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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狩猎红尘-第4章

小说: 新狩猎红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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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钱由基起了身,先到后院给钱保和请了安。钱保和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见来的突然,必然有事,忙问道:“我儿有事?”钱由基道:“你们整天盼我娶亲,今天总算有了结果。”三夫人高兴,再问道:“你看上那家小姐了?”钱由基道:“是温知府的侄女温小姐,近几天才到的。你们可速去托人说亲。”三夫人担心道:“不知这个温小姐有没有人家?”钱由基笑道:“这事不必担心,只管叫人去,等着新人进门就是。”三夫人平时就怕他,见他如此说了,只得应下。
  见钱由基出去了,钱保和忙差人把三个女儿、女婿请来。到了中午,三家大小都到齐了,钱保和将钱由基的意思说了。大女儿道:“有了人家就好办,只是知府家不同一般人家,探个虚实口信才好,也省的媒人作难,两下难看。”钱保和道:“这样说也是,只是你兄弟是个急性子,迟了又怕他气恼。”三女婿搭话道:“岳丈,我家与知府素有交往,知府又与家父同在一处为官多年。不如托家父物色个媒人,说合此事,一是探个口风,二者有个言差语错,也能担代。”众人听了,又无他法,就觉有理,只有依了。
  钱保和便将管家帐房叫来,对二人道:“速备下聘礼,不论贵贱,要拿得出手,先送到三姑爷家去。”又转身修书一封给亲家,备言致谢心切之情,又对三女儿、女婿道:“此事望亲家费心,好事成全。银子、元宝,但有使用,就是买房子买地,只管来拿。”三女儿回道:“同是一家骨肉,父亲何需嘱咐,女儿自当尽力。”
  三女儿、女婿回至家中,将事情前后说给双亲听。老先生也是急忙忙,差人将六坊十三街有名的媒婆请了,并与媒婆说了前后事,领着将聘礼看了,又塞了银子给那媒婆。媒婆笑道:“这样的好事,那里去找,老爷也太客气了。我与温老爷素有来往,他的令邻还有我作的媒呢。老爷等着好消息便是。”这位媒婆第二天,即选上几个家人,将礼单点了,抬着聘礼,直往知府家中去了。
  钱由基闻得一切办的火速,也甚高兴,竟一天没出门,只在家中静等。这一天,听说去了,心中欢喜。等到中午仍无回音,不由着急起来,渐渐没了信心。又等了两个时辰,见门外来了三姐及三姐夫一行人,几个家人抬了聘礼回来,知是没成。钱保和、三夫人见媒人同着回来,忙迎上去,让到屋里喝茶。钱保和道:“不知温老爷怎么说?”媒婆道:“钱老爷托了人说亲,温老爷听了甚是喜欢。只是头一件,侄女的事他做不了主;第二件,温小姐去年已定了亲,打算着下半年就嫁。温老爷再三说明,并无推拖之意。”钱保和老两口听了,并无二话再问。
  钱由基却不以为然,问道:“三姐,去时可说明了是与我提的亲?”三姐儿看了媒婆一眼道:“说了。”钱由基又道:“温小姐定的是什么人家?”三女儿道:“说是杭州总兵的公子。听说人长的倒也白净,又读了几年的书,无非有个功名罢了。”钱由基笑道:“小吏之子,草皮之士,有什么好处。温大人也知道我些,怎不肯帮上几句,替温小姐拿个主意那。俗话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到要紧关头,竟都糊涂起来了。”众人见钱由基这么说,皆不便再言语什么。最后还是三女儿劝道:“兄弟,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大家都不是混缠的人,一是一,二是二,人家即然说了,也只好作罢。”钱由基听了,气哼哼转身而去。这边钱保和留下媒婆吃饭。
