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的手指戳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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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下跪恳求医生保全奥拉克的手,因为对一个弹钢琴的人来说,不能没有手。医生迟疑了许久,终于想出了办法……
一天夜里,一张阴险的男人的脸出现在奥拉克的病室。奥拉克非常害怕。一会儿,那脸没有了,但奥拉克手中却出现一张字条:你的手无法挽回,我们已经把死刑犯尼尔的手嫁接给你了!
奥拉克极其恐惧,他的脸开始艰难地苦笑,无比悲痛。通过大都会乐队那生动而带恐惧的配音,让我体会到,这个人的手不再是他原本可以带给人们艺术享受的弹奏钢琴的手,而是突然变成了一双曾经尝过血腥、摸过匕首的邪恶的杀人狂的手——有教养的奥拉克能心安吗?
从此,奥拉克开始仇恨自己的双手,他总觉得上面沾满了罪恶,他不会弹钢琴了。每当报纸上说哪里出了命案,奥拉克都要看一看自己的手,他的灵魂似乎坠入了罪恶的深渊,觉得自己也成为了杀人犯。伴着大都会乐队的伴奏和人声模拟,我忘记了我自己,完全陷入到主人公的角色中。
再后来,奥拉克偶然从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死刑犯尼尔被误判,真正的凶手已被捕入狱!”突然间,奥拉克的脸从抽动变成了开朗的微笑,那双无辜的手也从青筋暴起变得温柔平滑。他的心灵解放了,回到了从前。我的心灵也解放了,恢复了平静。
好一个《奥拉克的手》,给我上了一堂心理学课。别人的暗示常常会导致自己心理甚至生理上的变化。其实,许多恐惧都是自己吓唬自己,不必为那些道听途说中的恐怖所限制。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不做亏心事,就不必怕什么鬼敲门。
心理的平衡要靠自己来支撑。
2000年6月10日
一只不会捉老鼠的猫第21节 和母亲、小黑在一起的日子
我的记忆,我的家,在多年的岁月流失中,渐渐被淡忘了。我有时怀疑,我是否真正拥有过那样的家?那很可能是个梦。但是,那些痛苦的经历却仍然记忆犹新。毫无疑问,我那不愉快的经历是真实的。然而我并不躲避,我只是想逃离……
我第一次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灰色的庞然大物,它占据了我所有的视野——这怪物啊:它的长毛发黑发硬,油腻腻的密密麻麻,尖长的脑袋,针一样的胡须,灰黑的脸上埋着一双寒冷的小眼睛,那眼睛,啊,像是藏在的暗处的邪恶鬼魂,发抖的鼻头不停地哆嗦,并呼出一阵阵潮湿的恶气……
那始终像一个噩梦,却是我模糊不清的记忆的开始。
当我不再吮吸母亲腥甜的奶汁的时候,我才知道猫儿们把我的噩梦叫做老鼠。
他们说,老鼠是敌人,是该死的坏蛋,是最不该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垃圾!这不仅仅因为它们长得难看,更因为我们是猫。抓老鼠是我们神圣的职责,是我们永远的骄傲——这全是命运的安排。
哦,我可怜的命运!
