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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冬季恋歌-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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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翔赫说出“谢谢你”这句话的民亨,暂时地屏住了呼吸,努力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我马上要去美国了,而且不会再回来了。”    
    民亨又再度止住了呼吸。虽然也没有说多少话,但民亨的呼吸不断地变得急促起来。因为他必须要把涌上喉咙的某种东西推回他心底深处。    
    民亨想着有珍说过就算俊祥会回到自己身边,她也会选择翔赫后,就对翔赫说叫他一定要让有珍幸福。他说完这话后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翔赫也随着他站了起来,然后朝民亨伸出手。民亨稍稍地注视了翔赫一下然后握住他的手。    
    “俊祥……!”    
    脸上表情原本一直复杂的翔赫,这时脸上蔓延出一股得到安稳的感觉。    
    “谢谢你还活着,我由衷地感谢你。”    
    民亨终于把他一直往心里头推进去的某种东西,通通都压抑进去了。民亨勉强地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某种东西,离开了那里。    
    民亨接着走向下一站,彩琳的服装店。当他走上二楼的时候,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他转过身正准备要出去的时候,试衣间里面的门被打开了。    
    “真淑把这拿走。”    
    是有珍的声音!有珍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民亨,呼吸仿佛要停止一般。穿着白色结婚礼服的有珍,看起来是如此地耀眼美丽。民亨直视着有珍。与民亨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间,藏在有珍逐渐湿润的双眼中的悲伤,一点也没遗漏地传达给了民亨。    
    民亨对即将要成为别人老婆的有珍,礼貌地打了招呼。而惊慌的有珍打算再回到试衣间,却因为太慌张的关系穿在脚上的鞋子不小心掉了出来。她赶紧想要把鞋子重新穿好,却因为穿着礼服的关系无法顺利地把鞋子穿上。    
    民亨慢慢地走向有珍。他蹲了下来,一语不发地小心翼翼地替有珍把鞋子穿好。有珍又从民亨这样的举动想起了俊祥。    
    俊祥一语不发地替坐在墙边的自己把鞋子穿上的身影与民亨重叠在一起。    
    两人好一阵子一句话也没说,就只是注视着对方,然后并肩坐在椅子上。    
    “有珍小姐,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你可以回答我吗?”    
    民亨开了口。民亨像是让有珍安心似的,他说事到如今,他这么问完全没有特别的意思。他问有珍能不能回答他,说喜欢自己,跟自己说我爱你的理由是因为自己跟俊祥相像的关系吗?然后用就算有珍不回答也没关系的温柔眼神看着有珍。    
    有珍清楚地告诉民亨,俊祥是俊祥,民亨是民亨,她两个人都喜欢。民亨把有珍的话深深地刻在心底只为了不再忘记似的。    
    


第五部分初恋再度呼唤我……(3)

    从饰品间拿着一堆头发装饰用品走出来的真淑,看到有珍跟民亨坐在一起,立刻露出错愕的表情。民亨向充满疑惑的真淑解释道:我是想跟彩琳打声招呼才来服装店的,说完后,就把转身走向门边。    
    “打招呼?是什么事啊?”    
    似乎是感到民亨的不寻常,有珍立刻跟着民亨站起来问道。打算要说出原因的民亨稍稍地犹豫了一下,然后朝有珍送上浅浅的笑容后就随即转身。民亨走了两步路后,又停了下来再度转过身来:    
    “恭喜……你要结婚了。”    
    民亨开朗的笑容里却透露了无限悲伤。    
    有珍想要在结婚以前都一直跟妈妈住在一起,于是前往春川。在公车上不断地回想着的有珍,下了车后走了好一阵子。    
    她觉得既然决心要结婚了,那么就应该要消除对其他人的记忆。似乎要那么做才是对一直守候着自己的翔赫,应该有的礼仪。    
    春川晚上的街道,相当地冷。不过不久后,寒冷应该就会退去。因为世上并不是只有寒冷又难受的季节。就像季节并不是你催促着它快来就会快来一样,世间万物总是会按照应有的道理运行。就像民亨所说的,人第一次并没有办法走两步路一样。    
    虽然有珍并不能把所有的回忆磨灭掉,但是她至少要尽力去做。因为她不能永远在又冷又黑暗的影子国度生活下去。    
    有珍一面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一面往家的方向走。在家前面,撞见了金真佑。金真佑来春川的大学办完事后,因为担心有珍母亲的健康,顺便来探望她。    
    担心有珍母亲健康的金真佑突然没头没脑地向有珍问起李民亨。    
    “现在还一起工作吗?”    
    有珍对于金真佑毫无预警的问题感到紧张。因为她以为金真佑在问她跟民亨还有在见面吗?    
    听到有珍说没有机会再一起工作时,金真佑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可惜的表情。他拜托有珍如果有机会见到民亨的话,替自己传达关于在滑雪场误会他的事,感到很抱歉。    
    “一定要替我跟他说。奇怪的是这件事一直令我挂心。是因为她跟江俊祥太相像的缘故吗?即使过了那么久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不就是俊祥吗?因为有些事情凭感觉就能知道的。”    
    有珍听到金真佑的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说,她很想知道以前俊祥跑去教授研究室是为了什么?    
    “我那时候也很不解,怎么这样?”听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所以也不能去参加丧礼。    
    “你们大家都去参加了丧礼了吧?”    
    有珍只是一语不发地摇摇头。    
    有珍回到房间后,心情开始纷乱了起来。她对于自己为什么一次都没感觉过那样的想法感到不解。    
    “我真的以为那个人不是俊祥吗?那种事,凭感觉就能知道的。大家都参加俊祥的丧礼了吧?”    
