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villived-几回魂梦与君同-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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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地涌灵泉,色泽金澄。
殷山脚下,曲中之地,有名水,唤黄泉。
《全文完》
后记:
很感谢大家看完这个故事。我知道这个故事可能会很郁闷,当然,作为作者的我在完成这个故事的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也感受到了和从前大不相同的写作(恶)趣味……
可以说这是一部打着正剧旗号的悲剧故事,原因是这故事中几乎所有人都具有悲剧的经历。
慕容刑得到的全都是自己不想要的
颜离熙不能让自己的心灵和行为得到统一
梅皓一面爱着人,又一面又小心提防,最后却还是失足落水
宾于怜非但什么都得不到,还扭曲了大好的人格
所以有的大人抱怨说文章太伤心了 我也只有乖乖承认的份儿了,不过在这里我需要指出的是,无奈的选择,和人生的错谔并不是只为了戏剧化的情节而发生的。有的时候我们无从选择,就算身边的人看起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有时候我们自己却会采用一种让别人不可励喻的扭曲方式来解决。一次解决不了就再来第二次,这就是故事里面大多数人悲惨的原因了。
我不太擅长于写宫廷阴谋题材的,所以很感谢看文的各位大人在2个月的时间里鼓励我走下来。没有你们,也不会有这个(恶趣味的)结局。
最后,关于番外的问题,我会写的。赫赫 好好交待一下黄泉这个好地方………………
devillived
2005 9 23
番外·梅图
左相宾与怜在查抄宾府的前一天逃走了,带他逃走的正是九年前在大街上预言他若不离开皇城必会身首异处的修真之人。那人似乎的确有些法力,追兵分明见到他们出城了门,可一入枫林便失去踪影无迹可循。
第三日清晨,宾府中所有的家人仆役便都被押解离开皇都,分散向各个辽远贫瘠的地方。空荡荡的华宅中如今一派萧瑟,大部分财务都被查抄入国库,此刻摆在慕容刑案前的两个容器便是从宾与怜书房中找到的。
慕容刑首先打开的是做工精致的檀木盒子,扭开搭袢,揭下覆盖的深蓝缎子。外面看起来光鲜无比,里面却只放着堆残破的碎玉。玉不是什么好玉,不糯不翠还留有灼烧的瘢痕。但依旧看得出宾与怜对它甚为钟爱。
因为这是‘他’的东西。
慕容刑的腕抖了下,盒中的碎片和着不稳的情绪发出尖细撞击声。他又怎会记不起来,这毕竟也是随了将近五年的东西。
这碎玉的主人,便是自己年少之初懵懂喜欢的第一人,也是被自己的冲动狠狠伤害的第一人。自己想要自由,想要逃避沿袭自家族和血统的责任;却被那人用朝堂、用种种大义束缚住了不得脱身。自己反抗,那人就用牺牲了种种来逼迫他,他的兄弟,他的尊严甚至于最后是他的生命,这块玉便是那人的遗物,被易主、被焚烧、被遗弃、被粉碎,最后变成一堆珍贵的废物躺在这里。
现在留着它又有什么意义呢?
