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番外 作者:泪依(17kvip2013.07.15完结)-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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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事隔三年,当年,段风涯高调的行事方式,已经让凤凰镇的人记住了他,悦来客栈也不例外,所以,当掌柜盛意权权的的款待完他们时,能醉的,都醉了,不醉的,也就不醉了。
安季晴是那个不醉的人,段风离也是那个不醉的人,席间,段风离有注意到,安季晴心事重重,有借酒消愁的嫌疑,酒入愁肠,愁更愁。
段风离拎着两壶刚喝剩下的上好女儿红,本意是想自个消灭的,既然见安季晴一人独自坐在院子里,也就不介意和她作陪了,从他这里看去,安季晴双手抱着单膝,清冷的月光永不及她的背影清冷。
“唐依姑娘,睡不着吧?”段风离走上前,然,才说出一句话,他就觉得,唐突了,来错了。
安季晴抬起双目,脸上还挂着泪水,忘了擦干,对上段风离尴尬的目光,才恍然记起,仓惶的擦了把脸,“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没有,喝不喝?”段风离在木栏上坐下,递给安季晴一壶女儿红,他虽然不知道,安季晴的酒量好到哪里,只是想,她需要酒吧,“酒不醉人,人自醉,也是可以的。”
安季晴接过,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大口,才舒笑解释,“段公主,你误会了,我没事,只是,可能算是旧境思旧人吧,就有点矫情了,并没有什么伤不伤心可言的。”
“这么说,在这里,唐依姑娘,真像夫子说的那样,有着一段往事?”段风离顿了顿又说,“不过,我只听风涯说过,你是从洛城来的,没想到,凤凰镇,会勾起你的那些回忆。”
安季晴低眸,她听得出,段风离的话语里,好奇多于关心,也罢,本就是无事不可对人言,笑意浅浅搁上脸上,“实话说,在这里,的确有过一些往事,一些人,还有一些事,曾经住在心尖上,然后,就没了,不疾而终了。”
安季晴用不疾而终来形容她和段风涯的这份开始和结局都太匆匆的感情,其实,一点都不错,她敛笑,“段公主,不是每个人都像风涯那样幸运的,活着,就比什么都好了,所以,无论如何,去到洛城,唐依一定会用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的。”
“风涯,的确是幸运了。”段风离小声喃喃,目光深远幽暗,“如果没有五妹,风涯也没有今天了,这也是风涯一直在很努力好好活着的一个原因。”
“呵呵,安季晴,那个曾经让天下人唾骂的女子,居然到了最后,她的死,也是那么悲凉,这,算是报应么?”
段风离只听得安季晴的话语,却没有细听她的语气,没有听出,她带着几分调侃,还有几分嘻戏的成份里面,沉凝了小会,才说,“五妹,的确是个刚烈的女子,可以说,她是我这一生,看到最刚烈的女子了,至于罪不罪人,已经不重要了,在我心里,她永远成了恩人。”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刚烈。”安季晴喃喃细语。
的确,当时,她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刚不刚烈的女子,那不过是在纠结着,如果段风涯死了,伤心的人,很多,当然,这些人中,也包括自己,而,就算没有了自己,大家一样,可以过得一如既往,为了不痛,就自私一回,长痛不如短痛而已,只是,在段风离眼里,或是说,在段风涯眼里,把这点自私,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舍己了。
段风离抬目,却分不清,刚才安季晴那句话,说了什么,这也是在后来,他才恍然想起,安季晴说的是‘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刚烈’,而不是说,“其实,安季晴也没有那么刚烈。
很多时候,就是这般的,直到真相浮出水面,我们才发现,我们错过了很多细节,错过了很多,本该更早发现的东西,段风离后来时常在想,是不是,他细心听出了这句的端倪,后来的事,就会简单得很多了,或者说,在生死一线时,就不会出现安季晴和上官清婉之间的差距,因为,这个世上,只有安季晴一人,才会不顾一切的,去救段风涯,所以,即便上官清婉没有勇气,也不足为怪?
☆、141。 入城,无谓之争
早上安季节晴和段风离相碰面时,心照不宣的,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一路顺着阳光,直进洛城。
段风涯撩起车的垂帘,昔日人头并攒的洛城,如今虽用不上萧条来形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了,零零落落的行人,无不是低着头,戴着白色口罩,穿梭在面对死亡前的黑色氛围下,城门站着几个衙役,来往,还有衙役在不停的巡逻。
眺过衙役,安季晴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姑娘,鹅黄长裙,脸有点长且瘦,时不时踮起脚尖,往外张望,眉梢间,写尽的,是焦躁,而和别人不同的是,这姑娘家,没有戴着口罩。
下了马车这么一群人,马上引得了衙役投目,一个衙役上前,客气百渗着复杂的神情说,“大伙这是想进城吗,好巧不巧的,城里现在发起了瘟疫,隔天就死几个人,今天才又死了一个大夫,你们快回去吧,别在这边逗留了。”
“小兄弟,你的好意我懂了,不过,我们就是要进洛城来的。”段风涯抬眉,一时间,让人揣摩不透,他向段风离点点头,段风离取出皇上的任命书函,还有将军印帅,衙役当即傻了眼,片刻,才跪下,“卑职不知将军到来,请将军降罪。”
“没事了,起来说话,”段风涯单手扶起衙役,直接就问他,“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将军,现在病源还没找到,病情得不到缓和,司大人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向上请示,为了不让病情祸及更泛,是不是要焚村了。”
“那现在,有多少人在里面。”
“大部分的,就是洛村的三百多口人,都染上病了,还有一些还不染上病的,零零落落有几个人,固执的要守在里百,照顾病人,就昨天,连唯一的大夫,也染病毒死了。”
“那姑娘是谁?”安季晴指着那女子,轻轻的问。
衙役转头看了一眼,恭敬的说,“那姑娘叫阿依玛,是个孤儿,打小就是村长养她的,说什么也要在里面守着,听说滇城有大官下来,就每天来这里守着了。”
“倒是个好姑娘,吃百家饭长大,还恩,也还了百家恩。”段风离幽幽的说,也不知是称赞,还是惋惜,或是,什么都没有。
“行了,你忙去吧。”
“将军,是要进去吗?”
