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安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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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服务员,先拿三瓶五粮液来。”
“方亚你神经啊?你看他还能喝吗?胡闹什么啊?今天你们怎么都有病啊?”
朱丽花立刻大声反对。
“没你的事,我能喝,我今天高兴。”
周晓坡拿眼瞪朱丽花。
“你傻高兴什么啊?不就是卖一辆破车吗,有什么好高兴的?”
朱丽花也不甘示弱地瞪着周晓坡。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第一年上班,看见顾客来了,老傻站着连话也不会说,憋了半天开口说话了,又不知道赔笑脸说好听的话,客人当你白痴,直接把你晾一边。那时候大半年才卖一辆车,还是因为一位老太太见我老实才找我买。每回发工资的时候,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我却在办公室里被经理骂得狗血喷头,就差赶我走人了。我多次打算放弃,认为自己天生不是吃嘴巴饭的料,可是我什么也不懂,连在饭店当服务员都笨头笨脑的,要么上错菜,要么打碎盘子,不干这个又能干什么呢?我咬牙坚持着,天天回家就对着镜子做笑脸,点头哈腰说恭维话,我妈那时候还怀疑我受了什么刺激得了神经病。第一年算是混过去了,也算是能赚钱养活自己了,到第二年,我也一两个月能卖个一两部车了,经理也不怎么骂我了,同事也很少背后嘲笑我了,到今年,我成了公司销售成绩最好的销售员,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辛苦和努力,有多不容易吗?是啊,你是高级白领,光一个月的工资就抵我四年多的,我卖一辆破车在你眼里不值一提,但对于我来说太不同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卖奔驰S…Class S600啊,我太兴奋太开心了,今天我怎么也得喝个痛快,你可别再拦着我啊!”
周晓坡一激动大声说了一大堆,朱丽花听了心里难受,没再做声。方亚笑着说道:
“你小子今天看来是真醉了,喝酒就是了,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嘛啊?你看你说得阿朱心里多不好受?还傻站着,你给我坐下,你以为这里就你长得个儿高啊?”
周晓坡这才发现朱丽花满脸的不悦,乖乖地坐下。
服务员送来白酒,方亚先开了一瓶,望着周晓坡,周晓坡也拿一瓶正要开,被旁边的张淇一下夺了过去,冲方亚说:
“今天都是你这家伙弄得大家不痛快,要喝我和你喝,你要不喝你就不是个男人。”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好了,我喝还不成,但不能按你的规矩喝,我们摇色子,我输了我一次喝两杯,你输了你喝一杯,怎么样,这样公平吧?”
方亚自认是个摇色子的高手,重新提议道。
“摇就摇,谁怕谁啊?”
张淇心里也暗暗偷笑,她摇色子一向运气好,在酒吧喝酒很少有输给别人的。
于是两人要来赌具,各怀得意的玩儿了起来,玩着玩着两人嘻嘻哈哈的搭上了话,发现彼此还蛮趣味相投,就一边喝酒一边海阔天空的神聊起来。
周晓坡见朱丽花闷闷不乐的,去逗她,她不理,他就装得可怜兮兮,一边唱《李香兰》一边自斟自饮,朱丽花看他连灌了几杯,人摇摇晃晃地眼看连坐也坐不住了,就把他手里的杯子夺下,向方亚和张淇提议散席回家。方亚抢着去付账,被周晓坡一把扯住,醉醺醺地嚷:
“你他妈的今天敢去付账,我就把你给废了,今天是我请客。听到没有,是我请客!”
“好好好,你请客你请客,你钱包呢,我帮你去付好吗?”
朱丽花把周晓坡扯住方亚衣袖的手解开,从他手提包里取了钱包,走到收银台,打开周晓坡的钱包,见包里也就七八百块钱,还是他几天前刚发的工资,就从自己手提包里取了一叠钱塞了进去。
方亚扶周晓坡上了朱丽花的车,关好车门,和张淇目送朱丽花开车离去,方亚说:
“张小姐住哪儿?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有车啊。”
张淇轻声道。
“那好,那下次见。”
方亚有点儿失望地说道。
“再见。”
张淇说着就向停车场走去,方亚跟在她身后,一前一后来到停车场,两人的车竟并排而停,两人分别上了车,都在等对方先发车,见对方都没动静,隔着车窗相望,两人在对方眼里都读出了寂寞,便都笑了。
“嗨!我怎么觉得今晚没喝尽兴啊?”
方亚大声说道。
“是啊,我连一点醉的感觉都还没找着呢。”
张淇也大声答道。
“那找个地方接着喝吧?”
“好啊,喝个一醉方休好了。”
张淇说着把车开了出去,方亚紧紧跟在了后面。
周晓坡斜坐在朱丽花车的后座上,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在唱《李香兰》,一道道灯影从他苍白的脸上掠过,有晶莹的泪水缓缓从他眼角滑落。他心里全是小昭的身影,每回喝醉,他都会无可遏止地想起她,他在心里慢慢体味着心碎的感觉,他知道,这其实是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在心碎中一点儿一点儿把过去遗忘。
朱丽花开着车,听着周晓坡的歌声隐隐传来,全身被一种莫名的伤感包围,她爱他,担心有一天会突然失去他,她只想着赶紧回家,回到家中和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林雅铭在萤火虫酒吧等了周晓坡近半个小时,她不知道他为何失约,她守着手机,总希望他来个电话解释,但手机一直没响,她好几次又想给他打去电话,但一想到他大概正和朱丽花在一起,就又放弃了。
长发老板两次邀请她唱歌,她都歉然回绝了,她心神不宁,总盼望周晓坡的身影突然会在酒吧门口出现。
半个小时后,林雅铭确定周晓坡不会来了,便走出了酒吧,她在街头招了一辆出租车。她的脑子里不时浮出周晓坡的笑脸,她担心自己是不是爱上他了。
他有女朋友了,我怎么能爱上他呢?
