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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红楼梦与百年中国-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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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者们拔刀相向了。考证派的几员主将,视程、高补作为寇仇,斥为“狗尾续貂”,贬称为“伪续”、“伪后四十回”,认为续书是对雪芹原著的亵渎,绝不能容忍,必欲一刀斩去方可一快。小说批评派的红学家们,从文学欣赏的角度着眼,一般不取考证派的激烈态度,倾向于补作大体上还说得过去,《红楼梦》得以广泛流传,程、高二氏实有功与焉。索隐派的目光集中在作品的政治和历史的层面,断定雪芹之前另有作者,对后四十回的真伪,反而不予重视。甚而,还认为前八十回与后四十回均出自一人之手笔。鲁迅对后四十回的评价较持平,认为“后四十回虽数量止初本之半,而大故迭起,破败死亡相继,与所谓‘食尽鸟飞,独存白地’者颇符,惟结束又稍振”,“是以续书虽亦悲凉,而贾氏终于‘兰桂齐芳’,家业复起,殊不类茫茫白地,真成干净者矣”。但这一评价的前提,是接受胡适的观点,假定后四十回为高鹗所续,如果前提发生动摇,评价也必随之而有所改变。    
    对《红楼梦》后四十回评价不一的原因,固然由于与前八十回相比,补作在艺术风格上有明显的不一致处,但主要还在于史料不足,研究者不能提出有关续书的坚强有力的证据。至今仍有一部分研究者反对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系由两人所写的说法。还有的虽承认后四十回系别人续作,但倾向于其中不排除有雪芹的遗稿在内。而所有这些说法,大都带有猜测性质,缺乏实证,因而也是谁都说服不了谁,只好成为一桩公案,听凭红学家们反复聚讼。    
    也有因不满意程、高补作,另起炉灶,重新撰写一部续书者,但结果颇令人失望,不用说与雪芹原书南其辕而北其辙,去后四十回续书亦远远矣。相反,近年出版的不论依据何种底本整理出来的《红楼梦》新校本,都不敢斩去程、高补作,哪怕作为附录也好,也要前八十回与后四十回一同发行。这个不知出自谁人之手的《红楼梦》后四十回,真正是斩而不断,存之难堪,弃之可惜,红学家们为此大伤脑筋,可以说是一桩不同于其他红学公案的更为棘手的公案。    
    


第四部分:红学观念与红学方法的冲突红学公案—《红楼梦》有没有反满思想

    索隐派是认为《红楼梦》有反满思想的,而且认为不是一般的反满,而是全书的基本出发点和最后归宿,主旨就在于反清复明。考证派冲击索隐派,并没有把《红楼梦》的反满思想一起冲击掉,许多在红学考证方面做出贡献的红学家,都不否定这一点。如前所说,连余英时也认为曹雪芹有向汉族认同的意识。但也有不少《红楼梦》研究者持否定态度,认为曹雪芹的祖上早已加入旗籍,“护从入关”,立下了汗马功劳,实无可能还去反什么满。可是,如此看问题,便无法对《红楼梦》第六十三回芳官改妆一段做出正确解释。    
    第六十三回不仅描写芳官改妆,还为芳官改名,叫“雄奴”,犹嫌不足,又叫“耶律雄奴”。宝玉说:“雄奴二音,又与匈奴相通,都是犬戎名姓。况且这两种人自尧舜时便为中华之患,晋唐诸朝,深受其害。”结合《红楼梦》产生的明清之际的具体背景,宝玉的话难道还有第二种解释么?作者在这里是站在种族的立场上来驱遣他的人物甚为明显。更妙的是接下去芳官的反问:    
    既这样着,你该去操习弓马,学些武艺,挺身出去拿几个反叛来,岂不尽忠效力了。何必借我们,你鼓唇摇舌的,  自己开心作戏,却说是称功颂德呢!    
    显然这是作者转换角色的位置,让宝玉站在作者的立场,接受芳官亦即读者的反讽。“鼓唇摇舌”、“自己开心作戏”云云,不是指作者而何?难道不正是作者一面“自己开心作戏”,一面又一再声称他的书,“凡伦常所关之处,皆是称功颂德,眷眷无穷”吗?因此第六十三回这一段描写,可以说是表现作者反满思想的特笔。    
    如此说可信,则对索隐派红学的有些观点又当刮目相看了。笔者最近读到一篇《悼红四题》已刊于1988年第4辑《红楼梦学刊》,读者可参阅。,认为《好了歌注》含有讽清吊明的意思,《嫡词》是写明清在山东青州的最后一役,运用史料进行具体分析,至少可备一说。总之《红楼梦》有没有反满思想,是红学的一个绝大的题目,至为重要,作为红学的一桩公案,历来为研究者所注意,对此一问题的探讨,将把对《红楼梦》思想倾向和思想性质的研究引向深入。    
    