“当然,要不,我来做啥?”
“相公,”上官清婉挤着段风涯的衣衫,小声说,“相公,你也听说了,每天都有人死,多危险,要不,我们就在外面,指示他们工作就好了,怎么说,你也是千金之躯,还有,你如果有个好歹,那我们的小向晴怎么办。”
衙役也讪讪和和的说,“对啊,将军,要不,先找司大人来,给你们安排好住的地方。”
“要不,风涯,我和他们进去,你和九妹就住在外面,有我在,我会处理好的。”段风离突然觉得,上官清婉说得,有几分道理,他有责任顾及段风涯的危险,尽管这么做,的确有点自私。
安季晴看着他们一言一语,言语间,似乎已经忘了与他们一墙之隔,还有三百多条人命,可能就在他们在议论的顷刻之间,化成灰烬,上官清婉年轻,贪生怕死,情之有理,而段风离的这席话,却让她大为吃惊,他不贪生,却企图让段风涯贪生,她目光扫了一眼大伙,在上官清婉还带着笑意的脸上,心里,突然生起疼痛,有句话这么说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感谢同深受这么回事,针不是扎在你身上,你永远不会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上官清婉就是如此吧,站在这里,一点都感受不到,那些与己无关的痛。
“谁要进去,谁不要进去,你们自己决定,我是来医民的,至于抚民,就无能为力了。”安季晴说明完,就率先进城了。
段风涯举手,摸着后脖子,极其无辜的说,“她生什么气,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贪生怕死之徒了?”
“她应刻是气我吧,气我好让你退却了。”段风离呓语,直觉,他又小看了一回唐依。
“肯定是你,是你陷害我了。”
他们说着,也进城了,上官清婉也只好,跟着段风涯进去,此时,安季晴已经和阿依玛谈得熟络了,大体情况,也有了个较详细的了解。
段风涯故意打断她们的谈话,“阿,阿……”
“阿依玛姑娘。”段风离帮段风涯叫出了阿依玛的名字。
“你们就和唐依姐一样,叫我阿依玛就行了。”阿依玛朝段风离,微微点头。
“刘夫子,车大人,我们去看看病人吧,一路走,我一路和你们说。”安季晴故意大看也没看一眼段风涯,从他身边越过,用小到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你带她来的,最好就看好她。”
段风涯莫明其妙的想反斥,安季晴他们,已经走得老远的了,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女人,怎么也学会生闷气了,其实,她气什么呢,难道,你不知道,我不是那种求生怕死的人么?
“唐依姑娘,你和少爷说什么了,他脸都绿了。”走远后,刘夫子好奇的问安季晴,在他记忆里,没几个人能气到段风涯的,除了过往的五夫人,总是能把段风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也明白,若不是在心尖上的人,谁又能为谁生气呢?可是,唐依与段风涯,不是,只是君子之交吗?
安季晴低眉,侧头,看着段风涯和阿依玛碎碎语语,突然就生笑了,心想,他肯定在问着自己刚才问的问题,“我故意糗他的,谁让他……”
安季晴的话,到了这里,就止住了,她并没有说出,谁让他带上官清婉来呢。说不定,她当然明白,段风涯的向端阳王说,要前往洛城时的决心,不是开玩笑的,他的确很认真的想过,要为安季晴做点什么,只是,所以,段风涯是不可能就手旁观的,只是,从阿依玛的口里,她知道,上天已经对这三百条人命,虎视眈眈了,要么一起救活,要么,就是陪着葬,心情难舒,便借段风涯来调侃几句,无关痛痒。
☆、142。 不过,轻贱自己
非常时期,非常心情,在这次之前,安季晴从未见识过这种重灾难区,刚开始,还是刘夫子主持着,领着她和车仁一步步的进行工作,可以看得出,刘夫子临阵不乱,让安季晴心生敬佩之余,更是怀有希望了,车仁小小年纪,就能坐上太医之位,定有过人之处,而刘夫子,定也是医术不亚,自己也得了白兰真传,她就不信,凭他们三个,还不能尽最快的时日,找出病源,药到病除。
村民的吃食,都是阿依玛细心的一一照顾着的,虽然说,瘟疫随时可能通过近距离接触,而传染,阿依玛从来就不忌这些,总是悉心给高烧不退的病人喂食,可能缘于这个,也可能缘于阿依玛是现在守着在城里的唯一一个姑娘家,三四天的交流,难免的,就打从心里喜欢上了。
阿依玛正把饭烧好,安季晴就钻进了厨房,厨房永远是女人的天地,哪怕是小小的一寸的地方,在阿依玛的收拾下,整然的致,不过,这也仅仅是对某些女人来说而已,就安季晴而言,换作她,不把这小地方,掀翻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唐依姐,你又来试吃了?”阿依玛边打饭,边说,也没有抬头看一眼安季晴,只要听到脚步声,她就猜到是安季晴了,每每在她把饭往段风涯那里送的前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