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网络杂集电子书 > 遗嘱作者:约翰·格里森姆 >

第14章

遗嘱作者:约翰·格里森姆-第14章

小说: 遗嘱作者:约翰·格里森姆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传来的声音。3点15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站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来人显然是个陌生人,而且是美国人。瓦尔德知道他一定就是奥里列先生。
  秘书端来了咖啡,这是一种巴西人整天用小杯子喝的带糖的浓咖啡。内特一下就喝上了瘾。已经无拘无束的内特坐在办公室里欣赏着四周:天花板上的吊扇嘎吱嘎吱地旋转着,街道上的噪音隐隐约约地从开启的窗户飘进来,瓦尔德的身后整齐地堆放着一排排积着尘灰的文件,地板已经磨损了。办公室里很暖和,但没有让人感到不舒服。内特就像是在哪部50年前拍的电影里。
  瓦尔德打电话到华盛顿,找到了乔希。他们交谈了一会儿,然后他把电话递过去。
  “你好,乔希!”内特说。乔希一听到他的声音显然松一了口气,内特汇报了他的科伦巴之行,强调他一切都很顺利,滴酒未沾,正急于完成这次探险。
  瓦尔德在角落里忙他的卷宗,显出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的样子,但他们说的每一句都没漏过他的耳朵。内特为什么对滴酒未沾感到如此得意?
  挂了电话后,瓦尔德摊开一张很大的马托格罗索州的鸟瞰图,在上面指出了大约同得克萨斯州一般大小的潘特纳尔的位置。它占据了这个州的整个西北部,并向北延伸至马托格罗索向西延伸至玻利维亚的西部。上百条河流和小溪像血脉一样网布在沼泽地里。黄黄的一片,既没有城镇也不见道路。从乔希为他准备的备忘录中,内特记得这片沼泽有10万平方英里。
  两人在研究地图时瓦尔德点了一支烟。他事先已经做了些查考工作。地图沿西侧、靠近玻利维亚的一带标有四个红色的×。
  “这儿有部落。”他指着红色的记号说,“瓜托人和伊佩卡人。”
  “部落有多大?”内特问。他凑近地图,第一次见到了为找雷切尔·莱恩而要去搜寻的那片区域。
  “我们还不是十分清楚。”瓦尔德回答说。他的语速很慢,用词很确切。他努力在向这个美国人炫耀他的英语,“100年前那里有许多部落。但后来,这些部落开始萎缩。”
  “他们和外界有多少联系?”内特问。
  “很少。几千年来他们的文化没有什么变化。他们和内河里的船作些交易,但他们不想改变什么。”
  “知道那些传教士在哪儿吗?”
  “很难说。我找马托格罗索州的卫生部长谈过,我和他有些私交。他的部门知道一些有关的情况。我还找过印第安人事务局的人。”瓦尔德指着其中的两个×说,“这两处都是瓜托人的部落,那一带也许有传教士:”
  “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内特问。显然这是个多余的问题,根据乔希的备忘录,瓦尔德还没有被告知雷切尔的名字。他们只说要找的那个女子在为世界部落传教团工作,仅此而已。
  瓦尔德笑着摇摇头:“没那么容易的。你要知道,在巴西,至少有20个不同的美国和加拿大的传教士组织。他们很容易进来,也很容易到处活动。没人去管谁在哪儿或在干什么。只要是传教士,我们就把他当做好人。”
  内特指指科伦巴,然后又指向最近的那个红色×问:“从这儿到那里需要多久?”
  “看你怎么走。乘飞机大约一个小时。乘船要三五天!”
  “我的飞机在哪儿?”
  “没那么容易。”瓦尔德说着又取出另一张地图。他摊开地图,铺在第一张地图上,“这是潘特纳尔的地形图。这些是Fazenda”
  “什么?”
