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蜃楼兰 by 染锈(疑似___gl)-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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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口气,我压下突如其来的昏眩感,扯紧衣摆,「社长他……很在乎你……你不同他讲清你的挣扎,事情怎麽能解决?」
朔方将视线投向不知名的远方,语气飘邈:「你认为什麽才是最重要的?世扬他以後若是想抽身,我一定会用尽手段不肯放手……他会後悔的、他会恨我!」
一个冲动行事,一个过分考虑,受不了无奈,我推说有些头晕想洗把脸,於浴室内偷偷拨了通电话给社长。
除了让他俩当面谈彻底,我这贫乏脑袋也理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
走至他身侧坐下,我牵紧朔方的手。他或许以为这是个安慰动作,但其实,我只想避免他逃跑。
「朔方,你一定知道我以世扬为重,但,我也不会放任任何人伤你。」门铃在响,我没有应声的打算,若是世扬,就会自己进来。「不要紧,没什麽好怕的,」推扉、掩门的声音,「我既然敢揽事,就会尽全力逼出结果。」
四目交接的瞬间气氛骤变,我在两道凛冽的注视下起身,神情是满满的威胁,「我回避,你们把事情谈清楚。要不然谁也别想踏出这里。」
「不谈。」意料中的一声哼,社长冷冷撇过头。
身体表现出敌意,虽然非我本意。唇角挑衅地上扬,我自口袋内掏出一把弹簧刀。黑色刀柄、是相当漂亮的单面刃。「不谈?那好,我有的是时间。」利落地朝袖口略上方处划下,血色如燎原火般迅速吞噬了衣物原色。在其开始滴落地板的同时,我听见社长怒不可抑的声音。
「雁茗,我警告你,不许再有这种举动!」
我失笑,「还是不愿意谈?不要紧,我再找人作伴。」那瞬间世扬惊呼住手,我彷若无闻般拉来朔方,在他腕口用力划下。凝窒一闪而逝,社长从我手中夺过朔方,失控地大吼:「雁茗!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有人在心痛。爱与否,再明显也不过。
(25)
我掉头准备离去,世扬宛若要瞪穿人的视线太刺、也太痛了。
我松手任小刀落地,把奔跑的冲动压下……更正,想压下。无奈双腿太有个性,我无法阻止他们逃出这空间。
「走开!」身後传来朔方没好气地大叫,接著一股拉力黏上我肩头拖我往回,我挣扎无效。朔方像是在捕什麽动物般牢牢抓紧我,瞪向因为被推开而满面无辜的社长。「笨蛋!你没长眼睛吗?!」
「我只是……」委屈极了的语调。
莫名地,我差点笑出声。
「雁茗,把手给我!」
乾笑了几声,我将手往身後一藏,「哎呀,没事啦……」闻声美眸危险地眯了起来,看得我很心虚(外加一点点害怕),「呃,朔方,你的手还好吗?」
绝招:顾左右而言他。
「你用的是刀背!」
我佯装讶异道:「你怎麽不惊讶?」
「因为我看见你不是拿翠红。」
「因为翠红是双面刃。朔方,你好聪明。」
「少废话!手!」
「呃……」视线转了转,我注意到社长大人表情复杂万千,他看起来又急又气,疑惑、後悔和一脸风雨欲来全混成了漩涡。
「答应我不生气?」目光转回朔方身上,我正努力扮无辜相。
「我对人一向温柔!」
「不能骗我。」
「少废话!动作!」
「好啦、好啦。」我将手放回身前,然後慢吞吞地解开袖口,拉出一个方形塑胶包膜,「看,这个做得很像吧,我可是好不容易弄到手的……」见朔方目露凶光,我忙不迭陪笑,「不能生气。你想想,我都没割你了,干什麽割我自己?」
「就因为是你,才什麽事都可能做得出来。」世扬走近,我见他扬起手,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是愤愤放下。
「嗳,」我一掌拍向社长大人,「又不是救人都一定要自残,瞧你把我说得像疯子一样……喔,还有朔方,我家这只让渡给你,你高兴之馀不要忘记偷偷感谢我。就这样,单身贵族要离开了。」我说著转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第一次,觉得自己称得上是好人。不但扮黑脸不收费,还把公寓借给人谈心。
在我难得自恋指数爆棚的当下,衣襬於瞬间变得沉重无比,我分别看向一左一右架住我的男人,视线有些被两张笑脸给刺到。
「怎样?」我问得平静,尽管心理警铃大响。
「雁茗演技好好,」某人灿笑,「娶到你,夫复何求?走吧,试婚纱去,雁茗一定是扮什麽都适合!」
「可不是吗,」一旁社长跟著帮腔,「雁茗不但演技好,鬼点子又多,不好好发挥真是太可惜了!不如这样吧,这次工作再加上六千字的番外……」
猛然一阵昏眩,想来,定是今早没吃早餐的後遗症。
「好吧,事到如今我不会笨到认为自己逃得了,但是在这些那些之前,要不要到公园散散步?」我轻叹,脑中转过万般思绪,「我有事想告诉你们。」
还没告诉酒保小姐结婚一事。