第四部分:红学观念与红学方法的冲突红学公案—六十四、六十七回的真伪问题

    《红楼梦》早期抄本中,庚辰本缺第六十四、第六十七两回,八十回中,只有七十八回;己卯本存第一至第二十回、第三十一至第四十回、第六十一至第七十回,第六十四、第六十七两回系抄配;甲戌、舒序、郑藏本系残本,不知道第六十四、第六十七两回原来的有无;其他早期抄本则都有这两回。所以程伟元、高鹗在刊行百二十回本的引言里说:“是书沿传既久,坊间缮本及诸家所藏秘稿,繁简歧出,前后错见。即如第六十七回,此有彼无,题同文异,燕石莫辨。”因此流传下来的第六十四、第六十七两回的真伪,即是否曹雪芹原作的问题,就成为红学考证的对象了。    
    己卯本第六十四回的回目为:“幽淑女悲题五美吟,浪荡子情遗九龙巩。”第六十七回的回目是:“见土仪颦卿思故里,闻秘事凤姐讯家童。”回未有小注:“《石头记》第六十七回终,按乾隆年间抄本,武裕庵补抄。”这两回书,上承第六十三回,下接第六十八和第六十九回,中间有第六十五、第六十六两个回次,共七回多的篇幅,写的都是“红楼二尤”的故事。如果抽出第六十四、第六十七这两回,“红楼二尤”的故事,在时间上是相接的,但如插入第六十四、第六十七回的情节,便使这段纪历乱了套。所以有的研究者认为,这两回书中的某些故事情节简直是拦路虎。特别是第第六十七回,叙事松弛,写来拉杂,有的段落如袭人在园中数说祝婆子、宝钗命莺儿往凤姐处送礼,使人感到笨拙。周煦良即据此断定第六十七回是伪作周煦良:《红楼梦第六十七回是伪作》,载1961年9月9日《文汇报》,参阅拙编《红学三十年论文选编》下卷,第203至第210页。。    
    持相反意见者则认为,戚序本、梦觉主人序本第六十四回有脂批:“《五美吟》与后《十独吟》对照。”这说明批者看到了书的全稿。靖藏本第六十七回前面也有批语:“末回‘撒手’,乃是已悟;此虽眷念,却破谜关。是何必削发?青埂峰证了前缘,仍不出士隐梦中;而前引即〔湘莲〕三姐。”也是从全书着眼,因而认为这两回不可能是伪作。对庚辰、己卯本独缺这两回,认为是传失的结果,后来又找到了,其他各本才得以保全,己卯本后来才能补齐宋浩庆:《红楼梦第六十四、六十七回辨》,载《红楼梦学刊》1979年第1期。。另外的研究者,也有的认为,第六十四、第六十七两回与前后在时间衔接上有矛盾,是由于作者在某次增删中增写了第六十八、第六十九两回,充实和发展了“红楼二尤”故事的情节内容,致使第六十四、第六十七两回曾经一度被作者抽出来进行改写,这便是造成己卯、庚辰缺此两回的原因。    
    当然以上种种说法,只能说是分析和推测,都不能提供出为什么己卯和庚辰两种早期抄本独缺这两回的直接证据,因此《红楼梦》第六十四、六十七两回书是否雪芹原著这段公案,至今并未获得解决。


