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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乔家大院 作者:朱秀海-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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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瑛闻言,不禁身子一颤,痛声道:“不,我这会儿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恨他了!”
  不说雪瑛带人离开北京,再说大德兴茶票庄内,致庸终于知道了今天就要发生的事情。
  致庸颤声道:“你们……你们瞒着我做的好事!你们竟然把乔家的生意全顶出去了,包括南方诸省的票号……”
  曹掌柜抑制着心头的难过,劝道:“东家,朝廷已经下旨,自此再也不准票号汇兑各省的官银,我们就是留下江南诸省的票号,也没用了!”
  致庸置若罔闻,半晌仰天长啸道:“没有了乔家的生意,没有了票号,我乔致庸还活着干什么?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救下我这条命?为什么不让朝廷把我杀了……”
  他话没说完,一手抓住前胸,摇晃起来,几欲跌倒。众人大惊,七手八脚将他扶上床去。
  就在这时,李德龄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呀呀,真真出了稀奇的事了!”
  众人一齐回头来看他。曹氏上前一步急道:“又出什么稀罕事了?”
  李德龄舌头打结道:“照先前曹掌柜和茂昌利典当行盛掌柜的约定,我今天去找盛掌柜,准备先商量一下交接的事情,以便明日正式交办北京的生意,可是……可是……”
  曹掌柜声音大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是不是皇上和懿贵妃又想起东家来了?东家,要是这样,您和太太还是先走,您离开了北京,让他们忘了您,就……”
  李德龄摇头道:“曹掌柜,你错了,这回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致庸从床上直起身子,疯魔般道:“什么天大的好消息?我这会儿还会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李德龄看他那样,跺足道:“东家,孙先生,曹掌柜,这会儿我也糊涂了,不知道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到了东花市,忽然找不到茂昌利典当行了,这家字号连同盛掌柜,都从人间消失了!”
  众人大惊,连同致庸一时也呆在那里,茂才定定神:“李大掌柜,你在说什么?不是在做梦吧!”
  李德龄被他一问,忍不住也掐掐自己:“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喂,你们说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玉菡站起急道:“李大掌柜,快说说到底怎么啦!”
  李德龄直拍自己的脑袋,接着掏出那张契约向致庸递过去:“你们说稀奇不稀奇,我到了地方,茂昌利典当行关着门。我正纳闷,一个伙计从边上转出来,看看我,问我是不是大德兴的掌柜,我点点头,他递给我一个信封就走了。我打开一看,就是这张要命的契约,三百万两银子的契约就这么白白地还到我手上,我当时真是吓懵了,赶紧找那人,那人却连影子也没有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曹掌柜首先如梦初醒道:“这就是说,拿出三百万两银子顶下我们全部生意的人,一下从人间蒸发了?”
  李德龄连连点头,又用手指那张契约。
  茂才还是不相信:“你是说他们不想要我们的生意了?”
  李德龄迟疑一下,又点头。
  曹氏问道:“这是为什么?”
  李德龄咧咧嘴:“大太太,我要知道为什么,还会这么不停地掐自己吗?”
  众人都低着头,突然纷纷回头去看致庸。
  致庸抖着手看那张契约,脸上白一阵,青一阵。
  他突然心中一动,猛然站了起来:“是她!没错,只有她!”
  说着他深深向玉菡看去,玉菡也正在看他,见他火烧一般的目光扫过来,心头不禁大乱,半晌方胆怯地问道:“谁?!……”
  第三十五章 第一节
  一个多月后,致庸在失却所有线索的情况下,终于下决心来到榆次。
  他和长栓在何家的客堂内等了一阵,接着致庸出乎意料地被胡管家引进了何家的佛堂。
  一进门,致庸便大吃一惊,只见雪瑛一身带发修行的打扮,坐在蒲团上,面前放着经卷和木鱼,正闭目无声地念着经。
  致庸站了半天,雪瑛毫无反应。
  又等了好一会,雪瑛诵完了整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才慢慢睁开眼睛,回头平静道:“原来是表哥啊,没想到是你来了。请坐,翠儿,快快上茶啊!”
