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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两小无猜-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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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玛俐及丹尼尔当面把话说清楚。
    咦?!这是什么?

    餐桌上放着她的护照,一张便条纸,以及一千美元,却不见李察的人影。
    嗨!我走了,麻烦照顾克莉儿,不必找我。
    李察

    “他走了”是什么意思?
    雪茵死也不敢相信那厮居然撇下他女儿,就这样一走了之!
    “妈咪,我肚子饿了。”克莉儿披着她的衬衫,亲腻地偎到她身旁。
    “你爸爸不见了,你还有心情吃早餐?”怒火烧掉了她温文秀雅的气度,雪茵
只想拿把刀把李察剁成烂泥。
    “他常常这样的呀,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克莉儿黑白分明的眼睛写满了对
她父亲不负责任的鄙夷和不屑。
    “你是说你爸爸经常把你乱塞给陌生人,然后自己跑掉?”
    “对呀!我伯父、姑姑、阿姨……在布拉格的时候,我总是轮流到他们家住。
上个月爸爸把我接来美国,他说,以后我不用再到处住了,原来是由你照顾我。我
喜欢你,妈咪。”
    克莉儿的吻,将雪茵纷杂的心绪,和纷飞的理智吻醒了。
    布拉格?原来他根本不是美国人,可……那这本护照——这不正是她被抢走的
那一本吗?
    她的护照明明被……难道说……那也是丹尼尔搞的鬼?所有的手续都由他一手
办理,她什么也不知道呀!
    唉,糊涂!
    雪茵的思维陷人空前混乱。她必须尽快找到丹尼尔,把全部的事情问个水落石
出,否则她铁定疯掉。

    ***
    屋外寒风涩涩,厅内亦笼罩着强烈的低气压。
    肯尼两手插腰,剑拔省张地想将丹尼尔一巴掌掴得黏在墙壁上。
    雪茵虽然不是他们的亲妹妹,但他们也没有权利对一名弱女子做出如此卑劣无
耻的事。他是吃错药了吗?丹尼尔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
    玛俐则是自始至终不发一语。当她从伦敦回来,发现雪茵突然失踪,她便已料
到必是丹尼尔搞的鬼。从雪茵父亲病危乃至死亡,他不知吵了多少次,这孩子不如
肯尼善良,也不像麦克正义凛然,甚至连彼得都比他仁慈许多。
    回来就好,这是玛俐唯一的想法,至于这椿莫名其妙的婚姻,以及形同石头缝
里蹦出来的克莉儿都容易解决。
    雪茵的父亲是这个世上待她最好的男人,为了他,她愿意将雪茵视同己出,不
管丹尼尔如何强烈地反对。
    窗外一轮新月冉冉而上,银黄的天光中,她看见一张秀致绝伦的脸。从来没有
见过那么美丽的脸,这张像极了她心爱男人的脸,被偷偷隐藏在两个镜片后面,真
是可惜!
    玛俐突兀地伸手摘下她的眼镜,将她拥进怀里,像个标准的慈母。
    此举大大惹恼了丹尼尔,他从来不认为雪茵是他们家的一份子。可恶的李察,
不是说好了,帮他拿到绿卡之后,他必须负责送走这个乡下士包子,怎么还让她跑
回来指控他呢?
    哼!他一定是舍不得花那笔机票钱,该死的东西,被他逮到绝对饶不了他。
    丹尼尔气冲冲地走向楼梯口,却让肯尼一个箭步挡住。
    “你不应该给个解释吗?”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从公司出来后她就私自溜掉了,谁晓得她会笨
到去和李察厮混,还沾上了个惹人厌的拖油瓶——”
    “我才不惹人厌呢!”所有见过克莉儿的人没有不说她可爱的。
    关于“长相”她是百分百自信满满。
    “小鬼,你敢!”
    丹尼尔凶巴巴地欺过来,吓得克莉儿忙往雪茵怀里钻。
    “闹够了没?”玛俐沉著脸,怒目盈然地盯着丹尼尔。“从今天起不准你再对
雪茵口出恶言,更不准重施故技,否则别怪我把你送进警察局。”基于做母亲的无
法,她不得不原谅他,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打算把她留在家里?”
    “没错,直到你把李察找出来,要他签下离婚协议书。你一天找不到他,雪茵
和克莉儿就一天不走。
    “妈!”丹尼尔作梦也想不到,他居然把事情越搞越砸。
    原先他只想单纯的帮李察一个忙,再把雪茵赶回台湾,让她吓得再也不敢到美
国来,孰料?
    “这样最好,”肯尼举双手赞成。“雪茵的学业也荒废得够久了,现在只能去
读春季班,不过我相信你应该很快就能跟上。”他欣喜地抛给雪茵一朵甚表欢迎的
微笑。
    雪茵感激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是必须暂时留住美国,带着克莉儿和一椿不
明不白的婚姻,有何面目回去见姑姑和季仲桓呢?
    “不行,我反对。”丹尼尔大声吼叫,藉以表达他极度的不满。
    “你敢再给我说一句屁话,我马上打电话叫麦克回来,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肯尼甚少发这么大火,在四兄弟中,他是脾气最好、性子最软、最不坚持原则的人,
难怪丹尼尔老没将他放在眼里。
    全家人最怕的是麦克,他仿佛一只阴沈冷冽的黑豹,处事果敢绝断,从不留余
地。和肯尼相较起来,他更像个大哥,雪茵的爸爸在世时,最是欣赏他,两人看似
淡如止水,却能亲如父子。
    丹尼尔一听到“麦克”二字,气焰便消了大半,他只狠狠地瞪了雪菌一眼,旋
即悻悻然地奔上二楼房间。
    “不必理他。”肯尼觉得他这个弟弟简直是越活越回去了。“妈,我明天请天
假,带雪茵去采购一些东西。”
    “顺便帮她配一副隐形眼镜。”否则她恐怕在二十岁以前都只能当丑小鸭。
    “我呢?”克莉儿好担心别人忘了她的存在。
    “你当然也一起去。”许是早年的遭遇太过坎坷,雪茵对她不免有股同病相怜
的悲悯。
    “也!谢谢妈咪!”
    妈咪?!
    玛俐和肯尼同时蹙紧了眉头。

