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呢。
  那天,从来自东京的电车上走到这个站台时,她与母亲二人的不安,她至今记忆犹新。先到的父亲在站台迎接了她们。岩舟本就是父亲的老家,她在幼年时也曾来过几次。她觉得这里虽然没什么好玩的东西,却是个安静的好地方。话虽这样说,要住在这里的话毕竟是两个概念。她出生在宇都宫,在静冈长大,小学四年级到六年级是在东京度过的。对这样的她而言,岩舟站的小小站台令她十分害怕,她感觉这里不是自己应该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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