直到寒州之乱后自己才大声承认了心声,可是那也只不过是愚蠢的哀号罢了。颜离熙对自己始终只有君臣之义,更何况自己所做、所说过的种种,在一切结束之后回想起来,竟是那样残忍。
也难怪这九年来,自己噩梦连连,而离儿却始终未曾入过梦来。
当岁月逐渐侵蚀去了当年的意气与冲动之后,慕容刑开始不明白自己当年的作为,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伤害那个人,却又因为那个人理所应当的离开而疯狂。
他也开始渐渐遗忘了。
九年,曾经鲜活的回忆多少也淡了下去,又何况是那段刻意想要忘却的过往。九年以来,慕容刑再没有靠经过“爱”这个词,他只是偶尔会惦记起先行放入他陵寝的那坛子灰烬。头几年,想着的是地下寒冷,不要让它受冻;接着几年是吩咐守陵人不要让地宫中的器物受了潮;而最近便只是偶尔记起在皇城东边的龙穴中,有件他不能完全忽略的东西。
当年关于自由的幻想终成一梦,而爱火也早已成为灰烬,这许是无论多么恩爱的情人都会面对的终曲,更何况是他这份扭曲的单向的情感……
在一个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后,慕容刑放下盒子,打开了另外一个长条木匣,匣子很轻,还有淡淡墨香。
装得满满一匣梅花图。
睨着眼睛去看那熟悉的笔法,慕容刑突然记起了什么。他转身取来一叠信笺,将落款和信笺上的日期相互比对,果然如他所料想的一样。
这应该就是当年被梅皓扣下的那些梅花图,后来宾与怜派人从靠山王府的火场中抢救出来的,其中几张纸的边缘还能见到褐色的焦痕。
慕容深吸一口气,按着落款的日期封封对上,拿到日光下端详,便果然看见了那数封遗失了的密函。
他按着日期看,开初几封依旧说的是九年前的那场计划,九年前寒州的模样,九年前漕运的动静,九年前靠山王梅皓的行踪。其中有些,慕容刑后来也从探子口中有些了解,但是大部分的记录,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看着密信,慕容刑就好像看到了颜离熙每天留心观察,记录着每一个可疑的细节,排查筛选之后又小心组合,小心地隐藏在这丹青之下。
连翻了两张,日期便到了九年前秋猎之后。第三份,无论笺上的字体还是图上的梅花都较之前的要小而密,意识到些说不出的古怪,不自觉间慕容刑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
说的果然不再是关于寒州的讯息。
“那些图,应该最终还是没有交到你手中。秋猎那天遇到你后,我便开始怀疑,昨天终于看见了梅皓在书房里调换梅图,不过他似乎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这样也好,现在无论在这里写些什么,都不会再有人知道。”
字写得细小,又需要一列列找来拼读,看完这一大段,已经相当累人,然而心中迫切的好奇与预感让慕容只稍微松驰了一下手臂,便再次将密函举到了阳光下。
出乎他的意料,剩下的大片梅丛中,只有前四朵能够拼出完整的含义来。不,对于慕容刑来说,就连那三个字,也是几乎不能理解的东西。
“我爱你 ”
仿佛被雷电击中,这三个字让慕容刑的心狂跳起来,他拿出第四份密函,还有第五份、第六份,直到最后一次寄来的信笺,他迅速地拿起来一一照看。字与梅图都恢复到了原来的大小,梅花不多不少,在纸上安静地开着,就好像从未在某一天突然怒放过,而阳光下再没有半句可以拼凑出来的词句,就好像作画的主人从没利用它们隐藏过密函一般。
然而这些的确是颜离熙的手迹没有错。
他说他爱我!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慕容刑凄惶地在故纸堆中翻找着,他发现随着时间推移,明明冬日将近,图上的梅花却反而慢慢稀疏,最后一张上的残梅,枯老枝干上只留下寥寥十余朵花蕾。
慕容刑拿起它,颤抖着最后一次照向日光。
“我爱你 可盼你永远不要知道。”
这些年的征战沙场,慕容刑本以为什么样的伤痛打击对于他来说都已经不在话下,可现在这寥寥十几个字却在他心中如斧凿刀刻一般的破坏,疼痛终于让他想起来,九年前自己也喊出过相同的话,说爱……
原来,这伤人的、残忍的“爱”,并不是单向。
原来你也曾经爱过我,那么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迟了呢?这兜兜转转的十余年,这失去得到复又失去的游戏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我好不容易自责、内疚、遗忘,不再提了,可你又出现在这里,我说我爱你,却将你逼到了绝境;可是你也说爱我,而现在你又在哪里……
有的时候,火焰看似熄灭了,事实上却始终有一粒火星埋在灰烬之中,它在等待,等待偶尔一次的风气或者是扬尘,将它再度翻到薪堆的边上,于是便再度记忆起炽热的本能,又一次无可奈何地燃烧起来。
握着这叠厚积起来的信笺梅图,半生苛责的慕容帝,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泪流满面。
番外·黄泉
何处是黄泉?
