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网络杂集电子书 > 湿情 >

第9章

湿情-第9章

小说: 湿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光是《巴赫传》,就有好几个版本。
    第五章
    “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我感慨地说,“真没想到你的世界这么多姿多彩。”
    “主要是我表哥固执,不喜欢读翻译小说。”她笑了笑,腼腆地说。
    “他的英文很好吧?”这个男人的确神秘得使人好奇。
    “他是留美法学博士,可以说得上学贯中西。”她的眼神平静,但我发现了那里面的骄傲。
    “你很幸福!”
    “我有一个好表哥。”
    她似乎是在刻意向我澄清什么。同时,这种情境又使她惶惑不安。她拉着我的手,走进旁边的厨房。打开蒸锅盖子,
热气腾腾的自制小蛋糕、葱油花卷、三角糖包变魔术似地出现在眼前。
    “都是你做的?”我非常吃惊。
    “为你做的。”她笑了笑说,“上次实在对不起,今天赎罪。”
    “怎么这么费心?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我真的被感动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认真地忙活着:从煎锅里拿出两只煎蛋、四片火腿;从冰箱里拿出纯牛奶倒满两只玻璃杯,再把
榨好的木瓜汁倒进两只高脚杯;之后又拿了筷子和刀叉,又把全部东西放在一个大托盘里,端到院子里的石桌上。
    “一顿不伦不类的早餐,不过可以吃个大饱。”她说着,招呼我坐在石凳上。
    我孩子般听话地大口吃着,喉咙却渐渐哽得吞咽困难。这就是我一直渴望的温馨小日子,桑子就是从我梦里走出来
的可人儿!我能不能就这么和她同吃一锅饭,同睡一张床,过上一辈子?眼前的现实,离梦想无限遥远。她的人近在咫
尺,可我手里的刀叉却有千钧之重,重得不能叉起一块火腿,送到她的唇边。
    “怎么吃不下,味道不好吗?”她有些窘,下意识地把一只小蒸笼朝我面前推了推。
    “不不,好吃得都噎住了!”我的眼眶一热,赶快低下头,夹起一只小糖包往嘴里塞。
    “那就好。”她对我的神情显然没有注意,“慢慢吃,等会我给你弹巴赫。”
    满桌子食物竟被我吃掉了三分之二。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连偶尔回家我妈专门做的家乡菜,也没这么好吃。
    桑子收拾好杯碟,搬了一张椅子,让我坐在钢琴旁。谱架上有一本《巴赫初级钢琴曲集》,她翻到一首《德国舞曲
》,试了几个音。
    “不好意思,只有这个水平啦。”她羞赧地说。
    “放心吧,对我来说,你弹的一定比任何演奏家弹的都动听。”我朝她做了个鬼脸。
    她满足地笑了。酝酿好情绪,就全身心融入地弹了起来,以至于一曲终了,显得有些疲劳。
    “技巧有待加强,音乐感觉超凡!”我为她鼓掌。
    “说过要弹给你听,这些天我一直卖力练呢。”
    “感动!”
