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之路 (第2卷)-第5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泛着幽光的船身侧面有十几个点,那儿是些通道口。从这些通道口里冒出微弱淡紫色的火苗。火苗发出的微光要比前方的星略暗一些,是把“阿达斯特拉”号送入太空的火箭分离时产生的火焰。7年来,“阿达斯特拉”号就是靠着火箭的推动力,穿越太空,一直朝半人马座的比邻星方向飞去。这是离人类居住的太阳系最近的一颗恒星。
现在,火箭分离后驱动飞船的推动力量慢慢地减缓下来,以每秒32英尺的速度在减速,这样的速度可以维持船体内部的地心引力。几个月来,飞船就一直用刹车来减慢速度,从接近光速的最高速度慢慢地慢慢地减着,在靠近那颗比邻星表面大概6000万英里时就能达到一种机动速度了。这是地球上头一艘横跨两个星系的飞船。
远方,比邻星闪着诱人的光。飞船也泛起幽光。显像盘不断地通过船内配对的显像板把图像传送进去,在中心控制室里,图像放大了好几倍。一个身穿制服的白胡子老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缓缓地说着,就像说过去常说的同一件事:
“那个光环,奇怪,和土星的光环简直太像了,也是两个。土星有9颗卫星,但不知道这颗恒星会有几颗行星呢。”
女孩焦燥不安地说了句:“不久就会见分晓的,不是吗?我们的飞船就快到那儿了,而且我们已掌握其中一颗的运转周期。杰克说……”
“哪个杰克?”老人不紧不慢地回过头来。
“加里,杰克·加里嘛。”
“亲爱的,”老人温和地说,“他人品倒不坏,能力也挺强的,可要记住,他是个反叛者!”
女孩紧咬着嘴唇,不响。
接着,老人慢吞吞地说道:“我们船员中有了这种区别实在是不幸。我们本应该在十字军东侵的精神感召下进行这次科学探险的。你大概是忘了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吧。可我们这些官员对此仍记忆犹新,这些反叛者费了多大劲儿要毁掉这次航行。这个杰克·加里就是个反叛者。他本人很聪明。我原想招他到官员区来,可奥斯泰尔作了调查,查出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实,这就泡汤了。”老人话中并不含积怨。
“我才不信奥斯泰尔呢。”女孩不以为然地说,“嗯,还有,不管怎么说,是杰克先注意到信号的。他在做这项工作,官员,哼,反叛者。无论如何,他还是个人吧。这会儿信号又要出现了,你还得靠人家来处理。”
老人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走到座椅旁,像其他老人一样,极为谨慎地坐了下来。当然,“阿达斯特拉”号在控制能力方面勿须像其他星际飞船那样处处不懈提防警戒。飞船之外是广袤的宇宙,在这儿不必留心什么流星、交通,或者那些当初曾使星际飞行陷入险境的稀奇古怪、令人费解的力场。
这艘飞船的结构非常庞大,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小流星是奈何不了它的。以它现在运行的速度,即使稍大的流星,飞船观察系统的感应场也会及时预报,因而就可以及时改变航向。
这时,控制室的边门吱地一声打开了,有个男人跨步进来。他很内行地看了一下那排显示器。“噼啪”,他的目光立刻扫了一眼发出声音的那台继电器。接着,他转过身,向老人行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朝女孩笑了笑。
“啊,是奥斯泰尔,”老人说道,“你是不是也对这些信号感到奇怪?”
“当然,先生。作为第二指挥官,我更要留意这些信号。加里是个反叛者,我不能让他搜集了资料,而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一派胡言!”女孩怒冲冲地说。
“也许吧。”奥斯泰尔附和了一句,“我倒是希望是胡言乱语,我甚至还这么想过,可我宁可预防在先。”
蜂音器响了。奥斯泰尔揿下一个按钮,显像屏亮了起来,出现了一张黝黑冷峻的年轻人的脸。
“加里,”奥斯泰尔草草地说了声就揿下另一个按钮,显像屏黑了。接着又亮了起来。屏幕上可以看到一条长廊,只有一个人影,推近一些,还是那张冷峻的脸向内张望。奥斯泰尔语气非常简慢:
“其他门开着,加里,你进来吧。”
“太荒唐了,”显像屏咔嗒关掉时,女孩面露愠色。“你明知道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事实上你也不得不相信他。可每次他一进官员区来,你的所作所为就好像他双手握着炸弹,身后还跟着一帮子人似的。”
奥斯泰尔耸耸肩,看了老人一眼。老人倦怠地说道:
“亲爱的,奥斯泰尔是第二指挥官,返回地球的路上,他可就是指挥官了。我真希望你少冲撞他,好吗?”