可能因为我太小了,我不是很关心老鼠什么的。实际上那也不需要我关心。我只在乎那片乐土,在乎我的母亲,我的朋友。
我爱母亲舔毛发的样子,还有她的体味。那是一种不同于我姐姐和妹妹的气息,她们一身的奶味儿使我反感。可母亲的体味却是成熟的、温暖的,是一种成年母猫所散发出来的母性的气味,永不过腻。母亲从不冲我们吼叫,她只是低声呻吟,她轻轻地微笑,眯着美丽的眼睛,还有那重鼻音的温柔,常常使我陶醉。有时我会刻意模仿母亲的叫声或动作,但结果可想而知。有时我为自己“亵渎”母亲的“神圣形象”而自卑,甚至越来越讨厌自己的体味和声音了。
我有一个秘密,我可以看见任何颜色,可他们偏说那是不可能的,猫族的祖祖辈辈只能看见黑、白两色。我无意和他们纠缠有关颜色的问题——只要我有幸可以看见这绚丽多彩的世界。
我还有一个秘密。那便是我的另一个家。
那是一片绿地,嫩草尖上永远挂着露珠;一支溪流,冰爽清澈,一点点滋润着我的肺;一棵矮树,载着我多少梦想……这里的一切编织着另一个世界。我喜欢小草清清的感觉,在草地上尽情地打滚儿。我愿意让它们滑过我的皮肤,轻轻地扫过我的耳朵和尾巴;就像和煦的风缠着我的脖子,轻柔的水漫过我的小毛儿……这一切很美,简直是造物主完美的安排!同我一样,懂得欣赏这种美的,还有那只永远不会长大的猫——小黑。
小黑也喜欢草地,但他更爱捕捉那讨厌的飞虫儿。他很顽皮,有点胖乎乎的。浑身除了四只爪子、鼻头儿、嘴巴和尾巴尖儿是洁白的,余下的都有是乌黑得发亮的软毛儿;他的圆圆双眸灵气十足,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对一切充满着好奇;他稚嫩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与霸气。蝴蝶围绕在这片属于我们的土地上。我们放肆地追逐、嬉戏,或者故意互相躲藏,然后给对方一个早有准备的惊吓。即使再美丽的野花,也被我们糟蹋得枝折花落。小黑喜欢轻轻地咬着小黄花儿,漫步在阳光下。但是,如果蝴蝶的大翅膀胆敢不小心扇到他的耳朵,他便追着人家不放,兴高采烈地在空中乱抓。蝴蝶于是飞得很慌张,一起一落……而那小白痴永远没有累的时候。
其实小黑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模糊的,他可能并没有真正存在过。但是他带给我的快乐明显不同于母亲。再后来,夜色便降临。这时我们意识到——该回家了。
是的,黑暗才是猫儿们真正的世界。
我爱我的母亲,但小黑在我心中还是占有不可比拟的地位。因为我母亲有时并不懂得欣赏颜色。我曾问她,绿色好还是蓝色漂亮?她竟惊讶地回答说,怎么你认为灰色不美吗?
一只不会捉老鼠的猫第22节 第一次参加捕鼠行动,我退缩了
我混沌的记忆充满快乐,而清醒的头脑总是要忍受挫折的噬咬。
原来猫儿的社会远比昆虫和植物的复杂得多。猫儿的社会是要分等级的。比如我们的“执政者”,是一只严肃的大黑猫。他有着漆黑而矫健的身体,是一只健壮的成年雄猫,是夜晚的凶灵。他的眉角有一道深深的大疤,很难看,可他却以此为荣。他十分霸道,对任何事都要染指。他似乎与每一只母猫都很亲近,而庆幸的是我的身上没有一根毛儿是黑的。在这里,有了最好的窝一定是大黑的,有了最肥的鼠肉也是他咬第一口。他总是对靠近他的公猫发出警告,那意思好像在说:嘿,想跟我争位吗?走开!
