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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极恶梅关系 席绢-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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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话?这叫仙谕,也可以叫神迹,不知道就别乱说。而且我还不止写那些,除了额上写那两句之外,我还在你左脸写着‘为善最乐’,右脸写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要不是你那大胡子碍事,我还想在下巴写一句‘唯善独尊’咧。我说你,胡子也不刮一刮,都告诉你别留大胡子了,你还是那么不受教。”突地,她讶异的瞪大眼!

“你身上的体温更烫人了耶!如果再热上那么一点,我就可以在你脸上煎颗蛋了。”蛋呢?蛋呢?哪儿有蛋?速速送来!

“你……你……的确是神……”他摇摇欲坠,全身的高热烧得他再也坐不住,整个人瘫软回床榻上。要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发誓,他一定会二话不说掐死她,再也不存有妇人之仁……

“咦?你相信了呀!”她欣喜地问。

“由不得我不信……”他抽着气,无力挥开那双正贴在他脸上取暖的小手。

“对嘛,事实胜于雄辩,真金不怕火炼。”

“你是神,我的……瘟神。”语毕,昏睡去也。

梅哇哇叫着:“错了错了!不是瘟神,是梅神啦!你可别胡乱拜神却拜错了真正对你有恩的那一个,喂,喂!”

昨日病情转剧的常孤雪,在今日天泛鱼肚白之后,奇迹的退烧了。不寻常的是,他并无大病初愈时会呈现的虚弱情况,一身源源不绝的精力让他一睁开眼便俐落的下床,伸展四肢时更无半丝僵疼迟滞感。仿佛卧病十日,以及被悔那个女人气得更加病重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而真实的他,正打算练功一整天来发泄掉满身的力量。

他记得的,昨夜半梦半醒间,钟叔与几名大夫一直在他床边来来去去,灌药更衣擦身的,只为帮他降低浑身可怖的高热,但他却无半刻感到舒坦。热!痛苦至极的热!犹如被丢入炼狱中受焚烧之苦,他只求有人行行好,将他丢到大雪中翻滚,但却没有人了解他衷心所盼。来来去去的人,只会心急的叫嚣,半点帮助也没有。

然后……他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

不知为何,心安定了下来。即使知道她总是任性恣意的来去如风,总是让他饱尝被丢弃的苦涩与愤怒,总是让他感受到美梦易碎的现实……但他却依然殷殷盼着她再一次的到来。抗拒她的施予,又狠不下心绝然。

由她去,由着她搅乱他的生命、他的一切;由她来,短暂的胡言乱语、翻天覆地,然后犹然天真,好不无辜。

他对她的纵容,已宽阔到自己都要咋舌的地步。

很想掐死她,却不曾付诸行动。

很想很想牢捉住她,她却像幻影般无处寻。

知道她有问题,却不在乎。

她从来不会老,早已不是问题。

仙也好,妖也罢,人也行,鬼又何妨?

他一点也不在乎。

就算被她气病、气得呕血,心底仍渴望见她。于是他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常孤雪。

因为他必须有这样的身分,她才会再来。

或许她早已忘了,但他却深深记得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既然人生已教她弄乱,她就得陪他到底。以陪作赔,她最好明白这是公平的。

因为他打算跟她缠到地老天荒,谁也别想脱身。

他隐约明白,必是梅在他身上做了些什么,否则他不会这般迅速的痊愈。她不是寻常人,但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确实的身分是什么。他只要她留下来,再也不要来来去去,每三、五年蹦出来气他一气,然后又消失无踪。

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再来几个三年五年,他都成老头子了……他不要错过!

非要想个法子永远留下她不可。

已有多日未处理公事,他决定先把几件重要的工作交代完,然后再来想法子让那个神出鬼没的女人自己出现在他面前。

才想打开门出去,但灵敏的耳力已听出有几个人正往这边走来。不是钟叔,而是一些身怀武功的人。他眸光一闪,迅速躺回床上,为了让自己脸色不那么红润,他屏息让面孔转为病态的青白。

门板被悄悄推开,两道黑影闪了进来。

“他仍在昏睡。”其中一人到床前探着,确定常孤雪依然重病中。因蒙着面,声音含含糊糊。

“钟南山已派人快马去接来晋大夫,看来他的病不会假。”他们一同看着苍白的病患,冷笑了出来。“最好他就这样病死了,省得我们费工夫料理他。”

“那是当然!让我们来助他一臂之力。”男子阴恻恻笑着,由怀中掏出一瓶药水,滴了几滴到茶水中。

“省点用,这‘睡断魂’可不便宜。要是他没喝到这壶水,岂不浪费了。”另一人道。

“我们每天滴他几滴,早晚收了他小命,这药虽贵,花在他身上也值得了。”

“快找东西吧!厨房快煎好药了,我们所剩时间不多。”

“那倒是。”

两人立即小心的东翻西找起来。

“是这张地图吗?”他们抽出一张羊皮卷,小声的讨论著。唯一露出来的双眸共同闪着贪婪之光。

“这张也是有记号的地图。”喜悦之心很快的重重落地跌成碎片,贪婪的眼波蚀化为浓浓的疑惑,尤其在发现每一张羊皮卷皆是地图之后,一个头开始变成两个大。

“他奶奶的!到底是哪一张?!”

“好个可恨的常孤雪行事竟这般小心,利用数十张地图来混淆我们的耳目!”

“看我一刀杀了他!”歹心倏起,男子掏出匕首就要伤人。但另一人阻止他:“且慢,我们还得从他口中探知财宝的下落,等我们知道了,再下杀手也不迟。有了‘睡断魂’,还怕他能对我们如何吗?”

拿匕首的人恨恨的收手,粗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先拿两、三张去试试,总不能全拿走吧。”

“可恶!”