    “我是江俊祥,我说我是江俊祥。”    
    有珍无法摆脱当民亨说自己就是江俊祥时涌起的怪异的感觉。    
    控制不了越来越烦闷的心绪,于是用双手掩住了脸。    
    在民亨用诡异的言行把朋友们弄得不寒而栗的那天,脑中陷入一团混乱的彩琳也是同样地感到了怀疑。当民亨说着“是患了记忆丧失症”,或者是“我就是江俊祥”这样的话时,在那一刻,从她脑海里浮现翔赫曾经问自己民亨跟俊祥真的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吗?即便彩琳觉得这真是毫无道理的想像,却又快速地行动起来。彩琳拨了个电话,托人做身份调查。    
    彩琳与一名男子面对面坐着,手不停地颤抖着。    
    “那么,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彩琳像是恐惧得不停晃动的眼神向那名男子问道。    
    “当妈妈再婚的时候,会整理自己的户籍,为了要变更姓氏,偶尔会有这种情形。这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    
    与那名男子分开后,从楼梯走下来的彩琳显得摇摇欲坠。    
    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疯狂地敲击着,眼前也一片白蒙蒙的。她肯定是在做噩梦。她完全不能相信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呢?    
    她完全不能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母亲把好好活在世上的儿子,制造成已经死亡的样子。这真是天方夜谭。她觉得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彩琳带着苍白的脸孔回到服装店的时候,真淑正在与人讲电话。什么声音、什么言语都已经听不到的彩琳,在她耳旁只是不断地响着“死人记录”这声音。    
    彩琳看着挂上电话的真淑,眼神不断地晃动着。    
    “你问我说想要找死人记录的话,要怎么找?死去的人,是俊祥吗?”    
    真淑摇晃着头。    
    “有珍在哪?我问你有珍现在在哪?”    
    彩琳从服装店冲了出来,一边给翔赫打电话,一边冲到停车场。彩琳听到翔赫反问她说有珍终于知道了时,感到非常地生气。原来翔赫老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有珍到了学校后,看到魔头老师跟彩琳在一起。有珍听到彩琳对自己说有事情来春川,所以顺便来看老师,听到有珍也来了学校就想跟有珍一起回汉城,有珍感到一股诡异的感觉。彩琳不像是一个人会来找老师的人,而且更不可能会是那种想到有珍而特意来学校的人。    
    有珍对魔头老师递过了喜帖。“嗯,那家伙。”    
    彩琳立刻说出魔头老师想说的话。魔头老师心中升起彩琳一点都没变的感觉,却把原本要说的话给忘记了。不过,他并没有忘记长久以来的印象。他边说着迟到大王郑有珍如果担心结婚典礼会迟到的话,自己要千万小心不要迟到,边露出顽皮的笑容。    
    走到运动场的彩琳,转过头看有珍。    
    “既然都来了就把要处理的事处理完再走,那以后就不必再来了嘛!”    
    有珍不太想开口,把话锋一转。    
    “你要回去汉城吗?”    
    “嗯!一起回去吧!”    
    彩琳像是感到不安似地望着有珍。彩琳露出像是把有珍一个人丢在春川会发生什么大事的表情。然后听到有珍说她并没有要回汉城而在春川家时,彩琳也亲切地把她送回家去。    
    民亨把一堆行李都整齐收拾好后,打了个电话。    
    “是的,妈妈,我明天会回美国的,是的,请您放心。”    
    民亨挂完电话后,把从春川家里拿来的录音带放进了包包里。然后握住放在一旁的北极星项链,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民亨稍稍地望了窗外一下,就开始写信给某人。好一会儿之后,停下笔的民亨把信放进旁边的盒子里,小心翼翼地包装起来。    
    他把包好的礼物放在桌子上,拿着一瓶酒走向窗边。思念的心情像潮水般涌了上来。民亨把电话拿了又放下,反复几十遍后,只是叹了一口气,始终按不下电话的按钮。    
    家门前面停着翔赫的车。这个时候翔赫应该没有理由来春川的。有珍准备要打开大门时,翔赫先打开了门走了出来。说他原本想要带有珍一起去学校。    
    有珍又再度感到奇怪。彩琳也是如此,翔赫也是如此。    
    有珍搭着翔赫的车向可以不用回去的汉城前进。翔赫跟彩琳都是用一副如果有珍留在春川的话,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的表情,希望有珍跟自己回汉城去。    
    有珍对于翔赫没有告知自己一声就去了学校一趟的事情感到很在意。听到翔赫解释说忙着准备结婚就一时忘记时,不知为什么,有珍感到他的表情看来既是不安又是阴沉。    
    翔赫看到有珍回到家中后,就像是安心似地深深地吐了口气,把车子掉头后,就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有珍确认了翔赫消失在黑暗中后,来到大街上叫住了出租车。在奔驰的车子里,一直握紧双手,掩饰不住不安与急躁神情的有珍,当车子一停下来后,赶紧从车子上下来。    
    有珍下车后抵达的地方是民亨所在饭店的房间。    
    她走上前去打算要按电铃,但又按不下去。她一想起民亨说“恭喜你要结婚了”时露出的凄凉笑容,就好几次把抬起来要按下电铃的手又放了下去。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有珍脑海里一直浮现民亨说自己就是俊祥,还有翔赫跟彩琳诡异的举动,以及金真佑问去过俊祥的丧礼吗等等。    
    有珍终究还是按不下电铃,冲出走廊跑到了电梯前。搭上电梯的有珍抓着反射着自己容貌的镜子,开始屏声息气地痛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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