「在这里说。」朔方看我。
「现在说!」社长强调。
而我失笑,「就是到公园有其必然性,你们一个要当我先生一个未来可能会和我结拜,不多了解我,不怕踩到我痛处?」
见社长对朔方耳语了几句,呵,应是因为公园而联想到翠红,这是个好现象。
「去公园行,」世扬看向我的目光有满满的怀疑,「你保证不摆道?」
我应得从容,「若其中有诈,我一人接受你们提出的一个条件以示歉意。」
「任何要求都可以?」
「看是要上山下海摘星星钓月亮,只要你们想得到。」
朔方噗嗤一笑,虽然是对社长说话,实际上却是在讽刺我,「世扬,人家说要为你摘星钓月耶!如此深情,你何不顺她一次?」
「哼,去就去,不过六千字一样得写。」
「明天一样得试婚纱。」
「是是是~~」我主动拉他们出门。当然,不摆道、不使诈、不耍阴谋,我不会这麽傻。社长一向来心软不会太为难我,但是朔方,越相处,我越是不想惹到他。
他提的要求,想必不简单。所以我决定(极为单纯地)开溜就好,不送额外的礼。
……我不想让婚事成为定局之後,才告诉酒保小姐。
尽管告知一举大概是多·馀·的。
要他们在长椅上等著,并且再三保证一定回来之後,我步至投币式贩卖机前,买了自己的黑咖啡、社长的奶茶和给朔方的乌龙。时间不早天气也称不上好,而我又捡了个偏僻所在,因此一路走来,几乎是不曾遇上人。
还未达相约地点,我在途中听见了歌声。是朔方的声音,而且,如同社长所说那般好听。
我不会形容。
那是个非常棒的画面,世扬和朔方并肩坐在长椅上,牵著手。
朔方低声唱著,而社长眼帘半垂,靠向他肩侧,甜甜的笑容微露。(而悠却是在见著我的第一瞬,不自觉皱起了眉。)
苦笑将自己给拉回神,我闪身到矮树丛之後,贯彻非礼物视。
这样很好,值得爱的人,就会有値得被爱的人疼惜。
所以世界可以不只是谎言。
所以现实同样能拥有美好。
所以真实……虽是如此不堪,却有机会舒缓。
「迷途羔羊该努力自救」,夜色彷佛这麽说。
我席地而坐,忆起了酒保小姐请客的那杯饮料。
正当我构思种种不切实际但自认精采的自救方式构思得不亦乐乎时,咬牙切齿的六个字,让我深刻体悟何谓无巧不成书。
一位女士喃喃念著「那不是我儿子」云云,一面接近方才美好的画面。
老实说,她面熟极了。
「离开我儿子!」她狠拍开社长的手,怒道:「他不是同性恋!」
呵,才念著「那不是我儿子」的那位,现在是在干什麽?
……吞下上述差点脱口而出的嘲讽,我急步上前,将满脸错愕的世扬往身後藏。
「妈!」
「朔方!跟我回家!」她说著伸手去扯朔方衣袖。
我向後探得世扬的手,指间传来的那点轻颤引燃我满强腔怒焰,讽意再也藏不住,「阁下真是来去匆匆。不过牵个手何必激动?胡思乱想伤人伤己,朔方也不是需要被过度担心的年纪了。我们之中,伯母的人生历练最丰,该不会不懂所谓交心吧?」
「我不要那种人接近我儿子!」
「妈,别太过分了!」
伯母倒抽了一口气,「朔方,你以前不会这麽对妈说话,一定是那女人教坏你了!」
「妈,那种人是哪种人?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不许顶嘴!」
「……我从来就不是妈眼中的朔方。」
气氛变得很僵,身後社长拉著我,要我「快阻止朔方」。我眯起眼睛,冷哼,「干什麽阻止?伤你的人,全得付出代价。」
「你联合外人来顶撞我?!」语调怒不可抑,伯母不谅解的视线全在问完朔方後刺到了我身上。
「妈……你若重视我,就请学著尊重我的选择……」乾涩的语气,不抱期待的眼神,我看了,其实是难过的。
朔方曾经对我说过:我妈爱的是她心目中的朔方。
「是那女人教坏你的!」伯母拉高了音调。而我不置可否地扬起了笑。
教坏?谁教谁?怎麽我一直觉得朔方比我更加深藏不露?也罢,反正针对我无妨,不能是世扬。
「你很得意吗?搅乱别人的家庭,你很得意吗?」她突然朝我一推,然後,就说了无巧不成书。
社长在我身後却恰好不在我被迫移动的方向,而递补其位的,是一座崭新的石灯台。於是,後脑旧伤再一次受创,巧到我事後想起,都会想大笑一番。
头呀头,聪明的话,下次就别生在我颈上吧!
痛麻感从脑後爆炸,我双腿一软,在跌坐於地前被社长给扶住。
耳际一片哄然,我只感觉热、难以忍受之酷热。
火烧似的。
× × ×
意识断线仅是一瞬,真的,就只是阖上眼,再缓缓睁开这麽点距离。
(26)
眨了眨眼,身旁正将左侧前发往耳後顺的人影像是被我的动作电到般大大跳起,然後不顾我意愿地将我从平趟的姿势捞进怀里抱紧。焦距还对得不很清晰,但凭气味我就知道这位粗鲁仁兄是谁。安抚性地拍了拍他,我道:「冷静社长,你弄痛我了。」
他放轻力道,却没松手。我耸耸肩任凭他抱,自顾自地开始左右张望。这里是朔方工作的医院,没想到光一个巴掌就能将我打进医院,朔方妈妈真是个狠角色……是说,朔·方·呢?
我猛地拉开社长急道:「我问你,朔方他还好吗?」
看到我的动作听见我的问句社长不甚高兴地绕了绕眉,凉凉开口:「那家伙好到足以成为祸害!想看祸害,我就去叫他。」
好笑地看著社长不甘愿的态度,我静静点头。数分钟後一群人推开房门,除了社长大人和朔方,我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