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锢的国王 (修改版) 11-20[完]by 月夜微光-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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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坎宁安身子一个不稳,上半身毫无预警的迭了下去,还好阿方索眼明手快的抱住他,才没让他摔个头破血流。
粗略检查了一下坎宁安的身体,确定他不没受伤之後阿方索扶他躺下。
“好了,休息一会儿,您要避免情绪太过激动,这样对身体不好。”
说著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他的肩膀,缓和他紧张的神经。
坎宁安神志恍惚的听著他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不要担心,很快您就会见到您想见的人了。”
“我想见的人……?”
看著他迷茫的眸子,阿方索淡淡的笑了。
“是啊,您想见的那个人,莱昂.瓦尔.厄休拉王子。”
坎宁安目光依然涣散,没有太多的反应,药效上来了,他的眼皮沈重起来。
阿方索轻轻抚摩著他柔软的头发,因为雨天的关系使得本来向光性就差的屋子更加的黯淡。
“您想睡了吗?那您好好休息一下吧,晚饭的时候我再来叫您。”
坎宁安没有再回答,他已经睡著了。
银灰色头发的神职者微笑著站起身来,走出屋子,吩咐外面的守卫。
“你们好好看守,有什麽事的话叫我。”
这场一面倒的战争并不是没有胜利的机会,而这个契机的来临,大半就靠躺在里面奄奄一息的王子玩伴了。
小棋子也有起大作用的时候,想起来就让人觉得愉快。
阿方索向守卫们交代了几句话後面带微笑的离开了。
站在屋外的守卫之一嘟哝著。
“唉,别人都上战场去杀敌立功了,怎麽我就得站在这守著个痨病鬼啊?”
“嘘!说话小声点,让人听见了可不好……”
另一个人一听赶快阻止自己的同伴。
男人更加大声嚷嚷起来。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明明就是这样啊,不能上战场,被派来看守痨病鬼也就算了,还被同僚们看不起,你说说,天底下有这种不公平的事吗?”
看守之一想想叹了口气。
“其实这说不定是件好事,你也知道的,现在的情况对我军相当的不利啊,要是真上了战场,说不定明天就回不来了……”
“我还宁愿回不来!也总比在这儿干站著强!”
男人瞪起眼睛来直盯著自己的同伴,後者只好苦笑。
正说著话间,雨开始大起来,两人暗叫不好。
“怎麽办?我们进屋躲躲雨吧……”
“我才不要和那个痨病鬼同处一室,谁知道他的病会不会传染?”
闻言两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他们都见过发病时的坎宁安,明明是这麽俊秀的一个人,在那种时候都只有恐怖而言。
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达成共识。
“算了,他这麽一个连行动能力都没有的人也做不了什麽,我们就到前面的屋子去躲躲雨好了。”
就在守卫们离开了不到半刻锺後,本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坎宁安忽然睁开了眼睛。他咬著牙齿慢慢撑起身子,嘴唇已一片青紫,手掌按压的地方却开始渗出血来,坎宁安缓缓松开紧握的手掌,那里有一块破碎的杯子残片。
已经没有任何痛觉,手指好象不是自己般的麻木不仁,坎宁安努力的坐直身体,伸出已久不走路的双腿,颤颤危危的站起身来,却在下一秒种身子一软坐倒在地。
坎宁安懊恼的看著自己的双腿,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变成一个这麽没用的人。
他的手脚经脉俱断,在医生的细心调理下恢复了一些些,但也仅之於能走个2、3步而已,更何况来到这个小山村後没有很好的护理,他被摧毁的肌肉已经萎缩了。
“连走路都不行啊……”
这麽喃喃说著的他,并没有气馁。艰难的爬行了几步,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寻常人家用来顶门的木棒。
为了这次行动,坎宁安暗地里利用自己醒来所剩无几的时间和精力牢记了房屋的方位和守卫,席古拉邦以为他失去了记忆,连阿方索都认为他已经病入膏肓,可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发疯,能使他疯狂的人并不在这里。
大大的吸了几口气,抬起手臂咬牙撕下一部分衣裳,艰难的缠绕著木棒,把它固定在自己已经不能的动了的手腕上。确定没有守卫在外面後毅然推开了门,投入到门外那个凄风惨雨的世界中去。
举步艰难的拖著脚爬行著,暴风夹杂著雨扑打在他身上,他一个踉跄扑倒在泥泞中,摔倒了再爬起来,摔倒了再爬起来,膝盖被土石磨破了皮,双脚早已麻木,全身都有擦伤,他却像没有知觉一般的继续前进著。
快些,再快些。
尽一切所能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去。
雨水模糊了坎宁安的视线,体力的透支远超过他的想象,仔细分辨树木的长向,估计大概的方向,他只知道要从阿方索身边逃走,却不知道在他昏睡的这几天里,白凤军已围困这里多时,以至於无法做出随便往山下哪个地方走都可以的正确判断。
手臂大力的晃动著,由於麻药的作用,眼睛开始看不清前路,冰冷的雨点落在他脆弱身体上,每一个击打的力量都足以使他倒地。
下雨使的山路比平常更加难行,雨水顺著湿透的泥路蜿蜒而下,在小坡处汇集成坑,坎宁安惊叫一声沿著小路摔下去,手中的木棒飞了出去,身体在猾行了几米後挥舞的手臂捉住一根树枝,已经断掉的经脉却没办法把他的指令传达到手指上,手中一空整个人无法抑制趋势的一路滚下山坡。
所幸虽然滑倒连滚了数十米,但是半途长出的一棵大数阻挡了他的去路,强大的冲力和阻力使他的身体不但没有顺势滚到悬崖里去,反而还反弹了一段短短的距离。
强烈的撞击让坎宁安的五脏六肺都仿佛要冲出来一般的恶心难受,他头昏眼花,全身上下到处都发出疼痛的呼唤声,用受伤的背靠在树上剧烈的喘息著,坎宁安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缓缓的爬起来,一阵巨痛袭来,他扑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呆呆的看了半晌,坎宁安笑了起来。
看来自己不只是扭伤了脚,连内脏也有些破裂了呢。
这样的身体,不知能不能撑到海毗郡呢?