  致庸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焦虑和疑问。
  雪瑛淡淡一笑:“表哥见我这样一身打扮,有点认不出来了?啊,自从亡夫过世,生下何家的根苗,我就信了佛,百事不问,终日坐在这佛堂里念几卷经文,以赎前世的罪愆。只盼就是修不成正果,来世也能修个男身,不再受这女人之苦。”
  致庸闻言,心中越发难过。
  “表哥为何不坐?”雪瑛避开他的目光道。
  致庸抑制着内心的苦痛,道:“妹妹痴心学佛,可有什么心得?……”
  “对于表哥这样一碌碌尘世中人,雪瑛不说也罢。”雪瑛道。
  致庸默默低头,半晌艰难道:“雪瑛,你就不要瞒我了!前次在北京城,定是你出银子救了我,救了乔家,然后又隐姓埋名地离去……今日我一是道谢来了,二是按照乔家和那位盛掌柜订下的合约,把乔家全部的生意交付给何家!”
  立在一旁的翠儿心头一震,向雪瑛看去。
  雪瑛惊讶道:“表哥,你说什么呢?我这两年一直在榆次呆着,根本不理俗世之事。当然表哥近来在京城遭了一场灾,我也略有耳闻,毕竟此事轰动天下,但就仅此而已,因为无论是表哥的事还是表哥这个人,在我看来,都是佛经上讲的幻相,可过于心而不可留滞于心,以免成了经上讲的障。表哥今天上门说出这般奇怪的话,我倒要问一句,你中了哪门子的魔障,怎么会把这事想到我头上?”
  “雪瑛,两年多来,你真的一直呆在家里?”致庸听她这么淡然笃定地一说,自己的猜测开始动摇,深深盯着她,心头泛起绝望之情。
  雪瑛淡然一笑:“表哥,我一个学佛之人,需要过问世俗中的什么呢?对佛家而言,世间所有,无非是障,一是事障,一是理障,春去秋来,世人无非生老病死,庭前无非花开花落。大干世界,万物皆幻,我不需要过问任何事情。”
  致庸瞧着她万念俱灰的模样,心头一阵酸楚:“这么说,表妹真的一心读经,做了般若波罗蜜的弟子?”
  雪瑛看看他,静静道:“表哥又错了,悟有我者,不复认我,所悟非我,悟亦如是。清净涅槃,皆是我相。表哥,雪瑛只知参禅,不知何为般若波罗蜜,何为佛法,何为弟子。表哥说出这种话,就是说表哥不但不认得今天的雪瑛,连自以为知道的事也是不知道啊!”
  致庸突然心头一痛,被绝望更被伤感重重地击了一下,半晌才怔怔道:“雪瑛表妹,你真的没有帮过致庸?如果不是你,那个拿出三百万两现银,在紧要关头顶下乔家全部的生意,后来又像烟一样在人间蒸发了的人,到底是谁?天下还有哪一个人会为救我乔致庸,拿出三百万两银子?天下还有几户人家能拿出三百万这样的巨额现银?”
  雪瑛看了他一眼,眼中微露些怜悯与轻蔑的复杂神情,淡淡道:“表哥,我明白你今日来见我的因缘了。世上有一个人救了你,你不知道此人是谁,就想到是我,只是因为雪瑛当年与你颇多情爱纠缠。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今日在雪瑛想起已是恍若隔世。表哥,佛经上说,未断我爱,不入清净。爱恨恩仇,皆是情障,表哥若是以为雪瑛至今仍眷恋着你,或者仍旧眷恋着旧日的情爱恩怨,那就错了。雪瑛今日要入清净界,不但不会再爱表哥,就是对自己,也不爱了。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爱,怎么还会去尘世间救人?所谓不救,正是自救。表哥,你这么想,不是夸雪瑛,而是在亵渎雪瑛啊!”
