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有肉的占星馆-第9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芬兰的怒火顿时不打一处来,被女人目中无人的态度,更被她话语中赤裸裸的讥诮。“滚出去!”她大声地吼叫着,“这里不欢迎你!”
“哈哈!”女人干笑了两声,“该滚的人是你,太太!”
什么?芬兰的心猛地一沉。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女人故作惊讶,慢吞吞吐出一个烟圈,“宋先生的心眼真是够坏的,离婚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告诉老婆!”她那富有威慑力的眼珠从面纱下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宋先生要丢掉你,跟我结婚!”
“你胡说!”芬兰气急败坏,浑身的肥肉都在一个劲儿颤抖,“你算什么东西!”
女人镇静地揭开面纱,将自己的脸曝光在她的面前,芬兰先是一愣,继而捧腹哈哈大笑。
最后,却演化成战栗不已的惶恐。
从五官的轮廓上看得出来,那女人本来美貌,然而,此刻她的脸却像被饱含憎恨的指甲划得稀巴烂,从眉毛上方顺着脸颊而下,各有一道长长的抓痕划过她的一双秀目,将她的脸孔硬生生分割成三块。那划痕血肉淋漓,鲜红的颜色
仿佛刚刚才刻上去的一样清晰,直到嘴巴上方才停住;当她说话或者微笑的时候,那伤痕便使得她的表情扭曲成一张恐怖的鬼脸。
而那女人的脸,简直和灵异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眉眼,肌肤,就连划痕的位置,都跟芬兰所见丝毫不差。芬兰下意识握住手指,似乎感到双手的指甲里重新充满着鲜血。
灵异照片(四)
女人洋洋得意,活象凭自己姿色一举将芬兰击溃似的,“如何?”
“你这个丑八怪!”芬兰恨恨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少丢人现眼!也不照照镜子!”
女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我的脸!”她捧住自己的脸孔,高亢的叫声刺破了芬兰的耳膜,“我的脸!这么丑,我不活了!!!”
她旋风一般冲出屋外,连一个清晰的背影都没留下。“神经病!”芬兰悻悻骂了一声,真不知道那脸孔稀烂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她细细回想起来,愈发感到后怕。她不由自抽屉的深处翻出那张灵异照片,一看之下,不由倒吸了一
口凉气。
没有错,刚才的黑帽子女人,其形象与照片上的女人头分毫无差,无论是莹白如玉的肌肤,还是面上两条触目惊心的划痕,每一处吻合得十分贴切。这么说来……芬兰的眉头皱成一个深厚的“川”字,那个女人靠在丈夫臂膀上的笑脸,竟
是那样令人恶心。
她是丈夫的情妇?
或许,应该加上“曾经”二字。芬兰阴险地注视着她那张破碎的脸,凭这种丑八怪姿色,只怕现在她连出现在丈夫面前的勇气都尽失了吧?
可她脸上的划痕,怎会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芬兰想起那天晚上她的满腔憎恶,想起她对着照片划破那女人的脸,然后……恰好在那天晚上,丈夫一反常态,早早回家吃饭。
同样是那天晚上,丈夫发现她的指甲缝里塞满了血浆。
芬兰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她已经假想出以下的场景:
丈夫和往常一样,下班之后搂着情妇去餐厅吃饭。可就在这个时候,冥冥中一双正义之手伸向情妇的脸孔,干净爽利地划破她的皮相,鲜血从情妇的脸上一道道流下来……一旁的丈夫吓坏了,忙不迭跑回家里避难。家中妻子虽然样貌平
凡,但总比一个毁容的美女要好看。
于是,他于那天晚上重新拥抱了妻子的肉体……
“原来如此。”芬兰连连点头,为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喝彩不已,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都充分串连在一起,除了灵异照片之谜,其他的疑问统统都得到解答。姑且不论灵异照片的来历,总之只要芬兰制裁照片上的女人,现实中的她也会
受到同样的伤害。
“那么,这样又如何呢?”芬兰喃喃自语着,带着残忍的微笑,用锉刀小心地、一点一点地刮开女人的面皮,留下一圈又一圈犬牙交错的齿痕。光是这样还不够解恨,她又到厨房取出专门砸核桃的小榔头,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女人的脑袋
。她干这活的时候分外谨慎,因为离那女人不远的地方就站着她的丈夫,芬兰可不想殃及丈夫。
她每捶一下,都仿佛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女人的惨叫,那叫声听得她越发情绪高亢。看你敢不敢当第三者!看你敢不敢破坏我的家庭幸福!看你敢不敢抢我的老公!
恐怕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抢任何人的老公了。芬兰的唇边泛起一丝惨淡的笑意,将那被她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女人头剪下来,投入煤气灶森蓝色的火焰中。长长的火舌卷起几道黑烟,也映照出她疲惫的双眼。唯有此刻她才感觉到紧
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
第二天,一个并非寻常推销员的男人登门造访。他自陈是警察。
“请问你认识一个叫舒敏的女人吗?”他开门见山。
芬兰摇头,“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你问别人吧。”
警察避而不谈,接着问道,“那么,昨天下午你见过什么人吗?”见芬兰拧紧眉头,他又补充了一句,“比如说,一个黑衣服,戴着黑帽子的人?”
