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星的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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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病一好,我们马上就投入创作。又一个月的时间,马季老师写了“新桃花源”记,我在他的帮助下,创作出了我到说唱团的处女作“迎春花开”。这个节目是我和赵炎在中央电视台上演的第一个节目,作品生活气息浓,效果也好,观众前仰后合的笑,热烈的鼓掌,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说得有那么好吗?”我尝到了深入生活的甜头!事后,我自己感到了我在专业的文艺队伍里,有了一个好的开头,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学到了一个好的作风,我告诉自己我要自觉学习老的艺术家的好作风,好传统,我年轻,我要接班,我还要做好承上启下的准备。我对自己强调“自觉”两个字,要有意识地把前辈的优点和我自己的不足经常比较。在以后的无数次的演出中,我真是这样要求自己,看那些老的艺术家怎样在各种各样的公益性演出和大型活动中,争先恐后,淡薄名利,艺术创作上精益求精,为观众服务全心全意。这里我要对老师说:老师,我姜昆没有给您丢脸!
马季不仅是姜昆的老师,还是发现他的伯乐,姜昆被调入广播艺术团说唱团,是马季几经周折,公一半,私一半,调进来的。所谓公一半,私一半就是拿着调令,走后门……
提到这段故事,恐怕,至到今天,姜昆仍会记忆忧新。
友情第19节 马季(2)
这两幅照片,含着珍贵的回忆。没有和师胜杰的合作,没有我相声的启蒙;没有和蔡晓峰、范冠军在黑龙江省的文艺调演赴京演出的这段节目,没有我走入相声专业,进入北京的机会。一句话,没有这个昨天,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怎能不把它嵌进我深深的记忆之中?
实际上马季的威名,早在他姜昆脖子上戴着红领巾的时候,他就有所耳闻。因为那个年头相声还没有带着神秘的色彩,像唱歌、跳舞、演戏那样走进他童话一般的梦境里。真正认识相声和知道马季这个名字,还是在“文革”中从电台播的相声《友谊颂》开始的。
那时候正是八个戏、一本书、一幅画、几首歌的年代。在那种特殊的政治背景下,在“四人帮”的严密封锁中,相声已被打人了另册。《友谊颂》像雪里的寒梅,一枝独放。因为它通篇都是歌颂,那些当权者想鸡蛋里挑姜骨头,根本挑不出来,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它去开,任它去放。
小的时候,姜昆在广播里听过相声,而且听过的也不止一个,可那阵子他太小,一笑就过去了。第一次听到相声,他感到挺逗的,尽管《友谊颂》里大多都是些“龇牙”的包袱(怕让人说不严肃,马季老师没有放开写),可对他这位刚刚对相声发生兴趣的人来说,也够他笑几天几夜了。
从那时候,也正是从那时候,他才感觉到了相声的魅力所在;从那时候,也正是从那时候,马季这个响亮的名字,落进了他的心海深处,击起了经久不息的浪花……
友情第20节 马季(3)
这师徒俩不是去挖燃料,失去挖笑料去了。
1968年他来到黑龙江省生产建设兵团,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和他的几个战友,在兵团俱乐部看了中央广播文工团郝爱民、李文华说的相声。从排山倒海的掌声中,他又一次领略了相声的魅力。回到驻地后,激情难抑,开始写起了相声。后来他写的相声《林海红鹰》参加了全国曲艺调演。马季这个伯乐,一眼就看中了他,认为他经过调驯后,可以成为千里马。为了调他,他亲自来到了黑龙江,上上下下费尽了周折,终于把他调到了中央广播说唱团。那时候,他差一个月满二十六周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他下决心要做一名像马季那样出色的相声演员,用艺术去为祖国、为人民服务。
后来团里决定由马季带他,这正称了他的心愿。有一次他做了个梦,梦见老师在说相声,那声音和他的老师一模一样,是他的愿望化到梦境里去了。可是要真正实现自己的愿望,那得经过多少磨练啊!
师徒间第一次谈话,马季就直言不讳地对他说:“你不仅要说相声,而且还要写相声,一个相声演员能自己写相声,就像一个战士自己能造子弹一样,除非他牺牲,否则,他将能永远战斗!”
