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畅想曲-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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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家齐声喊。　
　　　　手风琴响起来了，雄壮的歌声回荡在座舱里：　
　　　　　我们是光荣的共青团员，　
　　　　　从老一辈手中接过革命重担；　
　　　　　我们迎着困难阔步前进，　
　　　　　象暴风雨中翱翔的海燕！　
　　　　　为了祖国！为了明天！　
　　　　　为了实现共产主义的理想！　
　　　　　我们发奋，我们战斗，　
　　　　　永远向前，向前！　
　　　　　……　
　　　　忽然扬声器中传来了播音员的声音：“各位乘员请注意：我国第一座太空城市——张衡城就要到了，请大家作好准备！　
　　　　“下面我把张衡城的情况简要地向大家介绍一下：张衡城是一颗巨大的同步卫星。是我国三年前用堆垒方式发射并建造的，城内现有居民八千零八人，大多数是科研人员。　
　　　　“张衡城是密封的，有一个适于人类生活的人造环境。该城共分三个层次：最外一层是机器房和仓库；中间一层是住宅、商店和文化娱乐场所；最里面一层是各种科研机构。　
　　　　“张衡城有充足的阳光，因而太阳能是它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动力。它还有着地球上几乎无法造成的特殊条件，譬如失重、超低温和没有大气的遮掩等等，因而是从事天文学、气象学、冶金学、高能物理、材料科学、生物、医药、农业等等各种科学研究的理想场所……”　
　　　　“呀，快看！快看！”所有乘员都兴奋地把头挤到窗边，窗外已经出现了张衡城的轮廓：它象一个巨大的圆环套着一个圆球，而在球的一边仿佛顶着一只大碗，在另一边却象挂着一个笊篱……　
　　　　张衡城越来越近了，人们已经看清在城外有一些穿着宇宙服的人，他们象天使一般在那里自由地飘来飘去。广播员的声音响起来了：“看哪，张衡城的居民在欢迎你们！”　
　　　　“向张衡城的居民致敬！为祖国的科学贡献力量！”舱内也响起了激动人心的口号声。　
　　　　航天飞机慢慢地减速向张衡城靠拢，终于钻进了城上的一个圆形的窗口，稳稳当当地卡在那里。　
　　　　舱门打开了，城里又是一群欢迎的人，他们象在地面上一样，穿着各种各样艳丽的服装。　
　　　　一位性急的乘员跳出了舱门，想不到却“忽”地一下飞了起来，他掠过欢迎人群的头顶，一头撞在墙壁上，又重新弹了回来。广播员连忙大喊起来：“请乘客小心，城内没有重力，穿好磁力铁鞋再下飞机！”　
　　　　乘员们连忙打开座下的小橱，取出一双样子笨拙的磁力铁鞋套在脚上，小心翼翼地走下了飞机。奇怪，这一次却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了。柏萌低头一看，城里的地板原来全是铁的！“啊，原来是用磁力代替了重力！”他恍然大悟了。　
　　　　他和兰茵并排地走着，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忽然一个人抓住了他的肩头：“歌唱家，您也来了？”　
　　　　柏萌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被他救起的孩子的小叔——那个在煤矿青年联欢会上私自替他报了节目的青年！　
　　　　“啊，您也来了？”柏萌高兴地和他握了握手。兰茵奇怪地问：“怎么，他管你叫歌唱家？”　
　　　　柏萌扼要地讲了讲那天发生的事情，兰茵笑得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这次免不了还得去唱一回！”　
　　　　柏萌也回敬了一句：“那就我唱你跳！”　
　　　　“跳就跳，有什么了不起的！”　
　　　　两人边走边笑，柏萌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银川化工厂的王烈。　
　　　　“怎么您也来了？”柏萌奇怪地问。　
　　　　王烈憨笑了一下：“但愿能年轻十岁，好参加你们的盛会！”接着摇了摇头，“可惜不能啊！”　
　　　　“那您——”　
　　　　“哎，别忘了我是材料员！”　
　　　　“上这儿来采购材料？”柏萌惊奇了。　
　　　　“嘿，这儿才有好材料呢！”王烈认真地说，“因为没有重力，炼钢不用坩锅，混不进杂质，能炼出最好的钢；也因为没有重量，滚珠可以做得特别圆，半导体的材料可以做得最纯……”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象一个认真的推销员。　
　　　　柏萌笑了笑说：“待会儿领我们去看看好么？”　
　　　　“行！行！”王烈连连答应着，一眼看到了柏萌身边的兰茵，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忽然拍着自已的脑袋笑了起来：“咳，我真浑！我真浑！这还问什么呢？”　
　　　　兰茵望着他那可笑的样子，倒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所有新到的人都被让进了一间大厅，坐在固定在地板上不能移动的沙发上。服务员拿出了牙膏式的食品和一种叫“一日酥”的巧克力糖。一位身材结实的小伙子象是抱歉似地说：“目前我们这城还没有人造重力，为了避免食物的渣子到处飞扬，所以只能吃这样的食品。　