“黑帽子?”芬兰一时忘情,叫了起来,不就是那个被她破相的女人吗?她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而警察锐利的目光正狐疑地盯住她,于是她只得硬着头皮承认,“我见过。”
“什么时候?”警察顿时掏出记事本,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芬兰抬头望了望挂钟,“不太记得,大概是两三点钟吧……因为那个女人那身衣服很招眼,还戴着那么夸张的黑色面纱和帽子,所以我才记得清楚……”
她一口咬定只从窗口瞥见一眼,不,其他的一概没有瞧见,也一概不知。警察惋惜地收起记事本,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那就怪了。”
“我们有复数以上的证人作证,那女人径自走进这一栋单元,并在里面呆了十几分钟。”他的眼睛虽然眯缝,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可我察访过这栋单元里所有的业主,却没有一个人承认见过她。”他意味深长地盯着芬兰的眼睛,“你说
怪不怪?”
“那女人……她到底出什么事了?”芬兰被他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
警察轻轻笑了起来。他掏出两张照片,并排放在钢化玻璃的茶几上,好让芬兰看清楚。
“生前可是个风光无限的美女啊……”他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令芬兰对他更加反感,“昨天下午,她像发了疯一样,突然跳下铁轨,被疾驶的火车压成了肉泥!”
一瞬间,芬兰感到自己的呼吸仿佛停滞了。过了好久,她才艰难地发出声音:
“那么,是自杀吗?”
“相当蹊跷的自杀!”警察点点头,“有目击证人说,当时她的情况非常古怪,一个劲儿捧着脑袋嚷疼,走路的样子还摇摇晃晃的,活象喝醉了酒。起初我们以为她酗酒过度或者服用了兴奋剂,然而解剖结果却推翻了这一想法。”
芬兰不由闭上眼睛,沉重地呼出一口气。没错,就是她捶打照片的那一刻,现实中的女人头疼欲裂,最终,走向了自己的死亡。警察带来的照片上,她的死状惨不忍睹,远远比她想象中还要惨烈,几乎都无法辨认出那是属于谁的血
红肉块。
“那么,还是以自杀结案咯?”她的情绪迅速稳定下来,语调之沉稳令警察不免吃惊,“兴许她脑子有病或是一时想不开,总之,自杀对不对?”因为有很多目击证人嘛,她心里想。
警察含糊地答应着,收起一无所获的记事本。不过临行前,他丢下了一句让芬兰胆战心惊的话,证明他此行必有所图。甚至可以说,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什么了。
他说,“我们打算从被害者的社会关系入手。不止一个人证实,这个叫舒敏的女人,是某个人长期包养的情妇。”
灵异照片(五)
她的头嗡地一声炸开了。即使警察的身影早已消失,她内心的激荡仍久久无法平静下来。警察临别赠言宛如一块巨石,在她的心海投下阵阵巨浪。
可是,就算他们查出那“舒敏”与丈夫的暧昧关系,就算他们怀疑她临死之前来找过芬兰,可那又能说明什么?两个巨大的字眼浮现在她的脑海,“自杀”!没错,在舒敏跳向火车的同一时刻,芬兰根本就呆在家里没有挪动半步,她所做
的一切,只不过从一张照片上,剪下不属于这个家的一点“杂质”而已。
得意的微笑尚未在她的唇角绽放,便迅速凝结成冰。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得赶快把那张照片收藏好,就连丈夫,也万万不可让他瞧出破绽!她好不容易藏好,便听到开门的声音。是丈夫——她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今天回来得未免太
早了吧?
“回来了啊?”她慌张地问了一声,“饭还没做呢?”
丈夫没有吱声,径自让自己的身体深深地沉入沙发里。他近来一直显得很落寞。
“要不要出去吃?”她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
丈夫冲着她的方向摆了摆手,“我不想动。”
“那就随便吃点?家里的菜不够。”她慢慢从镜子里窥视着丈夫的神色,然而他低垂的头颅让她什么都看不到。“哦,对了!”她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再次试探他,“今天有警察来咱们家。”
“警察?”丈夫的全身顿时像过电似的一抽搐,险些没跳起来,“他跟你说些什么?”
不对头,绝对有鬼!他那焦急的神色恨不得把她吞下去,芬兰不由猜想,该不会警察早已抢先询问过丈夫了吧?于是她不紧不慢地答道,“附近死了个人呗!”
“……其他的,没了?”
“说是个女人自杀,还不是老一套?”她挨着丈夫的身边坐下,漫无目的地问着,“你知道这件事?”
“听说了一点……”丈夫目光闪烁,吞吞吐吐地答道,“详细的不太清楚。”
“据说是卧轨自杀,现场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呢!”芬兰密切地注视着丈夫的神色,“听警察说,她生前是一位大美女,没想到红颜薄命,竟遭此飞来横祸……”
“她……不是自杀吗?”丈夫有些狼狈。
“是啊。”芬兰挑起两道久未修剪的眉毛,“可要是不遇上什么倒霉事,好端端一个美女,干吗跑去自杀呢?而且还是死相最难看的卧轨,想起来就毛骨悚然……唉!”她大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哪个负心汉抛弃了她……年轻人嘛,最容
易想不开……”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无形的鞭子,重重抽打在丈夫的心尖。自责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如果不是她破了相,如果不是我抛弃了她,她也不会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想必此刻丈夫的心里,正被这样的悲情愁绪所充得满满的吧?芬兰实在
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她悄悄背过身去,因为她确信,此刻丈夫的眼眶里,已有盈盈的泪光在闪耀。
在这之后,警察再也没有登过一次门,可能已经把他们夫妇从嫌疑人名单中去除了吧?而丈夫经历了血的教训之后,也仿佛对家庭燃起新的热爱,洗心革面做起循规蹈矩的好男人。不仅每天准时下班回家,推掉一切不必要的应酬,
甚至对年长色衰的妻子也迸发出久违的热忱,有天晚上还在她的耳边许诺要个孩子。芬兰沉浸在这小小的家庭幸福中,感到青年时代的活力重又注入她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