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废墟上跳舞-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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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识过一对真正的狗男女,平时他们装模作样地跟对方的老婆或丈夫在一起,好像是两家很要好的朋友,其实彼此都在偷偷摸摸,还表现出爱的样子,那情状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类似的例子还可以举出曾风靡一时的香港电影《花样的年华》。那电影我瞄了几眼,就感到非常沉闷。我感到,即使是煽情,场面也应该活跃一点好看一点嘛。
李卫兵拎着黑色公文包,像个体恤下级的官员来看望我们这一对狗男女了。我穿着裤衩起来给他开门。他一进门就说,这屋子里怎么有股怪味?他朝我莫名其妙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训了我一顿:操!什么时候了,还在睡?然后他走进卧室,看见被窝里还有一个人,马上明白了什么,然后对我说,原来你在享福啊,我还以为你在制造大作呢。我缩回被窝,把周小雨弄醒。她睁开朦胧的眼睛说,真讨厌,我睡得正香呢。我对她说,李卫兵来了,快把衣服穿好,他可能是为帮你联系工作来的。周小雨不说话了,估计又睡着了。我从枕头底下把她的裤衩找了出来,在被子里一边给她穿上,一边把她拽醒。然后我迅速地穿上衣服,把卧室的门带上,拿着一包烟走到客厅。我看天色,太阳快要当顶了。
李卫兵说,你上次说的事,我跟那酒店的朋友说了,让周小雨先去干,不行再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过结婚的事没有,没钱,婚事我包了。我真想不通,你们没得个工作,还懒得想办法,天天泡在一起,天天享受快活?操!你不腻得慌,我还嫌腻呢。
我摇摇头,不想和他理论什么解释什么。我在水池边一边洗脸一边说,那事就这么定了,先让周小雨去干吧。语气里丝毫没有感谢的味道。
我们坐下来抽烟。李卫兵说,你跟过去不一样了,过去你还写点什么,现在你除了睡还是睡,你的生活就滥在一个“睡”字上了。
这话非常像我曾对李卫兵说的话。过去我对他说,你跟过去不一样了,你除了操还是操,生活就滥在一个“操”字上了。看来,我们真是一对朋友,连说话都很相似了。从某种意义上说,“睡”和“操”是同义词。
李卫兵看到电视柜的一侧放着一排各种牌子的杀虫剂,说,你是不是在搞推销?用得着这么多吗?
我说,这还不够用呢,现在省了不少,要不连烟钱都要借了。你这屋子里过去盛产蟑螂吗?怎么我一住进来,蟑螂就繁殖得像蝗虫了。
他朝窗外的废墟望了一眼,说,可能是过去长久没住人的缘故,操,毛巾厂一拔,所有的蟑螂都跑到这儿安家了。
他把屋子四周瞄了一眼,说,蜘蛛都结网了,你们也适当打扫打扫嘛。
沙发边冒出一沓揉皱了的卫生纸,这显然是我们在沙发上做爱时用过的,我看着有点不舒服,就用脚偷偷往沙发里面塞了塞。我们说着说着,一只蟑螂从卫生纸里爬了出来,可能是吃饱了我们留下的脏物,躺在卫生纸里睡觉,被我的动作惊醒了。
周小雨从被窝里钻出来后,下身只穿着裤衩,她不好意思地把李卫兵看了一眼就往厕所里钻。我感到这女人讲究的东西也不是很多了,上次刘小毛来找我时,她在厕所里叫我给她拿卫生纸。她大大咧咧的声音让刘小毛感到很吃惊,他以为我带回来了一个“鸡”。我们只说了几句话,他就神秘地走了。
李卫兵说,这妞身材还不错,结了吧。
我说,你说什么呀?结了去住桥洞吗?再说……
我不好再对他直接说什么,因为我们压根就没想结婚的事。
我起身把周小雨的长裙子拿到卫生间去了。
李卫兵说,操!我还没你潇洒呢。有个婆娘缠上我了,不就打了一炮嘛,那婆娘居然被打出感情了,有事没事地给我家打电话,搞得我回家只好把电话、手机、呼机都关了。
周小雨出来后,李卫兵暧昧地对她笑了笑。说,我给你把工作联系好了,你明天去上班吧。那口气有点像领导。他直直地看着周小雨又说,那个酒店现在改名了,不叫仙人洞了,叫醉仙阁。他看了一眼正在响的呼机,又有点感慨地说,仙人洞的历史结束了(意思是肉欲的美好时期结束了)。虽然店名改了,但生意还是照常好。
周小雨说,不会是去端盘子吧,那我可不干。
我说,你先去了再说嘛。
第22节:把我的精液送她一点?