“有人来了,快走!”

两人很快地由窗口离开,也不知是不是一时没量好距离,其中一人竟硬生生由窗口跌下,痛叫了一声,由另一人帮忙扶走,消失在梅林里。

常孤雪缓缓睁开眼,不意竟见到一幅奇特景象──他看到窗外的梅树上,逐渐呈现一个纤丽的白色身影,由透明转为雪白,当身影完全变成实体后,正好也飘进屋子内来,走路还一拐一拐的──是梅!

她坐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脚丫子,像是刚才被什么人踩到似的,正痛着呢。

“真倒楣,早知道就闪远点看戏,就不会被踩到了,好疼呢……啊!”兀自的嘀咕声终止于对上那一双炯亮震惊的眼眸!

他看到了吗?看到她从隐身到现形的过程?他不是还在睡吗?黑衣人出现时,她也才刚到,不知道他是醒的啊……怎么办?修道者不能惊吓到凡人的,她犯规了!

他起身,沉稳且缓慢的走近她。

怎么弥补才好?

他愈来愈近,就要伸出手……

梅倏地单脚跳起来,想故计重施,吹口仙气让他沉睡两、三天!

“睡吧,呼──唔!”

啊!完蛋了,一口仙气被硬生生的堵住!以唇。

第十章怪怪的……

梅蹲在梅树下,双手捂住脸颊,觉得自己在治好常孤雪的高热后,反倒把那热气给染到身上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神仙也会生病吗?可她本体是梅树啊,一株树怕的不过是虫蚀蚁蛀,哪有什么风寒病症的?!

太奇怪、太奇怪了!

最奇怪的是她的法力竟然失效!

好过分,居然用嘴堵住她!然后……她就跑来这里发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真是太坏了,怎么可以攻击高高在上的神仙?也不想想她在他的人生中帮了多少忙,他怎么能恩将仇报!果然是个大坏人!死性永志不改。不行!她该给他一点教训的,怎么可以躲在这边不敢见人?她可是神仙呢。对!找他去,然后揍他。即想即行,她跳起来就要施展飞行术直冲到他的院落而去!“啊!”纤腰倏地一紧,让她不仅没飞成功,还吓得一楞一楞的,再也无力施法术。

“别想走!想都别想!”

是常孤雪,一直紧跟在她身后的常孤雪。

“啊……啊……”依然在发愣中。

他尾随着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但并不后悔轻薄她的举动。见她转身就逃,他恐惧于她又要擅自消失,一直追着她,陪她发呆。

他没有处理感情的经验,更没有处理过这种亲吻了一个心尚未属于他的女子的经验,只知道,不能再放她走,死死盯着她,是他唯一能做的。

果然,她向上一跃,又是要飞走的迹象,他不假思索的用力抱住她。无论如何,就是不让她走!

她好轻好轻,几乎只有婴孩一般的重。这种重量,很难自欺地说她是人类。虽然伏勇他们常吹嘘着说女人像羽毛一般的轻,不会造成男人半点负荷。但没有人是责的跟羽毛一般轻的,那是一种来自男人膨胀自大的吹嘘词,事实上大多女人只比男人轻上一些,再多就是一半重。但梅不同,她是真正的轻,教他一掌就可托起而不觉费力──这不是人类该有的重量。

虽然心底早有认知,但每接触到她不同的面貌,又不免心惊了起来。然后是浓重的恐慌……怕她因为不属于人界,终究要离开,他怎么也握不住。

“放开我!”终于回神的梅开口斥责着。

“不放。”他沉声道,双目炯炯的盯视着她。

“别忘了我能教你放开的──”他再以一手收住她双腕,然后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的小嘴,笑道:“你大可试试看。”

没了双手,还有口,但倘若嘴巴也教人堵住,那她就真的无计可施了。她一点也不想测试自己现下的运气,他仿佛正等着一口吃下她,这点眼色她还是会看的。毕竟大伙搅和了不算短的时间,多少对他有一些了解。

“你……不可以欺负神仙的,要知道,虽然阿鼻地狱已经算是很可怕了,但也不是没有更严厉的惩罚的,你别以为……”

他冷哼。

“我当然知道比下阿鼻地狱更重的惩罚是什么。”

“是什么?”她都还没查出来,他居然比她先知道?莫非牛头马面已经来找他套交情了?很有可能哦,因为他们日后会当好长好长一段时日的邻居嘛……

居然还敢问?!他斜瞄她。

“就是遇见你。”

“喔。咦?不对,你搞错了,我是来带给你幸运的,才不是惩罚,你别恩仇不分。”

“幸运?”他打鼻腔哼出嗤声。敢对她嗤之以鼻?太过分了!她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哪?

真是不知感恩的大恶人。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对家人的误会是我解开的,你差点被张三砍掉双手,是我救回来的,你没成为王二麻子的徒弟,是我的功劳,你的人生减去了那么多的痛苦,是我努力来的,可你回报了我什么?继续当一个大坏蛋!真是气死我了!”她也是有脾气的。

要翻旧帐吗?很好,大家一起来!

“是谁将我丢下来当乞丐的?是谁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的?你说你是神仙,还是个对我有恩的神仙。但你除了成日暗示我跪拜你、替你盖庙之外,请问你做了什么?我挨饿受冻、不偷不抢,全因为你那一句‘不可以当坏人’;我不随着其他人变坏,就算饿得半死,任人欺负依然不做坏事,那时你在哪里?高兴就出现一下,整得我喉咙痛又发高烧,一张脸还任你画着玩,不高兴就走人,三年五年的不见踪影,我简直是你的玩具!”一口窝囊气,如滔滔江水狂泄而出。

“玩具?!”她怪叫。

“不然是什么?”

“哪有这么难玩的玩具?”梅抗议:“充其量你也只是一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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