  “Fazenda。大的农场。”
  “我以为全是沼泽。”
  “不,许多地方被人为加高,在那里牧牛。这些Fazenda是在200年前建成的,如今仍由潘特纳尔人在那儿干活。只有少数几个Fazenda可以靠船只进入。因此他们使用小型飞机。航线用蓝色表示。”
  内特注意到,靠近印第安部落的地方很少有航线。
  瓦尔德继续说:“即使你飞到那个地区,你也得乘船去印第安人的部落。”
  “停机坪怎么样?”
  “全是草地。他们有时将草割掉,有时又不割。最大的问题是牛。”
  “牛?”
  “是的,牛喜欢草。有时候降落很困难,因为牛群正在吃跑道。”瓦尔德无意中带着几分幽默说。
  “他们不能把牛赶走?”
  “如果知道你要去,他们可以把牛赶走。但那里没有电话。”
  “没有电话?”
  “没有!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这么说我不能先飞到潘特纳尔,然后再租条船去找印第安部落?”
  “不行。船都在科伦巴。向导也得在这儿找。”
  内特凝视着地图,尤其是那条向北部印第安人居住区蜿蜒伸去的巴拉卡河。就在这个流域的某个地方,在茫茫沼泽的中心,最好离河流近些,有一个上帝的仆人,她每天生活在和平、安宁的世界里,不需忧患将来,只顾默默地向她的会众传教。他得找到她。
  “我至少得飞越这一地区。”内特说。
  瓦尔德把第二张地图展平:“我能设法安排一架飞机和一个驾驶员。”
  “船呢?”
  “我正在想办法。现在是雨季,大部分船都没闲着。河水还在涨,每年的这个时候是河流运输的高峰期。特罗伊选择在雨季自杀真是太绝了。根据事务所的调查,雨季从11月份开始,一直要持续到来年的2月份,所有地势低的地方和许多Fazenda都在水平面以下。我还要提醒你,”瓦尔德重新展开第一张地图,同时点上了第二支烟,“坐飞机也不是没有危险的。都是小型飞机,万一引擎发生故障,就——”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翻了翻眼珠,肩膀一耸,似乎一切都没指望了。
  “就怎么样?”
  “没有地方可作紧急迫降,没有地方可以着陆。一个月前就有一架飞机掉在那里。他们在河岸边找到了飞机的残骸,四周围满了鳄鱼。”
  “飞机上的人呢?”内特问,他害怕听到答案。
  “去问鳄鱼吧,”
  “咱们换个话题。”
  “再来点咖啡?”
  “好的。”
  瓦尔德大声喊他的秘书。他们走到窗前,望着马路上的车辆。
  “我找到了一个向导。”瓦尔德说。
  “太好了。他会说英语吗?”
  “是的,说得很好。他是个年轻人,刚退役。一个挺不错的小伙子。他的父亲是个河道引航员。”
  “太棒了。”
  瓦尔德走到桌前拿起电话。秘书又送来一杯咖啡,内特站在窗前呷着。马路对面有一家小酒吧,树荫下的人行道上放着几张桌子。红的广告牌上张贴着南极啤酒的广告画。两个身穿衬衫、系着领带的男人坐在一张桌子旁,中间放着一大瓶南极啤酒。
  真是一幅惬意的画面——炎热的白天,欢快的心境,两个朋友在树荫下分享凉爽的饮料。
  内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啤酒的广告牌变得模糊不清了,眼前的画面出现了又消失,他的心跳加剧,呼吸几乎要停止。他抓住窗沿不让自己倒下去。他的手在颤抖,于是他把咖啡放到桌子上。
  瓦尔德就在他的身后,但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变化。他正在用葡萄牙语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汗水像细线似的从眉毛上淌了下来。他可以想像出啤酒的滋味。旧病要复发了:防护墙有了缺口,防护堤出现了裂缝。他和瑟吉奥在过去的四个月里所筑起的堡垒发出了隆隆的震坍声。内特赶紧做了个深呼吸,使自己镇定下来:这一刻会过去的,他心里知道。他有过类似的经历,而且不止一次。