    ***
    周末的早晨,纽约华尔街繁华喧闹的币景,忙碌的上班族,个个像枚上紧发条
的螺丝,神情仓促地穿梭于各栋办公大楼。
    季仲桓到彼得舅舅的法律事务所打工,已经一年多了,他聪颖强记,兼又刻苦
耐劳,很得老板乔治柯斯纳的赏识。
    “季,把这个case研究一下,中午一块用餐。”乔治四十几岁的人了,还
喜欢穿花衬衫,梳阿哥哥头,佯装“幼齿”。
    季仲桓一愣,乔治从不找他一起吃饭的,今天是哪根筋不对?
    “有重要事情交代?”
    “不,”他诡诈地露齿一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谁?”季仲桓兴趣不大,他的心思全摆在书本和工作上。
    为了希望毕业后能如愿进人华尔街最大且最知名的“罗伯林区联合法律事务所”
工作,季仲桓几乎是卯足全力,将课业成绩保持在最佳水平。年少时喜欢拈花惹草
的毛病,经过一年多残酷现实的折磨,早已雄风不再。
    尽管学校里经常有些暗恋他,甚至明目张胆急起直迫的女孩,也都激不起他丝
毫的意愿。
    刚开始,他犹抱着不玩白不玩的心理,像只蜜蜂似的,在花丛中盲目追逐,可,
进人事务所以后,他宛如变了一个人,一个带起强烈企图心,渴望鱼跃龙门的超级
工作狂。他唯一想要的是——
    成功!
    在最短的时间,用最快速的方法,攫取成功的果实,是他的中心思想。除此之
外,他不愿浪费一丁点时间在不相于的人身上。
    “美女。”乔治笑得眯起眼睛。
    “美女不会喜欢我这种穷小子,何必自费力气。”他很有自知之明。
    “错错错连三错。知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没等季仲桓反应过来。他已自己
公布答案:“富家女V·S有为青年,括号,越穷越践越受欢迎。Likeyou!”
    “哈!”他几时践过了?
    季仲桓不以为然地扬起浓眉。“是客户的女儿?”
    “一年一千两百万美金的大客户,如果你有本事搞定他女儿的话。”乔治眉飞
色舞,又暧昧得紧。
    原来是骗他去施展美男计,大可耻了吧!
    “万一我搞不定她呢?”是真美女也就罢了,假使乔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
个超级丑陋的“美”国女“人”硬塞给他,他保证当场拆他的台。
    “那你的加薪和六个月的年终奖金就会跟着不翼而飞。”乔治在商言商,一点
也不掩饰他阴险诈猾的本性。
    看来这份打鸭子上架的“苦差事”,他是非接不可了。
    “别装个苦瓜脸,总有一天你会了解,赤手空拳打天下已经落伍了;只有逮着
机会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才能在有生之年手捧美酒,怀拥美人,出入上流社会,
做个真真正正的富豪。”
    他的话,像一枚一枚大头钉,结结实实扎进李仲桓的心里头。
    踩着别人的肩膀?是啊,乔治现在不正觊觎踩着他的肩膀往上攀?
    然而,他该踩谁的肩膀呢?

