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黑洞-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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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医生,当然也包括心理医生,都得失业了。
人类的生存状态就是这么一个怪圈:心理医生如果把天底下所有的病人都医好,那么心理医生这个职业便要消失,就好像人的一辈子,当试图让自己达成某种伟大成就时,才突然发现自己最伟大的成就居然是时辰一到撒手归去。
“心理学,那是吹牛的东西。”我老爸对我放弃本科时的电子学专业而转向心理学颇有微词,“不过,你既然不喜欢电子学,那么转向心理学去混碗饭吃也不失是一种选择。”
“阿源,我看你也只有吹牛本事,如果心理学是吹牛的学问,你倒是人尽其才。”我老妈鼓励道。
我选择心理学,在我双亲的眼里竟然是一种无奈。我观自己的确身无长物,在华东师大电子系五年的学习之后,我对一只没了声音的小收音机的态度,除了用手左右拍打外,实在是黔驴技穷。我痛恨电子学的严格呆板,只要有一点点小错误,那电子机器就罢工,而我又是一个思维散漫,喜欢舞文弄墨的人,把我放在电子学领域实在是一大错误。
后来我用自己的成绩证明我的确慧眼独具,知道自己的伟大所在,同时也向老爸老妈证明原来吹牛也是一门大学问呢。
吹牛果然是一门大学问吗?
在1999年圣诞节的时候,我到纽约去面试,住在我的老同事丁证霖博士家里。丁博士师承中国教育学权威刘佛年先生,他其实也是一个吹牛大王,我们俩一坐下来自然是海阔天空。
“唉,心理学这个东西其实没什么啦,都是吹牛的啦。”丁博士丝毫不顾我的感情,肆意对心理学发起攻击。
“我想你大概是指当年你所学的苏联心理学吧?”我当然要维持我所学的西方现代心理学的正统。
“一样,都是吹牛的货色。”丁博士毫不留情地说道。
丁博士丝毫不顾我远渡重洋历尽艰辛在美苦修的感受,一心只图口舌之快,将我追求多年的学问一笔抹杀,真正是可气可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试图向丁博士介绍现代心理学的伟大成就,但无论我如何解释,丁博士依旧是花岗岩脑袋坚不让步。我突然意识到,我之所以无法转变丁博士的思想,不正好证实丁博士的论点:心理学是无用的学问吗?
第一部分 曼哈顿 :机遇的天堂 心灵的地狱第3节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乎?(1)
还是——
山不转,水转!
有一天,我到一位美国朋友莱利·达门家里去,莱利是美国一家著名证券公司的前任首席执行官。老先生对中国的太极有特殊的偏好,那天,他请我吃饭,席间谈到心理学,没想到他居然说:“心理治疗其实都是胡扯(bullshit),对不对?”
Bullshit 的直译是牛屎。从我中国老爸老妈眼里的吹牛到美国朋友莱利的牛屎论,我这一辈子忙乎的居然都是等而下之的东西,难道他们要让我自卑死,活活气死?
呜呼,人之不知自己是谁,人之于自己心灵研究的忽视,其时也久已,其奈我何?连我父母、学问家、股票大王都一起贬低我之专长的心理学,更何况升斗小民。
然而,我对心理学的信心丝毫没有动摇,这一切反而使我更加意识到向世人弘扬心理学的任务非我莫属也。
在我近10年与心理病人的接触中,我看到美丽的少女被忧郁折磨到自杀的境地;花甲老者后悔自己在迷茫中浪费了一生;天真的孩童在父母的虐待下变成社会的怪胎;甜蜜情人反成夫妻冤家;即使事业成功的富翁也会在一夜之间迷失生活的意义;万人瞩目的大师、明星、领袖在心灵的某一个角落里充满卑鄙和肮脏;而更有因一人的心理变态而造成千万人灾难的悲剧。
心理学怎么会不重要呢?
常言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此经为何难念?皆因心事重重难解。有多少人在退休时可以心平气和地对自己说,我前半辈子活得还可以;又有多少人在临终时可以安然地说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没有遗憾。
有女人对我说,这辈子对男人彻底失望。
有男人对我说,这辈子对女人彻底失望。
也有人对我说,他或她对整个人类失望。
当然也有人说,他或她对自己彻底失望。
所有的这些失望者们都没有对自己如上的判断本身失望,他们也没有意识到其自以为是的,对人性的“彻底”理解,可能不过是自己心理障碍的一种病症所致。即使当一个人坚称自己没有明显的焦虑忧郁症状的时候,可能没有意识到周围的人都生活在他或她制造的焦虑忧郁之中。当一个人的力量因时代的特殊性而被扩大到某种超常的境地,这个人的心理变态也可以演化为一个民族甚至一个时代的变态。而当人群中大多数人都发生变态时,那少数具有清醒意识的正常人反而成为了被迫害摧残的目标。
第一部分 曼哈顿 :机遇的天堂 心灵的地狱第4节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乎?(2)
小至家庭关系,大至治国之道,一切的关键都是人心,而心理学则是研究人心最充分的一门科学,怎么可以说心理学不重要呢?
