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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生命之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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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未寻到尸首。但他写有遗书,失踪前又对手头工作和自己的财产作了清理,
所以警方断定不是他杀。

    “不过,萧水寒和他能有什么关系?”他在电话中笑道,“他总不能飞到120
年前去谋杀李元龙吧。那时他还在他曾祖的大腿上转筋呢 。”

    邓飞迟疑着没有回答。萧水寒与李元龙当然是风马牛不相及,可是,他为什
么千里迢迢赶来参拜?他为什么一直把这儿的古槐供到客厅里?听邱风的口音,
连她对此也不明就里。还有,李元龙和孙思远,两个杰出的生物科学家,同是在
盛年离奇失踪,同样和萧水寒有这样那样的联系,这种巧合难免让人不安。

    望远镜里看到三个人已经返回,他们打开车门上车,那位老人也上车了,然
后那辆汽车缓缓向村里开,显然已安排住处。他打开窃听器,听见三人正热烈地
讨论着今晚的饭菜,萧水寒坚持一定要吃本地最大众化最有陕北特色的饭菜。老
人笑着答应了,问:枣末糊?荞麦合洛(注:应为食字旁加合,食字旁加各)?
烤苞谷?猫耳朵(一种面食)?萧水寒笑道:“好!这正是我多年在梦中求之不
得的美味。”

    邓飞听得嘴馋,丧气地把可乐罐扔到垃圾袋里。他起动汽车,远远地跟在后
边。窃听器里听到前边的汽车停下了,几个人下车后关上车门,然后悉悉索索地
进屋。暮色很快降临,那边熄了灯,安静下来。他也把后椅放平,揣着话筒迷迷
糊糊入睡。梦中他看到萧水寒在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嚷着,好吃好吃,家乡的
美味呀,我已经120 年没吃上它了。

    醒来后他自己也好笑,怎么有这样一个荒唐的梦。窗外微现曦光,古槐厚重
的黑色逐渐变淡,然后被悄悄镶上一道金边。村庄里传来嘹亮的鸡啼。

    萧水寒一行还未露面,邓飞取出早饭,一边吃一边打开汽车电脑,把家里传
来的李元龙的信息再捋一遍。27年前,他为了增加生物学知识以助破案,曾请刘
诗云先生为他开列一些生物学的基本教科书,其中就有已故李元龙先生的几本著
作。这些文章他不可能全看懂,但至少了解了它们的梗概。有时候他觉得科学家
的思维与侦察人员其实很相似,他们对真相(真理)的探究都常常是“出人意料”,
又在“情理之中”。比如李元龙在“生物道德学”中说过:生物中双亲与儿辈之
间的温情面纱掩盖了“先生”与“后生”的生死之争。从某种意义上说,所有儿
辈都是逼迫父辈走向死亡的凶手,而衰老父辈对生之眷眷,乃是对后辈无望的反
抗。他提到俄狄浦斯——即那位杀死斯芬克斯的英雄——杀父娶母的希腊神话,
说它实际是前辈后代之争在人类心理中的曲折反映。他又说,生物世代交替的频
度是上帝决定的,有寿命长达5000年的刚棕球果松,也有寿命仅个把小时的昆虫。
但不同的频度都是其种族延续的最佳值。所以,让衰朽老翁苟延残喘的人道主义,
实际是剥夺后代的生的权利,是对后代的残忍。人类不该追求无意义的长寿,而
应追求有效寿命的延长。

    读着这些近乎残忍的见解,他常有茅塞顿开之叹,他觉得李先生说的是千古
至理——不过,当他的老父在病床上苟延残喘时,他照旧求医问药,百般呵护,
尽力为老爹争得哪怕多一天的寿命。所以他常笑骂自己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两面派。

    太阳已经很高了,萧氏夫妇还没有出村。莫非他们在这个陌生之地要盘桓几
天?邓飞等得有点着急,但他不敢把车再往前开,这儿地势开阔,很容易被村里
人发现的。他离开汽车,爬到坡顶向村里张望。这儿真有桃花源的古风,可能正
是农闲,没有人下地干活,几缕炊烟袅袅上升,隐约看见几个孩子在大槐树下玩
耍,一只黄狗很悠闲地卧在当道。萧水寒那辆漂亮的H300氢动力汽车停在一幢小
院的旁边,那是昨天那位白须老人的家。

