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转-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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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致于研究和翻译心灵方面的传统经典，不难体认出这些经典跟转念过程有
着合符节的深刻相通之处。如《圣经》的〈乔布记〉、子《道德经》，和印
的《薄伽梵歌》（Bhagavad　Gita）等传统典籍的精髓，都对生死提出强的质
疑，同时又以深奥而风趣的智慧展现内心深处的答案。对我而言，那种智慧正是
凯蒂的足之处，也正是她的「转念作业」所要带给人们的标鹄之所在。
我在拥挤的小区活动中心里，看到五位男女，轮番上阵演练「作业」，透过
探问那些造成他们痛苦的想法，如：「我先生背叛我」，或「我母亲不够爱我」等
等，学会找回自己的自由。仅仅问四话，并听自己内在的答案，这些人就能
敞开心胸，获得深奥、宽广且足以转变一生的慧见。我亲眼见到一位男士对他酗
酒的父亲既厌又恨，长达数十，却在短短四十五分钟内变得容光焕发。我还看
到一位女士开始时惊慌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刚刚得悉她的癌细胞正在扩散，
但会谈结束时，她全身散发着解与接纳之后的喜悦。
这五个人当中，有三个人从未做过「转念作业」，但整个演练过程并不会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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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比其它两位吃，而且他们的领悟也绝不逊色于其它人。他们全都领悟到那个
最基本并且也最容被人忽视的真相－－正如古希腊哲学家爱比克泰德（
Epictetus）所说的：「真正困扰我们的，并非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而是我们
对那件事的想法。」一旦掌握到那个真相，他们对事情的解就全面改观。
人们在练习拜伦．凯蒂的「转念作业」之前，常会认为它过于简单，故而不
免质疑它的成效。但是我确信：正因它的简单，加凸显出它惊人的效果。自从
两前遇见凯蒂，并第一次接触「转念作业」后，我做多次的「转念作业」，
主要是针对自己下意识执着的观念。我也亲眼看到好几千人在公开场合中一起做
「转念作业」，他们来自欧美各地，所涉及的几乎囊括全人类共有的问题，从
各种重大疾病、至亲的死亡、性和精神虐待、上瘾、财务危机，事业困顿、社会
问题，乃至于日常生活的各种挫折沮丧。（凯蒂在所有的工作坊里，始终为我保
一个座位，这是跟她结婚最大的好处之一）我一次又一次地目睹「转念作业」
快速又彻底地转变人们思考自身问题的方式。的确如此，只要想法一改变，问题
便会随之化解。
凯蒂常说：「痛苦是一种选择。」每当感受到压时－－从轻微的不舒服，到
强的悲伤、忿，或绝望－－我们很肯定这种反应必是某一特定想法引起的，
不管我们觉察到它与否。消除压最好的方法就是：审视压背后的那些想法，
这是任何人都做得到的事，只要他愿意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转念作业」的四
问话（见后），将逐一揭我们不真实的想法。透过这整个过程－－凯蒂称它
为「反躬自问」（inquiry）－－你便会发现，所有我们信以为真或视为天经地义
的想法全都扭曲事件的真相。当我们宁可相信自己的想法，而不愿去看真相时
，就会承受各种情绪性的压，那就是我们统称的「痛苦」。痛苦是一种自然警
讯，警告我们：你正执着于某个想法。如果我们仍是充耳不闻，不肯正视这个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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讯，这时，就只好接受这个痛苦，并把痛苦当成生命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但其
实，绝非如此。
「转念作业」跟禅宗的公案及苏格底的对话，在启迪心性的作用上，有极
为显着的相似之处，但它不是来自东西方的任何道统，而是一位美国平凡妇女无
意之间创造出来的转念功夫。
●
欲知事实本然，惟待当时机、当因缘，
时刻一到，彷如大梦初醒。
你明白你找到的是你本有的，不是来自任何外境。
－－佛经
「转念作业」（The　Work）「诞生」于一九八二月的一个清晨，拜伦．凯
蒂从「中途之家」（halfway　house）的地板上蓦地清醒过来，当时她四十三岁，
是来自南加州高地沙漠小镇的一位平凡妇女。
凯蒂的日子与一般美国人无，结两次婚，有三个小孩，一个成功的事业
，但是十来她一直处在精神低迷状态，不但躁、偏执妄想，到后来愈陷
愈深，变得彻底绝望。她曾意志消沉两，几乎足不出户；有一段时期，她好
几个礼拜都待在床上，只能透过卧室的电话与外界络生意，有时甚至严重到无
法下床盥洗梳。她的孩子经过她的房门，必须踮起脚尖走，以免惊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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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被送到专门收容「厌食症」妇女的中途之家，那是她的保险公司唯一肯
付费的机构。那里的人都很怕她，所以她被单独安置在阁楼的房间里。
大约一星期后的某天早晨，凯蒂躺在地板上（她觉得自己不配睡在床上），
醒来的霎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自己怎么。她事后说：「那时，根
本没有『我』的存在！」我所有的愤、所有曾经困扰我的想法，以及我的整个
世界，甚至全世界，全都消失不见。就在此时，内心深处突如泉涌般迸出无法