    ***
    “我叫季仲桓,台湾人。”他举起高脚杯时差点打了个呵欠。长期的工作、课
业两头忙,使他总是沉浸在无边的疲惫当中。
    他谨守乔治交代的话,客气有礼地和眼前这位看似亚洲人的富家千金有一搭没
一搭的闲聊。
    他说话的声音很沉,极富磁性。
    “我姓陈,叫美薇,也是台湾人,想不到吧?我爸爸二十年前到美国,那时我
才八个月大,所以中文讲得不大好,你别见笑、”她一边拿起刀叉切了块牛排送进
嘴里,一边颔首专注地望着他。
    “噢?可真马。”尽管带着一脸倦容以及若有似无的排拒感,他仍然是炫目的,
有那么一些些憔悴的他,更显得刚毅外表下浓得化不开的忧郁,教人忍不住想抚他
的脸,发挥女人惯有的母性温柔。
    坐在他身边的乔治和陈小姐的父亲,这时候反而像背包袱的书憧和驾车的马夫。
    “是啊,季先生也读雪大,你们可算是同学,以后要常常来往,多亲近亲近。”
陈先生对季仲桓可是满意极了,不时呵呵大笑,颤动整身肥油。
    “那是当然。”乔治在桌底下的脚踢偷偷踢了季仲桓一下,提醒他打起精神,
善尽为人职员的“义务”。“季的功课非常好,陈小姐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
他,保证你科科都拿A。”
    “她念艺术,我念法律,根本风马牛——”
    “有什么关系?切磋学业嘛!”乔治把季仲桓的脚踢得快瘀青了。
    他要季仲桓谨守分寸,负责展示俊朗倜傥的阳刚味,并且把话说得漂亮得体,
他居然一副意兴阑珊,实在不大“敬业了”。
    “对对对,乔治说得很有道理。”陈先生递给季仲桓一张名片。“你们两个年
轻人多聊聊,我另外还有事,关于合约的内容,我会叫秘书跟你联络。”
    “你上哪儿去?我送你。”乔治诌媚地跟了出去。
    餐桌上只剩下不怎么对眼的一双男女。
    “你一定是被逼来的对不对?”陈美薇掏出一根凉烟,袅袅烟丝仿佛从她的气
管传达到五脏六腑,一步一步踩着她脸上掩不住的细纹。“其实我已经二十八岁了,
在雪大念了足足七年还混不到文凭。我爸爸急着想把我嫁掉,以为结了婚就可以拴
住我,哼!作梦。”
    季仲桓笑得很不自然,陈美薇一定没有窥见,仍自顾发表论调。
    “你真的叫季仲桓?那个猛拿奖学金的台湾留学生?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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