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坎宁安却突然觉得头脑清晰了起来。
现在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的时候,得赶快上路,阿方索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已经逃走的事实,如果被安特玛军捉到的话,就永远也不能再见到王子了……。
我的生命就要燃烧殆尽了,可是我不还想死啊,我的王子还在等我,等著我,等著我……
我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事,我所走过路还太短,我所期盼的明天也还没有到来。
我一直渴求著死亡,可是现在我还不能死!
我要亲眼看著您登上王位,万众瞩目,名留千古。
我要第一个,不不,我不可能成为第一个向您献酒的人,但是我会站在可以看到您的地方,默默祝福您,用我所有的力量,守护著您和您的王国。
我的神啊,请不要责怪我的反复无常,给我力量,让我可以坚持到这一天的到来,请让我到那个时候再死去。
我的神啊,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您,请给我活下去的信念。
喘息著,挣扎著,无法站直身子的坎宁安开始在满是泥泞的树林中爬行起来,他咬著牙一点点的挪动著,感觉到渗入泥土中的不只是浑浊的雨水,还有暗红色的血液时,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我要回去……
请让我回去……
意识在这瞬间格外的清醒,所以他很清楚的听到从自己来时的方向发出的嘈杂声和呼叫声。
看来是被发现了啊。
以声音的速度来看,要追上来只是顷刻的问题。
他苦笑著,心一横,侧身护住头部,就势滚了後半段山坡。
这回的碰撞更加激烈,身体略过突起的山石飞跃起来,重重的撞到树木时,小腿骨发出“喀嚓”的声音,随即疼痛的感觉比之前更加明显的凸现出来。
坎宁安疼的气都要背过去了,拼命想抓住什麽东西定住身形却於事无补。他就这样一路翻滚著跃下山坡,眼前的景物飞驰而过,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砰”的一声砸到稍微平坦的地方时,坎宁安麻木的神经感觉自己被迎面扑来的泥水溅了一脸,同时听见了人的惊呼声和马匹的嘶鸣声。他抬起头,一匹雪白的骏马在他身前立起前蹄,碗口大的马蹄夹杂著一缕金色的光线从他身上一跃而过,轻轻巧巧的一个回身,於是他看见了马上的那个骑士。
坎宁安的嘴唇颤动著,眼睛一瞬有没有离开那个金色的身影。
即使有100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自己也不会认错的人。
在那个没有希望的贫民窟里唯一散发光芒的人。
我的王子……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坎宁安眼前一黑,随即失去知觉堕入了黑暗中。
* * * * * * * *
“王子!请快准备!我军已经顶不住了!”
“王子!我们前行军一定拼死保护您,请您快离开吧!”
“王子!请您活下去,为我们复仇!”
“王子……”
耳旁凄厉的呼喊声不断交错著,鲜血飞溅,席古拉邦已经无法看清在自己面前倒下的究竟是哪一个士兵了。他只知道机械的挥动著手臂,一个接一个的砍杀著向他冲过来的敌人。白刃交击的响声重复不停,自己身边的人已经剩没几个了,为什麽自己却还是没有看见一条光明的出路?
“王子!您先走!属下们留在这里为您开路!”
“王子!请您先走!”
席古拉邦目光徐徐瞟过面前的这4、5个将士,他们面色憔悴,形容枯槁,每个人的兵器都已经失去原有的光芒,翻起毛边,满是缺口。
他们的眼睛灰暗毫无生气,对茫茫前路早已无望。
“王子!属下等会护送您的!请您快走吧!”
能走到哪里去?普天之下皆为王土,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王子!为我们复仇!为安特玛复仇啊!”
复仇?是了,我的母亲是安特玛的公主,我是她的儿子,安特玛的一员。我背负著振兴安特玛的重任。
他们相信我,我却没能实现我的诺言,安特玛灭亡了,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安特玛的土地,早已变成了腐土,那里的人民也沦为阶下囚,只有我们,这些四处流亡的士兵们,还在苦苦挣扎。
那些忠心的侍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仅剩下几个人一边战斗著,一边小心翼翼的保护著我杀出重围。
席古拉邦手起刀落,刀刃砍在肉体上发出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他却麻木的继续动作著,重复再重复。
“王子!看到出口了!”
听到下属惊喜的呼叫声,席古拉邦不由精神大振,催动跨下的战马向著出口疾驰而去。
快了!出了这个缺口就是外面了,就能逃出白凤军的包围了。
随著马匹的前进,眼前的景色渐渐开阔起来,疲累不堪的几人都兴奋起来。
“嘶──!”
用力一拉马缰,席古拉邦整个人立了起来,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缺口的开阔地。
在那里等待他们的,不是更加广阔的天空和土地,而是排满50安斯的弓箭兵,站在最前面的,赫然是白凤军的最高指挥官,和自己有一把血缘关系的弟弟──莱昂.瓦尔.厄休拉。
“王子!我们快转……”
身旁的士兵还来不及向他们的主子通报就被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