我在写《安魂》这首长诗。我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写到哪种境界才可以画句号。深夜,我写作的时候,我的灵魂才开始在夜幕下游历,这首诗是我灵魂的秘密,也是我寄托心灵的唯一的一种方式。叶雯已幻化成一个符号,成了我灵魂深处的某种爱的基因。
说实在话,我有时想起她,感到我们发生的恋情已非常遥远了,好像仅仅是我昔日做过的一个梦。现在我连她的相貌都难以回忆起来了,出现在我诗中的她已变成了某种理想,成了理想和纯洁的象征。这就像当我们说起历史上的某个美人一样,是不是真有其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传说中的美曾唤醒过我们的希望和理想,给后人树起了一座美的丰碑。
现在没几个人能知道叶雯的美丽,她活在我的《安魂》里。
……
无法穷尽的想念是爱
它是你的眼神,缠绕着时光、云彩和冰凌的眼神
爱咬着它自己的命根
就像一个胆怯的女人在黑暗中咬着自己的发丝
你热辣地走来,你心血勃勃,令我口干
你是我肺叶中的烟气
……
胡欢说,她想生个孩子。这话周小雨对我说了两遍,我感到莫名其妙,就没理她。
我拿着一个苍蝇拍正在追踪一只蟑螂。这苍蝇拍实际上应该改叫蟑螂拍了,这是刘小毛特地给我发明的,比买的塑料苍蝇拍要大一倍,并且杆子特长,对付蟑螂非常有效果,只要它们一出来,就可以一下子拍死它几个。这东西市场上根本就买不到。为刘小毛的发明,我还请他喝了一顿酒。他很得意。开始,他根本就没把这个木头和塑料合成的蟑螂拍当成什么发明,但在酒后,在我的欣赏下,他突然感到这东西像个发明的产物了,还拿到手里教我怎么合理地用力。我感到这东西的好处不仅在于一次性能消灭多少蟑螂,关键是能把拍死的蟑螂沾住,肉浆还不飞溅,省得我心理厌恶地打扫那肉浆满地的死尸。有一次,吴迪来访,看见那东西,感到稀奇,怎么也猜不出来是作什么用的,他以为是个农民舀毛缸蛆的玩意。我说,如果你是综艺节目里的嘉宾,叫你猜这玩意,你的答案肯定只能得零分。当然,如果我没有这种特殊的经验,你打死我我也猜不出来这东西到底是作什么用的。
周小雨又说了一句:胡欢说想生个孩子。我拿着蟑螂拍愣住了,说,你说这话,有什么意思吗?难道要我帮她一把?她说,你能帮她吗?我的意思是这姑娘恐怕有点神经不正常了,她想用孩子套住一个男人,彻底作个贤妻良母。她和那个男人同居了一年,肚子居然毫无反应,她断定是那个男人有问题,因为她过去有过身孕。现在的问题是,她如果不生个孩子,不用孩子套住他,那家伙随时都有可能把她抛了。她是被抛过好几次的人了,这次再被抛弃,那连性命都难保了。
我说,这也怪她自己,她的眼里只有大款,也不称量称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周小雨说,这事反正还得帮她。
我感到莫名其妙,说,怎么帮她?你们女人怎么这样糊涂,你以为有了孩子就能套住男人吗?那么多有了孩子的还不照常离,更何况她生的或许还是个野种。如果那男人知道了秘密,不把她剁成两节才怪。
周小雨听到我的话有点生气。她说,胡欢没有其他办法了,她很爱那个男人。
我冷笑着说,我若是大款,她也会爱我了。他妈的,这女人就是这素质,平时还装清高,把自己打扮成阔太样。
我看周小雨无话了,只好接着说,你答应给她帮忙吗?你真糊涂,你是女人,你有这本事,那你给她人工受精去吧。