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四肢不稳的的小猫仔,大黑倒没什么太大兴趣。只是偶尔警告我们不要靠近草地边缘的铁栅栏。据说从前有一任猫族首领曾越过那生了锈的栅栏,之后再没回来。有的猫儿说他在和叫做“人”的野兽英勇搏斗时,壮烈牺牲了;有的说他被那些野兽们活生生剥了皮,血淋淋地煮在滚烫的辣油锅里;而有个流浪猫证实说他确实被逮到了,只是被当作宠物圈养了起来,过着可耻的生活。众猫们为之愤怒,再次赶走了那只流浪猫,后来那可怜的猫再没有出现过……猫儿们普遍认可第一种说法。传说那是只英雄猫,是纯白色皮毛的“白猫王子”;传说他一生只爱过一只母猫;传说他是我父亲。
大黑那么霸道,我很奇怪为什么没有别的公猫站出来反对他。后来我发现一些神秘的猫儿常常与大黑在月下交头接耳,甚至共分鼠肉。我渐渐长大了,发现的事越来越多,而麻烦也越来越多。
在我学会思考的同时,我必须学会逮老鼠。
成年猫们为了训练我们逮老鼠,经常把老鼠逼入死角,之后让我们扑上去杀死它们,以训练我们某种必要的技能。
没想到,这个残酷的游戏,是噩梦的开始。
就在那一夜,寒月当空,所有的猫儿们异常兴奋。而月光却照得我发冷。
撕杀、搏斗、挣扎、嚎叫……终于,大黑领着一群成年公猫们把七八只丑得要命的大老鼠逼入了墙角。我小心地跟在他们后面。然而不知不觉中,一刹那,我们暴露在成年猫和耗子之间。显然是他们故意让道给我们幼猫的。小黑他们一下子涌向脏兮兮的老鼠,扑倒了一只又一只,与它们打成一团,从那里不断传出尖得刺耳的“吱——”声!我愣住了,不为别的,只因为那肮脏的老鼠是我的噩梦——我想起那张脸!
“喵——呜!”大黑突然在我背后冲我这么一吼,我吓了一跳,一瞬间毛骨悚然!仿佛我的灵魂被吓出了体外。身后的成年猫也发出低沉的愤怒声,催促我去逮老鼠……我朝前望去,耗子们蜷缩在一起,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是啊,那些可怜的家伙又有什么可怕呢?可是那黑硬的长毛,令人作呕的体味……我怎么偏偏畏惧这种东西!我的爪子紧紧缩进肉掌深处,就像我从未长过尖利的爪子。而来自身后的压力,仿佛千万把尖刀一样直逼过来,好像已经碰到了我的毛儿!我的心跳个不停,成年猫们威胁地瞪着我,大黑的嘴龇到了耳根儿,就连温柔的母亲也发出愤怒的低吼。我只好象征性地朝前蹭了几步。被抓住的老鼠大多咽了气儿,那一刻,黑色的血像小溪一样从猫爪下溢出,湿润了那可恶老鼠的硬毛。
我仿佛已赤裸裸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腿霎时没了感觉,软得如同猫毛,怎么都不听使唤。最后我瘫在地上,直到大脑停止了思考。
是母亲把我舔醒的。虽然感觉仍然温暖,但她的眼睛再不那么美了,有一点严肃,而更多的,是失望,我想。我很想解释,可很久没吃东西了,光是呼吸就几乎耗尽我全部力气,没有精力去说话。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会原谅我的。连妈妈都这样了。我将成为或者已经成为一只不受欢迎的,不会捉老鼠的猫。但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我还活着,当然这也是最痛苦的事。就这样,爱我的人开始恨我,我爱的人离开了我,我的快乐时光结束了。
也许我的出生本身就是个错误。
妈妈,我知道,你恨我,对吗?
一只不会捉老鼠的猫第23节 失宠的我和诗人猫
我渐渐长大了,白天需要更多的时间睡觉。夜在我的世界里显得越来越重要了。
不止一次,我怀疑猫族有秘密。而且这一系列的神秘活动均发生在晚上。黑夜,没有月亮的世界,无色无味。
有只很丑的猫,黑白相间。他的脸好像被毁了容,嘴巴大得出奇,嘴角又像是划了道大口子,一直咧到耳根,像是永远在笑——诡秘的笑;露出的牙极其尖锐;可能由于嘴大的关系吧,笑脸猫的眼睛被挤成一条缝,正是这极细的缝隙,使你永远也不可能猜到他在看谁。
他和大黑的关系令人琢磨不透。这只猫没见有什么本事,也不参加任何捕鼠活动,可是大黑却总是分给他很多食物。这又是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
其实不止笑脸猫,参与其中的还有其他成年猫。有的是面相凶狠的公猫,有的是体态丰满的母猫。他们围绕着大黑,不许任何猫靠近,像是一个神秘团体。
有受宠的就有失宠的,有成功的就有失败的,有吃香的就有吃屎的。
猫族有着严格的进餐制度。一块被充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