    邓飞突然发现侧部有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原来西边很远处也有一辆汽车,藏
在崖坎下,东边的朝阳正好照在车窗玻璃上又反射过来。邓飞取出望远镜,调好
焦距,看见两个穿黑衣服的人立在车侧,也在用望远镜向村里观察。其中一人手
里的望远镜在扫视,无意中转向这边,与邓飞在镜头中目光相撞。那两人迅速缩
回车内,很快车子就开走了。

    邓飞很吃惊,也很纳闷。毫无疑问,这两人也是冲着萧水寒来的,凭邓飞几
十年练就的眼光,这一点完全可以确定。但他们是从哪儿来的?是龙波清不放心,
派两个人悄悄跟在他后边?依他对龙波清的了解,不大可能。那么,是什么人也
凑巧对萧水寒发生了兴趣?

    邓飞不禁有点后怕,从那两人与他目光相撞后即迅速离开的情形看,他们肯
定已经知道邓飞的存在。这些天来他们是在暗处,而邓飞却是在明处。也许自己
毕竟老了,眼神不行了,没能及时发现身后的尾巴。邓飞思索一会儿,要通了龙
波清的电话。“什么?另有人跟踪萧水寒?”龙波清困惑地问。

    “不会是你派的人吧。”邓飞开玩笑地说。

    “扯淡。我派人干什么,我还能信不过你老邓?”他问清了两人的衣着、形
貌特征和汽车的颜色型号,沉吟一会儿,“老邓,据你估计这两人是什么来路?”

    “我刚刚发现,只和他们在望远镜上对了一次火,心里还没数。但据我看,
恐怕黑道上的可能居多。”

    “娘的这可热闹啦,”龙波清嘟囔着,“既然有第三者感兴趣,那么这位萧
先生恐怕是真有什么秘密啦。他这么深藏不露,没准是条大鱼哩。老邓,这两人
你不要管,我另外派人去查清他们的底细,你只盯着咱们的萧先生就行。再见。”

    为两个客人准备的早饭仍是地道的陕北口味。女客人不一定吃得惯,她对饭
菜的夸奖看来只是礼貌性的,但萧先生是确实喜欢,吃得极投入,极热烈,一副
饕餮之徒的模样。主人笑着问:看萧先生的口味,只怕在陕北住过吧。萧水寒开
玩笑地说:“当然,上一辈子就住在槐垣村嘛。”一家人笑了。邱风迅速看了丈
夫一眼,只有她知道,丈夫的玩笑中包含着别的内容。

    昨晚他们去参观了元龙中学,这是座相当考究的学校,占地颇广,其中一座
平房被辟作李元龙纪念馆。老人说,这儿是李先生的故宅,一直保留着,元龙中
学就是以这座房子为中心建起来的。屋里有几件简朴的家具:桌子、床、条几。
墙上挂着李氏夫妇的遗像。邱风看见丈夫在遗像下站了很久,当他最终离开这儿
时,眼中闪着泪光。邱风一直观察着丈夫的感情激荡,此刻她对丈夫的“前生”
又有了更深的体会。

    饭后老人全家为萧氏夫妇送行,熙熙攘攘地互相告别,老人的孙媳还把邱风
拉到一边,低声叮咛孕妇应注意的事项,她们在昨晚已成好朋友了。老人又拎出
几包土产往车上塞,有大红枣,核桃,合洛面等。他们已坐上汽车,但萧水寒似
乎在犹豫。他最终走下汽车,把老人拉到一边,轻声问:“李元龙还有后人吗?
昨天一直没有听你们提起。”

    “有,他的曾孙李树甲还在,原来跟他孙子小胜在外地住的,后来回到县城
了。听说他孙子不是东西。”

    “怎么啦?”

