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狩猎红尘-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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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眉笑道:“干爹,那也说不准。方小凡张牙舞爪的,还不仗着他爹给他撑腰。他说话行事半阴半阳的,他爹何尝不是如此?表面上那点文章咱就不说了,就说他和牛家那关系,自许清白谁信那?他爹才当上副市长,方小凡的艺术中心就不干了,牛金枝就成立了个中州影视制作中心,叫他去当总经理。我还听说,方小凡已经把小金山租下了,准备建一个影视基地,现在正拉围墙那。”李有才道:“赵市长前年不是想把小金山建成高级涉外宾馆,因大伙反对才停下来,这会子怎么又同意建影视基地了。”柳月眉道:“周桂英能有什么主见,你说什么她是什么,还有个不同意的。要我选,我就选我干妈当市长,看谁还能反了天去。”
黄婉玲笑道:“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周桂英虽说没什么主见,毕竟到那还都有个面子。我这儿好了,脚还没迈出门去,你干爹就领着人门外叫阵了。我要是当了副市长,你干爹就该带着十二寡妇出征了。”李有才道:“别在小辈面前说这些。”黄婉玲笑道:“你当我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先前就算我听风就是雨,我闺女现在在电视台,这次总不能是空穴来风了吧。”李有才便笑道:“我和她纯属是业务往来,你不要疑心。”
柳月眉笑道:“干妈,我倒是听说她还想请你做一期嘉宾那。”黄婉玲笑道:“那敢情好,我们有共同话题,倒能谈得来。”李有才一听不是话题,忙低头喝酒。黄婉玲又笑道:“月眉,我还正想见见她那,有空你安排我们见见。”柳月眉点头应下。李曼儿笑道:“月眉姐,我妈这是想借刀杀人那。”黄婉玲道:“你小孩子家懂什么。我们搞企业的,和政府官员不同,即不能随遇而安,无所事事,又不能坐亨其成,拱手当差,关键要交接好班,企业才能顺利发展下去。你干爹一心要撂摊子,到市里去亨清福,你妹又不懂事,凡事还不知道轻重。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滚打到现在,怎不能拱手叫别人捡去。”
柳月眉道:“我公公也是这么个意思,人家都在争地盘,拉人马,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肖勇道:“现在街上流传着清风观却尘道长的四句话,干妈听说没有?”黄婉玲道:“那四句?你说我听听。”肖勇道:“三更劈柴霜满天,冬去春来幽谷生。四面城墙烽火起,陈桥兵变天下宁。”黄婉玲道:“据说这个却尘料事极准。别人对这四句是怎么解的?”肖勇道:“大概的意思是说,赵市长去后,中州依旧是三分天下,争来争去,到最后还是三国归晋,赵姓的执政。”黄婉玲道:“这岂不是暗示赵振先东山再起?”柳月眉道:“应该是这么个说法。我公公解了其中三句,就是第二句解的不好。干妈,认为应该做何解那?”黄婉玲道:“冬去春来当是时令。幽谷生又指何人那?若不指人,当是指事。”李曼儿道:“幽谷里还能长什么,自然是长草呗。”黄婉玲道:“别乱插口。”柳月眉道:“我公公认为,赵振先当是借助于女子之手而主政。但这个女子应该不是谢月娇。”黄婉玲道:“赵振先敢效春秋吕氏,不但心机重,胆也大到了家了,有一个谢月娇在前,何尝不会有第二个谢月娇在后。”
