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的故事-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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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的实战过程也是这样子,张栩和被苏羽抓住了尾巴一样跟着连跳的黑棋一路纵深,然后看着被割断联系的三个子发愁。
等到了下午12点半吃完饭回来,张栩却像是明白了什么豁出命一样舍弃了那三个子直接把兵力投入到右下的进攻。
陈好故弄玄虚的叹口气:“唐莉啊,你的毛病就是太理想主义了,怎么会没想到张栩在上边占到了大便宜之后完全可以像苏羽一样弃掉那几个子,干脆打进下边决一胜负呢?”一边说一边在网上写着意见。
唐莉满脸通红,小声小语的低下头看着棋盘说:“对不起,我想的简单了……”
马晓春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别想这么多了,好好看看棋,有什么觉得有道理的就要说出来。”
唐莉点点头,看着棋盘慢慢的摆着变化。
对局室里的苏羽眼睛看着打进下边的白子手中一下一下的扇着扇子,像是2月的北京正处在酷暑中一样缓缓地流着汗。
张栩的决定很正确,要是换做我也会这样做的。他细细的推算着局势:左上的三枚白子虽然有些味道留下,但是相比于下边大操场一样的一片,早点放弃了倒是放下了一个包袱,后面要是有什么问题还可以在活动一下。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要是他没这点决断也就不是号称青年三羽乌的张栩了。好在我还留了一手。
想着,苏羽伸手拈出棋子拍在棋盘上肩冲那白子。
张栩想了想,反跨过去放出胜负手。
“张栩开始拼命了,在被苏羽流打击了小半盘棋的张栩为了破掉苏羽可能成大空的中间不惜一战。但是总觉得有些草率了,要不是左边的压力逼得紧,他可能也不会这么早就出手了。”王元甚至有些惋惜的开始给张栩倒计时,“反跨虽然很有些酷烈的味道,但是当苏羽挂向左下的时候,张栩也只有放弃大角求活中间那一条路了。所谓自古华山一条路,不知道他能不能搏成功。要是成了就是细棋官子,要是不成就彻底结束比赛了。”
苏羽又一次进入了长考,似乎有些犹豫是应该冲下战斗还是收纳大角让张栩在中间折腾。
长考之后,他没有挂角也没有冲下,而是出乎所有人甚至包括打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放弃一子的张栩的意料,尖出了一手。
这是要干什么?张栩有些发愣的摸摸脸:是要比拼对杀中的力量么?左边毕竟还有白棋三个死而不僵的子,杀起来说不准谁好谁坏。还是说……
推算了很久,他终于模模糊糊的抓到了苏羽的心意:不仅要杀,而且要把左边和这里的子连在一起杀。
张栩却明白苏羽这么做的的确有道理:两块没有根的棋,无论如何也不是人家随时能连回家的大龙的对手。
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了,也只能拼一下了。张栩极力冷静的拿出棋子,拍在棋盘上。
晚上,还是在酒吧里面,看着因大翻盘成功而兴奋的羽根直树和徐莹载歌载舞,看着孔杰和王文达为了庆祝闯关成功而逍遥自得的喝着啤酒,张栩和古力坐在一边无语泪长流的默默承受着被打击的痛苦,互相安抚着对方同样受伤的心灵。
古力手里不断的转动着晶莹的酒杯看着里面的柠檬片被冰块撞击着低声说:“想不到啊想不到,领先了这么多的棋,羽根还有一块大棋还没活干净,我怎么当时就不能冷静一点呢?何必还非要冲进去呢……”
羽根直树走过来笑嘻嘻的坐在古力的身边说:“哎呀,事情已经过去了,何必这么不开心呢?不过我还有事情请教你们,希望可以帮我。”
古力和张栩无精打采的说:“说吧,别在那打击人了。”
羽根直树很严肃地说:“请你们给我讲讲在面对苏羽九段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两个人对看一眼,无奈的苦笑起来。张栩低声说:“要是我知道的话,我何必坐在这里喝闷酒呢?是不是?很讽刺啊,我一个败军之将竟然要给你传授失败的经验。”
羽根直树绷不住脸笑起来说:“没有办法,和现在的苏羽交过手的人日本国内也只有您一个,就拜托您能赐教。”说着弯下腰鞠个躬。
张栩很无奈的挠挠头:“经验?没有什么经验,就记住一句话,面对苏羽,你就要记住了你落后他五目棋。不要管谁是先手谁是后手,也别管当时的情况,就记住你永远是落后的,才有希望。”摇摇头,“不过不要过火,上午我就因为太紧张而下出了过分的招数。你回去看看我今天和他的棋谱,就知道一旦出现这种错误会是什么结果了。”说完,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饮料,叫酒保:“给我再来一杯布拉格之春……这名字听着很熟悉啊,是什么东西?”
古力懒洋洋的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不过听着挺好听的。苏羽在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过来?”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小子说好了吃完饭过来的,怎么还看不见人影?”
孔杰笑着凑过来说:“苏羽?现在估计正被陈好数落呢,一时半会儿这个饭吃不完。就算过来也是和陈好一起,咱哥几个想自个凑一起喝喝酒骂骂街聊聊天可不容易。”
几个人沉默的点点头,没有看到一边的羽根直树似乎在用酒在桌子上画着什么,从侧面看上去就好像是个19道的棋盘。
三天后,当苏羽坐在羽根直树面前专心的检查棋盘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今天的对手说:“苏羽九段,今天是我挑战你,希望你能多多指教。”
苏羽愣一下连忙客气:“哪里哪里,大家互相学习。”心里面却有些奇怪:挑战者?我是坐在冠军的位置上了?
