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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5491-美元硬过人民币-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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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越来越热,他们家里的苍蝇也越来越多了。布帘后面杨真在慢慢地腐烂变质,成为异己的东西。老保姆据说已经提出了辞工,除非一条,那就是杨真在三伏天到来以前“去了”,她才答应留下来。他们都在悄悄地盼望着杨真在医学上的死亡,好将她抬出这里。我很同情我的朋友,甚至觉得我和王玉的关系不是对不起朱浩而是无法面对东海,以及杨真。我们的苟且偷欢之事发生的太不是时侯了。    
    我对东海说:“你误会啦!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在受苦吗?你是不是以为就你一个人在受欲火的煎熬,无路可走,而全世界都在狂交滥媾?每到入夜时分你是不是都这样想?是不是因此就感到委屈、绝望和不公平?你是不是以为左邻右舍都在干,唯有你一个人空闲着?你是不是以为我和朱浩这样离过婚、没有家庭羁绊的更是呼风唤雨、不亦乐乎?你是否认为就你被排除在这场狂欢之外,因此就更加迫切和沉不住气了?”    
    东海反问我:“难道你们现在不是很方便吗?”    
    我说:“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每个人都有他的难处。象我们这样的自由人只不过在形式上更具有迷惑性,但真正如你所想的又能有几个?只不过我们不服软,为维护自己的形象,在已婚者面前总是拣好听的说。──也真的能把他们挑逗起来,以为我们如何地了得,如何地随心所欲和收发自如,如何地供大于求。就象那些出国的人,在同胞面前是决不肯服输的,无论实际处境怎样都要让你觉得他混得不错。但──”我拉长了声调,“真实情形又如何呢?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难哪!”    
    我的一番掏心剖腹感动了东海。他告诉我:他去接王玉的那天火车并没有晚点。他告诉我他们出了站,他没有急着把她领回家(因天色还早)。他们在外面一家小餐馆里吃了饭,之后还去了德山公园。他们边走边说,谈得不错,要不是考虑到给杨真换药,他们在一起还会多呆一会儿呢。因为杨真,他把她领回来了。东海突然抱怨起我来:“那天你怎么就突然把她带走了?”我说:“那不是很自然的事吗?杨真病成这样,你家肯定不好住,不方便。我就一个人,一个大中套。”    
    东海说:“那也不必那么匆忙啊?”    
    “匆忙吗?”我陪笑道。“吃完饭,我们还在桌边坐了一会儿,我还抽了一支烟。”    
    “你应该和我商量的。”    
    “我主要看你有点不高兴,又很忙,所以想:还是先走算了。”    
    “我不高兴是因为我知道你得把她领走。你把他领走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反对。”    
    “原来如此。”    
    “我们谈得不错,吃了饭,还在山上逛了一圈。要不是杨真的病,要不是那天你急着把她领走……”    
    “那又能怎么样?”    
    “我觉得我们相互都有感觉。”    
    这时,我说了一句很虚伪的话:“王玉可是朱浩的女朋友喔!”    
    “那我不管,让王玉选择嘛!”    
    “这样道德吗?”    
    “有什么不道德?反正朱浩的女人多,他不会在乎的。”    
    “是啊,他不应该在乎。”    
    朱浩的问题解决后东海开始和我讨价还价。    
    “我想请她吃饭。”    
    “我们不是来了吗?”    
    “不是在我这里,也不包括你。我想单独请一次王玉。”    
    “行啊。”──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说?    
    “你同意吗?”    
    “你应该去问王玉本人。”    
    “我是要去问她的。你说我有希望吗?”    
    “你去问王玉。”    
    “我能借你的房子用吗?”    
    “那当然。”    
    “你没有和她睡过吧?”    
    “怎么会哪!”──密谈到此结束。我们开门出去。我在想:我们今天是来对了,至少让东海见到了王玉,这对松驰他的神经是大有好处的。我告诉东海王玉会跳舞,当即就示意王玉跳一段给东海看。王玉踢腿送胯的同时,东海也在一旁试探着扭动。他的确比上次高兴了许多。要是他看见王玉光着屁股的舞姿还不知道会怎样哪。临走,我对东海说:“哪天去我们那儿吃饭。王玉在,我那儿也开伙了。”