第四部分:红学观念与红学方法的冲突红学公案—甲戌本《凡例》出自谁人之手

    《红楼梦》早期抄本中,惟独甲戌本卷首有一篇《凡例》,共五条,计七百一十字,内容包括介绍《红楼梦》各种不同书名的来历,指出书中写帝王所在的京都时使用的特殊称谓,说明《红楼梦》描写的重点是“着意于闺中”,声明《红楼梦》不干涉朝廷,以及解释第一回回目的含义,引用作者的话阐明作书缘起等;另外还有一首七律:“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漫言红袖啼痕重,更有情痴抱恨长。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    
    《凡例》的体例很不统一,内容亦有自相矛盾之处,第五条系第一回的题解性质,其他诸脂评本也都有,只是抄写款式不同,文字亦微有出入。因此《凡例》似不出自同一人的手笔。有的研究者主张第五条为脂砚斋所写,另外四条是后人补上去的。也有人认为《凡例》是脂砚斋所写,后来被删去了一至四条,剩下的第五条便成为庚辰、梦稿、戚序等本第一回的回前总评。这样说须有一个假定,即甲戌本确为抄本的最早者。潘重规即认为甲戌本最早,并推断《凡例》系曹雪芹、脂砚斋以前的人所写。但很多红学考证专家不赞成潘说,反而认为甲戌本最晚,所以才有商业性质的《凡例》,因此怀疑是书商所拟作。当然也有人认为《凡例》是曹雪芹自己所写的。为了这篇《凡例》,胡适、俞平伯、吴世昌、潘重规、冯其庸、赵冈、周策纵等红学专家,都发表过意见或撰写了专文。    
    然而《凡例》究竟是谁写的?至今无法定谳,仍然是一桩有待探考的红学公案。此一公案涉及到甲戌本底本的年代问题,对弄清楚《红楼梦》早期抄本的版本系统大有助益。    
    公案之六:《红楼梦》的版本系统    
    现在已发现的属于脂评系统的抄本计有十二种,即甲戌本、庚辰本、己卯本、梦稿本、舒元炜序本、戚蓼生序本、梦觉主人序本、郑振铎藏本、蒙古王府本、南京图书馆藏戚序本、列宁格勒藏抄本、靖应鹃藏抄本。除靖藏本不幸“迷失”,其他诸抄本,大部分已经影印出版,连列宁格勒藏本也于去年由中华书局影印行世了。    
    但对这十二种抄本的研究是很不够的,文章虽然发表过不少,专书亦时有出版,但距离理清这些版本的系统还相去甚远。可以说,在《红楼梦》的版本系统问题上,迄今为止,还是言人人殊,无以定论。往往一说即出,很快就遭到反驳,而反驳者自己,也不一定坚信己说。特别是版本演变和《红楼梦》成书过程的关系,现在还未能找到大家都基本认可的说法。更不要说不同版本中的脂批的比较和研究,仍有待于研究者做出进一步的努力。至于这些版本的时间顺序,简直是个谜。甲戌本名称的不妥,许多研究者都指出了,因为上面有丁亥年的批语,当然不可能是乾隆十九年甲戌的本子。但仍有不少研究者,包括胡适,坚决认定甲戌本是“海内最古的红楼梦抄本”。己卯本和庚辰本的关系,因观点不同,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了冯其庸和应必诚各自一本专著。戚序本,也有很早和很晚两种截然相反的说法。    
    总之,《红楼梦》的版本系统,即使在红学专家面前,也还是个谜,因此只能成为聚讼不已的公案,诱发人们继续研究下去。    
    


第四部分:红学观念与红学方法的冲突红学公案—曹雪芹的籍贯

    曹雪芹的籍贯,研究者中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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