左右看看周围十几号人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番,再看看桌子边上的名牌,觉得有些迷惑:“你说挑战我?我又不是卫冕。刘昌赫先生在那边,你是不是……”
羽根直树点点头说:“没错,我就是把自己放在一个挑战的位置上来和你对局的。还希望你不吝赐教。”
苏羽后背上觉得有些不舒服,一股凉气慢慢的蹿上来:“这个,好像,没必要这样子吧?”
羽根还想说什么,却被裁判的话打断:“好了,第四届应氏杯八强赛现在开始,请双方棋手猜先。”
苏羽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依旧小心翼翼的开始了对局。
古力坐在研究室里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突然对马晓春发问:“马老师,如果你现在面对孔杰,会有什么想法?”
马晓春有些发愣:“什么什么想法?还能有什么想法?下棋就是了。”
古力继续问:“那么面对常昊和王文达呢?”
马晓春摇摇头想了想说:“和他们下棋都很困难,因为他们现在都是了不起的国手,我想我会全力以赴争取胜利。”
古力笑了笑:“那要是面对我呢?”
马晓春愣住了,不知道古力什么意思,但是看着他眼中的光芒考虑了一下说:“同样的很困难,因为你也很厉害。毕竟是参加过世界大赛磨练的,又在三国擂台赛上有相当不错的表现。”
但是古力却沮丧的叹一口气说:“昨天我听张栩说,和苏羽下棋就要从一开始就认为自己落后五目,只有这样子拼命才有机会赢。我有时候在想,他这么厉害,我很可能一辈子都比不过他。”
马晓春看着似乎第一次表现出落魄样子的古力,知道在王鑫去世之后缺少一个在人生路上教导他的人,而他平时一直嘻嘻哈哈的样子又让人总是忽略了他,让他小小年纪一个人承担着职业围棋的压力。
他轻轻地叹一口气,坐在古力身边低声说:“苏羽是苏羽,古力是古力,他是永远领先五目的苏羽,而你也是永远笑着面对危局的古力。何必要跟他比呢?你和他以前都是一起的,我不相信说你没赢过他。只不过现在他有了自己的风格,才显得如此的强悍。你呢?你不是很喜欢杀棋么?如果你能坚持着你的风格,并且弥补了你的弱项,我不相信你就比他苏羽差!他苏羽的缺点你也不是不知道,中盘观察力一直出问题。而这是你的强项,你就要想想怎么发挥自己的风格,用你的古力流来打天下。是不是?”
古力想了想,轻轻地笑着点点头。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40万美元
羽根直树并不是纯凭运气战胜古力的。现在他所下出的围棋的内容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给所有职业棋手们看。稳扎稳打,凝重而不失飘逸的风格在这盘棋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他的对手苏羽很是郁闷。
苏羽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棋风的对手,让他总有一种有力没地方使的感觉。看着一点一点宁可牺牲布局速度也要保证质量的黑棋像推土机一样从右上和左边向着白方因快速布局而显得单薄一点的子力进发,苏羽也只能先补足自身。
就这样,羽根直树把先手牢牢地掌握在了手里,让苏羽眼睁睁看着抓耳挠腮的却想不出办法抢过来。
所谓宁失三子不丢一先,可见先手的重要性。也正因此,应倡期老先生才决定在应氏杯里应用数点规则,黑方要贴八点,也就相当贴七目半甚至更多一些。当然这些东西没办法算得清楚,所以只是棋手们都明白要求贴8点基本上和要命差不多。因为这比赛对于黑棋先手的压制是很厉害的,所以按照应氏规则猜先中有选择权的一方基本上没有选择黑棋的。作者注:道歉:因为喝酒,所以上一章里忘记了没交代清楚,苏羽是为了挑战极限逞英雄所以选择黑棋,但是经过上一盘因为贴点压力太大而下错棋,所以今天的16强战老实了,规规矩矩选白棋,免得到后面贴不出点。而且应氏杯是八强保留制,就是说上一届比赛的八强直接进入十六强,其他八人由选拔组成。小说里是为了让苏羽和青年三羽乌早点碰面然后和李世石下一次番棋才这样写的,要不然苏羽在这时候应该替代马晓春的位置和上次交过手的淡路修三老人家下棋,请不要误会。
既然明确了先手的重要性,那么苏羽更加着紧着争取早点把先手弄过来。只要有了先手,只要借着先手搜刮一番那么在贴点的压力下羽根直树想不犯错误都不可能。
但是看着棋盘上招招计算精准的黑子带着白棋跑,也真的没什么办法。苏羽很郁闷的老老实实守着边角的大空不敢撒手,心中不断计算着双方差距。
中国棋院一楼的讲解大厅,王元继续在陈好面前发挥着自己的口才:“说实话能把苏羽逼到老老实实不敢乱动的棋手还真是不多了。研究室认为羽根直树这里的立显得有些重了,值得商榷,但是实战的效果却是苏羽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紧守在里面不敢出去。”
陈好觉得这盘棋很奇怪:“因为应氏杯的规则问题,所以逼着黑棋不得不全力进攻以求打开局面,但是羽根直树似乎抱定了打下一点发展一点的战略目标不放手,到后面等贴不出点的时候会怎么办呢?”语气虽然是反问,但是台下的听众很明显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
王元倒是很欣赏羽根的下法:“对于苏羽这种抓到一点漏洞就翻天的对手,羽根的先捞后洗下法是正确的,宁可有的时候要显得慢一点也不能犯错误。这种下法的代表人物就是李昌镐,虽然在春兰杯上1:2惜败,但是就是靠着这种稳健的下法逼得苏羽吐血,所以还是很有效果的。”
陈好笑了笑表示反对:“当时是苏羽自己犯错误,也不能算是李昌镐的功劳。”
王元不想再这种问题上纠缠,看看已经讲得差不多了,就带着陈好向台下走去:“下面呢,就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