若是拿这个问题到街上去问路人,十有八九非旦得不到回答,还会被白白取笑。黄泉?那不就是人死之后去到地府转世投胎的必由之路么?那么肯定不是在人间的。如果真想要去,那也方便,方便到两脚一蹬立时就可以到了。
不过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在这个人间,在大焱王朝的疆域上,的确有一个地方叫做黄泉。
殷山脚下,黄泉谷,世外桃源。
家住在谷东边的小六子一大早又惦记上了那坛子蜂蜜陈皮,盘算着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再偷偷地去尝一尝。
一点点,一点点就可以了。
蜂蜜陈皮装在褐色泡菜坛里。坛子放在夫子家厨房的窗台上,只有天下雨的时候才会收进去。
夫子是这个谷里面长得第二漂亮的人,博学又好心,谷里面的人都很尊重他,可就是太过严肃了些,教书的时候一点都不笑,若是遇上偷懒的学生还会用戒尺抽他们的手。小六子自然也是被抽过的,所以夫子明明是那么优雅俊秀的人,可看在小六子眼里却几乎和地府的夜叉没有什么区别。
要是被他发现小六子居徊鲎觳龅剿依锢戳耍鞫鲅美锊恢岫吵筛鍪裁囱幽亍?
所以小六子一直小心地挑选夫子不在家的时候偷偷行动。这样就算是被那家另外一个主人发现了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刚才说了,夫子是村子第二漂亮的人,那么夫子家的梅大哥就是谷里面最漂亮的人。
梅大哥漂亮,似乎漂亮的人就有权利游手好闲,所以大部分时候梅大哥都呆在家里,一个月中只有偶尔几天会上殷山,不过似乎都会带回一大笔钱财来,估计是和那些修真的仙侠们做起了生意。
夫子教他们功课并得不了几个钱,偶尔还要接济些有需要的门生,不过单单从穿着上就可以看出生活并不困窘,这应该就是梅大哥的功劳了。
谷里有人说,梅大哥和夫子是一对儿,至于这“一对儿”究竟是什么意思,小六子不明白,不过这些都和他小六子没有什么关系,他现在需要注意的,只是眼前的这坛子蜂蜜陈皮而已。
小心地跨过低矮的篱笆,悄悄地绕道屋子后面,厨房就在眼前,不过先等一下,夫子怎么会在院子里?还有梅大哥?夫子虽然是背对着自己坐在扶椅上,可是光看着他的背影,小六子却依旧感觉到克制不住的寒冷。
手脚再尽量地轻一点,眼睛不要往那边看,这样就不会害怕了,对,不要看……唉,自己怎么管不住眼睛了呢?
也许是因为这场面,实在是太美了。
夫子应该是睡着了吧,闭上眼睛安静地躺着,梨花瓣儿慢慢打着圈儿飘到他的身上。梅大哥就坐在夫子身边的树下,同样满身雪似的花瓣,小六子看见他伸手拨开夫子被风吹乱了的长发,括到耳后,然后再在夫子额前印下轻轻的一吻。
这种感觉、这种气氛,凭借小六子可怜有限的词汇根本无法形容,当时心中的确有一种怪怪痒痒的滋味,脸上也不知不觉地烫成了粉红。
看着看着,他果然没有注意到脚前的杂物,“啪”地一声便发出了泄密的声音。
“谁?”
啊,还是被发现了。
夫子依旧坐在扶椅上,是梅大哥走过来将小六子带过来站到他的面前。梅大哥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可是手劲儿却是不小,小六子被他提着好像只猫儿一般,只剩下两脚踮地,可怜兮兮。
“夫、夫、夫子……我不、不是故意的……”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