《曼哈顿的中国女人》为本身就对曼哈顿迷糊的中国大众介绍了一幅亦真亦假的曼哈顿迷景。因为那个曼哈顿已被描写成一个寻梦者的天堂。而我这位身处曼哈顿的中国心理医生却要在此书中告诉中国大众,那些生活在曼哈顿天堂里的美国人是如何把天堂当地狱来生活的。
曼哈顿只不过是一个城市中心的一个小岛,但在这个小岛上发生了太多的喜剧、悲剧甚至惨剧。曼哈顿,在我的眼里是,一座心灵的天堂和地狱。因为已经有太多的人把曼哈顿当成天堂,那么就让我来说说曼哈顿的地狱吧。
曼哈顿犹如当年十里洋场的旧上海,外乡人争先恐后到这里,只为了一圆在外乡永远无法实现的美梦。曼哈顿的确圆了许多人的梦,有无数的美梦,但也同样有无数的噩梦。曼哈顿犹如炼狱,如果你想得道升天,你得先尝尝地狱滋味。如果你无法过地狱这一关,天堂虽然近在咫尺,但你无可企及。当我说曼哈顿圆了无数人的噩梦,此话怎讲?因为曼哈顿为童年的噩梦提供了实现的场所,如果你心中有无解的噩梦,那么曼哈顿的魔力会将你的噩梦令人恐怖地转化为现实。
“我10年未碰曼哈顿女人”
“我已经整整10年没有碰过女人了,我是禁欲主义者吗?不是!我每晚都想女人,但整整10年我没有碰过女人。”这位名叫吉沙的土耳其法学博士因为犯有性骚扰罪而被法官判决3次心理治疗。在美国心理治疗可以抵轻罪,真正是治病救人的好方法。吉沙只被判3次心理治疗,可谓非常轻的判决,但吉沙却心有不服。
“这个狗屎的曼哈顿。”吉沙骂道:“我只给一个女人打电话说,我想请她出来吃饭,她不理睬我,我就继续邀请她,没想到10分钟后警察来了。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逮捕了,难道邀请女人出来吃饭也犯法?”
“很不幸你撞在了曼哈顿女人的枪口上,你是法学博士,难道你不知道纽约有一条专为保护妇女不被电话骚扰的法令?”
“哼,法学博士!我还拥有两个MBA学位呢,但我的学位都是国外获得的,到了这狗屎的美国居然不被承认。”吉沙的回答实在叫我吃惊,也叫我同情。我这位中国的博士到了美国不也一样要重做学生。
“你的这些学位都没有派上用场?”
“20年前我到美国,起初我以为只是暂时的困境,我干过所有那些低下的小工,但20年后,我的那些学位从来也没有被派上用途,这些也不去多说了。可恶的是曼哈顿的女人,10年了,我没碰曼哈顿的女人,为什么?”吉沙咬牙切齿地说。
“难道没有一个曼哈顿的女人爱上过你?”
“除了金钱和美色,曼哈顿的女人还会爱上别的什么吗?我又丑又没钱,女人见了我都惟恐避之不及。”长相其实不丑的吉沙继续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当然知道吉沙10年没有女人不全是曼哈顿女人的错,但曼哈顿的女人喜欢金钱和美色也是不争的事实。这又使我想起我们中国的上海女子,不也和曼哈顿的姐妹们有同样的爱好。其实,大都会的女人对金钱和美色的迷恋正是大都会男人拼命赚钱的动力。
可怜的吉沙纵使拥有两项MBA学位和一顶法学博士的帽子,因为自己心理调节的无能,一直只能生活在曼哈顿的地狱里,没有钱,没有女人,只有痛苦和愤怒。在我对吉沙仅仅三次的心理治疗中,我指出他在心理调节上的偏差,大个子吉沙竟然在我面前痛哭失声,他喃喃念叨着:“太晚了,我早一点遇上你就好了。我其实也明白这是我自己的错,我纵然拥有这么多的学位,但在我的内心,我其实还是一个不明世事的孩子。”
阴阳学引迷途老羔羊
“我患上了严重的焦虑症,有时会突然无法呼吸,全身颤抖。”贝克眉头紧锁着对我说。在我面前的这位名叫贝克的德国人高大英俊,一身的腱子肉表明他是一个极其注重身体形象的人。当他微笑时,微眯的双眼似乎在向对方传递一种信息,这种信息的含义是复杂的,有点居高临下的样子,又有点卑下哀求的苦痛;有深思熟虑的睿智,又有幼稚迷茫的期盼。
“我在德国曾经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有过很成功的事业,但我如今在曼哈顿无事可做。”贝克叹道。
第一部分 曼哈顿 :机遇的天堂 心灵的地狱第5节 性解放运动
“既然你在德国很成功,为什么要搬到曼哈顿来住呢?”我问道。
“因为我在德国的朋友都过世了,我无法忍受没有朋友的孤独,所以我搬到远离故土的美国曼哈顿。”
“你只有45岁的年龄,为什么你的朋友都过世了呢?”
“艾滋病,我们这辈人经历过六七十年代的性解放运动,所以大家在性上都很随意,结果厄运突然降临,他们无一幸免。”
“那么你呢?” 我这样问是想了解他的现状。
“我侥幸逃脱了,因为我在过去的10年里有一个稳定的性关系。”
“稳定的性关系。”我只是重复这个关键词,因为在现代人多元的性关系中,一个简单词的意义可能根本就不简单。
“哦,我是一个同性恋者,我爱他,他对我也一心一意,所以我们没有染上艾滋病。” 现在的美国社会氛围已使得同性恋者可以坦然直陈自己的性趣,而听者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你其他的朋友都去了,但他还活着。”我轻轻提醒他。
“他也无法忍受这种孤寂的感受,我们在一起便有了一种无法解脱的哀伤。爱情的浪漫被这种浓浓的哀伤浸透了,于是,我们只能分手。”
“德国成了你的伤心地,你只有选择离去。”
“对啊,只有选择离去。我到了曼哈顿,买下了一套公寓,那几乎花尽了我所有的积蓄。 之后,我开始找工作。”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