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深处的秘密-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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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1996年就使用这个频率,只是当这六名日本老人重新出现在李家祠堂时,一种有记忆的病毒记起了初识这些人的日子,收音机磁场和回忆中的数码电波产生共振,于是病毒就进入这个42。74频率中”
“似是故人来”张副局长笑笑:“还有什么线索吗?”
“没了,除非有新的证物”
“是啊”张副局长叹了口气,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这个问题我想过了,要想从根子解决,就得重新侦查康熙四年的案子,都过去三百年了,很棘手的事情啊”
我疑惑的看着他,案子,不是王县令早结了嘛。
他没有理我,走到矿泉壶前倒水,从背后发出的声音低沉浑浊。
“国庆,你还记得李成鉴死前说:“神责我不当听信奸人,在乡党颠倒是非,着我割耳。”
我不禁哑然失笑,可爱的局长,聊斋志异毕竟是一部小说啊。
张副局长这次没有笑,依旧沉闷的说:“李来旺告诉过你李成鉴赶走蒲松龄的理由吧”
为妇不贞,避嫌?难道‘‘‘有人告密,可都三百年了,即使有人搬弄是非,也都成了化石。
张副局长端着杯子走回来,左手变戏法般的拿着一个邮袋。
“这是李来旺去世前寄给我的,他们家族的座右铭,为的是警示后人不能听信奸人,里面的东西可能是康熙四年案子唯一留到今天的的线索了,也正是李成鉴最终杀死朱尔的理由,你看看吧”
我接过了邮包,里面是一个古旧的镜框,框中夹着一张发黄的宣纸条。
自上而下,退成铅色的小楷书:“秘籍内人窃,水性杨花妇人心”
告密的纸条!
“国庆,我已经化验过了,上面的字迹是墨汁造成的,奇怪的是没有找到落笔点,横竖撇捺没有轻重之分,好像有人用气流吹成的文字,比如吹画艺术‘‘‘”
‘‘‘‘‘‘
“至于字迹,很像你写的,林国庆”
(四十三)
通过四十天的调查摸索,在“领导”和“群众们”的“协助下”,绿水案件终于开始真相大白。
魏国梁,第一个吸引我走向绿水深处的人,曾是团参谋长徐水生的警卫员,1987年参加中越战争,88年元月于老山遭敌炮火袭击头部负伤,一颗弹片嵌入脑部导致双目失明,两个月后自然恢复视力,由于医疗技术的原因,弹片始终没有被取出,随时都有再度失明甚至更严重危险。
次年魏国梁以“二等功臣”身份转业至平岛湖旅游局保卫处,此后的三年里,这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年轻人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的脑科医院,精疲力竭的结果并没有治好他的脑病,倒是过于频繁的病假条成了机关生活的话题。
随后的七年里他几乎没有得到升迁,直到1998年平岛湖设立风景区,有些人似乎松了口气,这个包袱总算可以请出去了。
我习惯从事件的结果推演一个人的生活轨迹,人活着总要做事,看起来什么都不做的人是因为内心有太多的事情想作,却又无力去做,这就叫郁闷,2000年的魏国梁就处于这种状态,幸运的是(幸运?也许吧),六位日本老人的出现带来了一线好奇,徐参谋长当年酒后的话使这种好奇变为生机‘‘‘
2004年6月13日,星期日
按照张副局长的想法,要想从根本解决绿水事件,必须从康熙四年的案件查起,可除了那张发黄的字条,也只有聊斋先生了。
重新翻开聊斋志异,盼望能找到一些誓如《李思鉴〉这样的线索,折腾了六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
我抓起桌上的一包饼干,靠在书架上啃。
从《李思鉴〉这篇文章来看,篇幅很短,却记录了事件发生的具体日期,这在整本书中除了《地震〉一篇是罕有的,言语中又隐约透露出一种惋惜。
三百年前的悲剧中,蒲松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李成鉴临死前说:“神责我不当听信奸人,在乡党颠倒是非,着我割耳。”证明他最终知晓了蒲松龄与朱儿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
这样说来,蒲松龄对整个事件并没有实际责任。
可是几个月前山东几名伪造蒲松龄字画的贩子离奇被杀,按李来旺的说法,使朱儿干的,朱儿要找蒲松龄,为什么?找蒲松龄干什么?