    “弹琴感觉是一方面,练琴也很重要。我练得少,总觉得精力不够。”
    “你的身体看上去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
    “不,是没办法集中精力。”她惆怅地说,“好像总有块铅压着我,怎么也摆脱不掉。”
    22“那天你为什么想自杀?可以告诉我吗?”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我,趁着气氛好,我下决心问了出来。
    “哦……我觉得没活头了……”桑子的神情暗淡下来。
    “都倒出来吧,别防备我,就把我当成一个心理医生。”
    她茫然地点了点头。之后,她从冰箱里拿出两罐椰子汁,带我上楼。
    这原来是一套跃层式房子,楼上是个私密性很强的区域。站在长长的阳台上,小院的一切尽收眼底。她拉开一个日
式格子拉门,一片榻榻米呈现在眼前。左墙边有两个大储藏柜,右边有几只坐垫、一只小几、一个唱机和几个半人高的
唱片架。整个后墙都是玻璃窗,透过白色纱帘,可以看见深蓝色的海静卧在不远处,海面有几只货轮缓缓行进,留下几
声悠远的汽笛。
    我学着她,脱了拖鞋走上榻榻米,坐在坐垫上。
    “这是我和我表哥的卧室。”桑子为我打开饮料,平静地说。
    “什么?”我很吃惊。
    “左边属于他,右边属于我。”她说,“被褥都在储藏柜里。”
    “这样……方便吗?”我还是觉得很别扭。
    “习惯了……”她说,“我跟他在一个床上睡到12岁呢。”
    “可以详细说说吗?”我虽然抵触他们的关系,还是希望对她有更多的了解。
    “我一生下来,就跟着姨父姨妈生活。和大安哥、小安哥一样,我也叫他们爸妈。我八岁那年,姨妈、姨父和大安
哥出了车祸,血肉模糊,我亲眼看见了,精神受了刺激……”她垂下眼睑,说不下去了。
    “……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我有些愧疚,不该贸然猜度她和她表哥。
    “我姨父姨妈都是大学音乐系教授,我的钢琴就是姨父教的。他们三个走后,我和小安哥就靠一点儿抚恤金维持生
活。小安哥十八岁考上了大学,抚恤金也停发了。他拼命学习,争取奖学金,但根本不够两个人用。他就去做家教、去
码头做苦力。夜里,他总是很晚才回来,累得跟散架了似的。我每夜都等他回来,不管多晚,都做好夜宵,端给他吃。
他大四那年得了一场大病,身体很虚。我当时上寄宿初中,为了给他买些补品,我就利用中午时间,偷偷到酒吧里当服
务生。可没做几天,就被他发觉了。他带着病,跑到店里,失态地扯下了我的工作服。回家的路上,他一直紧拉着我的
手,好像一松开我就会蒸发掉似的。一进家门,他就哭了,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他说他不怕生活苦,苦上一辈子也不怕,
他是为了让我过得好一点,才这么不要命的。他怪我不该去酒吧做服务生,说我对不起他的一片苦心……”
    听着桑子的叙述,我的眼睛渐渐潮湿了。
    “苦日子一直持续到他研究生毕业。他出国读博士之后,生活才好转了。他学成一回国,就考取了律师资格,很幸
运地做了几个大经济案,才买了房和车,也有了些余钱……”她说,“如果我们不互相支撑,谁也活不到现在。他常对
我说:咱们俩不能死,亲人们在天上看着呢……”
    “既然你什么都明白,为什么还去寻死?”我已泪眼朦胧,轻拍着她的肩膀。
    “……那天太不寻常了!他打赢了一场官司,他的两个很要好的高中同学——落魄诗人九子哥、律师黄羽哥,来家
里庆贺……”说到这里,她明显地激动起来,“饭从中午吃到傍晚,四个人都喝多了酒。九子哥和黄羽哥都劝小安哥放
开点,好好跟我好。小安哥听罢,样子很痛苦,脖子上的青筋暴得很高。他说他一直把我当亲妹妹看,不可能对自己的
亲妹妹……”
    桑子停下来,长嘘一口气,看了看我,又继续说,“傍晚,大雨一下起来,九子哥和黄羽哥就走了。小安哥傻了一
样,死盯着我看了很久,就把我抱在怀里,吻了我。他说我的嘴唇很烫,烫疼了他的舌头……我哭了。紧接着,我和他
就纠缠成一团。他说他想进去,我就解掉了衣服。可那个东西一碰到我,他就猛醒了,把我推出老远。他诅咒犯了罪,
对死去的亲人犯了罪。他很快穿好衣服,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死去的亲人,然后就跑出去了……我一个人呆坐着,真的
绝望了。小时候,我是他的拖累,长大了,我还是他的拖累。我要拖累他到什么时候呢?要把他拖死吗?只有我死了,
他才能活得轻松。再说,我本就不该降生的呀……跳海很干净,他不用给我收尸……”
    “别再说了,我听不下去了!”我激动地打断了她。
    她停了下来,怅怅地看了我一会儿,拿起椰子汁,低头慢慢啜着。
    我被彻底击垮了。我这份可怜的单相思,和他们的生死之爱相比,不过是大海里的一朵浪花啊!看来,把她从她表
哥手里夺过来,比登天还难,何况我又是个Les ?退一万步说,即便她没有恋爱史,我哪天才能攒够向她表白的勇气?