遏止的笑声。而且，周遭的一景一物变得如此陌生，好像内在某个东西突然清醒
过来，它张开双眼，透过凯蒂的眼睛往外看着四周的一切：一切美妙极‥‥。
她浸润在喜悦之中，一切万物都融在一起，没有分，也无所不容，每一物都活
出它自己。
当凯蒂回到家后，她的家人和朋友都觉得她彷佛变成另一个人。她当时十
岁的女儿罗珊说：
我们知道历经多的狂风雨终于过去。她以前有事没事爱数我和弟
弟，而且还经常对我们大吼大叫，我怕到不敢跟她待在同一个屋子里。现在
，她似乎完全宁静下来，她能静静地安坐在窗边或是外面的沙漠里，而且
一坐就是好几小时。她像小孩般地既开心又纯真，而且内心似乎充满着无限
的慈爱。苦恼的人们开始来敲我们家的门，请求她给予协助。她会跟他们坐
在一起，询问他们一些问题，大都是问：「那是真的吗？」当我面临像「男
朋友不再爱我」之类的问题而痛苦地回到家时，妈妈总是以难以置信的眼神
看着我，然后问我：「亲爱的，那怎么可能是真的？」那种语气，好像我刚
才跟她说「我们住在字塔」那般荒谬。
当人们确信昔日的凯蒂已然一去不返时，便开始猜测她发生么事，是否
碰上么奇迹吗？她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经过长时间的沉淀之后，她才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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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出自己的离奇经历。她谈的不外乎内在苏醒的自由。她也常说，「反躬自问
」帮她领悟出，她过去所有的想法都是不真实的。
凯蒂从中途之家回来后不久，家里开始挤满人，很多人闻风而至，特地前
来跟她学习。她已经把那套反躬自问拟为具体的问题，任何想要解脱束缚的人们
，都能应用在自己身上，而无需一直仰赖她。很快地，她开始受到一些小团体之
邀，在客厅里会晤形形色色的人。主办人经常问她：「你开悟吗？」她的回答
是：「我只是懂得分辨么会伤你，么不会伤你而已。」
一九九二，她受邀到加州，「转念作业」便从那里开始快速向外扩展，
各种邀约如雪片纷飞而至。从一九九三开始，她几乎马不停蹄地到处巡回讲解
，不论在教堂地下室、小区活动中心、馆会议厅，也不管与会人士有多少，她
都能一一示范解说。很快地，「转念作业」开始以它特有的风貌进入社会每一阶
层，从公司号、法事务所、诊疗室，到医院、监狱、教堂和学校。凯蒂遍游
世界各国推展「转念作业」，所到之处，大受欢迎。如今，在欧美各地，已有不
计其数的团体定期聚会，共同操练「转念作业」。
凯蒂常说：「解『转念作业』的唯一方法，就是直接去经验一下。」但值得
注意的是，这种「反躬自问」（inquiry）的作业，正好与研究心智的生物学最新
实验结果不谋而合。当代神经科学证实脑内的某一特殊部位，有人称它为「自动
翻译机」，能把一切外在讯息转译成我们耳熟能详的内在故事，形成我们的「自
我感」。两位著名的神经科学家最近指出，这个爱说故事的「自动翻译机」具有
诡诈多变的不可靠特质。安东尼奥．达马西欧（Antonio　Damasio）对它的形容
是：「或许最重要的启示正是：人类的左大脑喜欢捏造与事实不符的故事情节。
」麦克．葛詹尼加（Michael　Gazzaniga）接着说：「左脑惯常编织故事，而且乐
此不疲，那是为说服它自己和你：一切在掌控中‥‥。左脑那种扭曲事实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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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哪能称得上么能耐呢？『自动翻译机』的目的不过是帮你把自己的故事自
圆其说而已。就这样，我们才学会自我欺骗。」这些从精密实验得到的睿见，
显示出我们都有相信自己所发布的新闻稿的倾向。当我们自认为「颇具智」时
，通常正是我们用自己的想法在编织故事。这种特性，道尽我们如何亲手把自
己推入痛苦的深渊里，而凯蒂本身就是十足的过来人。她这套自我质问的方法，
发掘一种独特且鲜为人知的心智能，使人们跳脱自制的陷阱。
很多人做完「转念作业」后，都能从他们的痛苦念头里，当下感受到前所未
有的解脱与自由。但是，「转念作业」只给人这种短暂
的体悟，就无法发挥它真正的功效，它其实是一种持续不断深入的自我悟
过程，而不是一帖救急的止痛药。凯蒂说：「它不单单是一种技巧而已，它能从
我们内心深处，唤醒生命的本然真相。」
你愈深入「转念作业」，就愈能体会到它的效。练习「反躬自问」一段时
间以后，人们常说：「不再是我操练『转念作业』，而是它在操练我。」根据他们
的描述，练习之时，无须刻意使，心灵便能自察觉负面的念头，且在它造成
痛苦之前就把它化解，他们内在与现实真相的争辩也随之消散，存下来的只
有爱－－爱自己，爱别人，爱一切有情生命。准此而言，本书的书名与他们的体
验，可谓相互呼应：「一念之转」，就像你我的呼吸吐纳，是那般自然又轻松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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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今后所有的仇恨，
心灵都能回复它原有的纯真，
最后终于明白－－
那就是自我愉悦、自我抚慰、自我惊吓，
以及，它自己甜美的意愿就是天堂的意愿。
－－叶慈
直到现在我才介绍「四问话」，是因为如果前文的铺述，就彰显不
出它们的深意；而要认识它们最好的方法，就是亲睹「转念作业」的示范。在这
些示范中，你也会领到凯蒂的「反向思考」，它确实能帮你从相反的角，去
审视你一向信以为真的想法。
下面是凯蒂在大约两百位观众面前，与一位女士的对谈。讲台上，坐在凯蒂
对面的玛莉女士已经填好「转念作业单」，在单子上，她按照提示，一一写下对
于恨怨有加的某人的想法。那个提示是：「允许你自己以真实的感受大肆批判一
番，不必故做清高或仁慈状。」填写之时，愈是挑剔，便愈能从中获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