    老人叹口气:“老话说,君子之德,五世而斩,这个李小胜真辱没他家祖宗!
他是经商的,手里很有几个钱,偏偏容不得一个孤老头子。李树甲如今78岁了,
独身一人住在县城,听说日子过得很紧。这些情况,李树甲从不向外说,他还顾
孙子的脸面呢。我是听别人说的。”

    萧水寒目光沉沉地听着,良久问道:“李小胜的地址在哪儿?”

    “在西安,叫什么诚信公司,真辱没了这个名字。公司地址在西安小寨区。”

    萧水寒对此没说什么,同老人及全家作了最后一次的告别,驾车离开了。汽
车在盘山路上开了很久,邱风回头看看,那棵参天古槐还映在汽车的后窗里。萧
水寒久久没说话,默默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后来他打开手机,要通了何一兵。那
边在电话里喊道:

    “好哇好哇,你总算舍得打一个电话,你的手机换了号,我一直打不通。现
在在哪儿?”

    萧水寒简单地说:“一兵,找你帮个忙。”

    “说!尽管说。”

    萧水寒让他到西安小寨一带找一个诚信公司,老板叫李小胜,或李什么胜,
是陕北槐垣村人。“找到后想办法教训教训他,让他学会瞻养老人。他爷爷叫李
树甲。这事抓紧点,在我回西安前办妥。”

    “没问题,我亲自去揍扁他!”他笑道,然后收起笑谑,“放心吧,我会妥
当处理的。以后常来电话啊。”

    萧水寒挂断电话,没有对邱风做什么解释。在他处理李元龙的家事时,邱风
一直好奇地旁观着。丈夫是在代他的“前生”料理家务啊,是阳世之人代阴世之
人做事啊。他做得坦然自若,但邱风心中不免寒凛凛的。

    汽车径直开往县城。县城是近几年才由一个镇子升格而建,所以城内建筑比
较简陋,整个县城其实只是一条长街罢了。萧水寒的H300在这儿很惹眼,不少小
孩跟在后边看。他缓缓开着,向路人打听出李树甲的地址。这是一栋破旧的住宅
楼,李树甲住在顶层。敲开门,里边是一个形貌枯稿的老人,背已经驼了,屋内
陈设极为简陋,不像是生活在22世纪。萧水寒目光沉沉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邱
风的目光则随时跟着丈夫——她很好奇的,她想揣摸丈夫看到他“前生”的曾孙
时是什么心境。

    李树甲迟疑地问:“二位是……”

    萧水寒平和地微笑道:“老人家,我们刚从槐垣村来,乡亲们给你捎来一些
土产。”他把村人送给自己的红枣、核桃全给了李树甲。

    李树甲很感激:“谢谢,谢谢,大老远的……乡亲们还惦记着我……请坐,
快请坐。”

    他要为二人沏茶水,邱风见他行动不便,忙拉他坐下,代他沏了茶。老人又
张罗着留二人吃午饭,萧水寒亲切地说:“老人家,不要张罗了,我们行期很紧,
马上要走的。你年纪大了,没和儿子媳妇住在一起?”

    “他们都走啦,黄泉路上无老少,黄叶没落青叶落呀……”

    “孙辈呢?”

    老人迟疑片刻,言不由衷地说:“他们忙啊,我不想拖累他们。”

    萧水寒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微露怜悯。邱风想,这是长辈看晚辈的目光啊,
丈夫看来真的进入“角色”了。她又悟到,萧水寒是用“老人家”这个词称呼李
树甲,也称呼一切比他年纪大的人,包括自己的奶奶,回想起来,他从没用过
“大爷”、“大伯”这类称呼,奶奶心里为此还结了一个疙瘩呢。萧水寒皱着眉
头说:

    “不要为孙子遮掩了,其实我什么都清楚。大伙批评了他,他有些悔悟了,
最近就要来接你去瞻养。老人家,对儿孙辈要加强教育呀,莫要溺爱,溺爱是害
他们。”

    李树甲脸红了,嗫嚅着,真像是不争气的晚辈在聆听长辈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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