是因为那个长生不老秘方?按照前面的推论,如果蒲松龄与朱儿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她应该不会说出这个家族的天大秘密。
即使朱儿“一不小心”告诉了蒲松龄秘方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聊斋志异中并没有这样的故事,对于任何一个灵异作家而言,这都是一个很好的题材。
或者,朱儿告诉了蒲松龄另外一个自己的秘密,也有可能是一种未实现的愿望。
无论如何,这都与那位告密者利益有关,否则他不会处心积虑陷害朱儿。
我的头皮再次发麻,重新回到写字台前,拿起铅笔在纸上写道:蒲松龄——朱儿——李成鉴。
这似乎是一个三角关系,李成鉴是凶手,朱儿是被害人,蒲松龄只能作为目击者或者纪录员。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人物,告密者。
我几次提起笔,却始终无法在关系链中找到落笔点。
想放下笔,手臂突然感觉有些沉,一种无形的力量从肩膀滑下来,手心微微发热。
接着手指开始发痒,握笔的拇指,食指,中指。
笔仙?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猛地抽出手指。
用力过猛,放在旁边的咖啡杯被打翻了。
黑色的液体流出来,蔓延到记事本上,
我慌张不知所措,里面是一个多月调查的结晶。
情急之下的第一反应是用嘴吹,希望液体不要渗透下去。
20秒后‘‘‘
纸面上的张牙舞爪的污渍终于开始凝固,被口中气流吹过的液体四溢覆盖在“蒲松龄——朱儿——李成鉴”字体的上面,
形成一个歪歪扭扭的“林”字。
(四十四)
2004年6月14日,星期一
早晨收到了省城来的调令,要求我于6月16日赴南城分局报到,屈指算来,在平岛的日子只有三天了。
案子拖到现在,线索够多,但太多的线索反倒成了累赘,凌乱的思路纵横交错,眼花缭乱中自顾不暇。
晕。
为今之计‘‘‘
当接到调令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种解脱,在此后的第三秒钟,我下了一个决定,虽然这个决定有些荒唐和玩世不恭,但我还是决定烧掉所有与案件相关的资料和笔记。
到此为止吧,还能怎么样呢,再查下去只能对自己不利,话说回来,即使查清楚又怎么样,让我站在讲台上对几百警察说:“各位领导同志们,大家好,我就是300年前那个坏蛋,根据引渡法案,我要到大清国去服刑了。”
大清国的路程远了些,精神病院拐个弯就到。
至于李赵朱儿,或许,或许她从来就是乡民杜撰中的人物,或许那些死者都死于某种正常的意外,无论如何,我还是活得好好的,这是最完美的一个结局。
前世今生神鬼狐仙本来就是扯谈,即使有,可怜你一片丹心向明月,我也是一轮明月照沟渠,该忘的早都忘了。
想到这里,我拿起了电话。
听筒那头沉默了片刻,徐枫似乎对我的决定始料未及,末了,他怅怅的叹了口气。
:“好吧,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再说什么了,先祖的那本《搜骨目》也烧了吧,最好是在湖边烧,算是给先人一个交待。”
我还想解释几句,他挂断了电话。
6月15日, 东风
从昨夜子时起平岛湖下起了雨,清晨时分天空放晴,微风中弥漫着温湿的夏的气息。
午饭过后,山中萦绕的水汽依旧不能散去,我透过小吃店的玻璃望着恍惚的水波,不愿再等了,付了钱向湖畔走去。
由于天气反常,今天来风景区的游客不多,我选了个僻静的所在,将旅行包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掏出来。