她是说过“爱情可以超越性别”,可是,当一个真正的Les 向她示爱,会不会被吓倒呢?
    我不禁为同性恋者悲哀起来。他们总是在躲闪,躲闪世人的目光,躲闪自身的自卑和懦弱。谁都知道,同性的爱情
没有契约,全靠两颗血肉之心去维护。几乎每个同性恋者都在抱怨爱情的短暂,可是,又有几个真正有勇气站出来,为
真爱赌上全部呢?
    也许,对桑子和穆安的救赎,目前来说最关键的,不是我从中插上一脚,而是想方设法使他们的心灵得到自由。如
果再这么禁锢下去,自杀的悲剧一定会在他们身上重演。
    命运也许真的把这个使命交付给了我?
    “别着急,改天有空约上你表哥,我们好好谈谈。”我紧握住了桑子的手。
    “如果他能解脱,我死也无憾了。”
    “不!我想让你们一起解脱!”
    “什么意思?”
    “让你们坦然相爱!”
    “这恐怕很难!”她惶惑地摇了摇头。
    “先给我一个挑战吧,我是心理医生。”我坚强地说着,心却变成了风中残叶。
    23中午,我和桑子一起下厨做午饭。主食是米饭蒸芋头,菜是一只清蒸鲳鱼、一只菠萝烧小排骨,还有一个冬瓜海
螺汤。
    “放心吧,你表哥是舍弃不了你的。”我边忙活边安慰她。
    “也许吧。”她说,“我自……杀那天,他从家里跑出去,在办公室坐了两个小时,就又回来了。”
    “他后悔了离家了吗?”
    “后悔了,后悔没守好我。”
    我突然想起她和我赤裸紧贴的情景。现在看来,她当时完全不清醒,真的把我当成穆安了!可紧接着,我又否定了
这种看法。让一个喜欢异性的人,赤裸着和同性抱成一团,即便神志不清,也绝对做不到吧?我被弄糊涂了。
    饭菜做好了,两个人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我频频给她夹菜,就差没有喂到她嘴里了。饭吃到一半,她突兀地放下
筷子,望着我,眼圈渐渐红了。
    “如果咱俩在一起生活,会不会如鱼得水?”
    “难道,你和你表哥不融洽?”我有些疑惑。
    “像是隔着一层雾。”
    “怎么会这样?”
    “怕接触,怕对视……连说话都能省即省了。”
    “哦,这样相处确实很难。”
    “快过不下去了……”她垂下头,两只手像找不到地方放似的。
    “乐观点,好吗?”我有一丝不祥的感觉,只能浮泛地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走进室内,拿出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递给我。
    “看看我妈,好吗?”
    我双手接过照片,上面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短发,清纯稚嫩,如花似玉。
    “你和你妈不很像。”我看看她,又看看照片。
    “我更像那个……负心人。”
    “他……”
    “他一直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
    “哦……这太残酷了。”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崇拜母爱了吗?”
    “明白了!”我抬起手,轻轻抹去她腮边的泪花,“记住!无论到哪一天,只要我活着,都不会叫你孤单的。”
    晚饭之后,我才带着桑子赠送的一束蝴蝶花,回到家里。
    家里并没有现成的花瓶,我找了一个大口的空罐头瓶,洗干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