李曼儿笑道:“依我看,陈桥兵变天下宁,并不是指赵匡胤姓赵,而是指黄袍加身,说的是黄字。冬尽春来,百花争艳,牡丹为冠。妈妈满城名冠第一枝,不是牡丹是什么?我看是妈妈从后台到前台,主政中州才对嘛。”黄婉玲嗔道:“你这孩子,又拿妈妈打起趣来了。”柳月眉笑道:“小妹这么一说也通呀。”黄婉玲笑道:“这些道家的话,多是两面话,怎么说就怎么通。他们的开山祖师爷不是说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嘛。”吃过了饭,柳月眉要打牌,李有才因胡梦蝶来电话,借口去了,李曼儿又去了工地,黄婉玲就将王妈留下,和肖勇四个打了一下午的牌。
中部 第六十回中 闹丧
李有才到了胡梦蝶处,见正效颦攒眉,长嘘短叹,笑道:“我的儿,你想你达怎的,这么愁眉苦脸的?”胡梦蝶道:“你娘心里正烦着,少和我说话。”李有才上前抱住道:“什么心事,给达说说,你达给你败败火。”胡梦蝶道:“你娘我一年三百天猜你的心思,我的心思你也猜猜看。”李有才笑道:“你达我不会什么脑筋急转弯,不猜。猜了,你不定是猪这么想的,就是驴这么想的。”
胡梦蝶叹一声道:“你娘我枉把当你是个知心人。”把手在李有才鼻子一指道:“蠢才、蠢才,我有车,你才有名哩。”李有才笑道:“这从何说起那?”胡梦蝶道:“亏你还是街上常混的主,包个乡下大妹,还得一房那。稍有二分姿色的,必定一房一车。我们电视台的巩琳,不过五分姿色,和个修车的好上了,还开着日本车那。你娘我房没要,车你再不给,一天三顿的供着你,我还成了倒贴汉子子的了。你娘我倒不是和你要,要是别人的车先到了,我怕我儿你再没脸。”
李有才笑道:“你要真有本事,你现在就叫人送车来,你达我还就舍这回脸了。”胡梦蝶道:“你要不信,这就从你娘我屋里出去,我这手打电话,晚上看不到车我就一头撞死。”李有才道:“生什么气那?我没一房,还能没一车?只是我家情况与别人不同,这三、四十万虽说不多,家里不好拿,公司又有人盯着,我需想个法才好骗过她们。”
胡梦蝶脸一冷,讥笑道:“人的名,树的影,我儿别在是挂着财神爷的幌子,里头土财主做的胆吧。”李有才哼了一声道:“你达我也不是说大话。头十年,这儿到海南的铁路还没铺,有人就问我有多少钱,我就说了,一百一张的,从中州铺到海南,还能再绕到上海回来。”胡梦蝶就笑道:“我的儿,你娘不过和你开句玩笑,当什么真那。我叫两个菜,先喝几杯。”
胡梦蝶摆上菜,二人喝了几杯酒,李有才一拍大腿道:“有了。我使个双管齐下,家里要一份,公司提一份就有了。”胡梦蝶笑道:“我的儿,你娘不急,你急什么那。”李有才道:“你就是不说,你达我也早有这个心了。过了年,我就有心先给我闺女买一辆,老实说,不光是和别人比,这年头,宁可把别人撞死陪钱,也不叫别人撞着倒霉。只是我闺女拖着不要,才到现在没买。”
胡梦蝶笑道:“你娘我不要也就罢了,闺女那儿可不能少。你们爷们富字当头,闺女出门连个车也没有,那说的过去。不说别人,我们牛局长的千金十六就会开车了,虽说才撞死过人,到底不过陪几个钱算了。就是服装二厂,鸡巴大的一个小厂,老孙的两儿还一人一部那。以前见官看乌纱,看富识轿子,现在呀,认富先看车,识官先看站相。”
李有才道:“看车看车牌这个我倒懂,看站相该怎么讲?”胡梦蝶笑道:“这也是同事才教我的,他说呀,如今这官大体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小官,大都是司机出身,比如我们办公室和人事处的几位,先前都是司机,鞍前马后当佣人换来的,他们都是坐惯了的,所以到那里,不是扭腰就是愰腚,生怕再得了痔疮。第二类是当大官的,大多是秘书出身,比如我们台的两位台长就是,魏市长也是,听说周市长以前也是,他们以前是站惯了的,所以到那都先找位子坐下。他们说了我还不信,那天跟着周市长上开发区,她进了门,果真先坐下再说话那。第三类是真材实料上去的,都是不大不小的官,比如我的儿你这样的。他们说最好认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一般是肚大腰圆底气足,到那都鼓腰凹腚的。”李有才听了就笑一阵子。