  事情有不成倒也打紧,只是苦了钱由基,左想右想只是离不开温小姐。到了下午,就见钱由基一改往日模样,六神无主,闷闷不乐。到了晚上,竟茶饭不思,托着腮膀子乱想。再到夜里,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温小姐,一时笑笑,一时走走,是挥也挥不去,只在眼前转。这就是所谓的单相思了。
  钱保和见儿子如此,心中泛急,自己已是话短眼迟,体力难支,只得将钱由基的旧日朋友,或早或晚,齐来乱劝。钱由基只是听不进劝,两眼无神,只管发呆。这天晚上,见一班子兄弟又来相劝,钱保和让厨子烧了几道上好的菜肴,开了坛好酒。喝着酒,那话渐渐放肆起来。老六道:“兄弟平时最痛快,怎么这事上,也犹豫不决的?以我之见,这事要成不难。你我兄弟抢进去,把温小姐抢出来,生米做成熟饭,看他还有什么话说。”钱由基道:“这可是杀头的勾当。”老六道:“如今炀帝已死,天下大乱,诸候各霸一方,谁还管得了王法。凭我们兄弟的本事,立个山头,大半个江山也能到手。”另一个道:“小梁山的戴大王约了我们兄弟几回了。明说了,只要兄弟你去了,第一把交椅便是你的。几百号人,杀下山来,抢了温小姐,先占了兖州,再占山东。”钱由基听了,不由动了心思,连夜传信到了小梁山,没两天就约好了动手时间。
  这天晚上,钱由基约了小梁山的强盗伏在城外,老六几个在城门探风,钱由基一个人往知府后院绣楼里去抢温小姐。只等火起,便里应外合,抢占兖州。钱由基出了大门,抬头一看,见天色昏暗,星月无光,四周清冷,街上灰蒙蒙的,不见一个人影,暗喜道:“风高杀人夜,月黑偷人时,正是好机会。”钱由基来到后墙之下,借绳索上了墙,跳进了后花园。钱由基久居此地,知府中来往几十遭,轻车熟路,一路小跑早来到绣楼之下。
  钱由基四周看看,只有风吹云暗,并无人影,大了胆子将窗纸舔破,朝屋内一看,见正中睡着两个小丫环,打了地铺,横陈在那。钱由基不敢冒然行动,再围着绣房看了看,见绣房上下二层,靠东首有颗大树,绣楼之上隐隐尙有灯光。钱由基有意弄些动静,学了几声猫叫,又学了几时狗叫,并不见有人来,心道:“你等不来,我便上去。”绕到大树下,看了看,并不认的树名,见那树杈正芽发枝绿,树冠极高,超出绣楼大半截,这便叫做黄罗罩绣楼了。
  钱由基是个上树行家,自小爬高越墙,上房揭瓦,如家常事。一时来到树下,一缩身子,没几下就上了树,朝绣楼里望望,隔着窗子看不甚清。就又向上爬过两道枝叉,到了绣楼房顶上。钱由基从腰中解个带子,栓在树丫上,将身子倒吊下来,正好落在窗前。钱由基又学了几声猫叫,屏气一听,还无动静。
  远处夜色三鼓,钱由基料着温小姐睡熟了,遂轻轻打开纱窗,向屋内细看。见那红烛就在窗前燃着,尚有半寸多长,一架古琴,两排书厨,空气中透着少女闺房的幽香。温小姐侧着身子躺在绣床上,一头秀发未解,半袜红绫犹在,两只雪白的膀子半露在锦被外。钱由基见了,不觉心动,心道:“多话何益,不妨先将生米作成了熟饭,再细说不迟。”一时起了贼胆淫心,顺势勾住窗子,翻身跳进屋子。
  
上部 第二回中 包娼
  钱由基走近床前,见床头放着两本书,一条锦被难挡雪肌玉体还现,一张粉脸似梦中含春浴罢。钱由基心性大乱,便顾不了许多,一手扯下温小姐的锦被,将两只手只在温小姐的酥胸丰臀上乱摸一气。这钱由基平时虽是烟花巷里的常客,男欢女爱,大小战事也经得不少,只是干这种勾当,倒是头一次。动起手来,心自先虚了几分,一时但觉脑袋比平时里大,手脚比平时里慢,周身不听使唤。