我越说越生气了,越说越感到自己的见解很到位。
可周小雨不这样认为,她说,胡欢图的就是享受,女人谁不想嫁个有钱的男人?有了孩子,她至少可以拿住他了,他飞得了吗?现在婚姻法正在改,就是为了约束那些想飞的花心男人的。
我不想再与周小雨辩论什么,我感到女人的逻辑实在混乱。
周小雨最后看我沉默以对,突然撒起野来,把气生在了我身上。她说,你以为你很有本事。我们同居一年,你只不过送给了我一脸盆的精液。
他妈的!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我说,我就只有精液这一财富,你若想生孩子,还不生一窝了。
周小雨冷笑了起来,说,我才不自己糟蹋自己呢。
我在心里说,难道你没糟蹋自己?难道你的目标比我伟大些?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我和胡欢胡搞一次,把我的精液送她一点?
周小雨说,你在胡说八道,你做梦吧你。
我摇摇头,我的脑袋彻底被周小雨搞懵了。
第23节:胡欢这名字有点像个野鸡的艺名
我得说说胡欢了。本来我有点瞧不上这个喜欢“胡欢”的女人,但她毕竟是周小雨的朋友,按照朋友之间义气的说法,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嘛。
在表面上,我还是把她当成朋友了的,要不我们见面时说话不会那么随便。我对她说,胡欢这名字有点像个野鸡的艺名,不过这名字还是很潇洒的。胡欢一点也不生气,她傻乎乎地笑。我接着说,我有个朋友叫胡涂,却活得机灵得很,脑子比我们都好用。据说,我市有个三流画家原来叫胡画,名字很有点大智若愚的境界,但后来他把名字改为胡鹄,听起来像个女性的名字,令人不舒服,其画也由三流变成四流了,没劲。
胡欢对我说,如果你姓胡的话该取个什么名字呢?
我开玩笑说,胡搞。若生个儿子就叫胡来,生个丫头就叫胡乐。不过还是爹最厉害。
胡欢大笑起来。我突然发现她有点像好莱坞的那个大嘴美人。
我说,你笑什么?这名字和你的大同小异嘛,你是一百步笑五十步啊。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正经过,在这样的场合,我的语言天赋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我还发现和漂亮女人开玩笑有双重好处,一是可以集中精力胡侃,活跃大脑,培养语言智慧;二是可以在随意中更加随意地和她接近,趁机占点便宜。我还发现女人也喜欢嘴滥一点的男人,她们或许也需要活跃大脑。你想想,你和一个正人君子在一起的感受吧,除了麻木外还极端无趣,用周小雨的话说叫和植物人谈天。你不得不承认周小雨包括胡欢小姐还算是有趣的女性。
我的经验告诉我,和正经女人在一起就得谈点虚的东西。比如她若喜欢文艺,就得谈点诗情画意的东西,让彼此都有点假性的激动。可实际上,我最想谈的还是一些下三滥的趣闻逸事。我发现我谈起这些东西,脑子特别好用,简直是出口成章,机警幽默。可就是这样的风趣语言,我居然也没把有个女人逗乐过。
那是在一个闲聊场所,有人在聊天下大事,有人在聊衣食住行,有人在聊老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