二人喝过酒,又到床上睡了一觉。到天近六点,李有才醒来,推着胡梦蝶起来道:“我的儿,你达这阵子没捣鼓,又想那事了。”胡梦蝶道:“我的儿,难道就你娘我的屁股是铁打的,回去怎没管你家里家外的婆子要?”李有才道:“她们那解这等情趣。黄婆子床上象个木头人,穆艳如虽是腚大,也没几分本事,当不了这事。”胡梦蝶才要应他,却有电话打来,接了却是崔永年。
崔永年道:“李总,赵百川和谢月娇不知因为什么打起来了,光若雪一人不好劝。快叫黄主任过来一趟,一齐劝劝吧。”李有才道:“周桂英、魏金水的老婆都干什么那?不能出来劝一劝?”崔永年道:“清管难断家务事,都早躲了。”李有才只好忍下来,回去接了黄婉玲,一同赶过去。
原来赵四海赶到家中,问了原因,早有疑问,又有好事者说些闲言碎语,这才真信了。夫妻二人商议一阵,把赵百川叫了进来,将所听所闻都讲了。起初赵百川还是不信,叫他哥哥劈头骂了一阵,这才知道,母亲之死,皆由此故,不由怒羞成怒,这就要出去,意思就要找赵振先拼命去。赵四海一把拉住道:“母亲因此而死,你把事再抖开了,难道再叫死人蒙羞不成。”赵百川听了,抱头大哭。
赵四海道:“他敢做初一,我们难道不敢做十五。我的意思,叫你嫂子偷偷把这个逆种带走,等把狼喂大了,再叫他来咬他亲爹亲娘一口,以报此仇。你也不要和那婊子多说,问她走不走,走倒好,不走全由你看着办。”赵百川咬着牙道:“就按哥说的办。”偷偷把浩浩抱到车上,先带走了。
谢月娇到天黑不见儿子,忙问赵百川。赵百川那有好气,只道:“不知道玩那去了。”谢月娇不依,拉着要找去,赵百川道:“我娘还躺地上,那有功夫找他去。要去你自己去。”夫妻二人又吵起来。那赵百川心里有气,下起狠手来,一手揪住头发,这就打起来。谢月娇也不让他,脚踢口骂,厮打在一起。
吴若雪外面见了,忙上前来劝,却叫赵百川推了个跟头。打了一时,黄婉玲才到了,叫着吴若雪两个先把谢月娇拉到院子里。谢月娇叫赵百川硬生生揪下一把头发下来,发了疯似的又要摸拖把去打赵百川。见崔永年早将赵百川拉到别处去了,只气的张口急喘。黄婉玲问道:“月娇,什么事不好商量,打成这样?你平常听说听道的,婆婆尚未安息,纵是赵百川一千个有错,这时候闹起来也有你一半的不是。”谢月娇噙着泪道:“我就是太听话了,娘家又没人,才叫他们一个个都欺负我的。”再拿眼一瞟赵振先,竟似个局外人一般,叨着烟,正和旁人说话,不由气往上冲,都堵在了嗓子眼上,拨开众人,甩手去了。
黄婉玲这才和众人说几句话,就见肖铁龙的老伴立在前楼晒台示意,柳月眉又出来,让了黄婉玲和李有才到家去。进了肖铁龙家里,见肖勇才从酒店叫了菜回来。肖铁龙笑道:“别的时间都忙,这回到家门口了,多少喝几杯,吃顿便饭再走。”让了二人上座。黄婉玲叹道:“赵市长一去,怎么什么事都翻上来了那。”肖铁龙道:“当初赵百川找谢月娇,别人就劝过,一家人都听不进去。不光是家贼进门,里外的往娘家倒腾东西,外贼也到了,将个中州市砸锅卖铁的钱都扔到开发区去了。大观园那么大的摊子都叫王熙凤倒腾跨了,何况他们家。”
柳月眉一旁道:“他们有人下午见了,赵四海的老婆带着浩浩开车走了,不定又是什么主意那。”肖铁龙道:“赵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