  “表妹,是我不好,不该贸然闯进佛堂,搅了你的清净。”致庸看着她怜悯与轻蔑的眼神,听着她淡然但对他而言割心伤肺的话语,忍不住站起就朝外走,一边痛声问道: “表妹修行后似有了大智慧,那可否指点致庸一二,那个救了致庸却又不留名姓的人到底是谁?”
  雪瑛依旧不为所动,微微摇头,只静静地站着。
  致庸见状也只能作罢了,但出门的一瞬间,他突然又回头,道:“妹妹,你真的就打算这样守着青灯古佛过一辈子?”
  雪瑛闻言浑身一震,终于克制不住道:“表哥不能娶我,置我于这万劫不复之地,我不学佛,又能怎样?”
  致庸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雪瑛回身看他,反而又平静下来:“佛祖有言,地狱天宫,皆为净土;得念失念,无非解脱;成法破法,皆名涅槃;智慧愚痴,通为般若。怎么活着才是智慧,才是好的,并不是你我可以知道的。表哥,你就请回吧,雪瑛要念经了!”说着她重新在蒲团上坐好,敲一下木鱼,闭目合十,嘴唇蠕动,又念起经来。
  致庸彻底绝望,转身离去。
  翠儿犹豫了一下,看看雪瑛,终于还是出来送了送致庸。
  没走几步,就见长栓在前面眼巴巴地候着。
  翠儿当下停住脚步,百感交集,只盼能立时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
  长栓见她停了脚步,上前几步,热切地问道:“翠儿,你……
  你好吗?”翠儿努力忍住眼泪,半晌道:“长栓……请回吧……”
  雪瑛远远地望着院中致庸和长栓离去,又见翠儿慢慢走回来,一边抹着眼泪,时不时恋恋不舍地向后看去,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翠儿回头见,雪瑛正冷冷地望着她,不禁吓了一大跳,赶紧低下头,拭干眼角的泪痕,才慢慢抬起头来。
  只听雪瑛冷言道:“你和长栓也见面了?”
  翠儿迟疑着点头,看她的神色,又否认道:“没……没有。”
  雪瑛哼了一声:“就是你不再想着长栓,只怕长栓还在想着你呢!”
  “太太……”翠儿哀恳地叫了一声,泪花立刻闪出,一时间她悲痛难已,转身便欲离去。
  雪瑛见状喝道:“翠儿,你站住!”
  翠儿停住脚步,也不回身,又抹起眼泪。
  雪瑛看看她,稍稍放缓了语气:“要是没发生那些事,我还可以让你走,可现在出了那么多事,你觉得,你还能离开这里吗?”
  翠儿猛一回头,哭道:“太太,我知道,我从来也没想过离开太太,今天是长栓和乔东家自己来的……”
  雪瑛看着她委屈的样子,松了口气,道:“好了好了,我也没说你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下去歇着吧。”
  “谢太太。”翠儿低声说着,慢慢离去。刚拐过回廊,她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哭着跑起来。
  佛堂里,雪瑛听到了哭声,突觉一阵气血翻涌,她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冲出佛堂,呕吐起来。
  第二节
  窗外响起呼呼的风声,凌厉而悲凉。
  致庸对着案上一个写有“恩人之位”的牌位长久地出神。
  半晌他自语道:“恩人在上,乔致庸眼下还不知道恩人是谁?可你既救了致庸的性命,就是致庸的再生父母,对乔家恩重如山。乔致庸只要活一天,就一定要找到你,当面向你道一声谢,我还要还你的三百万两银子!可我落到今天这步境地,想做一时也做不到,我该如何是好?”
  茂才和曹掌柜一前一后走进来,看着他这副颓丧的模样,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曹掌柜犹豫了许久,方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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