听了老师的谆谆教诲,他很受启发。正当他踌躇满志,准备挥毫泼墨的日才候,“四人帮”被粉碎了。这一来,大江南北一派肃杀的气氛随着打倒“四人帮”的鞭炮声、锣鼓声、欢呼声,烟消云散了。被严寒封锁了十数个春秋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神州大地,开始解冻了,千山万水沐浴着明媚的春光,人们的感情像冲开闸门的水,一下子奔泻出来。一向萧条冷落的首都舞台,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繁荣。
才思敏捷的马季老师,赤膊上阵,一股作气,写出了《白骨精现形记》、《舞台风雷》,海政文工团写出了《帽子工厂》。这几个惊世之作的出现,使被“四人帮”侮辱、诽谤、贬低,而最后被打入另册的相声艺术,恢复了本来面目,伴着欢声笑语,迎着掌声鲜花,重新投入了人民的怀抱。
面对这一切;他激动了,趴在办公桌上,专心致志地写了起来。稿纸一张又一张,可是写的不是像《帽子工厂》,就是和《白骨精现形记》雷同。足足憋了一个多星期;也没有写出能用的作品来。
马季对他说:“我准备去湖南深入生活,你跟我一起去吧。我们应该从生活中去找相声。”
友情第21节 马季(4)
在包头为马季捧哏(1977)
在桃源县呆了一个月,他又采取了在兵团时写《三战校门》的那种杜撰的方式。说到《三战校门》,在当年曾经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我不妨给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那还是粉碎“四人帮”以后的事儿。《黑龙江日报》整版地刊登了一篇文章,题目是《围绕着的一场阶级斗争》,对《三战校门》的内容及其在省内的影响作了深刻的批判,而那个作品的炮制者就是他——姜昆·。
《三战校门》参加了1976年黑龙江省文艺汇演。它是姜昆在火车上,根据“两报一刊”发表的《教育革命的方向不容篡改》的社论,用杜撰的方式改写的。里边写了一个贫农的儿子,在文革前被轰出了学校,文革中又以工农兵学员的身份进入了大学;在1975年的整顿中,又和学校的领导展开了斗争。
节目演出之后,成为当时舆论的焦点,有批评、有赞扬;有说好、有说坏,弄得姜昆不知所措,头昏脑胀。那一段时间,他一直惶惶不可终日。粉碎“四人帮”之后,他才认识到《三战校门》的错误所在。从那时候开始,他渐渐悟出了像《三战校门》那样的创作方法是绝对行不通的,因为它不是个正路子。
后来,经过一段学习、采访,在马季老师的启发诱导以及手把手的帮教下,他写出了《迎春花开》。
从此他一发不可收拾,连续写出了《红色园丁》、《喜事》、《科学院的春天》、《爱的挫折》,到《如此照相》。他已经把那个时期的相声创作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他清楚地知道,这些作品,之所以能够成为奇葩,没有马季老师的心血浇灌,是不会那么鲜艳那么亮丽的,他由衷地感谢他敬爱的马老师。后来,他和李文华合写的《相声集》出版了,第一本签名送给的人就是他的老师——马季。
他到任何时候都承认,马季是他心目中最为钦佩、最为敬重的老师,他永远是马季忠诚的弟子。他无论对谁,只要一谈起他创作上所取得的成就,他首先要说:“我写相声段子是马老师手把手教的。”马季确实不愧为艺术大师,他之所以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仅因为马季在创作上是他的导师,而且连日常生活中的平凡小事,都使他受益匪浅。
他从小爱好文艺,但对相声还是陌生的,去了北大荒之后,听了郝爱民和李文华的相声,才对相声这个艺术门类亲近起来。幢时虽然试着写了几段,那也不过是照葫芦画瓢而已。来到中国广播艺术团,从事相声专业,想干好,但总势对自己缺乏足够的信心。他当时认为,说相声的长相很主要。.有人说:“样子不怪观众不爱。”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你看,侯宝林老师,他的脸,占个“帅”字,长得既幽默、滑稽,又不失大家风度;马季老师呢?胖嘟嘟,圆乎乎,眯着笑眼,占个“坏”字,坏得可爱。而他本人哪,既不占“帅”,又不占“坏”,平庸无奇。
马季从他的言谈中,体味到了他的悲观,当时点了他一句:“相声演员的艺术生命是靠创作保持的,只要有好的相声段子,你就能在舞台上赢得观众;反之,连台都登不上。”“点石成金”的几句话,使他顿开茅塞,从此他牢牢记住老师的教导,认认真真地学起写柑声来。
相声就是要引人发笑,可是要写个好的笑料,非常之难。这些年来他追随在马季的身边,亲眼看到他老师那机敏的反应。说空前绝后是夸大,总之,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至于他本人那点小聪明和他老师比起来,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也可以说是望尘莫及。他记得,有一次在老师家闲聊,一个非常好动的青年去厨房烧开水,他刚一进厨房,就听“哐当”一声,像是踢翻了什么东西。那儿声音刚落,这儿马季老师随即问道:逮着了没有?在座的几位一听全乐了。绝了!一声响,一声问,一笔便勾画出了那愣小子的性格。当时他问老师:“你怎么想到问他逮着了没有?”
马季笑着说:“这是思维的跳跃,大幅度的跳跃。”这个跳跃好像在事物的情理之外,但又在这个人物行为的逻辑之中。侯老师的《关公战秦琼》中,老寿星问:“你知道他是谁的人?他是阎锡山的队伍!”这就是由历史人物是山西人,想到现代的山西军阀。这种思维上的跳跃,似在情理之外,却在逻辑之中,所以人们要笑。
友情第22节 马季(5)
1977年在内蒙为马季捧哏
听了老师的一番道理,引起了他的思索。他认识到,写相声光凭搜集与编造笑料不行,必须要有理论,要摸规律,勤钻,多思,常练……所以老师对“包袱”的组织和运用能够得心应手。于是他立即找来了《传统相声选》和老师们的作品,一字一句地开始咀嚼。
写作的功夫,建立在对生活理解的基础之上。三十年的演员生活,马季养成了经常下去深入生活的好习惯。1977年姜昆随马季到湖南深入生活。那时候,他写出一稿便念给马季听,提意见后,他再去修改,改好了再念,直到他们互相满意为止。
写出几个段子之后,老师对他说:“咱们下去不要扎堆,这样生活面会宽些,能提高质量。”开始他不理解,还以为老师不爱带他哪!后来经过一段实践,他明白了,这正是煅炼他独立思考、独立创作的能力呀!
1980年,他先后到哈尔滨、青岛、江苏、河南等地深人生活。每到一处,他都学着老师的样子,开座谈会,广交朋友,汇报演出,征求意见,写了改,改了再写,反复推敲,去粗取精,直至比较满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