她伤感而失落地想着,下决心要把周晓坡忘掉,她决定以后再也不接他的电话,再也不见他了。
夜里近十点,城市的上空星光寥落,一辆红色出租车和一辆蓝色欧宝欧美佳在灯火闪烁的十字街头交错而过。秋末的夜风在街边的法国梧桐树顶盘旋,一片黄叶被风卷起,飘浮着落在街边的一个广告牌下。
第二部分魂断安冰(25)
周晓坡早上被朱丽花叫起床,吃过朱丽花给他做好的早餐,穿戴整齐,正要出门去上班,朱丽花对他说:
“我送你去好了。”
“不用吧?让公司同事看见不太好。而且我坐公交车也坐习惯了。”
周晓坡拒绝道。
“那下午你下班我去接你总行吧?晚饭我们一起去吃西餐。”
“好吧,不过今天周末,可能下班时间会晚些,到时候我再打给你电话好了。对了,今天你休息,白天有什么打算?”
“和张淇去逛一天街,买些冬天穿的衣服,天气预报说预计今年的冬季会比往年冷呢。”
“哦,那我走了。”
周晓坡出了门,走到楼下,立刻给林雅铭打电话,他昨晚喝醉了,忘了去赴他们的约会,他想林雅铭一定空等了很久,他得向她解释并道歉。
电话通了,却没人接,他再打,却得到对方手机已关机的信息,他想林雅铭大概是在生他的气,故意不接他的电话,脸上漾出笑容,把手机放回手提包,想这丫头脾气还挺倔的,等她气消了一定会接他电话的。
周六,大巴车上的乘客显得比往常少多了,周晓坡坐在靠前的座位,取了手机,这回他是给朱丽花打电话:
“喂。”
“喂,晓坡吧?到公司了吗?”
朱丽花有时候说话的声音带着一种母性的关切和温柔,让周晓坡很为心动。
“还没呢,还在大巴上。阿朱,昨晚我又喝醉了,对不起啊。”
“傻吧你,和我有什么好客套的?”
“我,我觉得你对我这么好,我有点儿不安。”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你是我男朋友啊,笨蛋,今天怎么和我说这个啊?再说我对你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可从没想过要你怎么样来报答我,只要你也对我好就行。”
“我,我会的,阿朱。”
“我相信你。”
挂了电话,朱丽花感觉心里甜蜜极了。以前周晓坡从不肯对她谈他的过去,她也从不追问,她想只要她真心爱他,对他好,总有一天他会对她敞开心扉的。现在她觉得他什么也不用对她说了。
金海大厦三楼办公室,肖军和财务部主管黄永富一夜未眠。他们查了一整夜的账,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对查清那些流入金海集团账下巨款的去向帮助并不大。
“老黄,你帮我好好想想看,在林启光临死前的这半年时间里,你在公司发现过他有什么过从甚密的朋友没有?”
肖军抽着雪茄,一脸倦意地问还在账本堆间忙碌的黄永富。
老黄取下脸上的眼镜,揉了揉眼窝说:
“林启光这人平常和谁都谈得来,没发现过他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但你刚才这一问,我倒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还是今年过春节前的事了,我照你的吩咐去给人民银行的王行长送红包,在人民银行办公楼的贵宾厅经过时,看见林启光和李小鹰董事坐在里面正悄悄商量着什么。后来还有一次去工商银行转账,我车刚停在银行门口,就看见林启光和李小鹰从里面出来,李小鹰手里还提着一个保险箱。”
“李小鹰?”
肖军眉头紧锁,他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混沌的脑子里忽然有一丝亮光透了进来。
肖军认识李小鹰,是六年前金海集团刚刚成立时,集团旗下的子公司——金海投资股份有限公司准备参加一条高速公路修建的竞标,他找当时还是安冰市组织部长的王常青帮忙,王常青就把省长的大公子、当时还只是安石县公安局副局长的李小鹰介绍给他。李小鹰一点儿没有公子哥的架子,说话也有一定的水平,而且待他非常豪爽热情,他当时就觉得李小鹰人很不错,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他们在酒桌上一番豪饮后,李小鹰就对他夸下海口,说事情全包在他身上,肖军当时还有点儿将信将疑。
两天后,李小鹰亲自带他去见了省公路厅的党委书记,当时就把修建合同用最优惠的价格签了下来。事后肖军提了一百万现款去谢李小鹰,李小鹰没接,他说他一眼就看出肖军是个做大事业的大商人,他看好金海集团前途无量,钱他不收,算是他投到金海集团的一点点小股份。肖军当时大喜,他知道,他找到了金海集团今后发展的最好靠山,当时就许下了给李小鹰金海集团百分之十干股的诺言。
这之后,金海集团先后顺利获得了省内十多个大型建设项目的开发合同,赚取了过十亿的巨额利润,完成了第一步原始积累,再经过肖军带着手下一帮骨干在商海拼搏及辛劳工作,从而顺利高速地崛起并发展了起来。
可以说,金海集团能有现在的辉煌,离不开当初李小鹰的鼎力相助,而李小鹰现在享有的金海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