　　　　“‘牙膏’大家挤着吃，这糖一口一个不准吐出来。要喝水，桌上有吸管……”说得大家都乐了起来。　
　　　　柏萌刚刚吃了几块‘一口酥’，性急的王烈就找了上来：“走吧，我带你们去逛逛！”　
　　　　柏萌和兰茵只好抓起一把“一口酥”边走边吃起来。他们虽然脚上穿了磁力鞋能够吸在铁制的地板上，但是身子依然是轻飘飘的，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就象被风吹动的麦秆。　
　　　　三人走进了一条街道，王烈指着两旁的屋子说：“这是自动售货商店，这是立体电影院，这些是住宅，这是学校……”　
　　　　“呃？还有学校？能进去看看吗？”兰茵兴致勃勃地说。　
　　　　“行！行！”王烈答应着把他们领进了庭院。院里是几间小小的教室，每间教室里都有几个学生正在温习功课。一位教师模样的人走出屋来，笑着说：“是客人吗？欢迎！欢迎！”　
　　　　兰茵好奇地问：“这儿怎么还有学校呢？”　
　　　　教师爽朗地笑了起来：“科研人员的子女也需要读书哇！”　
　　　　教师领他们走到一间教室的门口，柏萌和兰茵伸头一望，只见每个学生身边都有一架书包大小的机器。一个学生按动了电钮向机器问道：“有些二元方程为什么要换元？这个问题请您给我再讲一遍。”　
　　　　话音刚落，机器的液晶显示屏上就出现了一个二元联立方程组：　
　　　　2/x＋3/y=2　
　　　　4/y…1/x=1　
　　　　随即传出了一个清晰的声音：“譬如这个方程组，如果用了换元法，设1/x=a，1/y=b，则方程就变化为……”接着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方程组：　
　　　　2a＋3b=2　
　　　　4b…　a=1　
　　　　机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是一个二元一次的线性方程组，很容易解，求出a、b以后，x、y就自然得到了，不然……”　
　　　　教师笑笑说：“这叫教学辅导机，它储存了中学数理化和语文、外语几个学科的知识，可以代替教师答疑和辅导。这是我们学校刚刚试制成的，还没推广。”　
　　　　离开了学校以后，王烈领他们穿过了一道小小的月亮门，来到了另外一个天地。只见各种各样的房屋整齐地排列在那里，上面架着奇形怪状的天线。柏萌留神看了看各个小屋前面的牌子，都是些什么太阳能电站、高能物理研究所、低温物理研究所、半导体材料研究所、生物研究所等等。　
　　　　“啊！这是科研区？”柏萌问了一句。王烈点了点头。兰茵一眼看到有个小屋的牌子上写着“心脏病研究所”，便好奇地问：“怎么，这儿研究心脏病？”　
　　　　“大约是没有重力的缘故，”柏萌推测说，“在这儿一切东西都没了重量，心脏的负担当然也就减轻了……”　
　　　　“可能是这样。”兰茵同意了这个观点。　
　　　　三人信步走着，忽见一个小屋的窗户里闪出耀眼的红光，于是快步走近一看，只见屋子上空悬着一个巨大的透镜，把阳光聚焦在半空中，焦点处一团很大的火球悬浮在那里，两只机械手伸进去慢慢地搅动着……　
　　　　“这就是无坩埚炼钢。”王烈解释着说，“由于没有重量，钢水就可以悬在半空，而不必盛在坩埚里……”　
　　　　三人正看得高兴，忽听路边的扬声器响了起来：“参加青年代表大会的同志请注意，本城正在举行欢迎晚会，请马上去中央大礼堂……”　
　　　　“哎呀，快走吧！”王烈叫起来。柏萌也拉着兰茵的手说：“快走吧，说不定还有你的节目呢！”　
　　　　三人急急忙忙地赶到了中央大礼堂，晚会已经开始了。青年们身着节日的盛装，在欢快和谐的乐曲伴奏下，手拉着手跳起了青年交谊舞。五彩缤纷的绸带飘动着，笨重的磁力铁鞋在铁地板上“咔咔”地响着，失去重量的身体在轻轻地摇晃着，到处是欢乐的笑声，象是置身在春天盛开的百花园中。　
　　　　大厅的灯光一下全亮了，红的、紫的、绿的、黄的，数不清的霓虹交相映辉，看不尽的彩裙旋转飘动，使人眼花缭乱。乐曲变得激越高昂了，柏萌、兰茵、王烈手挽着手加入了合唱的行列，大厅里回荡着雄壮的歌声：我们是光荣的共青团员，从老一辈手中接过革命重担；……　
　　　　　
　　　　十、尾　声　
　　　　亲爱的读者！我们的故事到这里已经结束了，也许您还感到不太满足。您可能会问：那么后来呢？我可以告诉大家：后来我们的两位主人公都到了内蒙，加入了建设内蒙的行列。一至于他们的爱情，不用我说您也会料到，那一定是非常美满幸福的。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后来柏萌把他的这段经历写成了报告文学，在文章的结尾他深情地写下了下面的话语：当我写下如上文字的时候，我的心是何等的不平静！二千年啊，祖国的公元二千年！你是多么的美好！二十几年前，我们的父辈一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对你，曾是何等的向往！为了你，他们作出了多么顽强的努九，经受了多少艰苦卓绝的斗争。今天，美好的愿望虽然实现了，但这只是我们在兴建宏伟的共产主义大厦中的第一期工程。年轻的朋友啊！让我们继续努力，用我们的汗水，在二十一世纪的历史画卷中精心描绘人类的锦绣前程吧！　
　　　　
　　　　……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79年10月第1版　
　　　　书号3074·5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