女孩的目光慢慢地从生气勃勃的奥斯泰尔那身漂亮的制服上收了回来,托着腮闷闷不乐地盯着前面的那堵墙。奥斯泰尔走到那排指示器前,逐个看了看。通风口发出轻轻的嗡嗡声,除有只继电器噼啪噼啪悠然自得地吟唱自己的歌外,其他的就没有响声了。
“阿达斯特拉”号,人类的力作,带着另一颗太阳的光辉呼啸穿行在太空中。从它前部的孔眼里发出12团烁烁的紫火。它正以每秒32·2英尺的速度减速,但船舱里依然还维持着地心引力。
飞离地球已有7年了。地球早已落在亿万英里之外。现在,星际间的旅行在太阳系里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虽然火星上的那些萧条的城市不再指望能有多少贵重的掠夺物贸易之后,金星上已建起了繁荣昌盛的殖民国,木星的最大卫星上临时也设立了前哨基地来确保太空贸易的昌盛。而今,只有“阿达斯特拉”号第一次作了冥王星之外的太空飞行的尝试。
这是一艘最大的飞船,其构造之大绝对是空前的。当时有人提出这个设想就招来嘲笑奚落,认为是纸上谈兵,水中捞月,可正是这些嘲笑过的人日后终使它成了事实。飞船上的框架横杆一经浇铸成形,任凭建造者如何开动起重装置也无法搬动一步。结果,只好专门制造些模子,把钢水灌入飞船每一部分的最终位置。火箭筒也大得出奇,以致于为抵销卡尔德威尔场的离合效应,而不得不在每只火箭筒的30个不相连的点上产生必要的超声振动,另外,碎裂的燃料还会自己流向火箭筒。这样,巨型飞船就会冒出·股淡紫色的火焰飞驰向前,而全速进程中,12只火箭筒将会分裂出每秒5立方厘米的水。 。
飞船的直径有五千多英尺,空气罐装着未加净化的供给储备。船上补给品、工场及原材料和成品的供应数量多得无法用抽象的数字——枚举。
船内有400英亩平坦的食物生长区。那儿的庄稼在太阳灯照下生长着。庄稼用废有机物作肥料,重新利用呼出的二氧化碳,一部分化作氧气,另一些就作了碳水化合食品。
“阿达斯特拉”号自身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如果有电力的话,就能够让船上的人员子子孙孙无穷尽地生活下去。不仅可以自己生产粮食,而且毫无损失地又净化了船内的空气。甚至有一天与外界隔绝时,也会在这空间里提供每个人的需求。
因此在开始人类历史上空前的惊世旅行时,就正式划分了这个世界中的各种阶层,并授权给船上指挥官来制定、执行一切所需的法律。抵达目的地后再返回地球最少也要14年。这么长时间的旅行,船上人员十有八九是难免一死的。因而,此次航行的征募对象就不局限于男性,也包括了许多家庭。
“阿达斯特拉”号离开地面时,船上就有50个孩子。途中第一年出生了十多个。地球上的人一直都认为,这艘非凡的飞船,不但可以使船上所有的人永生永世地活下去,而且船员自身营养良好,又配有足够使用的教育、娱乐设施,活上1000年都不成问题,更何况只到比邻星上去,这次短短的航行当然是切实可行的。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司是大家却忘了一个虽不必要但又人皆有之的事实,这就是单调乏味。不到半年,航行就不再是什么伟大的冒险了。特别对妇女们说来,这次随船出征跟奔赴刑场毫无区别。
“阿达斯特拉”号酷似一座巨型公寓。投有报纸,没有百货商场,没有新片上映,没有新面孔,甚至就连气候更替时人们那种烦恼的解脱都没有。纯粹为航行而准备的一切显得平淡无奇。平淡无奇就表明了单调乏味。
单调乏味引起了不安定。刚上船时对冒险期望很高的妇女们,她们不安的情绪意味着后患无穷。丈夫们早已失去往日英雄的风采,他们只是些平平常常的人。男人们同样面临着类似梦想的幻灭。因此,离婚的请求报告像洪水般地涌到指挥官的办公桌上,因为他是一切合法行为的主宰。第8个月出现了一起谋杀。随后的3个月里,又有两起。
飞离地球近一年半了。船上处在半兵变状态,都是因为极度乏味引起的。第二年年终时,官员区与“阿达斯特拉”号内的多数部分隔绝开来,船员们都被下了枪,缴了械,谋反者需要干的工作都是由手持枪支的官员们监督下进行的。刚满3年,船员们就纷纷要求返回地球。可“阿达斯特拉”号却不能从难以置信的速度减慢下来,它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船员们只好借助某种堕落行为或某种娱乐,譬如因无所事事临时想出的消遣来打发时间,减轻百般的单调无聊。
官员区的人习惯用“反叛者”一词的缩写称呼自己的部下。于是,与长官们打交道的船员们渐渐产生了反感。船员中开始患有某种心理障碍症。尽管奥斯泰尔疑虑重重,也不会再有暴动起义的危险了。
住在与世隔绝的公寓房里,承受不了心烦苦痛,是心理障碍症的病因。绝大多数“阿达斯特拉”号上的在编人员或多或少都染上这种孤村居民心理综合症。但成人与孩子对这种痛苦的承受能力的区别是很大的。特别是那些在太空长时间旅行中步入成年的孩子们,他们已完全适应了这种与外界隔绝,日复一日的生活状态。
杰克·加里就是其中的一个。旅行开始时他16岁,是火箭筒工程师的儿子。他的父亲在出航后的第二年就死了。海伦·布雷德利是另一个。她的父亲,是这艘飞船的设计者和指挥官。14岁那年,她父亲亲手按下了控制键,启动了巨大的火箭。
开始航行时,她父亲早过了壮年。7年来不间断地掌握船上事务,他老了。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是一个老人了。海伦和他都心照不宣,父亲是不能活着返回地球了。奥斯泰尔将取代他的位置。他天生就是个独裁专制的长官。而且他要娶海伦。
在控制室里,海伦托着下巴,暗自思忖着这些事情。此时,周围一片寂静,除了通风口的嗡嗡声和一只继电器偶尔自鸣得意地噼啪作响之外。这些继电器是控制操作自动机器、保证“阿达斯特拉”号不发生任何情况的装置。
突然,有人敲门,指挥官睁开惺忪的眼睛,他的确是老了,竟打起盹来。
奥斯泰尔简短地说了声“进来”,杰克·加里走了进来。
他径直地向指挥宫行了个礼。这一切虽都按章行事,但奥斯泰尔却气得两眼圆瞪。
“啊,是你呀,加里。”指挥官说,“又是到接收信号的时间了?”
“是,先生。”
杰克一声不响井井有条地做着事。只有一次,他看了海伦一眼,其中的意思只能