手指碰到朱儿的翡翠玉佩时,心头颤了一下。
不敢多想,索性将包里剩余的东西一股脑倾倒在沙滩上。
随后盖上一堆纸钱,为表达敬意,也为掩人耳目。
看了一眼四下无人,划着了一根火柴。
“朱儿,对不起。”
火苗一点点蔓延开来,中间焦黑的部分慢慢扩大, 一阵风吹过,纸钱飞散,燃烧着如赤黄色的精灵飞向天际,然后挣扎着化为灰色的尘埃,哀伤的落进绿波荡漾的平岛湖。
我慌忙躲避,以免被灼伤。
“嘿,干什么呢你。”
正想回头,脖子突然被一只手死死的按住,身后窜进一个人影,在火堆上胡乱的踩着,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吃饱的撑的你,尿炕找你妈去,小兔崽子‘‘‘”
当来人看到我的脸时,骂声停止了。
刘雄和刘志红,
父子俩都是风景区的治安协管员,老的五十出头,小的声音像公鸡。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清是林科长啊。”
刘雄一边帮我怕打身上的泥土,一边瞪着儿子。
儿子似乎没有注意到父亲的暗示,仍然执著的踩着火星。
刘雄尴尬的看了我一眼,上前推了把儿子。
“兔崽子,滚一边去。”
儿子一个趔趄,退后几步才站稳,脸涨得通红。
“咋了,爸,这山火烧起来可不得了。”
父亲还想骂,我急忙出来打圆场。
“算了算了,老刘,是我的错。”
刘雄憨笑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东西,抬起头诧异的盯着我。
我急忙侧过脸。
他咽了口唾沫没说话,稍顷又恢复了笑容。
“林科长,您要烧东西我给您找个地方。”
据湖畔约200米有一片槐树林,虽然已是六月,此地的槐花依旧洁白炫目,水汽朦胧中,犹如许多停在树干上的白鸽。
刘雄带我到林子中心的一棵大树下,与其它的不同,这棵槐树直径约有五米,雾气的关系看不到树冠,估计有十五米或者更高,枝繁叶茂却看不到花开花落,可能是年岁太老。
树荫下有两摊烧过的纸钱痕迹,我不解的看了看刘雄。
他连忙凑了过来。
:“林科长,这地方叫红树林,您可以在这里点火。”
:“红树林?槐花有红的吗?”我环顾四周,哪里有一点红色痕迹。
:“啊,林科长别见怪,槐花自古都是白的,这红树林也就是个称呼,有人说当年武斗,有一派红卫兵在林子里打了胜仗,所以改了名,还有人说是老辈传下来的,反正您别担心,在这里生火没危险。”
“为什么?”我拿出一根烟递给刘雄。
刘雄点点头,将香烟熟练的塞进烟嘴,抿了一口,表情有些自得。
“这个事啊,说起来就话长喽,平岛湖上下千年都是闹土匪的地方,土匪杀人,官兵杀土匪,前些年红卫兵小子们拿着枪对着干,屈死的冤死的太多了,老辈们说这是九阴之地,阴气太重。”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顶上的树枝。
“自然这是迷信的说法,还有一种说法比较科学,是地气的缘故,说这里曾经是湖底,您注意到没有,湖边一周就这个位置地势最低,我估摸啊,您看看,大槐树前面有个坡,我猜这棵树最早就长在湖水边。”
“什么时候水退掉的?”我尽量使自己显得漫不经心,但语气还是有点急促。
“这个嘛,可就说不准了,应该是解放后吧,人口多了造的啊,听老人说闹日本鬼子那阵子水还很大呢,好了,林科长,不耽误您了,您忙您的,我去巡逻了”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拉起儿子走开了。
我再一次把要烧掉的东西摆在面前,开始发呆。
思维中有什么在呼喊着,挣扎着要爬出来。
也许,这里才是康熙四年的水边。
“蠢货!与你无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