  钱由基只管尽情肆摸,那还记得这是知府深院绣楼。等温小姐从梦中惊醒,见有人欲行非礼,大呼“救命、有贼”时,才知坏了事。钱由基忙丢了温小姐,不由分说,就朝楼下冲去,拌倒了丫环,碰倒了桌椅也不觉得。钱由基冲到楼下,脑袋犹自肿大,并不辩别方向,只顾朝前猛跑。此时,府内已是喊声四起,灯光通明。钱由基脚下不敢稍停,跑了一阵,已到了墙下,来不及细看,但觉此处墙比别处矮些,见还有几步,凭着贼心鼠胆,攒足力气,一个箭步就窜上了墙头。可惜,才要松口气,脚下一个收不稳,又窜的猛,一个跟头就栽了下去。也巧,这墙外是知府毛坑的粪池,攒了一冬,粪足水满,钱由基通身的热汗栽进去,是一冷一惊,一口气竟没喘上来,溺死在粪池之中。老六等人天明不见钱由基出来,一打听,才知钱由基已死,只得通知众人作罢。又有人通知了钱保和,举家闻之,莫不哀伤。知府一是怕丑,二因是熟人,人又死了,也不再问官,只当失足落水而已。
  放下人间的事暂且不表。单表钱由基,一路游魂到了阴间,才要上奈河桥,却被人一把拉住。钱由基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结拜的兄弟宇文庆,忙道:“哥如何也到了这里?”宇文庆叹道:“我自从投了我叔,即在府内效里,几次欲托人送信给兄弟,皆不得如愿。我叔称帝,封我为侯,后与窦建德会兵,奋力杀敌数十人,战死与乱军之中。”钱由基道:“我听人言,人死为鬼。哥哥即是一鬼,怎么还记得生前之事。”宇文庆道:“我虽死,却未过奈河桥。因我堂兄宇文成都力大,死后封为阴山镇山之神。经堂兄推荐,如今在阴司做文书。”钱由基道:“哥稍等,待我过了奈河桥再说话。”宇文庆道:“兄弟不可。兄弟一时性起,虽说行奸不成,也是大恶。若是原原本本朝阎王说了,罪怕轻不了,非上刀山串了,下油锅炸了不成。”钱由基惊道:“那如何是好?”宇文庆道:“兄弟不必过桥,且随我来,为兄自有办法。”
  宇文庆领着钱由基过了恶水河,藏在家中,把钱由基爹娘化的随身携带的金山银屋、纸钱阴币,四处打点。到了会审的时候,自有牛头马面前来索住,拉到阎罗大殿上。钱由基抬头见当中坐着阎罗王,两旁列着文武判官,虽知结果,心里还是虚了半截,心里“卟嗵、卟嗵”猛跳,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这时便有判官出列,禀明此事,送上生死折子。阎罗王接过折子一看,见折子上写道:“阳寿未尽,失足落水。尚有阳寿三年,当战死乱军之中。”又俯身看那下跪之人,微黄面皮,五官端正,身材伟岸,便动了慈悲心肠,便道:“怎么如此的不小心。即是错案,我问你,欲何去何从?”那钱由基不知阎罗王话中有话,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叩头如捣蒜一般,回道:“愿伺候您老人家生生世世。”阎罗王一听,心又甚喜,阴脸转阳,就道:“屈身地府,也是天缘。”便在第十六判官司给钱由基安排了差事。
  钱由基叩头谢了恩,即往第十六判官司里报到。见了主判官崔判官,又通融些财物。崔判官一向好性,见人干练,又是阎王特许,不用说,也略略安排了些小差事。钱由基见事情也不多,不过跑跑腿,传传话,皆是生来就会,沾手能熟之事,故上起手来,处处得心应手。宇文庆又与他接了风,二人遂又厮混在一块。不上几个月的工夫,钱由基无一处不混的烂熟。
  又过了几百年的光景,钱由基又找到了在人间的感觉,重新有了几分英雄模样。钱由基每天正事少有,闲事不断,不是东吃西喝,就是摸牌赌钱。虽说没了祖业可用,却也是个公差,按月领着俸禄,说不上富有,却也不愁钱花。又加上钱由基生性豪爽,出手大方,专一爱管个闲事,交几个朋友,多多少少在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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