  他拿起咖啡猛喝了一口,瓦尔德这时挂了电话,说那个飞行员不愿在圣诞夜飞任何地方。内特坐回到嘎吱作响的吊扇下面的椅子上。
  “再多给他些钱。”他说。
  乔希·斯塔福德告诉过瓦尔德,这次行动中经费不成问题。
  “他一个小时后给我回电。”他说。
  内特准备走了。他拿出那只崭新的手机,瓦尔德帮他按程序找到一个会讲英语的美国电报电话公司的接线员。他先试着打了个电话给瑟吉奥,对方请他留言。接着他又打给了他的秘书艾丽斯,祝她圣诞快乐。
  电话的性能很好,他很得意。他谢了瓦尔德,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们晚些时候再联系。
  他朝河边走去,那儿离瓦尔德的办公室只有几个街区。他看见了一个小公园,工人们正在为一场音乐会排放座位。下午的气候闷热异常,被汗水浸湿的衬衫紧贴着他的胸口。刚才在瓦尔德办公室里发生的那一幕还在让他后怕。他坐在一只野餐台子的一角,凝视着伸展在前方的广阔的潘特纳尔。一个衣衫槛褛的男孩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向他兜售大麻。袋装的大麻放在一只小木盒里。内特挥挥手把他赶走了——也许等下辈子吧。
  一个音乐家在调试吉他,人群渐渐地朝这儿聚拢过来。太阳沉入了不远处的玻利维亚群山。
  第十二章
  钱起了作用。廷行员勉强答应飞行,但坚待要一早出发,中午赶回科伦巴。他有孩子,还有一个很恼火的妻子,这毕竟是圣诞夜。瓦尔德好说歹说,答应了他的要求,并预付了一笔可观的定金。
  瓦尔德还付了定金给向导雅维,瓦尔德已经跟他协商了整整一个星期。雅维24岁,单身,是一个臂力过人的举重好手。他大步跨进皇宫饭店的大厅时,戴着一顶阔边呢帽,穿一身粗布的宽松运动短裤和无袖衫,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军靴。一把闪亮的单刃猎刀插在腰间,以备狩猎之用。他和内特握手时差点没捏断内特的骨头。
  “Bom dia”【注】他乐呵呵地说。
  【注】Bom dia葡萄牙语,意为“早上好”——塔界注
  “Bom dia”内特咬着牙齿说,他只觉得手指骨在嘎吱作响。
  那把猎刀醒目地越入内特的视线,它的刀刃有八英寸长。
  “你说葡萄牙语?”
  “不,只说英语。”
  “没关系。”他终于松开了虎钳一般的大手,“我会说英语。”他的口音很重,但到目前为止内特能听懂他说的每一个字,“在部队时学的。”雅维自豪地说。
  雅维很讨人喜欢。他把内特的手提箱提了过去,又和服务台后面的姑娘调侃了几句。那姑娘脸红了,但还想跟他多聊一会儿。
  他的车子是1978年产的福特牌轻型卡车,是内特至今在科伦巴见到的最大的车子。它似乎已做好了进入丛林的准备:换上了大轮胎,前保险杠上装着卷扬机,车灯上安了粗粗的铁栅网罩,但没有挡泥板,也没有空调。
  车子轰鸣着行驶在科伦巴的街道上,只有当遇上红灯时才稍稍减速,但毫不理会停车的示意。所有的车辆都对它敬而远之。
  不知是机器问题还是保养不当,消声器几乎不起作用。雅维像个赛车手一样紧抓方向盘,还一个劲地说话应酬,可内特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他像个白痴似的笑着,点着头,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双脚用力踩着车内的地板,一只手抓紧窗框,另一只手抓着手提箱。
  每到一个十字路口他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
  显然,所有的司机都知道交通法规以外的一套行车秩序。路上没有交通事故,不见横尸街头的场面。每个人,包括雅维在内,都知道在紧要关头避让、刹车或转向。
  这是个遗弃不用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