障碍一九九○年

    王玉回去后给我写过一封信,并附了一篇小说。小说是她的第一篇,恐怕也是最后的一篇。第一或是最后的东西总是不能小瞧的,应该说王玉写得相当不错。其中的一段写灭鼠运动,一伙青年男女掘地三尺地找老鼠,然后将它们统统杀死。然后是为庆祝胜利举行的大会餐。他们举杯同庆的时侯,身后的水泥平台上(似乎是一处楼顶)晾晒着长短不一的老鼠的尸体。最精彩的一笔是:他们在死耗子的身上写上了各自的名字。原意是标明各自完成的任务,结果竟成了他们自己就是那只死耗子。    
    王玉在我这里时帮我抄过稿子,几首短诗、一篇文章。我认为她的字不错,并对她说了。也许这就导致了她写字的僻好。她帮我抄东西,回去后自己也开始写,也抄得工工整整的,寄来。临走时留下的通讯处也是她亲手抄在我的笔记本上的。她的字很有特点,圆圆的,但不失力度。王玉不仅给我留了她所在学校的地址,还留了她的一个好朋友,也就是田恬的地址。后者在南宁市团委工作。    
    我给王玉回了信,把调子降下来。就好像我们是普通朋友,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仍把她当成与朱浩有特殊关系的人,向她打听朱浩的事。我想:这封信即使被朱浩看见了,也不会有什么。我很后悔当时给朱浩写了那封说我哭泣的信。另外我把王玉的小说寄回去,告诉她一些地方需要修改,一些地方需要删除,而之后剩下的即是需要保留的。我尽其所能地把王玉当成一个在文学上有求于我的人。信发出后约有一年,如石沉大海。我心想这件事总算了结了。我和女朋友朝夕相伴的生活不会再受到什么威胁了。    
    可有一天我去东海那里,他交给我一封信,是写给我的。写信人是田恬,她以王玉好朋友的身份写了这封信。信中说王玉最近出事了,是什么作风问题,被人家老婆当场抓住了。信上说她(王玉)的心情很不好,希望我和朱浩有时间写信去安慰安慰她。田恬还说这封信是她背着王玉写的。她从王玉那里知道我和朱浩都是她(王玉)很信任的朋友。这个田恬看来有点糊涂,她怎么把我和朱浩搅到一块儿去了?我的意思是说朱浩爱过王玉,他对她负有责任。而我,则另当别论了。还有,田恬使用的那些词句也让我不喜欢,什么作风问题、腐化堕落,还有通奸。也难怪,她是团市委的干部。    
    信看来倒不象是在王玉授意下写的,不然,她为何不直接寄给我,而让东海转呢?她并没有从王玉那里得到我的地址,不得已才有求于东海──她昔日的追求者的。后者在他家昏暗的走廊里将信交给我。为避免他的疑心(田恬为什么给我而不是他写信呢?),我当面把信拆开看了。送我下楼的时侯东海问:“你打算怎么办?”我回答说:“不怎么办。这件事本来就与我无关嘛!”    
    我没有给王玉或者田恬写信。


障碍来访

    第二天东海果然来了。他敲门以后我们很快开了门,甚至都有点过快了,就象我们一直站在门后等着他。卧室里依然暗如洞穴、铺席点灯。同时另一间房子的床上也准备了一套夏天的卧具。我们要表明的是:我睡在那里,或者是王玉睡那里。我们不想给东海造成两人一床一席一间房子的印象。但此刻两个房间内的气氛是截然有别的。一间,阴凉幽暗,是避暑待客的好地方。一间,因没有窗帘的阻隔阳光直晒进来,烤得四壁发烫,犹如炉膛。我们的生活必须品(包括王玉的化妆护肤用品)都集中在卧室里。芳香习习、令人迷醉,对刚从外面进来的东海来说更是如此。    
    他迷迷糊糊地进到里面,由于光线的反差一时不能适应,险些踩坏了一个磁带盒。我们将他扶到席子上坐好,递上靠垫和饮料。喘息初定,东海从腋下抽出一张当日的《许城日报》,递给我,说是他在楼下顺便买的。我开始哗哗地翻阅报纸,由于光线原因,脑袋凑得很近。东海咕咚咕咚喝下几大口冰镇酸梅汤,抬头向我建议道:“你去隔壁看吧。这里光线不好,会把眼睛看坏的。”我合上报纸,说:“没关系,我等会儿再看吧。”东海说:“等会儿我就带走了。要看你还是现在看。”    
    我已经看出东海的意思来了,他是要我离开此地,好和王玉单独呆着。于是我就作出起身的架势,王玉把我拦住了。她说:“报纸有什么好看的?东海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们还是说说话吧。”她说:“我这就去厨房做饭,你们先聊着。东海,想吃点什么尽管说,千万别客气呵!”王玉边说边拿眼睛看我,她恳求我不要离开,撇下她一人。    
    看我没有走的意思,东海又说:“饭我是不在这里吃的,你也不用去厨房里忙了。我想请客,你去不去?”王玉说:“何必花那个钱呢?家里都是现成的……”东海说:“那就石林留下来吃,我要单独请你。”他终于这么说了,弄得我十分尴尬,只好装作埋头读报。王玉闪闪的目光在向我求救,仿佛透过了那张薄薄的报纸,使我脸上不禁发烧。“你不是请过我了吗?”我听见王玉说。“我还想再请。”东海的意志异常坚定,口气却十分平静。    
    “就让石林一块儿去吧!”王玉央求道,真让我无地自容。我再不能装作看报了,但也不能完全不看,只好稍稍落下报纸,在取烟点燃的当儿说:“我不去,这么热的天,要去你们去。”然后又以报遮面。东海对王玉说:“听见了吗?他不去。”“他不去我也不去。”王玉说,口吻就象一个孩子。她终于找到了一种对付东海的有效方式,就是以孩子气对付孩子气。唯有我这个成人沉浸在读报中,汗如雨下。    
    他们在我的耳边争执着、赌着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这时东海才发现,关键在我,于是撇开王玉对我说:“你不会反对她跟我一起吃顿饭吧?”我说:“我不管。”我也只能这样了。只能采取一种不偏不倚的态度,方能自保。我不能吝啬王玉,而让东海看出什么来。可,那个“什么”也是事实存在的,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而伤了王玉的心。急中生智,我发现:还是把王玉当成朱浩的女人,而我是朱浩的朋友,这样的意识和自我感觉比较好办。我对王玉是负有责任的,但不是一个情人的责任,而是对我的朋友的情人或女人的责任。于是我振作起来,放下报纸,面带微笑。我拍拍气得象一只青蛙的东海,对他说:“就不要勉强啦!我们和朱浩是老朋友了,没什么好客气的。”    
    不提朱浩则已,一提,东海马上怒火中烧。他骂骂咧咧,说老天有多么地不公平,朱浩搞了那么多的女人,完全是个流氓,可女人还是爱他,女人爱流氓。而他东海,非但不是一个流氓,而且是一个少有的女性崇拜者。可这样的人遭遇又如何呢?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和女人亲热了。好容易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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